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单儿
内容标签: 都市 轻松

搜索关键字:主角:单儿 ┃ 配角:李泽 ┃ 其它:武术

一句话简介:单儿

立意:立意待补充

  总点击数: 886   总书评数:0 当前被收藏数:0 文章积分:142,444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类型: 原创-言情-近代现代-武侠
  • 作品视角: 女主
  • 所属系列: 无从属系列
  • 文章进度:完结
  • 全文字数:15366字
  • 版权转化: 尚未出版(联系出版
  • 签约状态: 未签约
  • 作品荣誉: 尚无任何作品简评
支持手机扫描二维码阅读
打开晋江App扫码即可阅读

单儿

作者:小*******笑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为收藏文章分类

    全文


      单儿
      从“单”的名字就知道,她是独苗,受家人宠爱自然不在话下,更是受到全村千余人的宠爱——这就要从她的出身和个人说起了。她出身于受全村人尊敬的武林兼中医世家,本人漂亮能干嘴巴甜,走到哪家都可以白吃白喝白住还让冤大头感到蓬筚生辉荣幸之至。现在,她要去省城重点中学读高中,就是由全村的人送别。她真的是非常的自豪,如果没什么意外,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她将成为全村第一个:

      大——学——生——

      哈,哈,哈,这是笃定的事,她是多么聪明啊!课业从来就在学校里完成,回家后就是——耍!从来没在家里碰过课本和作业本,农忙时还会停课。就这么吊儿郎当的都能随便捞个全乡第一,轻松跃入省城的全国重点示范中学。听说高中有晚自习,那么在名师指点,全天候K书的环境下,什么名牌大学都是小菜一碟。哇哈哈哈……

      从出生到16岁踏入高中前,不论是读书还是打架,呃,不是打架,是功夫切磋,单儿从来没排在第二,如此顺当以致她的性格张扬到飞扬跋扈,俗话说“刚易折”,所以在高中时她受到的严重打击导致性格180度转变也不足为奇。

      第一个打击是:外表。

      当时单儿16岁,身高165cm,体重52kg,长期的锻炼使身体修长、健美、皮肤蚴黑,是村里公认的黑珍珠美人儿,多少师兄弟和她大打出手,只为她一句:“谁打赢我,我就当谁的女朋友”。所谓“佛靠金装,人靠衣装”,为了给即将相处三年的老师同学留下良好的第一印象,她特地请在城里某知名美容院的洗头的老乡给自己包装一下:风情万种的大波浪,雅致的镶珠黑色单肩吊带露背肚兜,热辣的滚金边短裤,黑色及大腿的长统高跟靴。这身服饰虽然连自己也觉得很夸张,但不可否认,对她前凸后厥的身材是锦上添花。

      但是——

      “瞧,那个乡下妹,头发烫得好奇怪,配上她的黑皮肤,简直是——非洲土著黑人!”

      “看,那个土包子,穿假名牌就算了,还是八百年前的款式!”

      “更可怕的是那双皮鞋,天啦!今天有30℃,她这样捂着——离远点儿,免得她脱下时,我们全部中标!”

      这些都是距离五十米远的同学们的窃窃私语,单儿从小练少林派的眼法和耳法功夫,听得个一清二楚。正在她面红耳赤,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时,班主任来雪上加霜:“国有国法,校有校规,学校不准烫发染发,不准露胸、露背、露肩,裙子、裤子必须过膝,鞋跟必须低于3厘米。我不管你以前怎么样,只要在学校一天,就要遵守一天学校的规矩!”

      轰!

      如果说同学们的讥笑像机关枪子弹,那班主任的话就是迫击炮,炸得她体无完肤。不愧是城里人,操的是枪、炮等高科技武器,不是她这个只会舞刀弄剑的乡下妹能对抗的。

      接下来是军训。

      原本单儿想在军训时以良好的体力扳回一城的,谁知一开始就和肩上才一根杠的小教官对上了。

      “报数!”比她大2岁的小教官以严厉的口气对站排头的她要求道。

      而她以不可思议的眼光回敬他。

      小教官脸红了,他是第一次当教官,难道那个看起来比他还拙的妹伢子要给他难堪吗?

      “报数!”他以更加严厉更加冷酷的口气下达命令!

      她紧锁眉头,不能置信的瞪着他。

      “报数!”他有点气急败坏了,唾沫星子喷到她脸上。

      她确信他是认真的,于是按命令行动:

      转身向后跑,跑,跑……跑到操场边缘的那棵有五十年树龄的法国梧桐树上贴起——

      抱树。

      从此以后,她沉默寡言,极少抛头露面,在食堂打饭不是太早就是太晚,以避免与太多人打照面。她非常感激班主任把她的座位调到最后一排,与拖把、扫帚为伍。

      在老师、同学们的眼中,这位个头高,模样蛮,没背景,成绩不上不下的女同学的脑子有些——乔。所以也不与她多说话。

      她唯一的发光点是:打扫卫生。

      一般下午放学后留两同学打扫教室。她提出,只要帮她打中饭、晚饭,她就替他们打扫。

      此后,扫完教室,她就一个人孤零零的趴在窗台上,拿如血夕阳就冷饭。

      这种郁闷日子持续半个学期,直到李泽的出现。

      那是个充满金色晚霞、红色火烧云的美丽黄昏,李泽穿着雪白衬衣和牛仔裤,外套一件雪白风衣,手拿一个蓝色文件夹,悠然地走进来。那风度翩翩的样子令单儿心怦然动了一下,脑里一片好像空了——之前,脑袋是麻木的。

