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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节：鬼域一占 苏凉首战
莫尘望向天空星宿时，却因闻香之言语，而乱心神。
左思右想，右思左想，虽星宿之力显弱，但不影响打卦！从衣衫里左右摸索，终是才从衣袖袋中，摸出一小袋子，听来哗啦响，是他装了几枚铜钱。
摸出三枚，想了想，又塞回袋中两枚，只留一枚在手中。
夜走微风，伴着铜钱掉地阵阵响声。
走了六回。
风泽中孚卦
此卦运气逮，占名不利，占利不全，预示后事不顺。不知是他自己，还是他们这一行人之妖鬼？
莫尘，用脚尖踩了下打卦用的铜钱，铜钱上沾了尘沙，像是星宿蒙尘。甩了下衣袖，转身而去，再未看眼地上扔的铜钱。莫尘一晚嗜梦，清晨疲惫，未甚精神气。
“瞧你这胆色！”
莫尘已经没有心气与闻香斗嘴，武力不若闻香，最近又是诸事不利。难道，昨日卦象，只指他一人？
“莫公子，你的卦象目前只能为凡人所问，星宿能力还不够！”
鬼魅儿边为夜直布菜，边解释与莫尘，听罢，莫尘更是无心进饭。此时此地，只有他与苏凉是凡人。而经这几日，他甚觉，苏凉离凡人二字已远去。只有他？不顺？诸事不顺？
夜直此时也注意到了莫尘，对待莫尘亦比之前和气了些。
“星宿之力所弱，必有原因，慢慢找出来便是！”
因夜直的解释，莫尘默然微微点头，心下安定了些。
苏凉又拍了拍莫尘的肩膀，对莫尘说：“一会儿，一同出去转转吧！”
与苏凉一同出来，发现街上行走的鬼蜮种类更是多了。而今，因驴神城老城主回归，不再收取高昂入城费用。从各处来驴面神庙祭拜的，比是皆多。而在神庙为众者帮忙的，均是城里长居的驴面族人。
到处串忙的驴面人，看相貌，实在无法分辨与识得。亏得这里长居者不会认错，非常考验苏凉和莫尘之眼力。苏凉上前拉住一个看似年轻的驴面人，这只驴面人并示长须，是为年少，在神庙这里串了很久，应是帮忙众者之一。
“打扰，呃，请问，是否有一个叫小凡的？”
“小凡呀，在前边，那边？”
顺着他的指向，苏凉与莫尘只看到一片驴面，他二人心有所通地对视一下，莫尘忍不住叹气。莫尘很想帮忙，找出那只小凡，奈何力所不及。
那只好心的年轻驴面人，用蹄子再向前一指。莫凡终于看清，有只个子稍矮的，背对着他们，正在帮忙登记。听闻最近，要办个大祭。
莫尘看着群群驴面，心里极其郁闷，想着事情完毕便要回去。面对着一群驴面人，莫尘心觉不太好适应。莫尘快走一步，走到了小凡的身后。此时，却听到身后苏凉的声音。
“再请教个问题！”
“这位先生请讲！”
“在城里打架斗殴会有什么后果？”
“哎呀，先生，当然是谁的武力强，谁说了算！这是鬼域万年不变的规则！”
刚拉到小凡衣衫的莫尘，忽觉肚子一痛，然后便听着身边一阵阵呼喊。莫尘整个人像一只风筝般，被小凡一只驴蹄，踢到了很远的地上。
“扑通！”
“噗！”莫尘一口血吐满了前襟，他在失去意识之时，看到了呲牙恶狠的小凡，以及挥剑砍向小凡的苏凉。他深觉被苏凉坑惨了，若是早讲一声，小凡被妖魂附体，他也不至于上前。
苏凉确实未想到与莫尘提前讲，只想着，同行去找小凡。夜直告知他，驴面妖的妖魂从星宿封阵中跑了出来，昨日他赶到之时，正是驴面妖魂逃离之时。时间刚巧，甚是巧哉！
苏凉突然听到众人惊呼，回转之间，竟看到莫尘被整个驴蹄踢到在地，口喷鲜血。血色中，苏凉像是见到被鬼蜮围困时，一只丑陋的驴面族人，踢到了他之友人。
一丝绿色，滑过苏凉眼底。
可恨！
