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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好不容易熬过了考试,那些鸡飞狗跳的琐碎工作真的让于达喘不过气。学生多意味着钱挣得多,同时也意味着杂事多。
忙碌的同时,他一直留意着滕瑞的动向,可惜的是,那个孩子一直没有出现,就连报名的时候也是。于达以为他是有事给忘了,替他报了名。可是采集头像非得本人来不可啊,滕瑞依然没有来。电话打不通,这里与他同校的学生也都不认识他,想要去学校找他吧,又实在迈不开脚,于达不得不承认,滕瑞回避他的同时,自己也在做同样的事。
文通知道滕瑞和于达是旧识,拍着于达肩膀保证免滕瑞下一学期的费用,他可以继续来上课,并且免费跟下一批补考。
于达浑浑噩噩的谢了学长,眼神泄露了心思的飘忽不定。文通以为是这阵子忙活累了,特批了于达一个礼拜的大假。
一个礼拜啊,以前盼都盼不来,这下子突然捡着了,反而不知道要怎么享受。
懒散的在屋子里晃了两天不到,陈初就领着他家那口子串门来了。
一进屋就伸着脖子往里瞅,七看八看也没发现别的人影子,陈初一脸没挖到八卦的失望表情。
“你是属狗的吗?我这刚闲下来你闻着味就来了!”
陈初瞥他,回头跟窦聿施交换一下眼神——怎么没人呢,难道咱们来晚了,人走了?
于达对于身为屋主的自己被这样明目张胆的忽略一事很不满意,“哎哎,你到底来干嘛的?”
陈初从里屋溜达出来,对沙发上的窦聿施耸耸肩,总算正脸对上一边怒目的好友,“我们可不是来看你的,我们是来看两个小不点的。”
陈初没漏看提到俩孩子时于达那明显的蹙眉,坐在他身后的窦聿施甚至看见他瞬间握紧了拳头。
事后陈初告诉窦聿施,这是于达紧张的表现。
“人呢?”
“早走了。难道一直挤在我这不成?”紧张转瞬即逝,于达再度放松下来,坐到两人对面。
“哎?怎么突然就走了?都没跟我们打招呼啊?小宇还说要再来玩呢!”
于达沉默了。
陈初觉得,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窦聿施也认为,凭他对那个孩子的观察,可不像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会办事啊!”陈初突然吼起来,吓了另外两人一跳,于达不明所以,窦聿施心说这是要唱哪一出?
陈初一脸我瞧不起你,二度开喊:“人家孩子来求你住在这肯定是有难处,你怎么能把他们轰走呢?这那像是个老师会做的事?”
于达委屈万分,“不是我轰他们走的啊!”
“那是他们自己走的?这么突然?什么时候?”陈初完全不给于达喘气功夫,咄咄逼问。
“上个月……”
“上个月?上个月三十一天呢!”
“就是,从你们家回来后不久……”
“什么?那么快就走了?我不是给你打过电话说过几天再来玩的吗?”
“谁知道他一大早突然就没影了,我都没来得及跟他说!”
“怎么会一大早不打招呼就没影了呢?”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还想知道呢,大半夜他自己凑过来的我还没明白……”
原本两人声调越来越高的,到这里突然就没音了。于达一脸悔不当初恨不得咬掉舌头的表情,陈初则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窦聿施花大力气憋住没笑,好险,差点喷出来。小公鸡越来越厉害了,这样都能让他套出来。偷偷捏捏人家的手,那边回捏,明显的传递接力棒呢。
窦聿施赶紧接过来,乘胜追击。
“你吃了?”
陈初心说亲爱的你够狠,这么直接连点开场白过渡句都没有,换成自己非噎死不可。再看那位,果然也是一副噎的喘不上气来的表情。
相比于达埋脸掌中难以启齿痛不欲生,这边二位实在是欢天喜地幸灾乐祸。
看这反映,明显是吃了,而且还是吃的渣都没剩。
话说回来哪有人占了便宜还这么纠结的,人家吃亏的可是啥也没说就闪了,还没指着鼻子让你负责呢!
看到好友这么迷茫,陈初不再逼他,缓了口气,“你呢,打算怎么办?就这么过去了,当成什么也没发生?”
于达揉着眉心,“怎么可能当成没发生。就想当也当不了,最近这事闹得我心烦,只要闲下来就会情不自禁的想。偏偏滕瑞是突然就没影了,我想问清楚都没处问去。”
“那你就没想过去找他?”
于达再度沉默。
陈初咬牙。打从上学那会,他就看透了,于达开朗热情好心肠,可就是这个骨子里带来的毛病改不了,就是被动。什么事都是别人拉着他去做,他就会像模像样的做,可是只是表面,别往深了去,于达是看似热心实则什么事都没真正上他的心。他那颗心最里面完全是缩着的,紧紧的一团,任何事也挤不进去,说白了,就是他永远也不会打从心眼里去琢磨别人的需求。那些看似的温柔,都只不过是外皮上对别人行为的模仿。所以到了动真格的时候,他就总是掉链子。
就像现在,即使一个人刻意的躲着你,只要他不是一手遮天的权力者,总会有办法找到他,何况滕瑞只是个学生,还是个没什么钱再普通不过的平头百姓,更何况他的大部分活动范围,就在学校。所以根本就是于达没想找。
所以他嘴上说“没处问去”,其实也不是没处,就是他没想。
小滕瑞啊,你还是太不了解你的于老师了,你这步棋走的险象环生啊!
陈初不愿再多说什么,他太了解了,这是于达的心结,他自己不想解,别人再怎么吆喝也没用。拉着窦聿施告辞,刚打开门,外面正好站着一位美女,打算敲门的手还举在半空。
“请问,于达在家么?”美女诧异的问。
于达听到声音趿拉着拖鞋走出来,“佳妮?你怎么来了?”
窦聿施跟陈初对望,看来,这就是滕瑞躲开不见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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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一揖,实在太丢脸了,竟然越拖越久,我是个不称职的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