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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二十二
什么?书生一愣,不明所以,脱衣服?
魏鬼点着头,说道,啊,脱衣服,脱下来烧了。
烧了?书生更不明白了,烧了之后呢?
烧了之后穿上去嘛,烧了就是地下的东西了,你穿了,自然就把你的阳间之躯遮住了,别人也就看不见你咯。
书生这回是惊讶得瞪大了眼珠子,这么简单别人就看不见我了?
魏鬼接着点头,那是,我骗你这作甚。
喔,那偷鸡摸狗岂不是很方便?
咦你也喜欢做这事吗?这么巧?
话一出口两人就后悔了,相互看了一眼,讪讪一笑。
书生觉着魏鬼一定是误会自己了。
魏鬼觉着书生一定哪里想岔路了。
只是光笑也不是办法不是。
那就别愣着了,你现在去准备些干粮,被子什么的我替你去取,干粮也不用太多,吃一天就行了,我忘了这条河能通到镇上的渡口,那的东西肯定比村里的多,到镇上再多买些吧。
书生应声走人,不出两步身后的魏鬼又把他叫住。
你给我带俩烧饼。
书生回头疑惑道,鬼也吃东西?
不行么?
不都是闻一闻就饱了么?
去,那是神仙的做法,神仙才不食人间烟火,鬼可比人还低一等,不然世上哪来的饿鬼。
书生听了,突发奇想,问道,那如果你没有吃的,你会怎办?吃人么?
魏鬼闻言便知书生肚子里几根花花肠子想的什么,遂正色道,那当然了,所以你要不想我吃了你,就喂饱我。
话音刚落果真见书生浑身打了个哆嗦,登时笑了场面,说道,你还真是怕死,我跟你开玩笑呢,我说过我从来不害人性命你忘了么?再说了,凭小爷我一身本事,会没东西吃?
书生嘀咕了句是人都怕死,这才走了。
魏鬼想了想书生刚嘀咕的话,也是,自个儿生前不也怕么。
两人手脚都利索,花了半时辰备停当了,魏鬼说是想到了另外一个法子,找了他家铺床用的布,想烧了直接盖书生身上。
书生觉着身上挂块布不方便,仍是脱了衣裳。
魏鬼盯着书生脱衣裳的动作,看见书生里边只穿件裘衣,顿时奇怪道,啊你这人真是怪,这都是要冬天了,你这还是乡下,你不冷的吗?
恩?书生看了眼自个儿身上穿的,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呗,我生来就比较不怕冷,不过要是大冬天掉进水里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说完从包袱里找出火石,蹲河边开始擦石起火。
魏鬼打量起书生一整个身躯,砸吧道,也是,看你长得这么结实,难怪不怕冷。
你是想说你长得很娇弱吗?
我说过我怕冷么?看看你那小身板,能有我结实吗?
书生背对着魏鬼笑出了声。
纨绔子弟或许死后比死前好多了。
烧了之后的衣服穿起来似乎跟平时没甚两样,为此书生把袖子摸了又摸,愈发觉着新奇。
明明就是摸得见的东西,旁人却看不到。
可就若不是真真切切穿在自个儿身上,自己也不会信吧。
魏鬼看他这副模样看得好笑,侃道,你看起来就跟第一次穿衣服似的,袖子摸穿了没?
书生抬起满是雀跃的眼睛,再问了一遍,这样别人真的看不到嘛?
到了渡口你去买东西的时候就知道人家看不看得到咯。说着魏鬼突然从地上跳起来,念道坏了。
怎么了?
你等等我,我忘了带船桨。
啊?那你要去多久。
魏鬼心想这书生莫不是一个人呆在这怕了,笑话道,怎么,你不敢人一人呆这啊?