      李泽的目光懒洋洋地扫过整间教室,然后定在她——身后的夕阳。他走近她——身后的窗台,空着的右手撑在她——身后的窗棂上,微倾着身子,和她一起,欣赏火烧云和夕阳。

      几分钟后,他站直身子,在文件夹上随意的给这间教室卫生评上几分后,悠然的走出去了。

      尽管和他在一起只有几分钟,但单儿觉得几乎是永恒了。

      李泽的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父亲开了一家房地产公司,母亲是高校讲师。有才或有财的人,都会有一种病叫“恃才(财)傲物”,他的程度,也就是“清高”,使他鹤立鸡群一般的毛头小子。总之他是二度三才(风度气度家财文才身材)皆高分的贵公子。

      这种人物通常是被言情小说荼毒深重的小女生心中的白马王子,是摆在床头会议上点击率最高的话题。单儿问都不用问,就从每晚的床头会议上知晓李泽的正史逸闻加祖宗十八代。单儿除了教科书,看的就是医书和武功秘笈,进了高中后,基于“同学同书”,才从室友那儿被普及几本。对于“那一场风花雪月的事”,她的见地是:纯属死面馒头吃多了。她要看也是因为吃得太撑,翻两页以促进胃酸分泌。

      见到李泽后,她开始痴心妄想,但理智的认识到言情小说那些夸张、不合情理的桥段不适宜她,所以她决定使用经过千年锤炼的传统战术——“知己知彼”,即:跟踪、偷窥。

      唉,不要指望才16岁的少女会做出多成熟的行为,情窦初开的黄毛丫头理所当然要冲动、浪漫一把,以供老的时候“想当年,我也青春过……”如此云云。

      单儿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去给其他班评分,去食堂打饭,去校门口的百货店买口香糖;看着他请同学吃肉丸子,看着他轻柔的笑,悠然的走;看他微蹙眉头她就沮丧;看他略扯嘴角她就开心;他站在天台吹风,她就倚在阳台看景——她的眼睛就是一架照像机,一眨一眨就是快门运作,把他的一颦一笑全记录下来。

      再后来,单儿的转折点来了。

      单儿的未来,原本是被计划得很精确的:考医科大学,学成后回家乡继承父母的卫生院和爷爷外公的武馆。也许会比武招亲,招个女婿上门,生个漂亮的孩子,把他(她)教得文武双全……

      倒不是李泽的人生是多么的丰富多彩,单儿被卷入不能自拔。事实上李泽的人生循规蹈矩泛善可陈,在单儿的人生中,他起着分岔口的作用,把单儿这辆年轻气盛的火车引向另一条的路程,然而他,是不会相伴了。

      这个触发点是在一条小巷里,当时三个农民工围住了李泽,叽哩咕噜了几句就动起手来。

      先申明,农民工兄弟决不是打劫。通过口型,单儿了解到这些民工是向他索要工钱。

      单儿和众师兄弟姐妹每日要蹲数个钟头的马步。娃儿们都是调皮蛋,虽然身形静下来,但心里毛焦火辣,并且反应在嘴巴上。古板的爷爷外公认为练马步要求全面静。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众位师兄弟姐妹开始只掀嘴皮不发声的侃大山,久而久之,大家都懂口型了。

      李泽从来没拿过比《现代汉语词典》更重的东西,当然不是三个大汉的对手。几个拉扯,他的白色羊呢风衣就扯离身子。于是单儿出来“英雄救美”:

      双手握住红脸汉子瞄向李泽鼻子的手腕,往斜里一拉,同时提右腿别住对方双腿,紧接着双手向右后用力,以右腿和腰力将红脸汉子摔倒。另一个黑脸汉子,一巴掌伸来,她向左前闪身,同时左手画一个弧,搭上他的手腕,右手顺他手臂上抹到肩头,双手用力身体右转同时,提左脚踹击他膝关节,待他跪下时,再一个提膝,把他摔倒。最后个紫脸汉子见状,不敢大意,虚晃一拳。单儿右手画个弧,又搭上他的手腕,他翻转手腕,反捏住她的虎门,往内一收,另一拳打过来。她侧过身子,左手荡开他打出的一拳,右手顺着他劲力向他胸膛打去,他只觉她的劲力突然增大,制止不住,胸口硬挨了一掌,向后跌倒,而她的右手突然柔若无骨,赤溜,从他手心里滑走了。

      李泽站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无招胜有招”,就这么一拉一扯,三个大男人被矮一个脑袋的小女子撂翻了。

      三个大男人同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摔倒的。他们一脸痴呆的爬起来,检查一下没受伤,于是——

      再来!

      又是红脸汉子一拳先至,单儿右手画个半圆,从下面托住他的手腕,随之左手击其胸部——KO。

      黑脸汉子来一左手横劈,单儿用左手粘其腕,进右步,以右臂一捋——KO。

      黄脸汉子,双手推掌来,单儿左右脚交叉,身形一晃,已在他身侧,肩膀一挤——KO。

      她制服他们的招术,是太极拳散手。太极拳散手之变化均由推手和走架而来。对方打来一拳,先“粘”,以自我小力改变对方力量大小方向,破坏对方的稳定。走架则化了对方在我方身上施的劲,同时把我方劲施到对方身上。

      “三位哥哥,天气那么冷,这种运动暖身容易肚子饿,不如小妹做东,找家茶楼喝热水吃点心暖身。”单儿用废话开篇。

      三个大男人似乎不想给她面子。最后她一手挽住领头的红脸汉子,半拉半拽进了附近一家小茶馆,另两个汉子只好跟上。当事人李泽摸不着头脑,基于责任心跟进来。

      事情是这样子的:不久前,李氏以一半身家竞拍到一块地,又把另一半身家抵押给银行贷款开发,没有闲钱给民工兄弟发工资。三个兄弟不想再干,决定把半年工钱结了回老家。

      “中央已经三令五申不能拖欠农民工工资,可是我们还是没有拿到我们的工钱。少爷,你一个月的零花钱就是我们三人一个月的工钱。这是你家的公司,你随便给我们半年的零花钱,我们就卷铺盖走人。”

      李泽面带难色,慑嚅道:“我买衣服花光了。”

      单儿注意他身上那条新款Lee牌牛仔裤,以前觉得他穿起来特修长特帅气,现在只想起一首唐诗:“美人梳洗时,满头间珠翠。岂知两片云,戴却数乡税。”

      民工们不了解千元服饰的独妙之处,事实上,他们对于公子哥儿拿千元败家买身皮,非常非常的——生气!

