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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小豹子的回忆
她说,如果你想要自由,我可以让你离开,到你同类的身边去,到森林里去!
她问,葛力姆乔,你快乐吗?
要说,想要的自由,那是可以跟她单独一起的自由,没有那个杀手伊尔迷的存在,那种自由。
要说,想要的快乐,是想要永远留在她身边,陪着她,哭的时候安慰她,笑的时候跟她一起欢乐。
真正的不快乐,只有一个,是她不懂它的心。
作为一个动物,却喜欢上人类。
多么可笑,多么怪异的事情。
它独自在街上游荡,看到街上那些被人类小心地呵护着的小宠物,它们那么安逸地活着,见到一只豹子走在街上,人们搂紧了他们的宠物,躲进了商店里,商店的店员们也纷纷关上门窗。
街道一下子由热闹变为安静。
它停下脚步,蹲坐在一家音像店的门前,透过玻璃窗户可以看到店里的人吓得缩成一团。
一如既往地高傲着,它懒得去理会那些无相干的人类,目光停留在店门前的海报上,贾卡杰克小姐世界巡回演唱会的宣传海报。
那上面有它,也有她。
对于小时候的事情,记得不算很清楚的了,记得好像是出生在密林里,从有记忆开始,就是被一个金发少年养着,他悉心养护它,经常跟它说很多它不知道的事情,尽管,它有可能听不懂。
大概,跟少年养了两年。
有一天,一个男人的造访,改变了它的命运,那个男人有着一头银白色的头发,很年轻,似乎,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就是这个样子了,现在的他和十多年前一个样子,一直没变。
男人刚来到家门前,少年就说话了,态度并不好,他只说了一句:“别来无恙吧,绯樱葵(Shizuka Mamoru)。”
“啊哈哈……这孩子是叛逆期到了么?这个态度,叔叔我好害怕呢!还有哦,”男人爽朗地笑了,自己开门,脱鞋进来,自顾自地坐下来,“我现在叫乔治,乔治·贾卡杰克哦!要叫我乔治叔叔哦,小岚~!啊,你也十五岁了,叫我哥哥也可以……”
“老头子,找我什么事?”少年讽刺地换了个称呼。
“啊呀,我是来看看你一个人生活得好不好……”
“喂,说实话。”
“事实上,我是代小希来关心一下你的……”男人继续扯开话题。
“再不说实话我就赶你出去了。”
“好吧,”男人收回笑脸,变得忧郁了,“其实啊,小薇亚总是一个人在家,没有朋友,好孤独呢!你带上小豹子到我家去玩一次好不好?就当是感谢我把你从流星街里带出来。”
就这样,少年带上它跟着那个男人去了一个城堡。
刚进去的时候,它兴奋了,因为那户人家拥有的领地覆盖整个森林,那里有个七八岁左右的小女孩,银白色长发,很漂亮,或者说,长得很精致。
它上去跟她玩,小女孩很高兴,跟它讲了很多童话故事,还跟它讲了,野兽会变成王子的故事。
小女孩告诉它,以后,它就叫葛力姆乔,她是薇亚。
少年闷闷的在庭院里坐了半天,也许是因为小薇亚跟他的年龄相差太远,不知道怎么跟她相处,他盯着小薇亚看了很久,像观看一道风景一样,带着微笑。
小薇亚似乎察觉到了,抱着小豹子过去,跟少年一起坐在长椅上,眨着清澈湛蓝的双眸,歪着脑袋稚嫩地问:“哥哥,你为什么不跟我一起玩?”
“额……那,你想玩什么?”
“为什么一脸忧郁的样子呢?是不舒服吗?”小薇亚关切地问。
“额……没有。”
“啵!”的一声。
小薇亚凑上去亲了一下少年的脸颊。
小豹子呆住了,少年也呆住了。
“爸爸说的,只要亲一下,心情就会好的了!什么烦恼也没有的了!”
是这样的吗?
小豹子想了想,也凑上去用舌尖舔了几下少年的脸颊。
可是少年喃喃埋怨着,到底绯樱葵是怎么教她的。
下一秒,少年就怔住了,目光落在房屋里大厅墙上挂着的一副大型油画上,小薇亚很机灵地察觉到了,抬头天真地问:“漂亮吗?我的妈妈。”
“那是我妈妈。”
“诶?哥哥,你的妈妈和我妈妈长得一样吗?”
少年无语了,抱过小豹子,离开长椅:“天快黑了,我要回家了。”
“不要!我要跟葛力姆乔玩!”小薇亚哇的一声哭了,扯住葛力姆乔的尾巴,它受惊地嗷叫了一声,本能地扭过头来一啃。
咬了一口薇亚的小手指,伤得并不重,毕竟葛力姆乔那时候是个小豹子。
小薇亚大哭起来,苏珊阿姨跑出来,责备着少年和小豹子,叫他们回去,但是薇亚死死搂着小豹子不放,一直嚷叫着:“它咬了薇亚!它咬了薇亚!我不管!我要小豹子陪我玩!”
