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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碎雪球
“小陆、小野，我们一会去市里看房子，有什么需要带回来的吗？”
施望野迷迷瞪瞪，点开了姜冉发来的微信语音条，无意间按到了扬声器，声音大到什么程度呢？他在余光中看到阁楼上的豹豹陆任之跳了起来，又“啪嗒”一声落在床上。
“哥们，睡觉呢，手机声音小点。”陆任之变回人类体，拎着他的手机慢慢走下阁楼，身后嘀里当啷的。
他一路走，一路把石小椰、陆之之，还有一些他收集的可爱小东西捡起来。
“你真行，这么大了，还要抱玩具睡觉。”施望野看着他怀里那堆小玩意，乐了。
“别管，我乐意。”陆任之把他的宝贝们塞进毛毛睡衣前的口袋里，拉上拉链。
施望野又看了看手机，感慨道：“他俩真行，一大早上去看房子。”
“早点去能多看几套吧。”陆任之看着他，这趟折腾过后，他一点也不困了。
“还睡吗？”施望野看着他那个清醒的样子，故意问道。
“睡个球了，你当烀猪头肉吗？”陆任之抻了抻懒腰，起身拉开客厅的窗帘。
他小声惊呼：“下雪了，好大的雪。”
施望野起床小跑了过去：“是诶，这是今年的第一场大雪。”
窗外的雪不是雪花，是雪片鹅毛是云朵，翩然降临，随着风落在地上。
这场雪不知道下了多久，整个大地都被白茫茫覆盖上，纷纷扬扬的雪花引人出神，他们站在窗前看了很久。
“出去走走？”陆任之问，“有厚外套吗？”
施望野也被眼前漂亮的雪景弄得有些兴奋：“有，你给我拿条你的围巾吧。”
“行，去哪？”陆任之领着他上了阁楼，来到自己的衣柜面前，“自己挑，帽子围巾手套都有。”
“不用那么多。”施望野随便拿了条围巾系上：“还能去哪？不就是在所里转转吗？”
“不在这里面闷着了，没意思，咱们买菜去吧。”陆任之把几样东西揣进兜里，牵上他的手就直接飞跑出了窗台。
施望野回过神时，已经站在了市场的牌匾下面。
“草，我施某人真出息了。”他松开手，翻身从豹豹身上下来。
在路人们震惊的眼神中，他伸手摸摸陆任之的脑门，忍不住感慨道：“这交通工具，真是……”
陆任之得意地看着他：“评价一下速度，是不是风驰电掣，又炫又酷，坐上出尽风头？”
施望野本来还想夸夸他的，可是看着陆任之这一脸诡异的得意劲，他夸不出来一点，只说：“老年人代步车，自家接孩子专用，挪车请打电话，幺幺零。”
“你才是小蹦蹦车！”陆任之踹了他一脚：“滚蛋，我还以为我是亚洲第一超长悍马。”
好好好，这样的自信是好事。”施望野无奈笑笑，问，“你刚为什么跑那么快啊？”
“不是怕你不想过来，再中途跑了吗？”陆任之搓搓手，“先把你弄过来，不想逛也得逛。”
“你行，我也没说不愿意陪你。”施望野依旧和他们外出时一样，轻轻拉住陆任之的袖口，“不就给你当小跟班吗，我还可以胜任。”
两人并排着，往市场里走去。
市场还是很热闹的，估计快到过年了，大家都忙着囤年货吧，很多店门口，红灯笼也早早挂了起来，红红火火的。
他们买了点半成品，又拎了半扇排骨，这就已经很多了。
“整只烤鸭咋样？”陆任之站在果木烤鸭店门口一动不动。
“烧鸡，还是脆皮的耶！”陆任之扒着烧鸡铺的小窗口，露出了天真可爱的笑容。
“小野你看……”陆任之还没回过头，就被施望野弹了一个脑瓜崩，“还记得咱们是出来散步的吗？咱们这个下午的主题是买年货吗？”
“唔……腊肉不错。”陆任之小声地说完，可怜巴巴地收回了手，揣在兜里，眼神没离开一点。
