（剑三）笑花

　　威武——

　　“堂下何人，快快报上名来。”
　　“民女笑花”/“苗杜”
　　“你二人揭榜，想必应该查清本案凶手。否则休怪本官以扰乱朝廷次序将尔等治罪。”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需大人让民女与死者之妻上堂对证，真相便水落石出。”
　　“姑且信你。来人，传秀如。”
　　传秀如——

　　“秀如拜见成大人，给各位官爷问好。”大婶气色红润，死到临头还不忘做秀，镇定地朝这边微微鞠躬，“可是咱夫君的案子有所进展？”
　　“这个嘛，只有你最清楚？”
　　“你……”秀如语塞。

　　“肃静，公堂之上不准吵架。”袜子穿岔的成步堂大概忙着审完案子回房哄小老婆的,“那朵花，本府已应你要求把秀如叫来了，要问什么赶紧浪费资源可耻！”

　　催催催，就知道催：“民女遵命。秀如大婶儿我就问几个问题，你回答是或不是这不难吧？”
　　秀如没有看我：“说来听听。”

　　“案发当日，你夫君林三午时一刻到的家，带了一笔钱让你出门去张屠夫家买下酒菜是不是？”
　　“是。”

　　“等你再回到家，发现林三倒在血泊中，当时就已经断气是不是？”
　　“是。”

　　“遗弃在尸身旁边的凶器剪刀大开上面沾有血迹是不是？”
　　秀如想了想，“是。”

　　“你可想清楚了，没有记错？”
　　“……”大婶深吸了一口气，“哪怕秀如嫁做农家妇多年，好歹儿时学过几册书，公堂之上不打妄语的规矩岂敢不从！”

　　竖起食指（我想做这个动作很久了）：“那么，真相只有一个,杀害林三的凶手就是......你!”
　　在场除开凑份子的苗毒，所有人皆摆出一副这姑娘疯了吧的抽搐表情。

　　秀如大婶冷冷哼道，立刻扳回一城：“还以为有多大本事，姑娘来搞笑吗？听嫂子一句劝，没有金刚钻就别拦瓷器活，依咱看，回家绣花等着嫁人比较适合你。”

　　“师爷在哪儿？”先得意吧，看你能撑到几时。收过银子串通好的狗头师爷递上整理完毕的呈堂供词。给我一份，自家老板留一份。“大婶你识字没错吧，不认识一不要紧我可以念给你听.”

　　“恩咳咳，咳，”清了清嗓子，开始板着手指细数：“王陵街菜市场4号铺张屠夫证实，案发当日中午时分在自家屋顶修补漏洞，确定未开店，此乃案情疑点之一；王陵街菜市场1号铺李屠夫证实，案发当日林家媳妇儿秀如上他那买肉，他早吃完午饭，时间大约是午时三刻。此乃案情疑点之二。”

　　我故意顿了顿，哎呀呀秀如大婶的脸色刹白，好生精彩。
　　“大约奴家记错了，好像是去李屠夫家买的肉，这有什么关系反正照顾哪家是咱的自......”

　　吾不甩她：“死者邻居王氏证实，死者生前嗜赌如命，寻花问柳，夫妻关系不和谐。案发前几天，她曾听到二人大打出手，此乃案情疑点之三。要继续听下去吗，秀如大婶？”

　　“你个丫头片子少血口喷人，不就是记错买肉的铺子有什么大不了的。哪家夫妻不会吵吵闹闹，不过油盐酱醋的芝麻事儿，咱，咱犯得着杀了他吗？”

　　“我可没说你杀人，是你自己说的。”见大婶已沉不住气就不跟她绕弯儿了：“存在家庭暴力说明你有犯罪动机，你们又大闹一架这是导火索。据我所知，大婶最近跟隔壁街药铺的打杂伙计很是亲近，曾抱怨家中老鼠泛滥成灾求过少许砒霜。该不会老鼠药下错地方不小心药到自己夫君，正好方便与野男人私通？我看你分明就早有预谋，将毒下在林三饭中，然后特意伪造打斗现场转移大家注意力。在安排好一切后出门，制造不在场证明。熟料张屠夫那天正午刚好未做生意。从林家到菜市至多不过10分钟的脚程，为何你午时三刻才在李屠夫的铺子出现，因为案发时你根本就没有离开过。”

　　“你住口——”秀如崩溃伏地，泣不成声。

　　本来我准备大段慷慨激昂的辩词像是入室抢劫情急之下犯案凶手不会刻意把剪刀打开伤人之类胎死腹中。林三负心在先，爱棋如痴的她对未来断绝念想，不过是个苦命的人罢了。

　　“来人，把犯妇林秀氏压进大牢，择日宣判。”真相大白，成步堂收工下班。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大人请留步.”我急忙唤住。

　　“什么花来着，还有啥事儿？”

　　“笑.....花......”

