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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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作不忙的日子，Noaw屁颠屁颠地做起了Lore老师的专职司机，下班将车开到机械楼门口的时候，Mong收到了Lore发来的消息。

　　"临时有点事，等我一下。"

　　"不着急，我就在楼下等你。"

　　刚放下手机，耳边便有敲车窗的声音传来，Mong转头看去，@站在车外冲她招手。Mong惊讶了一下，随即打开车门下去，笑着冲他打招呼。

　　"嗨，学长。"

　　"在等Lore？"

　　"嗯。"

　　"我看她刚被所长叫走了，应该是要开始带学生了，你要跟我去办公室坐会儿等她吗？"

　　"不了，"想起刚刚给Lore发的消息，Mong微笑着礼貌地拒绝，"我就在这儿等她吧。"

　　Adam没有再客气，却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就这样和Mong站着聊了起来："上次见面很匆忙，没来得及叙叙旧，时间过得真快，没想到Lore已经回来了。"

　　"是啊，离大学毕业已经三年了。"Mong随口附和。

　　距离三人同处学校已经过去三年了啊，日子过得可真快，大家都是青春样子时的画面似乎就在昨天，如今看来，都发生了很多变化。能再次相聚在这里，Adam不由得心中感慨，开口问Mong。

　　"你相信命中注定吗？"他的话似乎意有所指。

　　"不，我相信事在人为。" Mong摇了摇头，她相信她想做什么，什么才是她的注定。

　　Adam低头一笑，已经放下的执念泛起波澜，他突然想说些什么作为对过去的告别。

　　"看到你们两个还在一起，我很开心，没想到咱机械专业为数不多的两个女生能凑成一对，早知道她喜欢女生，我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

　　Mong听他说的话有些别扭，只是笑笑，本来不想和他争，但他接下来的话更令心中的不适忍不住地往上窜。

　　"但是没想到Lore这么幸运，居然真的去读了个研回来。"

　　不想让Lore的一切都变成他随口玩笑中轻易的幸运，Mong一改随和的笑脸，表情严肃地直对上他的眼睛，语气认真地反问他，

　　"你到现在还认为Lore选择我是因为性别取向吗？而因为这个，她放弃了交换生的机会？"

　　Adam被这么直白的问题问住，他有想过为什么自己做了那么多还是不能让Lore喜欢他，想来想去，想起人们说同性恋是基因里注定的，大概只有因为这样，他才会输给Mong吧。

　　看他不知如何回答的样子，Mong知道他仍然没有觉悟，继续问道。

　　"笼子里的囚鸟需要感谢人类每天的投喂吗？剥夺它自由的不正是这个每天都自认为将它照顾得很好的人吗？"

　　"可是爱一个人不就是要把最好的都给她？"

　　Adam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问，他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他已经做到了最好，他把自己能想到的最好的都给到了Lore，为什么Lore反而离他越来越远？

　　"什么是最好的，你有想过她想要什么吗？"

　　一句话将Adam问住，Mong看他怔愣的表情，埋在心里很多年的话倾倒而出。

　　"有些人站在优势的一方，总想给她特权来彰显对她的关心，却意识不到这样的特权更像是否认她的努力后，给她的施舍。相比之下，她更希望通过自己的能力获得成就。你看，她现在做到了。"

　　Mong向机械楼望去，此刻的Lore已经按自己的想法，一步一步，成功地加入了学院。想到这里，她脸上不由露出出笑容，Adam能看出来，这是发自内心地为Lore开心和自豪的喜悦表情。顿了顿，Mong继续说。

　　"不是单纯的喜欢和付出就能赢得她的心，我想为她提供的情绪价值，不是给她我认为好的，而是支持她去做她想做的。"

　　Adam听完更加沉默，他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现在思考起来也确实应该是这样，原来自己是有可能的吗？是自己错过了吧，被自己的一套说法骗了自己很久的窗纸终于被戳破，隐隐的不甘心又暗暗涌动起来，他双手插进口袋努力保持平静，故作耍帅地开玩笑道。

　　"那你不感谢我把她让给你吗？我们当时可是公认的金童玉女。"

　　"造谣可不算。"Mong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着从容，丝毫没有在意他口中的称呼，目光随即被不远处出现的身影吸引了去，落到他的背后。

　　Adam回头看去，Lore正从机械楼门口向她们招手。

　　再转过头来时，Mong的脸上的笑已然变得更加温和，目光仍然越过他看着跑过来的人，嘴唇微动，轻轻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却更像是她在对自己低声呢喃。

　　"是我要感谢Lore愿意把支持她的角色交给我。"

　　话音刚落，Lore跑到Mong的身边牵住她的手："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和Adam对视一眼，Mong没有回答Lore的问题，反而握紧Lore的手晃了晃："是你开心吧，有什么好事？"

　　"对啊，什么好事？"Adam也附和道。

　　"喂，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合起伙来了，别调侃我了。"

