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传同人伞与刀的默契

　　第八十三章暗河大家长的风花雪月（二）

　　大年初二的晨光刚漫过月影阁的飞檐，就被一阵惊天动地的拍门声撞得七零八落。
　　“苏昌离！你小子给我开门！再磨蹭我就把你暗河的门槛炸了！”
　　苏昌河正在帮苏暮雨系玄色锦袍的玉带，闻言指尖顿了顿。窗外的红梅开得正盛，殷红的花瓣压着残雪，枝桠斜斜探过窗棂，将影子投在苏暮雨素白的衣襟上，像一幅流动的画。这咋咋呼呼的声音，除了唐莲再无第二人 —— 毕竟能这么肆无忌惮喊苏昌离名字，还敢威胁炸暗河门槛的，也就只有他这位唐门二货傻小子了。苏昌河挑眉，指尖勾住苏暮雨的手腕往怀里带，语气带着点无奈的笑意：“我这便宜弟弟，怕是一早就盼着唐莲来，这几日翻来覆去的念叨，连给红梅浇水都没心思了。”
　　苏暮雨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那些红梅是苏昌河亲手栽种的。当年他刚坐上大家长之位，不顾苏长老等老臣 “暗河之地不宜种此张扬花木” 的反对，硬是让人从北方移栽了数十株，栽满了月影阁的庭院。他说：“暗河的日子够冷了，总得有点热闹的颜色。” 那时苏暮雨还不懂，直到后来看见他对着红梅发呆，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 有对过往的伤痛，有对未来的期许，才明白这红梅于苏昌河而言，是在绝境中扎根的倔强，是于黑暗中渴求光明的执念，是他用二十年蛰伏、以血与刀铺就的梦想具象。

　　两人刚走到前厅，就见慕雨墨正扶着门框忍笑。暗河第一美人今日穿了件水红绣梅的襦裙，婴儿肥的脸颊透着年味的红晕，往日里暗藏锋芒的眼尾弯成了月牙：“大家长，苏家主，你们可算来了 —— 昌离已经在门口扒着门缝看了三回，就等唐公子呢。”
　　话音未落，门 “吱呀” 一声被猛地拉开。苏昌离穿着和苏昌河同款的玄色劲装，只是领口绣了圈银线，肩上还搭着件厚披风，一见门外的人就眼睛发亮：“唐莲！你可算来了！我等你半天了！”
　　他身后的唐莲裹得严严实实，棉袍上绣着唐门标志性的暗纹，手里拎着三个沉甸甸的锦盒，冻得鼻尖通红：“可算进来了！到暗河这路也太折腾了，要不是想着给你带东西，我直接用轻功飞过来了！” 说着，他把锦盒往苏昌离怀里一塞，转头就冲着慕雨墨拱手，语气立马变得恭恭敬敬，“师娘新年好！我师父让我给您带了唐门新制的桃花酥，还有他特意让人调的胭脂，说您用着合心意。”
　　慕雨墨接过锦盒，指尖微微一顿，耳尖泛起薄红。谁都知道暗河慕家家主与唐门唐怜月的渊源，这些年唐怜月虽没明着来暗河，却总让唐莲捎来各式物件，这份心思昭然若揭。她低头打开锦盒，桃花酥的甜香混着胭脂的清芬漫开来，轻声道：“替我谢过你师父，也辛苦你跑这一趟。”
　　“师娘客气啥！” 唐莲摆摆手，熟门熟路地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叹气，“还是你们暗河热闹！唐门过年就我和几个长老，冷清得能听见雪花落地的声音。哪像这儿，有师娘您这样的大美人，有昌河哥罩着，还有……”
　　他的话音突然顿住，瞥见从内堂走出来的少女。萧朝颜穿着青色长衫，腰间挂着药囊和长剑，眉眼间依稀有清冷，却多了几分灵动。她手里端着个托盘，上面放着几碗姜汤，看见唐莲便笑着颔首：“唐公子一路辛苦，喝碗姜汤驱驱寒吧。”
　　“谢过萧朝颜姐姐” 唐莲接过姜汤。
　　苏昌离抢先答道，语气里满是骄傲，“我们朝颜姐姐，如今是药王谷的神医，继承了白鹤淮前辈的衣钵，医术可厉害了！”
　　正说着，前厅的门又被推开，一股酒气伴着寒风涌进来。谢七刀大步流星地走进来，身上的玄色刀袍敞着，露出结实的胸膛，手里拎着两坛酒：“大家长，苏家主，新年好！” 他看见唐莲，眼睛一眯，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大得让唐莲踉跄了一下，“这不是唐门的小娃娃吗？来得正好，陪我喝两杯！”