      双方在剑拨弩张之际,单儿一锤定音:“三天后,就在这茶馆,六个月的工资,如数给你们,现过现。”

      三个汉子高兴,李泽震惊。

      单儿对李泽说:“我借一万八给你,你分期还我就行了。我不急。”

      其实李泽也已经几个月没领到零花钱了。公司泥足深陷在新建的楼盘里,谣言四起,银行和其他公司都不愿再多借钱给他们,工地上常常被偷走材料,机器损坏,工人遭黑打,听说,他家得罪了省城一个很有权势的带□□性质的房地产公司。他父母一向不让他过问公司的事,他都是听墙角听来的。虽然他还不知道这个女同学的名字,但觉得她人非常可靠,她给人一种很沉稳很霸气的感觉。她如果能出一万八帮助他,那他真是感激不尽了。

      单儿的家训是“节俭持家”。她家离省城不远,生活费以实物为主,每个月就200元的零用。如果她想大手笔添置些东西,得打千余字的“请款单”。

      所以这一万八千元,她不能跟家人借,所以她打算赚出来。

      她有一位高姓师兄,表面上在城里一家规模很大的□□当保安,实际上在该□□打黑拳。该□□非法设置一个无差别格斗拳赛,客人们看拳赌博。

      比赛规则是拳手只戴拳套、护齿、护裆,可用拳、肘、膝、腿、脚、摔六种技法,不计点分,不计时间,不分级别,以击倒、弃权两种方法判定胜负。周一至周五是新选手入围赛,每晚安排6人三场赛事,A对B,C对D,休息片刻后,第一场的胜者和第二场的胜者比赛,决出当日胜者参加周六、周日的轮流赛。周末胜者将与上一周擂主比赛。第一场打赢了可得一百元,夺得当日胜者可得五百元。在周末轮流赛,赢一场可得一千元,打败上周擂主一,可得一万元!

      就高师兄那点三脚猫功夫也能蝉联三周冠军,单儿对自己信心满满。

      当天就是周五,她借口不舒服看医生去,踩着村委奖励的崭新28男式凤凰自行车,风驰电掣奔到高师兄的狗窝,以把高师兄的真实情况告诉他妈为要胁,迫使他带她进入戒备森严的格斗场。

      格斗场管事的瘦子外号“刘教练”,他担心地看着单儿的单薄身体,说:“这打死打残可是自个儿负责,打输了一分钱也没有……”

      “晓得晓得,高师兄都给我说清楚了的。”

      高师兄拍胸脯再三保证这小师妹功夫比他高,刘教练终于同意让她上场。

      上场前,高师兄对她说:“你一定要打赢!我把所有家当都取出来押你赢!”

      她一听,慌慌张张找出银行卡:“师兄,这里有没有提款机?我也要押我赢!”

      来不及了,“当”上场铃响了。

      对手是个彪形大汉。单儿不敢贸然出手,而且她还要拖延时间等高师兄去银行取她的财产哩。

      她先四处躲闪,观察他的门派和拳速,确定他是拳击好手,擅用勾拳,出拳快、准、狠。

      要高没他高,出拳没他有力,所以她决定使用“地宫戳脚”,攻他下盘。武术常讲“南拳北腿”,“地宫戳脚”集腿法之精华,是“北腿”的代表,套路有九趟鸳鸯腿、九趟拳等,攻击时,眼观六路,一步一腿连续发出,环环相扣,一左一右,一阴一阳,以刚为主,硬攻直进,刚柔相济,严密紧凑,以腰为轴,腿要快,好似龙行,多变化,手脚并用,腿是先锋,手是把门将。

      拳击手出拳快,但身形慢。单儿腿高不过裆,急进急退,踢一腿退半步,他的拳总落不到她身上,而他的步法在她凌厉的腿法下打乱,时时被绊到,踹倒。

      被她拿捏了节奏后,他的拳越来越乱,气息也越来越急。

      看着高师兄回来了,单儿从五成腿力加到十成,先一个担山式:先落下后左腿从右腿后偷步做盘。右拳由上向下经胸前画一圈,挡下对方一拳,左拳随向外画圆向上打,似乎是瞄准对手脸部。对手赶紧回拳护脸。紧接着她使出鸳鸯腿:右腿向后撩,踢中对手膝盖,他晃两下,她落下右腿,旋转身体,来个左侧横踢,这腿猛烈,对手往后退却,不待他退一步,她又使出拐子腿,收左腿落在右腿侧,前脚掌用力戳地,同时抬左腿震脚借力抬右脚,脚掌搓地后向后发寸腿,踹中对手小腿,对方不敌倒地坐下。她再接再厉,来个马步冲拳:身体顺势右转,右拳变掌,捋缠住对手无力的一拳,下拉置于右肋处,震右脚成马步,左拳打击对手头部。

      对手这下被K-O。

      这连续的四招式她仅用了2秒,行云流水令人叹为观止!

