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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路遇故人,清越感亲切
江清越站在山顶的空地上,风把那本册子吹得哗啦作响。她伸手按住纸页,指尖触到一行字——“下一个拿到它的人,就是新的守钥人。”
她没说话,只是把册子收进怀里。布袋里的断钩还在震动,频率比刚才更急。
楚翊站在她身后半步远的地方,目光扫过四周。石柱孤零零地立着,斗篷破旧不堪,边缘已经磨出了毛边。他握了握刀柄,低声问:“接下来去哪?”
“下面。”她指了指山体一侧的裂口,“声音是从那里传来的。”
他们顺着陡坡往下走。地面越来越硬,踩上去像是踩在铁板上。裂口不大,仅容一人侧身进入。江清越走在前面,刚踏进去,就听见深处传来一声金属碰撞的轻响。
“听到了吗?”她停下脚步。
楚翊点头,“从地下传来的。”
两人继续往前。通道向下倾斜,越走越窄。墙壁上开始出现刻痕,细密而整齐,像是某种记号。江清越伸手摸了摸,那些纹路和断钩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是同一种符号。”她说。
前方出现一道石门,表面光滑,没有把手也没有缝隙。她试着推了一下,纹丝不动。
“封印过的。”楚翊靠上前,手掌贴在门上,“需要特定方式才能打开。”
她闭眼调息,想调动系统扫描,可体内源核还在躁动,灵力运行不畅。刚凝聚的一点气息又散了。
楚翊察觉到她的异样,“你脸色不对。”
“没事。”她摇头,“就是有点累。”
他没信,直接抬手按在她后背,一股温和的真气缓缓输入。她身体一僵,随即放松下来。经脉里的滞涩感慢慢减轻。
“别浪费力气。”她说。
“我不觉得这是浪费。”他声音低沉,“你能走这一步,是因为你在坚持。但不是所有事都得一个人扛。”
她没再说话,转而集中精神催动系统。垂钓界面浮现,她选择“命魂波动探测”。一道微弱的光波从指尖射出,扫过石门。
几秒后,门面泛起涟漪般的波动,中央浮现出一个凹槽,形状像是一枚弯曲的钩子。
“用断钩试试。”楚翊说。
她取出断钩,插入凹槽。咔的一声,石门缓缓开启。
里面是一条向下的阶梯,台阶由黑石铺成,每一步落下都有回音。空气变得潮湿,带着泥土和铁锈混合的气息。
他们一步步往下。走到中途,耳边忽然响起一阵杂音。
有水花溅起的声音。
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还有刀剑相击的铮鸣。
江清越猛地停住。这些声音太熟悉了。落水那一刻的惊慌,萧景琰在书院门口怒吼质问她时的神情,还有楚翊在战场上倒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全都回来了。
“是幻阵。”楚翊抓住她手腕,“别听。”
“我知道。”她闭上眼,“但我得找到真实的声音。”
她重新打开系统,锁定金属敲击的频率。其他杂音渐渐模糊,只剩下一个稳定的节奏——咚、咚、咚,像是有人在用工具凿墙。
“跟着这个声音走。”她说。
楚翊松开手,走在她身侧,剑尖划过地面,留下一道浅痕。
阶梯终于到了尽头。面前是一条狭长的密道,两侧墙上嵌着青铜灯台,火光幽暗。往前走了几十步,前方出现一座铁笼,由数根粗大的灵铁链锁住。
笼子里坐着一个老人。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白衣,头发全白,脸上布满皱纹,但眼神清亮。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直直看向江清越。
“你终于来了。”他说,“持竿之人。”
江清越心跳漏了一拍。
这张脸……她认得。
不是在这辈子,是在上一世。
国际垂钓大赛结束后,有个老人在后台等她。他没报名参赛,却一眼看穿她的技法漏洞,只用三句话点醒了她。后来她想找他道谢,人却消失了。所有人都说他早就去世了。
可现在,他就坐在眼前。
她喉咙发紧,声音压得很低:“七海归流,竿不动心先动。”
老人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微微扬起。他抬起手,指尖在空中画了个钩形符号,轻声回应:“心若沉钩,万浪不侵。”
江清越眼眶一下子热了。
她冲上前,手指紧紧扣住铁栏。这双手,这个动作,一点都没变。小时候比赛失利,他就是这样安慰她的。
“师父……”她声音发颤,“真的是你?”