迅雷不及眼耳之势，银剑出鞘，化成一道影色，射向驴面人。
此时苏凉眼中，只有杀敌,再无其它。剑气喷发，身边附近的驴面人，均被剑气伤到，倒地一片。“小凡”看到，深感剑气恐怖，用力逃向空中，跳上房屋，几个闪烁，逃向了城外。而与小凡一直站与一处的驴面兄长，此时，还有何不明了的，吓得坐在地上！
祸乱附体，鬼域常事！
两个身影，一灰一白，窜得极快。苏凉握紧剑柄，持剑随时待出。而在前边窜逃的驴妖，心有戚戚。一个逃一个追，渐渐附身小凡的驴面妖有些体力不支，而苏凉同样。
灰衣越逃越慢，白衣越追越慢，终是，两个身体，慢慢保持一定距离各个喘息。
只得几息间，苏凉的剑出手，扔了出去。一阵剑气袭来，驴面妖转身跑来。却不想，被苏凉堵住去路，而银剑，亦回到苏凉手中。
“嘿嘿，姓苏的，多至万年未再见，竟没想到，你居然没绝死！”是驴面一族小凡之音，却不是他之魂。
苏凉完全听不明白，只能不出声，冷冷看着驴面妖。听从夜直建议，不明之事，自有明了之时。该杀便杀，不便迟疑。
翻转剑柄，苏凉的剑已经到了驴面妖的胸口。而这被封时已久装神弄鬼的驴妖，则是有些本事的。苏凉剑还未到，剑气纵生，他只感到一片剑气扫来，阴气森森。他不禁奇怪地看了眼，苏凉，以及他手中之剑。
人是那人，可是，却不知收敛剑气，此剑却非那剑。
且，攻击手法，太过稚嫩。
驴面妖满是疑惑，盯着那柄银剑。剑体通银，寒冰之中竟带着阴盛之气。对，来自于黄泉之处的阴盛之气。如那人般？心中不禁一颤抖，这，不可能！
时间，可隧去万物，却无法改变本质。而今时，驴面妖始之怀疑自己对面前之人的认知。不可肯定，亦不可否。无法判断，便不禁问道：
“装神弄鬼，你到底是谁？”
听着驴面妖的话语，苏凉剑更进一步，扫着他的驴耳朵，却再被躲开。
“苏凉，凡世之人！”
话语刚毕，剑已冲到。
“啊！” 一只驴耳掉落地上，驴面妖用另一个驴蹄抚住断耳处。却发觉，附身于体的妖魂，却向外泄魂力。妖力丝丝向银剑飘去，苏凉丝毫不知。与此同时，苏凉心中亦是忐忑。他已无多少力气，现下吃力紧了。
驴面妖恶狠狠盯着苏凉，却忽然倒了下去。苏凉不禁一惊，却听到空中传来渐远之声。
“苏凉，本神尊记住你了，后会有期！”
原来，驴面妖魂从小凡身上脱身而去，如一阵轻烟，向驴神城飘去。
苏凉实在无力气再追下去，只能看着那轻烟一阵飘走。
忽然，苏凉才想到，莫尘，哎呀，莫尘还倒在地上！赶忙又向城中奔去，当他气喘虚虚跑到驴神庙门口时，看到却是，很多驴面一族，聚集一起。
祸患附体，驴面一族，俱是集集。
苏凉朝刚才的地方看去，全是驴面一族，并无莫尘身影。地上，也无莫尘所吐血迹。处理如此之速，不知驴面一族，要如何面对祭神为妖之事！
忽然，感觉有人拽住了他的胳膊！
“是你，刚才是你追着我家弟，我弟弟呢，啊，我弟弟呢？”
看似是个尚年轻的驴面族人，苏凉甚感惭愧，他这会儿却又把驴面族人小凡给忘记了。失了一只驴耳，独自躺在城外。
苏凉很是歉疚，却不知如何道歉，身体略显僵硬，用手朝城外方向，指了指。
“城外，地上！”
年轻的驴面族人，像是看到希望似的，一阵风儿样跑了。
苏凉满是疲惫，匆忙向“夜来香”跑去。急奔进门，看到一身白衣的闻香，幸灾乐祸似看着他。用手指了指后面，又是悠哉悠哉端起了茶碗。
“嗯，好茶！”
待苏凉跑到后院,正见到鬼魅儿站在他与莫尘的房屋中。
鬼魅儿手中正端着一碗药，站着莫尘床前，未动一丝。虽看着床中脸上无有血色的莫尘，与她平日看待别的死尸般。除了夜直大公子，估计无有任何人或鬼妖能激起鬼魅儿的一丝波澜。
看似莫尘，无性命这忧，苏凉放心矣！
“魅儿姑娘，莫公子他……?”