      第二场赢得更快。对手是跆拳道高手,出腿神速、有力。但他的出腿一般攻人上盘,单儿出腿高不过裆,擅攻人下盘。攻上备幅度大,当然速度不及小幅度的鞭腿,侧踹等,单儿连续几个扫堂腿、鸳鸯腿、拐子腿等,攻得他步法零乱,腿总出不满。“地宫戳脚”是腿、手并用,能拿就拿,拿不成就摔;能粘就粘,粘不成则打;上中下三盘讲粘连随,粘是进,连就走,随就放;每一个招分三式,一式分三手,第一手上中下,连打带踢,攻得对手团团转,摸不清方向,防守不当,出现破绽,她可不客气,一个献肘,左右肘交替由下而上打击对手下巴,把他K昏。

      全场静——输钱了。

      高师兄跳——赢钱了!

      星期六,单儿和高师兄早早来到了格斗场。她对今明两天的比赛胜券在握,因为在高师兄的狗窝里看完了所有对手的比赛录像,针对各个对手特点,她有相应打法。若问她有多自信,看她回学校四处向人借钱就明白。

      单儿擅长的不仅是太极拳。太极拳讲究轻柔圆活,阴阳相济臻和谐,对人伤害力不大,故她常用此拳。

      事实上,她因为从小身体弱,而被爷爷外公严格训练体质,注重稳扎稳打。她是从刚硬的基础拳术学起的,力道和速度不逊于男人。略大点儿,才开始学习柔性拳术的。她的拳法,“柔中带刚”,是柔为表,刚为里,看似轻描淡写,其实力道很大,不容小窥。

      拳谚道:“两强相遇勇者胜,两勇相遇智者胜。”

      单儿的爷爷、外公受旧社会重文轻武思想的影响,都愿意以书生、大夫自居,不乐意被称为武师。现今开起武馆,都是单儿起的头:单儿从小就逞勇好斗,很小的时候就去晒谷场找人干架,从单挑到群殴,成就了她爷爷外公的名声。那时《少林寺》、《射雕英雄传》风靡一时,吃了她亏的哥哥弟弟除了上她家告状外,还死赖白启要拜师学艺。她招惹的人多了,就开起武馆。

      为了让单儿稳重些,爷爷外公强迫她经书,希望她能修身养性。其中一本《孙子兵法》让她获益匪浅,其中“诡道十二法”即“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怒而扰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不备,出其不意”让她在实战中几乎战无不胜。

      周日赛事安排如下:第一场1号VS2号,第二场3号VS4号,第三场1号VS5号,第四场3号VS2号,第五场4号VS5号,第六场1号VS3号,第七场4号VS2号,第八场3VS5号,第九场1号VS4号,第十场2号VS5号。以比赛获胜次数决定优胜者与上周擂主对决。

      单儿是第5号。第三场对手是体重75kg的摔跤好手。单儿最讨厌这种皮厚肉糙耐打击的对手,不论多华丽的招式,在他身上难起作用,她注定要花很多时间和体力跟他耗,这会影响她下一场比赛。对付他,她使用峨嵋黄林派武术。随着年龄的增长,男女在身高和力量上的差异越来越大。拳谚云:“长对短,守内外;短对长,脚下忙。”四川人身材矮小,面对身材高大的对手,全靠步法的灵活敏捷,迅速贴近对手,发挥自己的特长。此拳法多远纵,这样能够很快缩短距离;此拳法不是硬拼硬打,而是软绵缠随,既能贴进去,又能退出来。讲究“脚似蛇行腰柔软,快速活变步为先”。

      一开始,1号用凌厉的扫踢和鞭腿试探,单儿用蛇行步躲闪。待她掌握对手的速度及手、脚极限尺寸后,开始使用游击战,以纵跃近身,以箭指戳他的穴位,打了就跑。

      她出自中医世家,人体十二经、奇经八脉的百余处穴位,自是熟烂于胸。

      很快,她发现,对手反应比较大的穴位在颈部和耳部,那里的肉比较薄、嫩,她就专攻脖子的扶突穴、天鼎穴、人迎穴、天容穴、天窗穴、天柱穴、风府穴、哑门穴、天突穴、承浆穴、风池穴,耳部的下关穴、听宫穴、耳门穴、丝竹穴、角孙穴、翳风穴、天牖穴、完骨穴、风池穴等,一路打下来,1号头昏眼花,气息紊乱,心浮气躁,然后是防守破绽百出,最后,她一记扫堂腿,把他重重扫倒,她再插他的喉节,最后他弃权。

      第5场,4号对手重50Kg,是空手道、泰拳——中手,因为作为男人,他的速度、体力和单儿差不多。单儿的爷爷和外公经常这样说:“乖孙,你要是男孩就好了,可惜你是女儿身,在力道方面就算修炼到顶级,最多及普通男人。”前提是相同体重、身高。从那以后,单儿的锻炼方向由力量型转为技巧型。

      这次,单儿使出小时候练的刚猛的八极拳加劈挂掌,和他硬碰硬!

      拳谚云:“八极、劈挂不分家,八极加劈挂,神鬼都害怕。”

      八极、劈挂实战性极强,是古时军人必学拳术之一,其招式:抖、缩、愣、撼、惊、撑、崩、挺、紧、横、滚、勒、劈、挂、斩、卸、掠、剪、采、摈、伸、收、探、摸、弹、砸、擂、猛,几乎涵盖功夫的所有招式,在肉搏战中极有优势。

      4号对手一来就是极具爆发力的后横踢:起动、提膝、踢击仅用0.32秒!单儿不像对付1号那样侧身闪过,而是提膝,用膝盖接触他踢出的右脚的脚跟,并顺势因导向她的右上侧,化去了他的劲力,然后她双手钳住他的足裸,一转,把他翻倒。4号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前跃一个双肘击加膝击,单儿无畏上前,一抖一缩,接住他的肘然后往里缩,化去大部分劲道,再一探,使他留意她的灵敏的双拳,顾此失彼。她一个踹击,他被踢飞。

