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弑神的侍神者7
“我本以为你们是想用神格让你兄长醒来,没想到这神格最后竟然落在了你身上,当真是有趣得紧。”
漓华转身,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下午的那位尊者,她站在那里,眉目清绝,明明带笑却无端有股冷意,眼里透着事不关己的通透冷静,一袭青衣,无风自动,有着三十三重天那些神明一贯的超凡脱俗的气质。
漓华偏偏最烦她们这样一副高高在上,视万物如尘土的模样。
漓华心下慌乱,面上却不显,她早已伪装惯了,毫无破绽的对着楚沨恭敬行礼:“不知尊者深夜来此,所为何事?”
楚沨急着解决这里的事,赶去参加芫瑶的回归大典,如今无论是鲛王还是公主都不动作,无非是这神格炼化的太慢了,她一向助人为乐,干脆就来帮他们一把。
这不,神格一炼化完,这小公主就赶了过来,只是她的动作难免出乎楚沨的意料。用自己的兄长做神格融合的容器,以减小神格的排异反应,增加成功的几率。
有野心,还有配得上野心的谋略和狠心,这样的人,无论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楚沨见漓华被她当场逮到,还镇定的问她为何来此,言语中一副楚沨三更半夜不睡觉,来她兄长房间图谋不轨的模样,只觉得这公主实在合她心意,不是个空有皮囊,没有脑子的。
夜闯别人的房间确实有几分失礼,不过楚沨从来不是什么守礼的人。她似乎听不出那些言下之意,笑了笑,坦然道:“自然是因为此处有热闹可看。”
楚沨的话模棱两可,漓华辨不明楚沨意欲何为。只见对方眉眼含笑,话语虽然暗藏深意,但并未直接提及什么,漓华自然也不打算不打自招,就要行礼告退:“既然如此,尊者慢慢看吧,夜深了,漓华就先回去休息了。”
“诶~公主且慢,你若走了,这里还有什么可看的。”楚沨当然不会放她走,眸色越深,笑意渐浓,“我有几个疑惑,想来只有公主才能解开,不然本尊今夜是睡不着了。”
漓华见躲不过去,转身扬起一个笑容,天真迤逦:“尊者请问,只是漓华愚笨,您的疑惑,漓华也不一定能解开。”
楚沨上前了两步,决定先从她最好奇的问起:“公主自谦了,听闻公主自出生起就体弱,无法修炼术法,但是如今——”
楚沨猝不及防的施法,一眼便看穿了漓华的修为:“很明显,与传闻不符。”她拖着尾音,话语里藏着笑意,算得上和善。
漓华闪躲不及,但是她也没想过这件事能瞒过楚沨,笑了笑,淡定应答:“世间多的是能治愈小女残躯的天材地宝,前些日子偶然得了一件罢了,未曾想这也值得尊者牵肠挂肚,甚至,夜不能寐。”
漓华语焉不详,楚沨却不会让她轻易糊弄:“哦~天材地宝本尊向来很感兴趣,不知是哪样至宝,不仅治愈了公主的疾病,还让公主有了几千年的修为,风华更加绝代了。”
漓华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她的病是娘胎里带的,世间珍宝奇材虽多,但是能治愈她的无一不是珍稀且有主的,更何况修为一事,早晚是瞒不住的,本来打算推到融合了神格,接收了神力一事上,但此时还未来得及炼化。
见漓华垂眸沉思,避而不答,楚沨大胆猜测道:“不会是公主抢了别人的修为吧,这可不太好,有伤天和啊~”
漓华一听,下意识反驳道:“当然不是。”
“哦~”楚沨眉心一挑,含笑反问,“那是?”
漓华却又沉默了。
胭脂泪功效强,但是成一滴实在太苦,若是让外人知道,便是鲛族的大难。之前她也是在史书上见到了记载,从未见过实物。
“究竟是什么宝物,让公主这样为难,”楚沨的耐心算不得好,收了笑意,冷冷道:“夜深了,本尊也想早点休息,公主若是再这般磨蹭,不配合的话,本尊就要为本尊死去的同仁讨个公道了。”
楚沨明晃晃的威胁道:“他人的东西还没在你身上落稳呢,取出来,对本尊来说,易如反掌。”
漓华一听就白了脸色,楚沨之前总是笑意盈盈的,看起来好说话得很,让她下意识忽略了她身上的威压,竟然妄想以沉默对峙,真是愚蠢。
想到这里,漓华定了定心,终于开口:“尊者息怒,是,是胭脂泪。”
楚沨一听,立刻恢复了笑脸,仿佛刚才冷脸威胁的人不是她,有些好奇的追问:“胭脂泪?那是何物?”