书生脸一红,辩道,才不是,我是怕你误了我的时辰,再说了,我现在穿着你们地下的衣裳,万一这要是有过路的鬼怪什么的,我怎么知道会不会对我怎么样,你不是恶鬼,不保证他们也是。
哈,那不就是不敢嘛,啊你这书生真有意思什么事都能找些好听的由头,放心吧,最多一盏茶我就回来了,拿个船桨又不是去生孩子。
那,那这是你说的啊,你快去快回。
魏鬼摇着头一脸无奈,趟进河里。
你拿船桨嘛为什么又要去河里?
我当然是回家拿了这是近道啊,走这比较快。
话一完便整个儿沉进河底不见了踪迹。
书生抱着包袱坐在河边开始忐忑。
总觉得四周静得有些可怕,似乎和魏鬼打上交道之后心里头对外界的警惕愈来愈重,有点风吹就以为草也动了。
书生坐河边等了一会,桥头偶尔路过几个认识的人,每见着一个书生就一阵紧张,生怕他们一眼就能看见坐桥下河边的自个儿。
只是路过的人多了,也不见谁对这有个人有甚反应,书生这才相信身上的衣服是彻底将自己遮住了。
魏鬼没骗他。
这样一想心中反倒踏实了,就像整个世界只有自己一人,不用提防谁,不用惦记谁,更不用害怕。
也许在将来,村里人会说的是曾经有个书生,他突然不见了。
没人知道。
那这样跟死了有什么分别呢?
魏鬼就是这样飘荡了快十年吗?
那多寂寞。
哟小哥,这船是你的嘛?
冷不丁身边响起人声,书生浑身一个激灵,扭过头去,发现船边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人,此刻正围着船打转,又摸又看。
书生下意识看了眼那人的身后,空空荡荡的地面。
魏鬼同行。
书生想镇静点,但是发现连呼吸都有点抖,于是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那人冲书生微微一笑,透着善意,又接着专注起面前的木船,那还真会做,这船比我一朋友的船好看多了。
呃,其实就是胡乱做的。
看这样子你应该是拿硬纸糊的,哎呀真想不到现在还会有这么有心的人,知道拿硬纸来做。
书生心想对方便是已经看出自己为阳间中人了。
还没猜出来者善恶,那人大咧咧往书生身旁一坐,察觉书生像是浑身汗毛都倒竖,突然绽开个笑脸,这下是让书生整个儿毛骨悚然了。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呃...呵...呵呵。
来人仍是那副笑,接着说,其实我的名字说出来你应该会知道,不过也可能已经忘记了,咱们有过两面之缘。
书生消化起这人说的两面,忽然萌生了个极为有可能的念头。
你该不会是那个王戎吧?
来人一听,登时哈哈大笑,哎呀我还以为你不一定会记得我,对,我就是王戎。
噢。这样一说书生还悬着的心立马就放下了,魏鬼的朋友,自个儿还去拜过他两次,于情于理都不会把自个儿怎么着了。
看来你胆子还挺大,看见鬼了就这反应。
也不是第一次看见了,所以有点心理准备了吧,而且刚看你站那就没有影子。
王戎一脸的讶异,不是第一次见?这么说你之前常看见鬼了?
书生笑了笑,说道,也不是常看见,也不是很久以前的事,就这两天而已,还是你的朋友。
喔,原来那小子这两天常找不着人就是去找你混了。
书生咦了一声,问道,他没说起过这事吗?
王戎摇了两下头,这两天他天天都不知道跑哪去,找都找不到他,前两天他哥给他烧了条船,还说先试试看船好不好,漏不漏水,要没问题了就拉我一块去玩,结果一去就不回头了,原来是跟你在一块,刚才呢,还跑来和我说什么他要去京城玩一段时间,我就觉得莫名其妙了,所以来看看。
也不是,他的船不小心给我弄坏了,才没能和你一起去玩吧。
你说什么?王戎侧了侧脑袋,你说他船坏了?还是你弄坏的?
书生极认真答是。
王戎盯着书生一会,似乎明白了什么事,试探道,是不是,他跟你说,你把他的船弄坏的?
何止啊,还给我看了他被我弄坏的船,的确坏得厉害。
王戎忽然间乐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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