“无事，只断了几根肋骨罢了！”
“哦，那要多久能好！”
“若是普通人，大概要百天以上罢，他么……”
“他怎么？”
“看他自己的本事，难以猜测！”
苏凉听闻鬼魅儿之言，竟无言以对。真不知，莫尘如何要治好肋骨之伤。苏凉从鬼魅儿手中接过药碗，放在旁边桌上，此时，才发觉腿抖得厉害。
鬼魅儿看向了他，只是微微点点头，转身走了。
待莫尘醒来，魅儿已经热了三次药。莫尘咧着嘴，把药喝下，苏凉扶他躺下。莫尘才对苏凉道：
“你可真行，真有本事！”
“我以为，你知道要去做什么！”
“你，你，咳咳……”
苏凉赶紧扶住莫尘的胳膊，让他好好躺着，等好了以后再慢慢讲。
而莫尘，心中如惊涛骇浪。凡世人才能应验星宿一族的卜卦，不，应该说，在鬼域中，他的星宿之力，变弱了。万里空行，星宿归宿，何以处之！胡思乱想中，呼吸渐沉，已然睡去！
苏凉见他睡了去，便悄悄离开屋中。
鬼魅儿仍旧未在，这几日，鬼魅儿总是夜里出行，不知她是否去打探驴面妖妖魂之事。
奔波一日，甚觉疲累不堪，苏凉连吃三碗饭，惊坏了闻香。闻香在边上忍不住给苏凉夹了几次菜，又偷偷抿嘴笑了。
“呵，苏凉，再与妖呀鬼呀打几次，你是不是要用桶吃饭呢！”
苏凉依旧低头吃菜，没有回声。他最不爱和闻香斗嘴，多半会被嘲讽，可莫尘总爱招惹闻香。
饭后，苏凉陪着闻香喝茶，他依旧默不作声。
“苏凉，你可知道，庙里的驴面妖被封印了多久？”
“今日听那妖魂提起，他应被封有万年之久！”
“不错！”
“可，现在却不知他妖魂去了哪里！”
“着什么急，你想想，万年用来封印他的星宿阵法，忽然没有的化，他会怎么样?”
“哦，他肯定很着急！” 苏凉语气欢快的说道。
闻香闻之，胸有成竹般。
“无魂妖体，定会轰然倒地，砸碎神庙。而驴面一族，定是认定祸乱附体，作乱一方。神庙，不复存在！”
“可，听闻要进行大祭祀，驴神一族要唤神下凡！”
“哈哈哈……”
闻香闻言大笑，像是听了世上最好笑之事。
“鬼域，你可知鬼域的来处？”
苏凉摇摇头。
“鬼域，早年间，是阎王殿主用来流放各路怪乱与霍事阴鬼。此种污糟之地，即使上十万年，甚或千万载，怎可能有‘神’？”
“真是如此！”
“是呀，怎会如此呢？只是岁月交替，兴于一方，这些不入流货色，竟当自己是霸主！哼！”
闻香的不屑与暗恨，让苏凉茅塞顿开。
最后，闻香又是一股嘲讽气息：
“咂咂，万年的星宿阵法，蓄存之星宿之力，虽目前因星宿力弱而渐少，可，疗治区区一具凡身，绰绰有余。唉，也不知便宜了谁!”
苏凉哭笑不得，闻香与莫尘，果然时时要斗一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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