漓华细细解释道:“鲛人落泪成珠,当眼水流尽了,悲伤却仍旧无穷,苦痛在心中蔓延,便会流出血泪,当最后一滴心头血流出时,通体殷红清透,成泪滴状,称为胭脂泪。”
“只是此物非至情之人不可成,时下除了悲苦之外,不可有其他情绪交杂,否则皆不可得。”
“史书上记载,此物可增加千年修为,治愈顽疾,克服万毒,容颜永驻,延年益寿。”
闻言,便是楚沨也不禁感叹:“世间竟然还有此种宝物,如此,确实可遇不可求,看来上天还是眷顾公主的,这都让公主得到了。”
胭脂泪确实功效逆天,不过楚沨功力深厚,也并无顽疾,更没有什么毒物能够毒倒她,长长见识就行了,世间少有她想求的。也正是因为她无所求,所以无所惧,才能一切行事全凭喜好,恣意快活。
楚沨感叹一句之后,立刻又问道:“那你兄长又是为何昏迷不醒,连神力输入都未有半分反应,若只是走火入魔,早就该醒了,偏偏连我也查不出缘由,公主可真是好手段啊。”说到最后,楚沨又由衷的赞叹了一句。只是落到漓华耳中时,又是另一种滋味了。
漓华见她并未纠缠胭脂泪,来不及松一口气,就又来了一个难题。
漓华眼见瞒不住,也不想再装了,眼前的人目光锐利似刀刃,轻易就剖开了她伪装的华丽又柔弱的外表,一刀一刀扎在她真实又贫瘠的心里,左右她心里早就千疮百孔了,也不差这几刀。
漓华直起身形,目光不再闪躲,直视着楚沨,带着一丝得意,下巴微扬,像是一个受尽委屈的孩子终于能给大人炫耀自己得意的作品。
只是这十二分的倔强才撑起一根傲骨,难免让人唏嘘。
“兄长的昏迷,的确不是因为走火入魔,而是因为他吸收了黄粱草。”
“黄粱草?”楚沨轻笑,“这可是瀛洲才有的东西,自父神以弱水分隔了瀛洲之后,万年来,我从未听闻有人出入过瀛洲。”
前几日刚从瀛洲出来的芫瑶,当然不算,时间对不上,二人也更不可能有什么交集。
“你亦是从未离开过沧澜海,怎么会有黄粱草?”
漓华却笑了,说不清是真的开心还是自嘲:“当然是因为上天眷顾我啊。我幼时在一处废弃的宫殿的一角寻到的,放在一个漆黑的雕花盒子里。”
楚沨一听,几乎是瞬间,她的脑海中就浮现了两个词:悬月宫,清歌。
见楚沨沉默了,漓华又赶紧解释道:“只有一小株,我已经用完了。”
楚沨并不在意,嗯了一声,想了想,又问道:“那个盒子还在吗?”
漓华怔愣了一下,不知道她为什么问起那个盒子,下意识问道:“什么?”
楚沨耐心的再次张口,细细问道:“那个装黄粱草的雕花盒子,还在吗?”
话题歪到了十万八千里,漓华一时有些怔然,愣愣的回道:“在的。尊者若是需要,我这就让涪陵去取来。”
楚沨有些出神,她已经陷入了模糊的回忆中,听到漓华的话,只是随意“嗯”了一声,以作回答。
那个盒子对漓华来说并无用处,若是此刻能用它讨了楚沨的欢心的话,对她来说也是有益无害的,漓华挥手让涪陵回去取盒子。
须臾,楚沨回了神,看了看漓华,缓缓问出她的第三个问题:“最后一个问题,这窃取神格的法子,你从何处知晓的?还是你自创的?毕竟之前从未听闻有这种事情发生。”
漓华摇了摇头,温声说:“也是从那个废弃宫殿里寻到的。”
“什么?”
楚沨的从容一时破了功,清歌在探寻如何窃取神格,为什么?
楚沨的反应太大,漓华一时也有些好奇,出声问道:“尊者认识那个宫殿的主人吗?”
楚沨沉思着,一边想着一会儿要亲自去那处宫殿看看,当年的事情或许还有隐情,一边敷衍道:“嗯,一个故人。”
漓华还想再问,楚沨已经回了神,难得认真道:“你该知道这个法子从前没有人做过,不一定会成功。”
漓华神情矜傲,正色道:“前无古人,后不一定没有来者,若是人人都怕担风险,这世上该会少许多有趣的东西。”
楚沨神情玩味:“不错,本尊很欣赏你,有野心,也懂得蛰伏,而且脑子很清醒。”
漓华得意的笑了笑:“尊者谬赞。”
“本尊也很想看看,你这窃取神格的逆天之举能不能在天道的眼皮子底下成功。”看楚沨一副拭目以待的样子,漓华便彻底放下了那颗悬了半晚的心,楚沨不会插手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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