      总之,场面呈现一面倒,单儿几个重拳重踢,把他打得身上红一道青一道,很快over。

      星期天的打斗,花了点儿时间,倒不是对手比昨天难缠,而是为了使最后一场与上周擂主的比赛输得合情合理,得先来个铺垫。单儿只是赚这一票,可不想每周来这乌七糟八的地方,还是让高师兄继续做他的擂主,她要老老实实做学生。

      晚上十点,离最后一场比赛还有十分钟,□□的总经理提着鲜花水果篮亲自登门拜访了。倒不是单儿的英姿折服了某人,而是单儿打得太好了,连爆冷门,以至赌客们在即将开始的格斗中,纷纷下大注在她身上。高师兄曾向刘教练拍过胸脯,说单儿的功夫比他的还好。如果单儿真不尊敬兄长,赢了,那做庄的□□要赔出的钱恐怕不少于7个0。总经理愿出5万辛苦费,让单儿做场秀。单儿心里乐开了花,但面子上仍然是矜持的,磨了半天才答应。

      一上场,单儿和高师兄挤了挤眉,两人开始打起套路,大家都是从小练到大的,你下一招会出什么,我应该用什么招式挡都是背熟的,流流汗,拆拆招,表演个十来分钟,单儿躺下就算完成任务。

      大约有十分钟了,高师兄一拳轻轻落在单儿头上,单儿立即向后倒去,后滚翻一圈,以示此拳威力无比——

      这时,命运再次展示了巨大威力。一旦命运之轮转起来就不会停下更不会倒回去,任何一条岔路的选择,都要有无法回头的觉悟。

      “警察!不许动!”一声惊呼如一个炸雷,镇住了所有人,然后,一群荷枪实弹的武警像从地上冒出一样,占据了会场四角。

      单儿这下真的头晕眼花了:她的青春!她的未来!她的父老乡亲!……

      “小妹,你没事儿吧?……”

      有人扶起了她的肩膀,是谁?高师兄吗?算他有点儿良心。

      “叫救护车!这儿有人受伤了!”

      不会吧,高师兄应该清楚他拳头的力道,她怎么会有事呢?她睁开婆娑的泪眼,正好看到高师兄被一脚踹个狗吃屎。

      高师兄既然“吃屎”去了,是谁扶起她?她抬头一看,是一位张浓眉大眼、正气凛然的警察哥哥,正在锄强扶弱(铲除高师兄,扶单儿):“为了钱,对小女生都下得了重手!”

      单儿脚一软,又跌下,出气多,进气少,眼泪哗啦啦的如黄河决堤。

      “郑队,这小妹伤得很重……”警察哥哥把单儿打横抱起。

      一个穿着花衬衣赌客模样的中年人此刻正拿着对讲机指挥人对逃出去的总经理进行追捕,无暇顾及他们。他头也没抬,只用手指指向后台一个小门:“那有个医务室。”

      后台那里有三个房间,一个大房间是拳师休息室,另两个门窗都有铁栅栏的小房间是出纳室和医务室。

      警察哥哥把单儿放在病床上,然后转身翻药柜。

      一股勇气突然从单儿心中升起,此勇气也可称为“莽撞”,因为她根本还没考虑清楚,警察哥哥已经倒在她脚下。她抬起右手,一把手术刀,大惊,再看警察哥哥,没有血,只是颈后某穴位处有一指头大小的淤青,吁口气。

      警察哥哥倒下去的声响惊动了在隔壁出纳室的警察,他招呼着,小心翼翼走过来。单儿在门口截住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右手持刀柄戳住他手部某穴,他一麻,枪脱手,同时她左手斜劈向他的颈部,他脑袋向后,撞在金属门框上,晕过去。

      立刻,从会场上传来询问的声音。

      单儿毫不迟疑,冲到出纳室,只见里面只有一个蹲在角落簌簌发抖的四眼,然后她看到桌上——钱!一扎一扎像山一样堆着的钱!

      她知道,一扎就是一万。她抓住两扎放进裤袋里,然后跑进拳师休息室的厕所,只有那个窗户没有防护栏。

      这个格斗场设在第十二楼,墙面铺着瓷砖,她脱掉拳套,翻出窗,脚趾和手指抠住瓷砖间的缝隙,肘、胯、膝、足裸紧贴着墙壁,维持着摩擦与平衡,如壁虎般在墙壁向下爬行。

      没错,这是爷爷和外公唯一藏私的功夫——壁虎功。爷爷和外公认为此功夫只有梁上君子才用得上,所以没有外传。壁虎功没有招式,它靠的就是多练习,当然也有些决窍,记在书上,被单儿发现了,她就常常在自家的青砖墙上练习。但十二层楼,她是第一次爬,没办法,只求这楼面不是豆腐渣工程。

      “站住!不然就要开枪了!”警察来得比想像中的快。她心一紧,手脚加快。突然间,一块瓷砖不堪重力,从墙上剥离,她因为急着下去,身形未保持平衡,向后仰跌,同时,头顶上“怦”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

      单儿轻轻扣响宿舍门。许久,门才打开,是室长。

      “这么晚?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室长开了门,又赶快钻进下铺的被窝。虽然还没下雪,毕竟年底了,下个星期就元旦节,能不冷吗?