　　“谢家家主客气！” 唐莲也不示弱，挺了挺胸膛，“晚辈正想讨教讨教您的刀法呢！”
　　苏昌河坐在主位上，看着眼前喧闹的景象，嘴角噙着笑。往年暗河的新年，只有冰冷的规矩和沉默的值守，自从他坐上大家长之位，又有苏暮雨在身边，连带着暗河都多了几分烟火气。苏昌离本就活泼，如今有了唐莲这个玩伴，更是热闹得没边。他刚端起茶杯，就见慕雨墨笑着走来：“大家长，厨房备好了酒菜，要不要现在开席？”
　　“再等等。” 苏昌河抬眼看向门外，语气带着点了然，“还有个不速之客没到。”
　　话音刚落，就见一道青色身影缓缓走来。谢宣身着儒衫，腰佩长剑，步履从容，雪落在他的发间肩头，竟像是一幅流动的水墨画。他进门时微微颔首，声音温润如玉：“大家长，苏暮雨，新年安康。”
　　“谢剑仙？” 唐莲惊讶地站起来，“您怎么也来了？”
　　谢宣笑了笑，目光落在苏暮雨身上：“听闻暗河新年热闹，便来凑个趣。何况，我还答应了暮雨，要教他几道新菜。”
　　苏昌河手里的茶杯 “咚” 地一声放在桌上，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看向苏暮雨，语气带着点酸溜溜的意味：“你还要学做菜？练剑练得好好的。”
　　苏暮雨摸了摸鼻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上次和谢兄聊天，他说做菜和练剑有异曲同工之妙，讲究力道与火候的把控，我便想再请教请教。”
　　“哼，我看你就是闲的。” 苏昌河撇了撇嘴，却也没再说什么。他心里清楚，谢宣是苏暮雨为数不多的好友，又是江湖敬仰的儒剑仙，总不能把人赶出去。只是一想到苏暮雨要跟着别人学东西，还不是学剑，他心里就莫名不是滋味。
　　谢宣像是没察觉苏昌河的不悦，笑着说：“厨房在哪？我今日带来了江南的春笋和鲜笋，正好做几道时令菜。”
　　“我带您去！” 萧朝颜眼睛一亮，连忙上前引路，“我早就听说谢剑仙不仅剑法高超，厨艺更是一绝，今日正好见识见识！”
　　苏昌离也跟着起哄：“我也去！我要看看剑仙做的菜，是不是比我烤的红薯还香！”
　　苏昌河看着一窝蜂涌向厨房的众人，气得磨牙。他转头看向苏暮雨，伸手拽住他的手腕：“你也想去？”
　　“去看看也好。” 苏暮雨笑着说，“说不定以后能做给你吃。”
　　苏昌河的脸色缓和了些，却还是嘴硬道：“谁要吃你做的菜？我只是怕你给谢宣添麻烦。”
　　两人走进厨房时，谢宣已经系上了围裙。他动作娴熟地清洗着春笋，指尖修长，连切菜的动作都带着儒雅的韵味。萧朝颜和苏昌离站在一旁，看得目不转睛。
　　“切菜要讲究力道均匀，就像练剑时的运力。” 谢宣一边说，一边将春笋切成均匀的薄片，“太厚则不熟，太薄则易烂，恰到好处才是王道。”
　　他拿起菜刀，刀刃在阳光下闪过一道寒光，快而不乱地切着食材。胡萝卜切成细丝，香菇切成薄片，春笋切成菱形块，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萧朝颜忍不住赞叹：“谢剑仙，您这刀工也太厉害了！比药王谷的厨子还强！”
　　“不过是熟能生巧罢了。” 谢宣笑了笑，将食材下锅。油热后，他先放入葱姜爆香，再加入春笋、香菇和胡萝卜翻炒，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厨房里很快弥漫起浓郁的香气，勾得人食指大动。
　　苏昌离咽了咽口水，凑到苏暮雨身边小声说：“暮雨哥，谢剑仙也太厉害了吧！不仅会剑法，还会做菜，简直是全能啊！”
　　苏暮雨没说话，只是看着谢宣的动作，若有所思。他发现谢宣做菜时的专注，和练剑时如出一辙，都是心无旁骛，全神贯注。
　　谢宣很快做好了第一道菜 —— 春笋炒香菇。翠绿的春笋、褐色的香菇、鲜红的胡萝卜，色彩搭配得十分好看，香气更是扑鼻。他盛出锅，递给萧朝颜：“尝尝看。”
