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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哥哥说，喜欢的话，至少要去试试看。
我斜眼睛看他，“那你为了某人留级怎么不去试试看？”
于是他摸摸头，告诉我，这是完全两种概念的事情，不能混为一谈。
我不理解，在我心里对一个人的感情只有喜欢和不喜欢两种，而按照哥哥说的，喜欢就要去告白试试看，那他喜欢月子，为什么不去告白呢？
不过，虽然质疑着哥哥的建议，我终究还是动心了。
花了一个月时间学会了织围巾，然后熬了三个晚上，终于在圣诞节前赶出一条看上去比较像样子的围巾。
晚自习之后，我站在天文科和神话科的教室交接的那个地方，踟蹰不前。
“去吧，至少不要让自己留下遗憾。”哥哥的声音一再地在我耳边回响。
然后我狠狠地咽了下口水，横下心走到天文科门口，然后让天文科的同学帮忙喊出他。
不过，得到的回话是他已经不在班上了。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瞬间去掉了大半，向那位被我抓了壮丁的同学道谢了之后，我抱着怀里装着围巾的袋子离开了天文科。
路过天文台的时候，心念动了一下。
一步一步，踏上学校最高的这座楼。
天台的那扇门终于触手可及，我伸手握上门把手，轻轻旋转。
门没锁，我很轻松地打开了这扇门。
视线所到之处，那个人和月子肩并着肩，背对着我，坐在天台上用来观星的长椅上。
月子手里是一条黄色的围巾，我看着她亲手给那个人系好，漂亮的蝴蝶结。
然后他们一起笑，从微笑到大笑。
那个人的表情不是我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看到的冷漠疏离，也不是他和我在一起的面无表情甚至紧皱眉头。
那样的温柔，那样的开心。
他们一起笑，一起拥抱，一起亲吻。
他们两个在离我不远的地方，自成一个世界，那个世界我没办法插足，根本。
装着围巾和情书的袋子不自觉地从怀里落下，落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
那两个人惊讶地分开，然后回头。
我头也不回地跑下天文台，忽略了身后的惊呼声来自于谁，也忽略了自己的眼泪。
啊，其实有什么好伤心的呢？这样的结果明明，是早就预见到了的呀……
可是为什么眼泪还是这样，一点也停不下来呢？
如此软弱，如此悲哀的那个人，是我么？
可是不知火星读，不应该是一直微笑着的那个人么？从小生活在哥哥的保护之下，就连跌倒了都有哥哥的搀扶和安慰，为什么这回没有呢？
我撞进一个怀里。
“星读桑？”惊愕而熟悉的声音。
抬起头，看见一双担心地眼睛。
“飒斗……”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么？”他问道。
“飒斗……飒斗……哥哥在哪里？我要找哥哥……”我拽着他的衣领，强忍着颤抖说道。
“会长的话，应该还在办公室……”他想了想说道。
我挣扎着向办公室走。
现在只想要在哥哥怀里狠狠地哭一场，像小时候无数次一样。
我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哭泣，而哥哥就温柔地把我抱在怀里，一声一声地安慰。
“我送你去吧。”一件衣服从头上盖下来。
我疑惑地抬头。
“星读桑出来的急，外套丢在教室了吧？先穿我的，不然会感冒的。”他说。
我顺从地任他牵着手向办公楼走去。
然后我们一起站在学生会办公室门口。
敲门。
“请进。”哥哥的声音。
“那么，我先告辞了。”飒斗在身后说道，“你们一定有话要说吧，我在这里，不方便呢。”他微笑着。
我把衣服脱下来还给他。
“啊，不用了，星读桑的外套还在教室里，回去的路上也很冷，我就这样走就行，请不用担心我。”
然后他冲我笑笑，拍拍我的头，转身离开。
可能因为长久都没有拉开门，哥哥亲自来开了门。
门拉开的那一瞬间，我狠狠的扑了上去。
“啊……阿星？怎么了？”他错愕地问我。
我不说话，只是把头埋在他怀里。
他沉吟了一会之后，不再说话。
温暖的大手一下一下地顺着我的长发，轻柔地抚着我的背。
熟悉的温柔让我哭的更加厉害了，他面前的衣服湿了一大片。
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梦里极不安稳，一会梦见星月学院门口的时候，他给了那个动手动脚的学长一拳，把我从他手中救下来，一会梦见他在我脚受伤的时候抱着我回宿舍，最后定格在他和月子亲吻，然后错愕地回头看我。
眼睛里满满的厌恶。
那厌恶让我忍不住掉下泪来。
“阿星，阿星醒醒……”有人在摇我。
睁开眼睛，眼前是宿舍熟悉的天花板，然后哥哥放大版的脸凑到我眼前。
他拿着一条毛巾敷在我额头上。
“发烧了也不知道说，就知道哭，诶，你这孩子……”哥哥无奈地叹气。
“哥……我放弃了。”我同他说。
脑海里满满的都是那个厌恶的眼神。
“诶？这样就……放弃了……？”哥哥惊讶地看着我。
“恩，这样就放弃了……除了放弃，还有什么办法呢？毕竟，我亲眼见到了扼杀我所有希望的场面……”我扯起唇角笑。
“阿星，你睡了两天，两天里，那家伙有来看过你。”哥哥说。
“就算他来看我又怎么样……总归不会是我的……他大概也只是站在月子的立场上来看我的吧……”我把头转向另一边，“哥，我努力过了，对不对？”
哥哥摸了摸我的头，叹了口气。
“恩，阿星很努力的。”
“啊……人家都说，努力过了就不会有遗憾……可是为什么，我还是遗憾得想哭呢？”我转头笑着看哥哥。
“阿星，别笑了……”
“恩，我不笑。”我点点头，然后合上眼睛。
我还要睡觉，一直睡到我能够完全平静下来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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