      单儿插上门梢,一瘸一拐向自己床位走去。

      “你脚怎么啦?”室长问。

      “下楼梯时不小心把脚崴了。”

      单儿的床位是上铺,平时是一跃而上,可这次,她十分费力的抬一脚,踩在下铺床上,再抬一脚,踩在下铺床上,正要再努力提脚向梯子第一个铁栏攀登时,下铺的姐妹嘟囔了一句:“还要不要人睡觉啊。”

      “对……对不起。”

      室长听出了不对劲,单儿分明是一种含泪的哽咽。于是披上外套走过来:“人家下楼梯时崴了脚。单儿,你是不是手也擦破了,我看你手脚都使不出劲。”

      “我……是,跌得不轻。”

      “这几天咱们换床位吧。这上上下下的不容易。”

      “姐儿……”单儿哽咽,“谢谢……”

      室长把被子交换了,大家终于躺下。

      单儿把被子遮过脸,偷偷的哭。她哭的原因太多了,害怕、委屈、后悔……痛定思痛,她隐约意识到,她的未来改变了,她哭,对渺茫未来的感到不安。

      她从墙上跌下时,左大腿中了一枪。在坠落过程中,她调整身体,用手和脚抓墙,擦破了好多皮,最后4楼的霓虹灯接住了她,这个缓冲使她落地时没有受重伤。她爬起来后,按按裤袋,硬硬的还在,于是钻进了小巷。跌跌撞撞了一截路,她终于寻到个还没关门的小服装店。她当时非常狼狈:几近零度的天气,她只穿了格斗时的背心和短裤。上上下下都是擦伤和电弧烧伤。她进去后,对老板娘只说一句“遭劫了”,立即搏得了同情。从裤袋里抽出一张一百元,就买齐了全身行头:帽子、围巾、防寒服、长裤、手套。老板娘还返给她二十元打的费,因为她不愿报警,这样就不能坐免费的警车。她泫然欲泣地说:“不要,这种事要是传出去,我还嫁不嫁人啊?”她说的是大实话,但老板娘肯定往另一方面去想,因此抹泪赞成,又加送跌打伤药。

      回到学校已是深夜,她忍住剧痛,翻过墙和宿舍铁门,回到寝室。

      第二日,她把钱装进一个信封,托人转交给李泽。这时候李泽才知道她姓“王”,名“单”,然后亲自来道谢。

      看着帅气的李泽,单儿昨夜的幽怨全没了,还非常庆幸自己没伤到脸,能够和他坐在一起吃饭。他温柔的男低音关切的问候了她的脚,并十分体贴的从食堂打了好多的可口饭菜请她吃。正午的阳光照在他们身上,好温暖。

      很快的,全校学生都知道单儿只用三天就筹到了一万八千元借给李泽,结合开学时她那一身劲爆装束,大家都联想到一种“不要求学历、经验,时薪逾百元”的工作。面对谣言,单儿没解释,因为“打拳”“赌博”的确是这样。唯一令她遗憾的是室长和她换过床位后立即把床单也换了,还表示床位不用换回来,难得拉近和室长的关系,这下又疏远了。

      一星期后是元旦节,单儿必须回家。

      子弹留在大腿里,开始发炎,她的腿肿得好大,却不敢看医生。

      她回家第一件事,就是五体投地——请罪。

      可想而知,那是一场多么猛烈的家庭风暴!奶奶外婆当场气得昏倒,爷爷外公气得说不出话,爸爸妈妈找滕条,劈头盖脸的——打!

      出生到现在,单儿第一次挨打。她以前不管再皮,总还有点分寸,长辈们最多骂两句。这一次,她出格了。

      打过、骂过,伤还是要治疗的。单儿除了枪伤,还有内伤,毕竟从那么高的地方落下,震伤点内脏是在所难免的。看着最疼爱的千金身上,全是触目惊心的伤口,家长们怎不心痛?

      单儿坦白交待了打黑拳的经过,但略去了李泽和从出纳室抽走两万元的事。关于赚钱的原因,她一口咬定是自己被城里花花世界迷惑,想要漂亮衣服和首饰。长辈们是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她的,她身上有几根汗毛都一清二楚,对于她的品性更是了如指掌,确定她,不是为了“义”,就是为了“情”。

      在中西结合治疗下,单儿的伤好得很快。三天假期很快过了,家人又向学校多请了一星期假。但因为再过一个月就是期末考,于是,单儿的妈妈跟着上省城,在学校招待所住下,单儿中午和下午就去妈妈那儿换药。

      又过了两个星期,单儿的身体基本痊愈。妈妈见她反思得很彻底,又为两个星期后的期末考忙得天昏地暗,自个在招待所里也百无聊赖,于是留下药,千叮万嘱后打道回府了。

      老妈才走一天,单儿的命运车轮瞅着了空,又开始嘎嘎运作了……

      当时大家都在做课间操,一辆蓝色宝马横杀进来,下来一位珠光宝气却神色慌张的贵妇,然后就见李泽迎上去。

      大家都在猜测李家出了什么事,没注意单儿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单儿从口型知道贵妇是李泽的母亲,叫李泽马上跟她坐车离开本市,有坏蛋到工地上闹事,李父担心妻儿安全,安排他们先转移到其他地方。

      因为李泽背对单儿,所以单儿不知道李泽说了什么,却见李母跳起脚来,大叫:“使不得!使不得!他们是□□,在警察局里有人,直到现在,都没有警察到工地上去……”然后两人拉扯起来,李泽像疯了似的,一把推开李母,抢进宝马车,往后倒车,撞翻一个垃圾筒,然后向大门冲去!

      不过李泽在学校大门口还是停下,因为铁门关了。值班老头过来和他纠缠。他气得满脸通红,忽然一瞟,看见单儿神不知鬼不觉得把锁着的铁门打开了。他一咬牙,踩下油门,冲过去。路过单儿身边时,他正要打手势谢谢她,她突然一跳,贴上车门,然后像蛇一样,从狭小的窗口钻进来。

      李泽知道她会功夫,但仍被吓了一跳:“干……干嘛?”

      “打架我最在行,能帮上忙的。”她不罗嗦,把安全带系上,“你有驾照?”

