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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福克斯
暑假期间的Hogwarts沉寂无比，尤其在夜晚，没有也有学生的吵闹声，没有皮皮鬼恶作剧的歌唱，每一条走廊每一个教室都变得空空荡荡。
医疗翼里只有一点烛光，照明度还比不上窗外的圆月和繁星，Poppy早已回到房间睡觉，留下Harry一个人，受着那孤零零的病床。
Alexander……不，现在正式变为Severus•Snape，此时正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外人看来如同昏迷，实际上他的大脑却在飞速运转，试图消化两段截然不同的记忆。
终于，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银色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间，朦朦胧胧地照出病床和自己的影子，旁边椅子上还坐着一个人，双手抱膝蜷缩在床边，脑袋一点一点地几乎要挨上他的被子，在睡梦中似乎也不能平静，呼吸急促眉头紧皱，仿佛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Ha……”Severus想要开口叫他，却中途硬生生地截断，他不确定自己还能这样叫他，自己是否还有资格这样叫他。“Potter，醒醒。”
前一刻还瞌睡连连的人猛地抬起头，用力揉揉双眼，迷茫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明。Severus对自己心里突然冒出来的“可爱”两个字狠狠地唾弃了一把，依旧维持着面无表情的神态。
床边坐着的人愣愣地看着他的脸，似乎想要找出什么线索一般仔细，最终失望地移开视线，无奈地开口，“你觉得还好吗？Snape教授？”
听到这个生疏的称呼，Severus不由得愣了一下，压下心底隐隐冒出来的失望，平静地说，“头脑还有一点混乱，不过没什么大事。”
Harry眼中藏着的担忧几乎要刺伤他的双眼，Severus有些尴尬地转移视线，却又不小心看到他敞开的领口处残留的红痕，顿时觉得自己的脸颊热了起来——该死，以前他从未这样容易脸红，简直像个陷入热恋的小女孩一样！Severus努力忽略头脑中提示他“热恋”这两字的准确性，轻咳了一声才开口说到，“福克斯呢？”
“Poppy送它去校长室了，凤凰只睡在梧桐木的窝里，Minerva还保留着它以前的东西。”Harry顿了顿，“教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瓶魔药是什么？为什么福克斯会突然出现？为什么你们会一起出现类似涅槃的行为？为什么……”他说不下去，但Severus知道他想要问什么——为什么Alex会突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他，Severus•Snape。一时间，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为Harry对Alex的重视而高兴，还是因为自己目前真实的身份而失望。很明显，Harry爱的人是Alexander，而不是他……从某种程度上，自己让他爱的人消失了。Severus顿时有了一闪念的后悔，如果自己没有走进办公室，是不是就可以永远作Alex，过着完全不同的生活？他转头看着Harry恳切的眼神，心底悄悄叹了口气，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慢慢来，”他靠在身后的枕头上，手指疲惫地按了按鼻梁，“你还记不记得，Albus去世的那一年？”Quirrel和魔法石大战，Lockhart和密室之旅以及那荒诞的遗忘咒，Lupin变身和Sirius•Black的越狱，一整年的三强争霸赛和Voldemort复活，甚至魔法部混战都包括在内，那一年依然是Hogwarts最混乱的一年，食死徒堂而皇之走进满是学生的城堡，大摇大摆杀掉校长然后光明正大地离开。对于Severus来说，那是他噩梦的源泉之一。
“当然记得。”Harry记得Albus焦黑的手臂，复活石戒指，Draco一次又一次的陷阱，最后那满是阴尸的洞穴和挂坠盒，以及占星塔上的索命咒。Harry觉得那是自己永远忘不了的一年。
“当Albus带着那可怕的手臂来找我的时候，我为他熬制了抑制伤害的魔药。”Snape不太自然地转动着自己的手腕，想到了Dumbledore那干枯萎缩的手，以及Albus当时脸上挂着的笑容和依然闪烁的双眼。“但不止如此，我和他都明白，从Narcissa和我定下牢不可破誓言，让我有朝一日代替Draco完成他的任务开始……不，更早之前，从他触碰到那枚戒指开始，我们都明白，Albus•Dumbledore的生命早已进入了倒计时。所以从那开始，我便开始研究一种极为特殊，只存在于传说，从未有人实现的魔药——复活魔药。”
“什么！”Harry大惊失色，“但那是不可能的！很多炼金产品都被确认为可以延长寿命，但没有一个可以让死去的人复活！哪怕复活石，它能带回来的也只不过是行尸走肉！”
“这我当然知道。”Severus不耐烦地挥挥手，让Harry冷静下来后才继续说到，“如果简单的话，这种魔药也不会只存在于传说中了。我做了大量研究和调查，最后确定凤凰是唯一的突破口。你看看福克斯，为何它能够在火焰中重生？这里面存在着一种巫师未知的力量。虽然说了你也不懂……所以，无论如何，我经历了漫长的研究和实验过程，最后才研发出一种魔药，可以将凤凰的能力转化一部分到巫师身上，只能耗费一次。只是还有一个特殊的前提，他或者她必须是一只凤凰的主人。当然在那时候看，这魔药已经能够发挥作用，保证那老家伙不死了。”至于后来那个老混蛋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这份魔药裹在柠檬糖上递给自己的举动，Severus只能苦笑。
