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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7 章
贾素玉踏着碧落之水从天而降时，贾府上下正张灯结彩，准备三日后老祖宗的八十岁寿宴。京城各大家族都已送来贺礼，还有人送了"寿比南山"金匾。
"大小姐回来了！"门房小厮惊呼着跑去通报。
贾素玉微微颔首，银蓝色的天仙气息自然流转，所过之处百花绽放，草木葱茏。这是她继承碧落天河之主后的小习惯——每次回家都让府邸焕然一新，彰显贾家有位真仙坐镇的荣耀。
"素玉！"母亲王熙凤快步迎出，一身华服珠光宝气，"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好让你父亲..."
贾素玉突然抬手打断母亲的话，眼中银蓝光芒骤盛。她感应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阴冷、腐朽，像是黄泉之水中最浑浊的部分。
"家里...有客人？"她轻声问，声音冷得让王熙凤打了个寒颤。
"没、没有啊。"王熙凤强笑道，"就是你三叔从南海带回些奇珍，正在库房清点..."
贾素玉不再多言，径直向库房方向走去。每一步落下，地面都泛起一圈银蓝涟漪，映照出常人看不见的黑色脚印——有人穿着特制的符鞋掩盖魔气，却逃不过碧落之水的探查。
"素玉！"王熙凤小跑着跟上，"你三叔他..."
库房门被无形力量轰然推开。里面的场景让贾素玉瞳孔骤缩——她三叔贾赦正与一个黑袍人站在法阵中央，阵中摆放的赫然是一块黄泉之心碎片！更可怕的是，贾赦的左眼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瞳孔中闪烁着与李霖如出一辙的魔纹。
"素...素玉？！"贾赦慌乱地扯下黑袍人的兜帽，露出张布满疤痕的脸，"这是为兄请来做法事的道长..."
"李霖的师弟，幽冥谷余孽。"贾素玉一字一顿道出对方身份，声音冷得像冰，"三叔，你可知这是什么？"
她指向法阵中央的黄泉之心碎片，那块黑色玉石仿佛感应到天仙气息，开始不安分地蠕动。
贾赦脸色变了又变，突然狞笑起来："既然被你发现了..."他猛地将手插入自己胸膛，掏出一颗半黑半红的心脏，"那就别怪三叔无情了！"
黑袍人同时出手，一道黑气直袭贾素玉面门。贾素玉动都没动，碧落之水自动在身前形成屏障，黑气撞上后发出刺耳的腐蚀声。
"冥顽不灵。"贾素玉叹息，抬手轻点。
一滴碧落之水飞出，瞬间穿透贾赦的心脏。想象中的血腥场面没有出现，那颗心脏被碧落之水包裹，开始剧烈挣扎，最后"噗"的一声化为一滩黑水。
贾赦跪倒在地，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胸口："不...不可能...谷主说过...黄泉之心不死不灭..."
"井底之蛙。"贾素玉冷笑，"黄泉与碧落本是一体，我能赐生，自然也能断死。"
她转向黑袍人，对方已经吓得瘫软在地："天仙饶命！我只是奉命行事..."