看到这种样子，不管是铁石心肠还是什么，终究还是会不忍心的，施望野叹了口气：“要哪种？”
“嘿嘿，这种这种，还有那种。”陆任之看着售货员把所有腊肉都递给他，满满一大袋子。
一直到从菜市场走出来，陆任之的嘴角就没下来过。
这场大雪下了一整天，他们俩从市场回来时，依旧漫天鹅毛大雪，一地也是厚厚的积雪，足有半人高。
“哇，雪更美了，咱们在这走走吧。”陆任之在训练场的雪地上疯跑。
能够看出来，他确实很快乐，一会变成雪豹，一会变成人类。
雪太深，施望野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往前走，活脱脱取经的唐师傅。
意思是已经上路了。
陆任之雪豹的状态时，他要努力克服雪盲，在雪地上寻找陆任之那根银白色的尾巴。
雪豹天生的保护色让他有点抓狂，太难找了。
施望野内心OS：少爷，你是浪漫了，考虑过我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的尴尬处境吗？
左手右手，手提肩扛，像狼狈的长工，浑身都是食品。
但是他还是乖乖跟着陆任之。
只因为，豹少爷很久没有这样发自内心的大笑了。
施望野走的有点累，也找不见陆任之，就在原地站着歇一会。
“接招！”陆任之玩心大发，团了个绵绵的雪球，丢过来。
施望野一闪身，提起大葱，击碎雪球。
小菜。
“幼不幼稚？”他眼疾手快，捏住了豹豹陆任之的后颈皮。
陆任之抖抖身子挣脱开了，跑到他前面大声笑着：“哇，大侠！”
施望野刚才那种行为反而激起了陆任之的好胜心，雪球轮番飞来。
他轻轻叹了口气，提起大葱，手起球碎，上半身连半片雪都没沾。
小菜小菜小菜。
“没劲。”陆任之跑了过来，“要不你变回猞猁，咱们一起在这玩呀？”
“算了算了，我累了。”施望野帮他拍了拍雪，“再走走就回去吧。”
“行吧。”陆任之变回了人类体，外面确实有点冷。
“小陆，晚上吃什么……”施望野左右看看，陆任之又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他看着前方不远处的一块小黑点，大包小包走了过去。
陆任之站在那栋地下水族馆的小楼前面，和他挥挥手：“快来！小野！”
“你来这边干嘛啊？”施望野跟着他走了进去，陆任之开了机关，准备下楼。
“看上个东西，过来拆走。”陆任之在那扇小门前停了下来，从自己的外套口袋里掏出多合一扳手螺丝刀，动手开始拆上面的锁。
施望野无可奈何地看着他拧拧拆拆，觉得陆任之的想法真是奇奇怪怪。
“嚯，还挺有分量。”陆任之把锁芯揣到口袋里，看着施望野笑了，“这个锁我早就相中了，金闪闪的，好看。亲爱的所长大人都光荣入狱了，不拿白不拿。”
陆任之得意地说：“而且咱们悄悄的换了锁，还不用交钥匙。”
他把一只钥匙拴上冯大棉送的蓝星花，郑重地放在施望野手中。
“以后这就算是咱们家了。”
施望野接过钥匙放进兜里，在手心中握紧。
可是他嘴上还是倔倔地说：“……挺肉麻的，我发现你也爱演电视剧。”
“还行，我帮你拿吧。”陆任之伸手提了一大堆菜，哒哒哒地向前跑走了。
“都到家门口了，才帮人拎东西，这和临上战场看兵书有什么区别？晚了！”施望野笑笑，跟在陆任之的身后走上了楼梯。
他走到一半，看到陆任之抱着菜和两位老师站着聊天。
“你们还自己做饭吗？真新鲜。”小唐老师新鲜地看着他俩，没有责怪的意思。
“新鲜吗？他们还把房子装修的挺漂亮。”黄老师笑了笑，“你是不是没看过呢。”
“偶尔做做，不是快过年了吗？”施望野说，同时看到了两位老师拎的一袋通知信。