老人看着她,眼里也有泪光,“我等了很久。没想到再见时,你会以这种方式走进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在找一样东西。”他说,“找了十几年。最后被困在这里。”
“什么东西?”
“一把钥匙。”他盯着她腰间的布袋,“能打开渊门的钥匙。而你,已经拿到了一半。”
江清越低头看了看断钩。
“你是说源核?”
老人点头,“它只是开始。真正的钥匙还没现世。”
楚翊一直站在旁边,此时开口:“你是谁?怎么认识她?”
老人看向他,“你不记得我了?三百年前,是你把我送进这里的。”
楚翊眉头皱紧,“我不明白。”
“时间太久,记忆被封。”老人语气平静,“但你的血里还留着战神印记。只要靠近就能感应。”
楚翊上前一步,伸出手贴在铁笼上。刹那间,灵铁链发出嗡鸣,整座牢笼轻轻震颤。
“它在排斥你。”老人说,“因为你身上有魔气残留。但这排斥也在减弱——说明你正在觉醒。”
江清越看着两人,心里翻腾不止。前世的师父,竟和楚翊也有牵连?
“师父,你到底是谁?”她问。
“我是第一个守钥人。”他说,“也是最后一个失败者。”
“什么意思?”
“每一任持竿之人都会被选中,守护这条通往深渊的路。我失败了,所以被关在这里,直到下一任到来。”他看向江清越,“而现在,轮到你了。”
她怔住。
“我不懂规矩,也没人教过我。”她说,“我只是靠着系统一路走过来。”
“系统?”老人笑了,“那是古法的残片。真正的垂钓之道,不是签到,不是奖励,而是与天地共鸣,以心为竿,以魂为线。”
江清越沉默。
她一直以为系统是金手指,是穿越带来的便利。可现在听来,它更像是某种传承的碎片。
“那你为什么会被困住?”她问。
“因为我动了不该动的东西。”老人神色黯淡,“我想救一个人,结果打破了平衡。渊门松动,我被罚镇守此地,直到新守钥人接替。”
“那我能出去吗?”
“能。”他看着她,“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别让任何人带走源核。”他声音突然变冷,“尤其是,穿着黑袍的人。他们一直在找它。”
江清越想起春猎时那个神秘人影,心头一紧。
“他们是谁?”
“深渊的仆从。”老人低声道,“他们要的不是钥匙,是毁灭。”
楚翊忽然抬头,“外面有动静。”
江清越立刻回头。密道入口方向,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不是一个人。
至少三个。
她迅速把断钩收回布袋,转身挡在铁笼前。
老人却笑了,“别怕。他们进不来。”
话音刚落,密道两侧的灯台同时熄灭。黑暗中,只有铁笼泛着微弱的青光。
脚步声停在入口处。
没人进来。
仿佛有一堵看不见的墙拦住了他们。
江清越松了口气,转头看向老人。
“你设了屏障?”
老人没回答。他的目光落在她左手腕内侧,那里有一道淡淡的红痕,是上次使用精血留下的。
“你伤得很重。”他说。
“不碍事。”
“但会影响你接下来的选择。”老人缓缓站起身,“听着,孩子。真正的考验还没开始。当你面对最后一扇门时,记住——钥匙不仅能打开门,也能锁住人心。”
江清越听得一头雾水。
她还想再问,楚翊却突然拉了她一下。
“铁链在动。”
她看过去。原本静止的灵铁链,正一寸寸收紧,像是要重新封闭牢笼。
老人退后一步,身影逐渐模糊。
“时间到了。”他说,“下次见面,我会告诉你更多。”
“等等!”她伸手去抓,“我们怎么救你出来?”
老人最后看了她一眼,“找到完整的钥匙。然后,回来。”
铁链彻底合拢,青光消失。
密道恢复死寂。
江清越站在原地,掌心全是汗。
楚翊低声问:“你还好吗?”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
手指仍贴在铁栏上,冰冷的触感还在。
她确实感觉到了亲切。
可这份亲切背后,藏着太多她还不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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