"奉谁的命？"贾素玉逼问。
"奉...奉..."黑袍人突然口吐黑血，转眼间化作一具干尸。贾素玉皱眉——是更高阶的魔道禁制，一旦触及核心记忆就会触发。
库房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贾政带着一众家丁赶来，看到眼前的场景都惊呆了。
"这...这是..."贾政指着弟弟干瘪的尸体，声音发抖。
"三叔勾结魔道，意图祸乱贾家。"贾素玉平静地宣布，声音传遍整个府邸，"自今日起，贾家上下需接受碧落之水洗礼，有异心者...杀无赦。"
最后三个字带着天仙威压，震得梁柱簌簌作响。几个家丁突然惨叫起来，身上冒出黑烟——都是潜伏的魔道细作。
王熙凤瘫坐在地，妆容哭花："素玉...娘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贾素玉看着母亲，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她当然知道王熙凤不无辜——作为贾家实际掌权者，三叔的小动作怎么可能完全瞒过她？无非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父亲。"她转向贾政，"三日后老祖宗寿宴照常举行。我会亲自坐镇。"
贾政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深深一揖："谨遵天仙法旨。"
这一刻，贾素玉清晰地感受到，她与这个家的关系再也回不去了。曾经她是贾家骄傲的大小姐，现在...她是高高在上的天仙，是裁决者，是外人。
碧落之水在她掌心流转，映照出一张疲惫的脸。
"查！"她突然厉声道，"查清贾家还有多少人接触过黄泉之心！"
家丁们慌忙应下，四散而去。贾素玉独自站在库房中，看着地上那滩黑水。她认得这种手段——与李霖如出一辙，都是那个所谓的"谷主"的手笔。
"幽冥谷..."她轻声念出这个名号，眼中银蓝光芒大盛，"看来除魔大典上的教训还不够。"
一缕神念悄然连接远在碧落天河交界处的苏潇潇。
"师妹，我需要借点东西。"
"黄泉之力？"苏潇潇的声音带着几分调侃，"怎么，又要清理门户？"
贾素玉没有否认："幽冥谷背后可能连着界外妖魔。我需要彻底斩断这条线。"
"随你。"苏潇潇似乎正在忙别的事，"不过提醒一句，黄泉之水用多了会上瘾。"
一滴半银半黑的水珠凭空浮现，落在贾素玉掌心。与纯粹的碧落之水不同，这滴水中蕴含着死亡的气息。
"多谢。"贾素玉收起水珠，"你的小世界实验如何？"
"很有趣。"苏潇潇的声音带着笑意，"那个叫郑执的女子...很有创意。她把皇帝做成了傀儡，却让原配皇后主政。"
贾素玉挑眉："倒是个妙人。"
"是啊，比某些被家族拖后腿的天仙强。"苏潇潇意有所指。
贾素玉冷哼一声切断联系。她知道苏潇潇在调侃什么——作为天仙，却被凡俗家族牵绊，确实有些掉价。但贾家不一样...那是她的根，是她修行路上最初的支撑。
哪怕现在这根已经腐朽，她也要亲手修剪，而不是一刀斩断。
"大小姐..."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是她从小带在身边的丫鬟抱琴。
"说。"
"奴婢...奴婢有事禀报。"抱琴跪在地上，递上一本账册，"这是三老爷近半年的往来记录，其中...其中有与李霖长老的密信。"
贾素玉接过账册，随手翻开。随着阅读，她的脸色越来越冷。原来李霖死后，幽冥谷就盯上了贾家。他们许诺给贾赦长生不老药，条件是借助贾家在京城的势力网...
而账册最后一页的记录让她瞳孔骤缩——"药引需天仙血脉"。
"好，很好。"贾素玉合上账册，声音平静得可怕，"原来不只是背叛，还想拿我炼药？"
抱琴吓得直磕头："大小姐明鉴！奴婢也是刚刚在整理三老爷书房时发现的..."
贾素玉扶起抱琴，一缕碧落之水悄然检查这个忠心的丫鬟。确认无恙后，她轻声道："去把三叔一脉的人都看起来，别打草惊蛇。"
抱琴领命而去。贾素玉则走向贾家祠堂，那里供奉着历代先祖的牌位，也包括...她的。
是的，作为天仙转世，贾家早就给她立了长生牌位，日夜香火供奉。现在看来，何其讽刺。
祠堂门无风自开。贾素玉刚踏入门槛，就察觉到不对——供桌上的香火中掺了东西。不是魔气，而是...龙虎山特有的"安神香"。
"出来吧，周师兄。"她淡淡道。
梁上跳下一个身影，正是大师兄周清。他脸色凝重："师妹，事情比想象的严重。李霖可能只是个马前卒..."
"我知道。"贾素玉点头，"幽冥谷谷主是谁？"
周清摇头："查不到。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压低声音，"龙虎山内部，还有人。"
贾素玉冷笑一声，正要说话，突然感应到什么，猛地转头看向祠堂深处。那里，老祖宗的画像微微晃动，画中人的眼睛...眨了一下。
"有意思。"贾素玉银蓝色的长发无风自动，"看来我们贾家的老祖宗...也不简单啊。"
周清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只看到一幅普通画像："师妹？"
"师兄先回山。"贾素玉递给他一滴碧落之水，"告诉师父，除魔大典...要提前了。"
周清离去后，贾素玉独自站在祠堂中央，碧落之水在脚下形成一片银蓝湖泊。她抬头直视画像中老祖宗的眼睛：
"装神弄鬼够久了...下来聊聊？"
画像突然燃烧起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在火焰中响起：
"天仙转世...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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