“那……我明天过来接小豹子好不好?”少年亲切地摸摸她的头,“很疼么?”
小薇亚愣了一下,嘟起粉嫩的小嘴巴:“亲一下就不疼了!”
少年俯身亲了一下她的嘴巴,苏珊阿姨大惊,嚷道:“小姐!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了不能随便给男生亲的!”
“可是为什么爸爸可以亲我?”小薇亚好奇地眨着眼睛,睫毛上还挂着泪水。
“那是因为是爸爸哦!不是爸爸的话,会生小宝宝的哦!”苏珊阿姨厉声责备,小薇亚呆呆地望着她,然后又哭了。
她说,万一她生小宝宝了怎么办。
少年忍不住窃笑。
“呢!你笑什么?!”小薇亚强行抢过小豹子,“你,你和小豹子都要留下来跟我玩!”
“对嘛对嘛,小薇亚喜欢你们两个,就留下来陪她玩嘛!”银发男人也从屋里出来,笑着看热闹。
“我拒绝!我不会跟吸血鬼住在一起的。”
“说什么?吸血鬼?”小薇亚收起了抽泣,顿时开心地问,“哪里有吸血鬼?”
少年牵住她的小手:“哥哥带你去别的地方住吧,不要留在这里。”
“小岚,不要跟她说这些。OK?”银头发的男人用商量的语气。
“什么什么?什么嘛,我想知道!”薇亚开始追问。
少年想了想,放开了小豹子:“不,没有吸血鬼哟,骗你的……让小豹子留在这里陪你吧,今天当我没来过。”
少年离开以后,小薇亚抬头正要提问,却整个人倒下了,突然地,就倒下了,小豹子爬到地上,看到银发男人捏着她的后颈,做了点什么,然后把她抱回屋里了。
小薇亚醒过来,再也没有提起少年的事情,她总是以为它是爸爸送给她的礼物……
薇亚很疼它,小时候跟它一起吃饭一起洗澡一起睡觉,后来被苏珊阿姨骂了,说是不能跟雄性动物一起洗澡,勉强地让她搂着它睡觉,平日有什么公众活动,薇亚都会带上它,不知不觉,带着一只白豹的形象,已经成了世人对贾卡杰克小姐的最具标志性的标识了。
十二年了……
竟然习惯了时时刻刻跟在她身边,多么可怕的习惯,甚至看到其余雄性生物接近她的时候,都会发起攻击。
当薇亚带着它去拜访如月岚的时候,有一种见到久违的家人的感觉……
但是又不想离开薇亚……
薇亚叫它离开的时候,心里很难过,但是每次都这样,难过就想发怒,除了发怒,没有别的抗议方式,还能怎么样?她又不会懂,不会懂它在想什么。
然而,对着她……
那么疼它爱它,小心地呵护着它的一个人,怎么忍心对她发怒?
每次都被她哄两句,就忍不住压住了怒气。
很奇怪的感觉呢!
它漫无目的地在城市里逛着,无意间来到了码头,蹲坐在旁边,吹着凉飕飕的晚风,低着头回忆很多很多事情。
还看到了薇亚站在码头边,静静地望着那幅巨型海报,没一会儿,如月岚就带她离开了,然后看到他们在码头附近的餐厅里聊天,看到薇亚晕了过去,如月岚把她带走了……
过了很久……
有人来到它身边,是如月岚……
“刚才就看见了你哦!”他打开车门,“上车吧,我们回家。”
它安静地跳上副驾驶座,上一次坐在这里,薇亚还抱着它。
“我明白的……你的心情……”他一手搭在它的脑袋上,轻轻抚拍几下,“很痛苦吗?对你而言……也许,死了会比较好吧。”
它抬头望着如月岚,他说,死了会比较好?
死了……会不会有来生?
“但是啊……小豹子,你不能死……甜心会很伤心的……不忍心呢……我啊,跟你一样的心疼她呢。”他自嘲地笑了笑。
它纠结地别过头去,如月岚帮它系好安全带:“今天就先跟我回家吧。”
小豹子低头想了想,推开了安全带钻出来,跳下车。
“怎么了?”
它调头离开,孤零零地回到原位,蹲坐在巨型海报的下面,呆呆地仰望着,像个虔诚的信徒。
“这样啊……把我也当情敌了?”如月浅浅一笑,发动引擎,“那好吧,自己小心点,改天我把她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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