      “还没,要成年才能考,不过我从初中就会开车了。”

      “啊,那你不要超速,被交警拦下就麻烦了。”

      有道理,李泽降低车速,老老实实遵守交通法则。

      “你们惹了什么麻烦?”单儿问。这应该在上车前就问,她希望没有触犯法律——但,恐怕会很难吧。

      “有家□□性质的地产公司原本对家父现在经营的地势在必得的,结果在竞标时输了。他们试图和家父合作,分一杯羹,但他们声名狼籍,家父婉拒了,于是他们到处使绊找碴,不仅让银行和其他公司都不借钱给家父,还派人偷偷在工地上偷材料,毁机器,挑拔工人闹事等等。以前这些都是暗地里进行,逼家父向他们妥协,但家父顶住压力。现在,他们终于明枪明刀来了,派了50多个流氓来工地大闹——我以前只知道父母和那些□□有些矛盾,却总以为会在法律范围之内。但家母突然要带我出去避难时,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

      “110打过了吗?”

      “早打过了,不知道有没有用?”

      他们不知道,警察正在城市另一头进行大演习,留守在各派出所的警察们突然忙得不可开交,所有的事情仿佛约好了,都在这一天发生,接到报警电话的接线小姐焦头烂额的四处调派人手。

      总之,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所以,抵达工地的单儿和李泽抱怨警察是以偏概全。

      “你救我父亲。”李泽握起一把铁扳手,指着被吊在起重机上面的五花八绑的李父,然后吸一口气,看着在工地上50多个正在砸机器的流氓,表情凝重决然。

      单儿觉得他很男人,猜他下句会说:“我来解决他们。”

      结果他说:“我来掩护。”

      毕竟,他拿过最重的东西,是学校里的铅球。

      单儿看着他,发现他激动得浑身战栗,面红耳赤,雪花落在他头上,一下就化掉了。

      雪花!

      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雪了!

      单儿抬头看阴霾天空中,飘下鸭绒般的雪,安静,悠然,不染尘世。她不由想起与李泽第一次见面,他穿着雪白的风衣,飘逸闲适一如这雪花……

      看到单儿抬头,李泽也紧张的抬头望天。

      “呀,下雪了——”他的“了”字还没拉完,余光瞄见单儿如满弓的箭一样射出!他“小心”二字还没出口,单儿已经逼近一个流氓,飞身右高侧踹腿,踹中流氓肩部,流氓滚了五米才停下——单儿落地后又一个后横踢,踢中还没反应过来的另一个流氓,这个流氓同样滚了五米远。

      这下子,所有流氓都注意到她了,纷纷操起家伙,虎视眈眈。

      单儿踢中后,又向离得最近的流氓奔去。那个流氓手持木棒,算准她的速度,由上向下劈来!单儿在靠近时突然加快速度,向左前闪身,避过劈下的棍,同时欺近他身,左手抓住对方棍底端,右手抓住对方右手前端,双手用力同时身体右转,提左脚踹击对方小腿,他受痛屈腰,她提高左脚侧踹对方的腹部。把他踹了有五米远,

      这下,所有人舞着家伙一拥而上!

      单儿毫无畏惧,向他们迎上去……

      李泽瞠目结舌地看着娇小的单儿像头猛虎一样优雅地走进了羊群里,她「很俐落」舞个棍花,打掉了数个人手中的“凶器”。当那些人捂着右手的虎口不停发抖时,她又一记“横扫千军”,打得他们口吐鲜血。而后她优雅的跃身,进入另一堆羊群,先挡下最大个流氓的一棍,再一腿踢他的肚子,他一弯下腰,她又是一脚,靴子在对方的脸上留下残酷的血迹——

      单儿是第一次,用这么俐落又血腥的手法,完全是以把对方搞得浑身是血为目的。以往都是为了“切磋”,控制力道不希望很快打完。而这次,她放开了打,并且折断他们的手臂,踢断他们的腿骨,听到他们哀号,最快的让他们失去战斗力。

      很快的,工地上“尸横遍野”。

      “切,我都摆平了50多个,你怎么还没摆平你老爸一个?”她一开口就不优雅了。

      就像故事片一样,警察总是在尘埃落定时才出现。

      不过,这是现实,所以单儿也被拷上了。李泽和李父百般解释,说是救人,说是自卫,但警察头儿指着担架上的血人们冷笑道:“这是防卫过当,是聚众斗殴。”

      最后李父拉住激动还欲争辩的李泽:“是贵哥在背后作梗。”贵哥是□□性质地产公司的教父,“不用担心,我会请最好的律师。”

      单儿的案子轰动了整个城市。且不说一个弱女子大战五十大汉的不可思议事迹,光是法庭的判决一波三折就吊尽人胃口:先是单儿被认为“防卫过当”,在李父请的律师引经据典、舌璨莲花、滔滔不绝加上舆论的同情,她顺利翻盘;而后她牵连进一个月前某□□地下格斗赌博案,参与打黑拳、赌博,还袭警!数罪并罚要劳教个几年!然而在法庭上被偷袭的警察翻供,一个说没看清打昏他的是谁,另一个说是自己不小心摔倒了,又不了了之。最后,她因与50个人“聚众斗殴”判拘留三个月。考虑她未成年,缓期一个月,即过完春节再服刑吧。

      李泽没有到法庭旁听。在出事后第二天,他就被李母带到了南方的一个城市,转进当地一家私立高中。他每天都和父亲通电话,询问案子的审理。听到单儿被判拘留,他舒了一口气,拜托父亲帮单儿向学校求情,千万不要被开除,另外在拘留所里给单儿事先“打扫”一下,小心贵哥又使绊。

      而后,她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亲自到城里租了间房,单儿也办了“走读”,由四个监护人监管起来。

      原以为事情就此结束,谁知又风起云涌,李泽是在期末考结束后才知道。

      李父在电话里,第一句就是:“王单和你是什么关系?!”