Harry皱着眉头，“但是Albus并没有重生，Voldemort在七年级时毁坏了他的坟墓，为了拿到老魔杖，我还亲眼看过他的尸体。”
“是的，因为那瓶魔药不能治愈死在魔咒下的人，这是我事先想到的。”Severus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只是当时的情况容不得我们左右，Albus和我曾经有过约定，在必要的时候杀了他，为此他的衣服里一直装着我熬制的一瓶毒药。准备在合适的时候喝下，并且提升我在食死徒圈内的地位。但Draco那晚的突然行动打乱了一切……”
“他的插手让你不得不在大庭广众下杀了Albus，而不是让他自己喝下魔药而死？”Harry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心里百种滋味交集，一时说不出话来。
“Voldemort更喜欢用索命咒，他喜欢看绿光下被杀人眼中的恐惧。”他攥紧了拳头，冷哼一声，“疯子。”
“那后来呢？”
“后来？那个爱操纵人的老家伙像往常一样多管闲事，立下遗嘱让福克斯认我为主人，当我在尖叫棚屋里中毒外加失血过多的时候，我是真的以为自己快要死了，而魔药并没有成功。但是就在我真的‘死了’的那一刹那，就像原先构想的一样，我重生了。”他再次闭上了双眼，“只是，这魔药只是一个初步产品，根本没有经过完善和实验，所以我变成了一个婴儿，而不是原本的自己。而那魔药原本应该在重生后直接将我送回Hogwarts的魔药办公室，但现在看起来，它似乎将我送到了麻瓜世界的某一个小镇。接下来……你都知道了。”
“那你现在……”Harry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面前的人还是他的Alex吗？甚至，他还记得这十八年间发生的事吗？这一切对他来说，是不是就像一场很长很长的梦，现在梦醒了，一切就消失了？
Severus看出了他想说什么，他同样不清楚该怎么回答，他有这十八年间的记忆，但他并不是Alexander本人，与此同时，他觉得自己也不再是原来的Severus•Snape。这个意料之外的十八年改变了太多。而现在面对自己最亲近的人……他却全然不知该怎么开口。“这十八年间，我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孩子一样长大，我记得自己叫Alexander，也记得一切。”他疲倦地按着太阳穴，缓缓开口，“很感激你，能够让我重新体会一遍童年。”
只是感激吗？Harry恍惚地看着面前的人。他在累的时候依然会歪着头，看着自己的时候依然会微笑，仿佛他根本没有注意一样，说话的时候s拉得很长，这些，都是他的Alex才会有的小动作。
千百个问题在他心中打转，却没有勇气问出任何一个，最终他只能干巴巴地开口，挑了一个最安全的话题，“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Severus摇摇头，“也许，回到蜘蛛尾巷吧？”那里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家，虽然现在想到家，第一反应是格里莫广场12号的走廊，温暖的书房和Harry深绿色的房间，他闭上眼睛，尽可能专注于以前和母亲Eileen住在蜘蛛尾巷的场景。
“蜘蛛尾巷，是啊……你要回去了。”Harry喃喃地说到，慌乱低下头悄悄抹掉眼角滑出的泪水，“艾米丽•诺特在逃期间曾经袭击过那里，我不确定魔法部派人去维修过了，毕竟这些年来那只是一座空房子。”他依然低着头，假装对浅蓝色的床单产生了深厚的兴趣，“回……不，跟我去格里莫广场，好不好？”
“Potter……”Severus神色复杂地看着面前的人，低垂的头让他只能看见那依然乱翘不听话的黑发。
“Severus，叫我Harry。”他猛地抬起头，“你不能住在一片废墟中间，你现在还需要静养，需要有人照顾，Poppy明天还要去渡假，她不能留在医疗翼看着你。格里莫广场有很好的环境，还有你……以前常用的东西。”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只剩下笑容勉勉强强挂在脸上，“跟我回家，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Severus看着Harry依然通红的双眼，以及那明亮的绿眼睛中闪过的不舍和爱恋，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拒绝，不管是作为Severus•Snape还是Alexander，他唯一想做的就是将眼前这个人拥进怀里。
最终他只是伸出手，轻轻覆在Harry不知不觉间握紧的拳头上，熟悉的触感让他几乎冲动地低头在他的掌心印下一个亲吻，就像以前一样。
“好，Harry。”Severus看着Harry的眼睛，“Let’s go ho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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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很多人抱怨恢复记忆太快了，我在这里做一下解释
教授并不是突然“恢复记忆”，而是突然恢复成为原本的自己，这一点是我刚刚开始构思这篇文的时候就已经定好的事情
还有人问到接下来的事情，当然，接下来会有一部分虐，但是不会狠虐，而且最后结局一定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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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