　　Mong的掌间传来Lore的双重抗议，她立马认怂地收敛了笑意，认错般抚了抚她的的手背哄她。

　　不知不觉间，两人的相处已经如此自然，点滴细节间都透露着长时间陪伴才有的默契。Mong从未想过能和Lore如此亲密，低头稍微掩了掩嘴边控制不住的幸福的弧度，轻咳了一声，恢复正经的样子向Adam告别。

　　"我们先走了，学长，祝你早日找到想被你保护的女生。"

　　看着车子远去的影子，Adam心里五味杂陈，今天明明是想和Mong说让她放心，自己作为同事会照顾好Lore的。聊天过后，发现自己的话大概应该改成作为同事会支持她，又或者，大概自己连支持她的身份都没有了吧。

　　自嘲地笑了笑，Adam突然就有些感慨，对于Mong和Lore来说，好像没有什么是不能争取的，当时只觉得她们毕业就会分开，更何况Lore还要出国，之后的工作当然也是问题，面对未知的未来，方方面面都将是她们在一起的阻碍，她们怎么会……

　　也对，相爱的人会双向奔赴的吧，只要想，没有什么无法克服。所以Mong才会说，她相信什么，什么便是她的注定吗？

　　兜兜转转的六年间，Lore和Mong相互理解和支持已经足够，这些外人的置喙，只是可笑又自大的无关紧要的东西。

　　——
　　吃过晚饭，Mong便一头扎进书房，现场临时增设辅助设备需要指导参数，有个模拟要做，不想晚上留下加班，Mong特地拷了模型带回家做。

　　收拾完餐具，Lore看了眼书房的人，Mong正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脑，不想打扰她，Lore自己拿了文献窝在沙发上看。

　　不知不觉竟是睡着了，眼皮重重的眯着眼睛看了看时间，已经快要十一点钟。Lore起身想去看看Mong忙完没有，却发现身上不知什么时候盖了毯子，低头一笑，肯定是那人出来给她盖的。

　　肩膀用力舒展，Lore努力睁睁眼睛恢复清醒的状态，迈步向书房走去。

　　"还有多久？歇会儿吗？"

　　一双轻柔的手缠上脖颈，Mong深吸一口气向后靠过去，任Lore在自己的脖后揉捏着放松，舒服地叹气。

　　"快了，你还困吗？可以先去睡。"

　　刚刚出去接水的时候，本想顺便缠着Lore补充能量，没想到走近才发现沙发上的人将自己团成小小的一团，竟是睡着了。怕吵醒她，Mong蹑手蹑脚地去卧室拿了薄毯为她盖上，又蹑手蹑脚地回到书房工作。

　　"不困了，我都睡醒了。"Lore说道，边说边伸了手去托住Mong的脸颊，手指捏上她的耳垂，软软的触感让Lore忍不住地揉搓，惹得Mong不着痕迹地倒吸一口气。

　　"那你随便玩点什么？我很快了。"

　　"不要。"作乱的手伸到前面去轻挠她的下巴，Lore不依不饶地将上半身压上她。睡过一觉的舒服让她粘人的一面展现出来，每次睡醒，她都是这样缠着她抱不放手。

　　"我想陪你一起。"

　　感受到身上缠紧的力道，Mong只好依她，左手离开键盘去和Lore不停作乱的手缠斗，眼睛继续盯着屏幕，右手边在草稿纸上算着，边在键盘上敲着设置参数值。只是压在肩膀的重量让她的注意力不听话地停留在颈侧，隔空传来的温度和呼吸声也让她忍不住分了神去感受……

　　强压着心里的躁动，鼠标点上开始运行的瞬间，Mong已经将缠在脖子上的手臂轻轻解开，站起身绕开椅子，随手一捞便将人抱了起来，迈步就要走。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般不给人反应的机会，Lore上一秒还在调皮，现下一眨眼便被抱在了怀里，高出她半个头的相对位置让她清楚的意识到Mong要做什么。

　　"等一下！"稳了稳心神，Lore疑惑地问："你不是还没做完吗？"

　　模拟软件她虽然看不懂，但1%的进度条明显暗示着她还有好久的"安全"时间去逗她。

　　"不做了。"Mong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

　　"不做了？"Lore不相信地用疑问的语气重复她的话。

　　"你这样我该怎么集中注意力？"Mong挑了眉问她，能忍到刚刚运行模拟已经是她的极限。左右模拟跑上了就好，明早再看结果也来得及，她才不会放过今晚"惩罚"她调皮的机会。

　　知道是自己玩火过了头，Lore心虚地笑笑，怕耽误她的正事，小心地戳戳她的肩膀示好。

　　"明天不是要交？"

　　"你也说了明天才交，今晚我还有别的事。"Mong意味深长地盯着她，再不容拒绝地迈开长腿朝卧室走去。

　　本来是笃定她要忙不会来真的，Lore才大了胆子去惹她，打算差不多了再收手逃跑。没想到一时玩脱，尝到了被反客为主的惩罚滋味，累到瘫在Mong怀里喘息着发呆时，Lore暗自懊恼，都怪自己太自信了。

　　此刻Mong将她揽在怀里，温热的手掌抚着她的肩膀安抚她，如果被她知道Lore这样想，她一定会笑着反驳她。

　　是你对自己太不自信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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