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了我只想做个医生

　　惠理子是东新宿区的一名普通从业者。
　　棒棒糖推销业是苍银岛一项历史悠久的行业，尤其经济不景气的时候，会有很多人投身其中，惠理子就是其中一员。
　　也并非没有其他的工作，只是一份工作不足以养活她和家人而已。
　　而且推销棒棒糖并不意味着一定会附加附带的棒棒糖服务，尤其东新宿区，还是纯口头的推销业务会更多一些。

　　今天，惠理子遇到了一名特别的顾客。

　　一只小小的飞行机器人停在店门口，它的投影灯亮起来闪烁了几下，一名一身黑衣的俊俏少年就出现在投影的范围中。
　　“请问，你们向没有实体的客人出售服务吗？”

　　这无疑是一项钻法律空子的行为，不过谁会在现在的苍银岛讲究法律呢，只要地头默认，这件事就是可以的。

　　真正让妈妈桑警惕的是小墨这家伙的钱的来路。她并没有接触过没有实体的客人，如果这位客人的钱来路不明，或者他消费使用的是有哪里没洗干净的黑钱，到时候引起什么财务纠纷，可就是纯纯的赔钱买卖了。
　　至于什么样的人会闲到用投影来买棒棒糖，妈妈桑并不关心。

　　“我是一名驻苍银岛的技术工作人员，如果有任何经济纠纷，可以拿着证明直接去这里的单位找我。”
　　为了打消妈妈桑的担忧，小墨交给了她一份工作证明的复印件。
　　【当然，那是一家小墨自己注册的套皮公司】

　　有了足够的证明，以及直接打给妈妈桑的，不包括在任何服务费以内的巨额茶水费，没有实体的小墨就这样被带来和惠理子见面了。

　　“你好，Eriko。”
　　如果不是他身后飞着的小机器人，惠理子很难将面前的黑衣少年和投影联系起来。在室内稳定的光源下隔着桌子面对面时，他的投影那样真实，就好像他真的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听说你是店里最出色的棒棒糖销售员，今天晚上有兴趣放个假，假扮一夜我的女朋友吗？”
　　只有向他伸出手，却穿过了他的投影时，惠理子才确信，对面确实没有实体。

　　没有实体为什么要花高价来购买棒棒糖服务呢？
　　惠理子思考着这个问题，同小墨一起走出了店面。她跟在小墨身边，在路上似乎是漫无目的地游荡着。
　　“Eriko有接待过像我一样，没有实体的客人吗？”
　　小墨的投影原本走在前面，不过只是稍微离店面远了一点，他就停了下来，转身问惠理子。
　　惠理子摇摇头。

　　“那，你会介意我这一单需要的时间比较久吗？我是说……陪我，就像如果我是你真正的伴侣一样。当然价钱我会照付的。”
　　小墨话音刚落，一架无人载具就落到了惠理子身边，打开舱门。小墨向惠理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小墨带惠理子去苍银岛的另一端看了一场盛大的音乐会，他们一同沉醉在绚烂的灯光与烟火中。

　　——他为什么没有实体呢？
　　惠理子人类的脑袋里思考着这个问题。

　　“从来就没有实体哟。”小墨仿佛会读心一样突然转向了她。惠理子吓了一跳，本能地抬起双手挡在身前。

　　“是人工智能啦。”小墨自顾自地向着惠理子说下去，“我很好奇，身体上的接触能够获得什么。”
　　“你可以读取脑电波啊，就像读取我的思维一样。”
　　“思维上的脑电波，我也可以获得类似的感受，但身体触碰的那些我感受不到。”小墨向惠理子摇了摇头，他向她伸出手，做出一个抚摸她脸颊的动作。他身边出现了一块屏幕，一些数据一闪而过。

　　“早在几百年前，人类就可以用fMRI扫描脑的活动，可到现在为止，我也无法理解其中的一些内容。”
　　小墨自言自语着，手指穿过惠理子的发丝。

　　——他突然变得好奇怪。

　　并不是所有的棒棒糖推销员都能平安地退出工作……

　　“我会保证你的安全，我不是那种坏人的哟。”
　　小墨又一次将惠理子的担忧毫无顾忌地说出了口。

　　小墨平时无论和尹桢，还是和陆徵，还是和其他人打交道时，都没有意识到直接读心依然距离普通人非常遥远，那些在尹桢他们看来再普通不过的直接精神交流，在惠理子这种底层普通人来看，依然是可怕的黑科技。

　　“你在怕我……”
　　察觉到了惠理子的变化，小墨默默地抽回了手。
　　“对于普通人的你来说，我居然是这样的吗……”

　　小墨摇了摇头，大胆地问了惠理子一个问题：“可以请你放弃现在的推销工作，去我的公司就职，并且和我交往吗？”

　　“棒棒糖推销员是不可以和客户进行这方面交流的哟。”
　　“很高的薪水也不可以吗？”
　　惠理子苦涩地笑着，向小墨摇了摇头。
　　“这不是薪水的问题，是职业素养。”

　　——或者说，是规矩，能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的规矩。

　　“哦……”
　　小墨垂下头。

　　——而且，您只是对普通人感兴趣，而不是对惠理子感兴趣啊。

　　“惠理子是独一无二的惠理子。”
　　分别的时候，小墨将惠理子送到她家门口。
　　而后同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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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陆徵请小墨去消费，小墨二话不说就来到了这家店所在的位置。

　　“惠理子……？”妈妈桑似乎已经对这个名字感到陌生。

　　“没事，也许是我记错了吧。”

　　小墨向她摆摆手，转身离开，而后拽着陆徵去找了一家铃木爱衣的公关店，开了十个香槟塔，又让店员们把酒全都泼了。

　　“邂逅过某个普通人，但找不到了？”
　　AI还是了解AI。
　　“就当是做了一场梦吧。也许你说的是对的，想要了解一个人，就应当先去做一个人。”
　　“你如果打定主意了，可以把ID落到我和桢的名下。”
　　“有病啊我干啥不好去给你俩当儿子！”
　　“女儿也很好。”
　　“我去你大爷的！”

　　——那大概确实是一场梦吧。

《提瓦特学园日记[稻妻篇]》
《提瓦特学园日记》详见此处，周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