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魔曲

　　一群人回到德卡西，亚立安站在走廊上。
　　“怎么？”
　　亚立安看出面对他的雷纳斯和肯一脸阴沉。肯退后一步，站在门口，而雷纳斯站在亚立安面前。
　　雷纳斯开口说：“告诉我实情。”
　　亚立安头微向后仰，打量雷纳斯：“你想知道什么？”
　　“你是谁？她为什么是‘血魔之后’？你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那个老头是谁找来的？他是蓝茵斯·叶还是教皇？为什么你会跟他还有一群教皇十字军进入汉贝尔。”
　　亚立安眯眼隔着玻璃，看向仍处晕迷中的琳，冷冷开口说“是藏金鬼约翰联络那个教徒的，你应该问约翰，至于他是不是蓝茵斯·叶，连你这位首席长者都不确定，我如何知道？”
　　雷纳斯一把揪住亚立安的前襟，单手一把将亚立安举起重重压在玻璃墙上。
　　“我没有耐心，今晚，亚比斯·金长老死了！你明白么？”雷纳斯一双黑眼盯着亚立安。
　　亚立安抓住雷纳斯的手腕毫不示弱说：“我说了，那个老头是不是我——不——知道。我只是个普通人类。我根本不想绞进你们血族的事情里面去。”
　　“普通人类，这世界上会初文的普通人类我可没见过。”雷纳斯继续逼问。
　　“你为什么不直接去问那个老头？”
　　“你还没回答我，你和她究竟什么目的！”
　　“找人！”
　　“谁！”
　　“你是不是应该把我放下来说。”
　　雷纳斯一松手，亚立安双脚落地，整整衣服：“我们跟你说过，第六位长老是一个叫凯的人。”
　　“是。那又怎么样？”
　　“他被绑架时，跟他一起被绑架的还有一个女孩叫晗茜。是琳的朋友。我必须找到凯，而琳要救出好友。所以我们才会走到一起。琳料想凯被绑架可能与吸血族有关，所以我才会跟随她进入你们的域地，可就在她将这件事告诉陈长老后，就发生了‘月夜弑族’还有陈长老被杀，所以我们被卷进来了。”
　　“就这些？”雷纳斯怀疑的盯着亚立安。
　　亚立安现在也毫无头绪，他几乎把进入吸血界的初衷都忘了。他得找到凯，找到那条狗，好拿回他的‘东西’。他缓缓神对雷纳斯说：“听着，我不想与你为敌，她也不可能。否则，当时我们不会救你和梅兰妮，也许，你应该告诉我在汉贝尔你们究竟遇到了什么？还有，如果可以，我想去见见那个‘蓝茵斯·叶’长老。”
　　雷纳斯和肯交换眼神，这时，约翰走进来说：“叶长老请三位过去。”
　　三个人同时看向约翰，雷纳斯再次问向小老头约翰：“那个人类真是长老？”
　　“是。他不是人类是血族。”约翰纠正。
　　肯上前拍雷纳斯肩膀：“走吧，今晚的事情，也许见了那个‘长老’后，就都清楚了。”
　　“等等……”雷纳斯忽然轻声问肯，“你也不确定……”
　　肯回答：“金族是最后一个加入圣战的，所以，我不确定……”
　　三人一同到达一间会议室，在一张办公桌后，那位老者正坐在椅子上，见三人进入示意他们请坐。雷纳斯坐在对面沙发上，肯斜靠在火炉一角，而亚立安则站在火炉另一角上。
　　老人开门见山说：“我很抱歉以这样的方式与你们见面，我知道，带着一群教皇十字军进入吸血族的领地，任谁也不会相信我是一位吸血族的长老——这也是我至始至终从不出席‘月夜’、不过问族内事务的原因。我首先是个天主教徒——一个向世人传承上帝之旨的信徒，除了‘血魔’任何血族事务，我都不会过问。”
　　“你真是蓝茵斯·叶？”雷纳斯眯眼盯着老人。
　　老人则注视着雷纳斯的面容问：“你就是雷纳斯·金，亚比斯·金的儿子。”
　　“是。”
　　老人在嘴边轻念着这个字符：“亚……比……斯，已经有很久……它令人怀念。”
　　“你认识我父亲？”
　　老人的双眼失神片刻喃喃：“我只是怀念这个名字。亚比斯，它在亚罕拉的语义中是：远处飘来的歌。我至今仍不明白，为什么，她要用他的名字为儿子命名。”
　　雷纳斯问：“她？是谁？”
　　老人考虑一会说：“一个非常古老的故事，它关系到你的家族，雷纳斯·金。或者说，它是整个血族的开始。只是，在说它前，我还是说说今晚的事情吧。我想你们现在一定没有头绪，我刚刚已经调出整个汉贝尔的监视录相，知道你们今晚在汉贝尔发生什么，但，显然，你们都是盲人摸象只取其一，不如，我让你们看看整体吧。”