　　萧朝颜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春笋放进嘴里，眼睛瞬间亮了：“好吃！鲜嫩爽口，咸淡适中，太美味了！”
　　苏昌离也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块，嚼了几口，连连点头：“比我烤的红薯香多了！谢剑仙，您太厉害了！”
　　苏昌河站在门口，看着厨房里其乐融融的景象，心里的醋意渐渐消散。他不得不承认，谢宣的厨艺确实厉害，连他都被这香气勾得有些心动。
　　谢宣又陆续做了几道菜，清蒸鱼、糖醋排骨、小炒时蔬，每一道都色香味俱全。厨房里的香气越来越浓，前厅的唐莲和谢七刀都忍不住跑了过来，围着餐桌直流口水。
　　“谢剑仙，您这厨艺也太绝了！” 唐莲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进嘴里，酸甜可口的味道在舌尖炸开，“比天启城最大的酒楼做得还好吃！师娘，您可有口福了！”
　　慕雨墨笑着摇摇头：“是大家有口福才对。”
　　谢七刀更是直接端起酒坛，喝了一大口，抹了抹嘴说：“好酒配好菜！谢剑仙，今日不醉不归！”
　　众人围坐在餐桌旁，热热闹闹地吃了起来。慕雨墨给大家斟酒，脸上始终带着温柔的笑意；谢七刀和唐莲划着拳，喝得不亦乐乎，苏昌离在一旁加油助威，时不时还帮唐莲挡两杯；萧朝颜一边吃着菜，一边和谢宣讨教厨艺技巧；苏暮雨则时不时给苏昌河夹菜，眼神里满是宠溺。
　　苏昌河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暖暖的。他想起自己小时候，在村子里带着苏昌离流浪，过年时只能和弟弟啃着发霉的馒头，从未有过这样热闹的场景。如今，他成了暗河的大家长，身边有苏暮雨，有懂事的弟弟，有知心的朋友，有暗河的家人，这样的新年，才算是真正的团圆。
　　他端起酒杯，看向苏暮雨，眼底带着笑意：“暮雨，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苏暮雨也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以后每年的新年，我们都这样过。”
　　谢宣看着两人相视一笑的模样，嘴角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拿起酒杯，对着众人说：“今日能与各位欢聚一堂，共庆新年，实乃人生一大幸事。我敬大家一杯，祝大家新的一年，平安顺遂，万事如意。”
　　“干杯！”
　　众人纷纷端起酒杯，碰在一起，清脆的声响在房间里回荡。窗外的红梅在白雪的映衬下，开得愈发鲜艳，像是燃烧在寒冬里的火焰，映照着室内温暖的灯火。苏昌河喝了一口酒，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心里忽然明白，他想要的从来不是孤家寡人的权力，而是这份热热闹闹的团圆，是有人陪伴、有人牵挂的温暖。
　　这个新年，没有杀戮，没有纷争，只有团圆和欢乐。或许，这就是最好的风花雪月 —— 在寒冷的冬日里，与心爱的人、亲爱的家人朋友，围坐在一起，吃一顿热气腾腾的饭菜，聊一些无关紧要的闲话，享受着片刻的安宁与幸福。
　　窗外的雪又开始下了，轻轻落在窗棂上，落在庭院的红梅上，像是在为这份温馨的时光伴奏。室内的灯火温暖明亮，映照着每个人脸上的笑容，定格成永恒。而那傲雪红梅，依旧在风雪中挺立，见证着暗河的新生，也见证着苏昌河用一生守护的梦想，终于开花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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