　　“都一样!领赏找我们师爷去。本官公事繁忙，恕不接待。”

　　“我可以不要赏金。”

　　听到可以省银子，成大人两眼放光贼亮贼亮。

　　“保治安，争光荣。民女希望领个经大人认证的表彰帖之类，拿回家留做纪念。”这年头，本本在手，万事不愁。

　　“你这要求莫名其妙，本府为官多年到从未遇见，”成步堂模仿沉思者做痛苦状：“但上面疏通疏通也不是不可，不过得再替衙门办件事......”

　　“大人请讲。”不愧在官场中摸爬滚打修炼多年，早该料到他不是个省油的灯。

　　“前些日子太师府车队路过龙门荒漠时被马贼劫走两个孩子，至今下落未明。吕氏世代为官，德高望重，向来为江湖人敬重。听闻原丐帮长老司空仲平为报恩动身去寻，一直没有回来。不如你去给他搭把手，就说受本府派遣。寻回小公子得吕大人重赏，我们五五分？名利双收，千窄难逢！”

　　“……”本姑娘当侦探，又不是狗腿。身为女猪要满地图跑死你不偿命做任务我很——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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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白明确表示不准我只身犯险，此事作罢。俺随便敷衍了一声，打算着先斩后奏悄悄溜出去。他家“太后”本就看不上这桩婚事，以后若想抬头会难上加难。为了将来的幸福，怎么着也得争口气，等事情搞定后多哄哄他就行。打包官方友情提供的龙门地图，盘缠得自费，因成步堂曰：“没有付出就没有收获~”

　　黑灯瞎火，半夜爬墙。
　　“妹妹巧啊~”某人侧躺屋顶当自己家般潇洒，一身紫衣妖里妖气好似正在吸收天地月色之精华。

　　一个没踩稳，吾以狗爬的姿势跌落萧府外墙，匍匐在寂静的小巷中。怪这大半年无所事事除了吃就是睡，我轻功退步很多。象征性地拍衣摆，不想搭理他。

　　“在下等你多日，等得好生辛苦。”
　　“……”怎么没人来抓你？大白家侍卫菜真，下次叫他换一批：“大哥你不会又想插一脚吧？不着边儿的说！”

　　“在下家乡气候温和雨水充沛，未的机会见识大漠美景。如此难得，索性陪你玩上几天。”一把抢过我的包袱，管你愿意也成不愿意也罢这丫摆明一副吃定你的欠扁脸。

　　你当自助游啊？？
　　想想算了，无用功不做也罢，路上有个熟人照应没有坏处。

　　沙漠昼夜温差大，白天挖个洞随便埋埋鸡蛋马上烤孰，日头一落气温急剧下降。在苗毒多次靠近企图用身体取暖未遂后，我放弃休息快马加鞭，如愿在午饭前赶到了龙门客栈。

　　“阿弥陀佛，女施主手下留情。”
　　“我呸，奶奶个嘴的死酒鬼，老娘不发威你当遇见猫。也不打听打听金香玉是谁，在龙门客栈吃霸王餐，今儿非打断你的腿。”中年女子拎着擀面杖当尚方宝剑使。
　　原是大湿只喝酒不埋单：“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
　　难怪在长安听乞丐吹嘘，化缘的效益赶不上要饭好。这世界怎么尽出酒肉和尚？光头你不是一个人。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折腾了好阵子。金香玉叉腰喘道：“警告你啊，休想再踏进我龙门半步。不然老娘我见一回揍一回。”

　　不愧是龙门客栈的老板娘，够泼辣，我喜欢。
　　吾上去搭讪：“久闻金老板恩怨分明，嫉恶如仇。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小女子佩服至极！”

　　“哼哼.”金香玉无可置否。
　　“在下与妹子连夜奔波，金老板不请我们进去坐坐？”
　　“哎呀，你瞧我这儿忙得，”态度180度大转变，她挽住我俩的胳膊往客栈里拽：“这位公子面生，可是第一次来这小地方，打尖还是住店，不是吹牛我们店的鲜肉包子可是一绝巴拉巴拉......”
　　可见看惯了干涸沙漠那些粗鲁的番邦鞑子，一枚水灵灵帅锅比找到清泉更让人解渴。

　　“抱歉。”
　　我被后面的客人撞了下，“无妨。”
　　“卧槽，赶着去投胎呐~撞坏了我妹子你陪得起吗？”

　　暗自捏了把汗，原来还是不折不扣的颜控我可不想耽误时间找人：“金老板金老板，苗……呃我毒哥哥喜欢温柔体贴型的女子，真的！”麻烦你牺牲下色相了大哥好在你喜欢。倘若此女一个把持不住就地正法，我会同情你滴~

　　“我们不跟他一般见识，犯得着吗。看你们的打扮想找我打听什么，妹妹尽管问这龙门就没有你嫂子不知道的。”

　　眼光果然毒辣，总归绕回了正题：“我想跟嫂子打听个人，”，“浩气盟的司徒仲平前辈有到过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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