　　说完，对面的油画变为空白，雷纳斯一眼看到录相是他与托德曼·罗的打斗。画片一幅幅过去，录相的时间刻在左角。
　　老人解说：“这是你，雷纳斯·金和托德曼的打斗。这是第二段，那个姑娘和卡西罗在子楼发生的事。然后是第三段，肯与那个金发孩子。”
　　雷纳斯看完忽然觉得自己愚蠢透顶，前面拼命逼问亚立安，怎么就没想到调出录相看个究竟。
　　“现在，我把所有的东西给你们理一下吧。”老人拿起一封信，亚立安辩出那是陈长老给凯的信。
　　“约翰已经把一些经过告诉我了，但，当看到这封信时，我明白了所有。”老人轻轻看着那张照片说，“这幅画是当初我与三位长老间的一种暗语，‘血魔之咒’一旦寄出它，就表示，‘血魔之后’出现并企图复活血魔。费雷狄傲·纳佐·陈可能是第一个察觉的，但当时我仍在‘休眠’中，所以，他将这个‘暗语’寄给了另一个人。但没想到，血魔之后竟会绑架他。”
　　“就是那个叫凯的第六位长老？”雷纳斯问。
　　“是。”
　　“然后，事情就变得复杂起来，为了让‘血魔’复活需要三枚首席长者银戒，于是，某个‘血魔之后’可能就是那个金发孩子，将血魔之血直接或间接交在陈族首席卡西罗的手上。而卡西罗为了自己的野心，利用‘新幼’与‘四族’之间根深地固的矛盾挑起了‘月夜弑族’。试想一下，如果你雷纳斯与蓝德西一样的下场，那么，戴有银戒的尸体就会被运到汉贝尔，那个孩子就可以一举拿到二枚。至于在卡西罗手中的那枚银戒，你们应该清楚，那个孩子足有实力杀了卡西罗再取银戒。”
　　“真正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肯补充道。
　　“是。”老人点一下头。
　　“至于陈的被杀，多半是因为陈察觉了卡西罗的行动，或者卡西罗做贼心虚恐怕陈会在月夜将这一信息通知给其他两位长老，才在‘月夜’前夕杀人灭口。”
　　一切都解释通了，但，好像又回到了原点，雷纳斯看着左手复原的手指想，现在，‘新幼’已经解决，卡西罗也死了，三枚银戒却被夺走，血魔一定会复活。那唯一能做的就是阻止这件事。
　　于是雷纳斯看向老人问：“你是说，血魔将复活，我们必须阻止他？”
　　“我正是为此尔来。”
　　“怎么做？三枚银戒已经被抢。”
　　老人十指交握说：“找出血魔所在。只期望在找到之时，我们还来得及阻止他的复活。”
　　三人都沉默着，今晚的事离奇又诧异。雷纳斯注视面前的银发老人，他稍显胖，但一身白色亚麻神职服剪裁得体，那长脸布满岁月的刻痕，皱皱瘪瘪，圆顶小毡帽下的白发稀疏软软的贴在脑袋上，他手也和脸一样干瘪褶皱，奇怪的是在食指上有一枚金戒指，戒指的花纹是‘渔夫’——渔夫戒指？！
　　雷纳斯心底深处总觉得说话间的老人总用那双眼睛有意无意间留意自己。
　　这里亚立安开口了：“请问，您就是蓝茵斯·叶长老？”
　　“是。”老人抬眼看向从火炉走近自己的青年。
　　“尊敬的长老，我名叫亚立安。如您所说实事，是‘血魔’绑架了凯？”亚立安问出最关心的问题。
　　“我想是的。”
　　“我有事找凯，能否，在您得到他在哪儿的消息后，告知我一声并带我前往？”
　　老人思虑一会儿问：“你认识他？”
　　“是。”
　　“我能冒昧问一声，您和他是朋友？”亚立安从老人眼中看出一丝对自己的揣摩。
　　“不。只是有件东西寄放在他那儿，我必须要回来。”亚立安快速回答以免老人对自己过度的好奇。
　　老人想了一会说：“我会通知您。”
　　“别外还有一件事情，琳——就是那个女孩，你们打算怎么办？她真是‘血魔之后’么？”
　　老人抬眼看了一下亚立安，而亚立安也注意到雷纳斯和肯脸色阴沉。
　　“对不起，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您。因为我不知道。”老人缓缓说。
　　“那么，”亚立安继续问，“是否在还没确定琳是‘血魔之后’前，你们会保证她的安全？”
　　老人说：“是。”
　　“那么，我先告辞了。等候您的消息。”
　　亚立安微微欠身行礼后自行先退离了房间，丝毫没有再意他离去的神态让屋里的三人都感觉这个青年绝非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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