老师他们俩高高兴兴地印了通知信封，挨门发放，一脸喜气洋洋。
他指了指那袋通知：“巧了吗这不是，怎么每次你们发通知咱们都能碰上呢？”
“真的巧了。”黄老师一脸神秘地说，“小施小陆，有个好消息，可能你们是学生里面最先知道的。”
“什么什么？！”施望野耳朵立马竖了起来。
“所长被就地正法了？”陆任之猜测。
唐老师摆摆手：“不是不是，比那还好。”
黄老师快活地说：“过年的假很长哦！”
“多长？”施望野和陆任之一起星星眼盯着老师的眼睛。
“自己回去看吧，时间足够你们好好回家和家人团聚了。”黄老师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他们，施望野迫不及待地接了过来。
他们俩哒哒哒地捧着信封走上了楼。
黄洛看着他们的背影：“咱俩又省得爬梯子了，真好。”
“他们俩真有意思啊。”唐老师拎上信封袋子，“我发会，你歇着吧，过会替我。”
施望野进屋踢掉鞋子加上关门只用了十秒钟不到。
陆任之已经催了好几次了：“快快快，打开看看。”
“来了。”施望野搓搓手，深吸一口气，小心地搓开信封的折角。
陆任之的表情像在等待着彩票开奖。
施望野抿了抿嘴角，故意卖关子：“过年放假的天数是…是……”
豹豹的好奇心受不了他这种逗引。
陆任之着急地想抢：“你赶紧给我看看。”
“你先猜猜，猜对了我告诉你。”施望野把信封藏在身后。
“三天？”陆任之估计了一下所里的一贯的“有事没事，别想放假”的风格，给出了一个并不算保守的答案。
“太没想象力了。”施望野清了清嗓子，慢慢地说出了两个字：
“七天。”
“卧槽！真的假的！他们疯了吗！”陆任之兴奋地在客厅里跑了一大圈，又跑回来，“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施望野把通知递给他。
陆任之翻到最后搓搓公章，确认是真的，看过后，放心地点了点头。
俩人互相看着傻乐了半天。
“这一周假期你要干啥？”施望野揉揉有点笑僵了的苹果肌，高兴的过头。
陆任之没怎么思考就说了：“吃好吃的……铁锅炖大鹅，里面的面饼子。”
“面饼子？”施望野感觉有点熟悉。
陆任之点点头：“对，玉米面芝麻锅贴，可香了。”
“我刚来的时候每天晚上都想那家店，就在我家小区门口……唉，可惜现在离着太远了，过去一趟太费劲。”
小区门口儿的铁锅炖，施望野想了下，突然问：“你家是不是在青苹果区？”
“你怎么知道？”陆任之眨了眨眼睛，“你去过那家店？”
“我家就在你家隔壁酸橙区……”施望野大致知道了，他俩住的两个区是邻居，很近，他又问，“你家住哪？”
陆任之突然懵住，没想起来：“叫什么小区……我不太认路，不过咱俩可以一起定大客车的票回去。”
“行。”施望野拿出手机数着日子，离回家的日期很近很近了。
虽然和爸妈之间有那么多不愉快，但是那也是他的爸爸妈妈，那里也永远是他的家啊。
想到能回家，他很期待。
陆任之拖出来行李箱，一边唱歌一边在客厅跑来跑去收拾东西。
啧，又那么兴奋，施望野坐在沙发上，远远地看着他。
他心里也规划了起来，东西倒是没什么一定要带的，家里什么都有，干脆只背个背包就好了……没想到陆任之就住在自己家的隔壁区，真是太意外了。
施望野暗暗下定决心，过年的时候，一定要挑一天，约陆任之一起出去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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