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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胎SOLO十八年
相处两年的兄弟结果是个弯的,这能不变扭吗?
佐易这两天有事没事就往阅览室跑,某度搜索的内容都是:朋友是GAY还能勾肩搭背吗、男生跟GAY交朋友算不算搞暧昧、跟GAY走太近他男朋友会吃醋吗、朋友的男朋友很凶残需要劝分吗……
诸如此类。
答案还没归纳总结出来,他的眼球率先受到了刺激。
前天中午,佐易刚走到食堂楼下,就见佐简一手拉着林未觉衣袖,一手推着许秋声后背往饭堂二楼走,莫辞和薛余厚相继从楼道转弯。饭堂楼层之间的墙是棱形镂空大窗,光透过棱框打在四人身上化为滤镜,恰到好处。
那融洽又和谐的一幕,让他弱小的心脏当场结冰并四分五裂——宛若丢去南极被雷劈。
去他的GAY不GAY的!再躲下去朋友都没了!
于是,佐易当晚借口很久没跟佐简吃晚饭的由头,顺理成章(厚着脸皮)成功混入大部队之中。
这会被佐简提及此事,佐易哪怕心虚,为了面子他也得装作“看破红尘不受世俗干扰超凡脱俗”的模样,绝对不承认自己在心态上输给佐简。他下巴一抬,振振有词:“我那还不是为了让你跟未觉多相处几天,免得你又哭鼻子!”
林未觉:“谁哭鼻子了?”
佐简:“谁哭鼻子了!!”
佐简掐着佐易的脖子吼了一嗓子,听见两道不同的声音,疑惑地松开手:“牛啊,这走廊回应还带变声效果?”
两人背对七班,看不到身后的情况。杜仲指着佐简身后,声音磕磕绊绊:“未、未……”
佐简和佐易停下打闹,回过头——林未觉就站在他们身后,穿着一丝不苟的校服,搭配干净如昔的小白鞋,单手抱着一本复印册,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
还是那双好看的桃花眼,还是那个好看的人。
走廊柱子后,孙奕洋还在盯着试卷念念有词:“未觉,这道题不会……不行,这么简单的题,显得我太不聪明,换一个。”
“未觉,我留了一道题给你……不行,显得我好像很拽,换一个。”
空气鸦默雀静,衬着孙奕洋碎碎念的声音无比清晰。这是他花了一下午时间打好的腹稿,好几个版本,可现在拎出来又觉得哪个都不太合适。
“噗呲,噗呲噗呲。”佐易朝柱子的方向打了两个暗示,但孙奕洋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能自拔。
佐简捂着脸,往后退了两步,想远离这个关键时候智商就下降的年级第四。
“未觉……”孙奕洋刚想开启他的第八版搭讪稿,柱子另一头响起一声回应——
“我在这,班长。”
“哦你在啊。”孙奕洋小幅度点着头。很快,他察觉不对劲,从柱子后探出半个头,一个踉跄,差点没从栏杆上摔下去。
“你!你你!你在啊!你什么时候在的!”孙奕洋半张脸已经开始燃烧。
“从你不太聪明的时候,我就在了。”林未觉好整以暇地说完。孙奕洋整个人都已经烧红,跟丢进油锅的龙虾没有区别。
走廊诡异的组成五个对角,佐简上前拉了拉佐易的衣领,示意他远离核弹中心。两人偷摸退到七班门口,对着后门想打招呼的人比了一个“嘘”。
后门坐着的男生探头往外看了看,见三人鼎立,又一头雾水转回去。
廊边,杜仲满面愁容,卷子撰在手上皱得仿佛草稿纸。孙奕洋依旧呆滞,好像刚跑完1500米回来。
“未觉,我们……”杜仲开口,想为自己这一周的冷淡和逃避道歉。
刚说话,林未觉就伸手接过了他手上快撰破的试卷,放在复印册上捋平:“仲哥,这么虐待老秦的试卷,给她知道你还有课间?我跟简子他们不会去教务处捞你的。”
他说着,又拿过孙奕洋手上的那张,也是英语试卷。
“虐待老秦试卷,证据在我手上。”林未觉把两张试卷叠在一起,朝空中扬了扬,“班长,仲哥,想办法贿赂贿赂我,我就还给你们。”
“我很容易贿赂的,两根仔仔棒就行。”
柔和的声音如轻风吹过耳畔。孙奕洋和杜仲今天才观察到,原来林未觉真正笑起来,左边会有一个浅浅的梨涡。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轻松和喜悦。
所谓友谊,会有误会,有吵闹,有磕磕绊绊。但只要面对面,根本不需要千言万语,默契自在。若你需要台阶,我会主动递过去,不需要道歉,因为谁都没错。
“我现在去买!”杜仲激动着就要往楼下跑。
“傻子,小卖部都关门了。“孙奕洋把人拉回来。他镜片一闪,盯着七班,智商连带心里那抹黑一块上线,“买什么,秋哥课桌里肯定备着。”
说着,孙奕洋直朝七班窜去,杜仲跟在身后。两人在门口相遇,推推搡搡,似乎谁先拿到仔仔棒谁就更胜一筹,一点也没有平时沉稳的模样。
七班教室因为杜仲和孙奕洋的闯入传来沸沸扬扬的讨论声:
“一班的怎么天天来我们这?”