      “啥关系?同学呗!”

      “她为什么那样帮你?”

      “这个……”他不好意思说她好像暗恋我之类的话,“她是大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爸爸,你现在才问,是不是晚了点儿?”

      李父叹口气,说了再次轰动全市,乃至整个省的新闻:贵哥□□性质团伙被打掉了。

      就在期末考的第一天,单儿的爷爷外公拿了一个厚厚的A4牛皮纸信封进了省□□办公室,然后,紧锣密鼓的,公、检、法三院精英团队组成,直捣黄龙,逮捕了贵哥及其保护伞。

      李父四处打听,终于捉风捕影一些:单儿在深夜潜入贵哥府邸,盗出□□帐本和关系户名单及行贿过程光盘——贵哥与他的关系户并不互相信任,贵哥偷录了与关系户交易的过程及电话通话。

      贵哥的府邸,那可算得上本市安全系数最高的地方。难以想象单儿是经历了怎样的困难,才能从那里偷出最保密的东西。

      单儿因为立了这一大功,被减刑两个月,现在正在市警察局住“单人标准间”。

      原以为事情以喜剧结束了,李泽和母亲也回来了。李母准备给李泽转回原学校,李泽准备去探监,谁料,峰回路转,当晚单儿受到袭击,幸亏有个警察头儿心血来潮提监,不然,就算单儿有三头六臂,也支撑不了多久。

      单儿被转移到另一家拘留所,李氏一家人也立即深居简出,确定开春了李母和李泽还是去南方。

      李泽心里总是不舒服。春节刚过,他决定亲自登门道谢。他和父母一道,宝马车载满礼物,在柏油路、土路上颠簸了两个小时,终于到了单儿的故乡。

      这是一个古老而宁静的乡村。建筑物多建于民国,为一层楼的青砖瓦房,古朴而稳重。卫生院在村中心,是唯一的二层建筑。在解放前,这是单儿爷爷的房产,解放后,把它捐给村里做卫生院。单儿的外公外婆是下派的医生,住了进来,而后,双方的儿女结为亲家,大家就住到一起了。

      李家的宝马车一进村,大伙儿就认出来了,很奇怪李家不在南方好好躲着,又跑回来做啥?在拘留所里才蹲了半个月的单儿,都被转移了,他们不知道吗?唉,那个□□不是被铲除了吗?怎么还有人来作乱?这就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祸害呀!话说回来,李家送的年货很多很贵重,仅仅只是为了感谢吗?想一下单儿为李家牺牲了多少……

      “啊,除了拜年外,也想请老人家派些功夫好的徒弟来保护我们。就算是南方,也难免会遭暗算。”李父打开天窗说亮话。

      唉,众位师兄弟姐妹一面为单儿可惜,一面也跃跃欲试。

      仿佛有默契般,两边人都没提起单儿。

      李泽几次想问单儿的事,但都插不上口,终于有机会问了,却被单儿的外公抢了先,顾左右而言他:“你的骨骼已长满,学些功夫只能强身健体,如果和高手遇上了必落下风。”老人家的眼神锐利,杀得他嗫嚅不敢再多言。

      签好保镖合同天就黑了,大家一起到村长家吃了饺子,当晚李家就在此住下。

      东边的天刚刚露出鱼肚白,李泽就醒了。睁着眼看着天边由青白色转为淡红色,他知道自己是再也睡不着了,干脆起身,穿好衣服出去走走。

      原以为东边露出了粉红色,就是太阳升起了,哪知还早,天色依然很暗。只是东边的地平线上一小团晕开的淡红。他盲目的走在雪地上,似乎是为了听雪吱嘎嘎的声音而停不下脚步,因此当他回过神时,才发现前面立着个人——

      单儿。

      和第一次见面一样,她的眼神是由麻木转为惊艳,她身后的朝阳刚刚冒出一点儿尖,发出无比柔和的光,虽然一次是日落,一次是日出,但天空都是一样:一边天是神秘悠远的深蓝,一边是活泼温暖的鲜红。

      他的心却和那时不一样了,那时心是安静的,现在,心潮汹涌澎湃。他走向她,满肚的话却化为一个微笑。

      她也笑了。

      他知道,她是喜欢他的。

      她知道,他是感激她的。

      仅此而已。

      “来旅游啊?”她起了个不痛不痒的话头。

      “是,昨天来的。”他接下去,“专程来感谢你。”

      “什么时候走?”她眼中有渴望。

      “……”他说不出“今天”二字。他想,她既然回来了,也许可以劝说父母多待一天。

      “真不巧,我马上就要走了——我只是回来给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爸爸妈妈拜个年。”她看出了他眼中的踌躇,另外自己也真的是有事在身。

      “这样啊。”他叹口气。

      一辆吉普车开过来,车窗里伸出一个脑袋,粗犷的嗓子叫道:“单——儿!”

      结果是她先走。

      “谢谢你!”李泽在她身后大声喊。

      她回头,笑道:“不客气!”

      她不知道,这一笑,映着红日,是多么妩媚,李泽的心,怦了好大一声。

      但是,她已经跳上车,迎着太阳去了。

      李泽目送吉普车消失在地平线上,许久,突然觉得太阳有点刺眼。他掻掻脑勺,转身往回走,自言自语道:“肚子有点饿。”
    插入书签 

    ←上一篇  下一篇→
    作 者 推 文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
    关闭广告
    关闭广告
    支持手机扫描二维码阅读
    wap阅读点击:https://m.jjwxc.net/book2/103666/0
    打开晋江App扫码即可阅读
    关闭广告
    ↑返回顶部
    作 者 推 文
     
    昵称: 评论主题:

    打分: 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评论按回复时间倒序
    以上显示的是最新的二十条评论,要看本章所有评论,请点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