“诶诶诶!先来后到啊!我题还没问完呢!秋哥!!先告诉我这题咋弄啊?!”
“专门跑来问秋哥要仔仔棒?你们一班读书读傻了吧?”
“你们傻啊!这两人可是年纪第三第四!排队秋哥干嘛?拦住他们!”
门外,佐简和佐易混在七班声音中间不断释放嘲讽技能,看见杜仲和孙奕洋被团团围住寸步难移,更是笑得眼泪直流。
林未觉慢慢走上去,把手上复印件递给弯腰捧腹的佐简:“简子,给你,你想报考的专业涉及到的一些自学资料。“他语气稀松平常,”时间不够,我只做了高中知识点与你专业知识的关联和重点预习模块,列了个资料清单,书得抽空买。”
“林哥……”佐简的笑声戛然而止。她接过复印件,复印件大约有一本书厚,一看就是准备多天。
“别哭鼻子。”林未觉说,“佐易会笑你的。”
这战火转移的相当成功,佐简眼眶刚上的红色马上褪去,她瞪了眼佐易:“他敢!”
“我敢……吗?”
……
许是七班的闹腾传染了隔壁六班,六班复习的人本就如坐针毡,只是为了蒸个馒头顺便争口气才坐到现在。这会听见隔壁闹哄声,浑身如同八百只蚱蜢在挠,什么装逼、什么输赢都不管了,直接关灯走人。
寂静的走廊瞬间人声鼎沸。
有了出头鸟,剩下几个班也不再坚持——反正他们不是最快拉闸的那个。不过十分钟,高三整层又只剩一班和二班灯烛辉煌。
因为跟杜仲孙奕洋几人聊了会天,林未觉和许秋声走的比较晚,下楼的时候,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了。
“看来这次月考结束,七班钉子户的称号得摘牌啊。”路上,许秋声突发感慨。
根据这周随堂测验的成绩跟上回月考成绩排名,七班少说也有一半的人可以在高三最后的时光享受新的教室环境。
“摘牌不好么,省的杨老师被熟悉的面孔气到掉发。”林未觉说,“换一批不熟悉的,气的时候比较有新鲜感。”
“噗——!”许秋声笑了笑,“林哥,你这话给老杨听见,信不信她当场秃给你看。”
“如果杨老师知道了,间谍只能是你。”林未觉斜眼,那眼神似乎在说“难道你会蠢到去告密”?
“我可没那胆!”
晚风正好,郊外的天空繁星闪烁,月亮挂在树梢。从杜仲和孙奕洋递过仔仔棒后,林未觉的愉悦感溢于言表。他咬着糖棍的嘴角都在上翘。
“许秋声,我觉得自己非常幸运。”林未觉说。
许秋声疑惑地“嗯”了一声。
“我有理解我的朋友,还有江阿姨,杨老师,陆队,顾叔叔。”林未觉抬眸,“我的男朋友很好,所以我希望我跟他可以得到祝福,现在我得到了,比我想象的要多很多。”
有太多的感情不被理解,有太多的情侣不被祝福。
他跟许秋声的感情可以宣之于口,热烈且光明,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
“许秋声,谢谢你许的新年愿望。”林未觉眼神一直看着许秋声,“我现在每天都比昨天更好,以前失去的,又在一点一点的得到。”他说着停了下来,仰着头站在许秋声面前,“男朋友,低个头。”
在许秋声低头的瞬间,林未觉亲了上去。
唇瓣相碰的那刻,他又回到了那个电影院。白墙就是荧幕,路灯映射了那个夏天,头顶的树叶都变得缠绵。
墙上,两个影子在诉说着对彼此的爱恋。
……
首次谈恋爱的纯情少年许秋声,被一个亲吻击败,溃不成军。当晚回宿舍连续洗了8个冷水澡,通宵到天明,第二天,光荣发烧了。
“许秋声,我现在相信你母胎SOLO十八年了。”
宿舍内,林未觉在收拾许秋声的书包,看着床上躺着眼眶湿润边流鼻涕边打喷嚏的人,又想笑又觉得可怜:“我找杨老师请了假,等会打车去医院。”
“去医院干嘛。”因为感冒,许秋声的声音混沌不清,像是捏着鼻子在说话,“下午体育课打个球儿出个汗就好了。”
“你这样还想着打球?”林未觉被气笑,他拿起桌上刚量出来的体温计,抬手凑到上铺那个脑子烧冒烟的人眼前,“39度5!你现在的体温比外面的太阳还要热情!烧傻了吧你?”
“别担心,发个烧而已。”上铺擤鼻涕的人还在继续挣扎,“发烧属于家常病,多喝点热水捂捂就好了。”
“看来还有得治,还知道用热水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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