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自私

　　晋江文学城首发

　　手机界面上显示的是A院心内博士录取名单。

　　孙小小的视线在自己的名字上来回转了几圈，没有办法压下被喜悦吊起的嘴角。

　　她尽量平缓的呼出一口气，告诉自己，这没什么，她应得的。

　　随后再次仔细核查名单，如她所料，宿舍4人，唯独没有谢萍萍。

　　孙小小笑容灿烂，胸口堵着的气终于舒畅。

　　手机震动，孙小小接起电话：“妈？”

　　“小小，房子已经看好了，在十景小区。”
　　“你放心，手续都走完了。”

　　“好。妈，您辛苦了。”孙小小挂上电话。
　　她可以搬出宿舍了。
　　一切都如她所愿。

　　她走到医院门口，和寒玉碰面。
　　“师姐，谢谢等我～”
　　“走吧，请你吃好吃的。一直都特别想和你一起吃饭，终于约到啦。”
　　孙小小亲昵的挽着寒玉，乖巧热情的语气把寒玉哄的更加开心。

　　“师妹，你真的太客气了。”
　　“师妹你太好了，你们这一级都这么好嘛。”
　　寒玉被孙小小感染，也开心地微笑。

　　寒玉知道自己常用一些小手段/逼/别人，或者，坦诚点，坑别人。
　　但职场上，又有几个纯粹的善人。
　　她也是被逼的。

　　但是孙小小很上道，以后，在不影响她自己的情况下，寒玉倒是愿意卖个人情。

　　“我们这一级吗？”孙小小仿佛真的在认真思考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我们这一级，我熟悉的也就我室友。齐静、吴苏和谢萍萍。”
　　“齐静和吴苏都要接着读咱们院的博，但是谢萍萍就不清楚了。”
　　“其实上次假期的时候，你找我帮忙，我不是不在京市嘛，那天正好萍萍休息，我找她帮忙，说是您的急事，她也不愿意。”

　　寒玉脸色稍冷淡一些，看着孙小小的眼神，多了一点审视，但总体还维持着之前的欣赏表情。

　　孙小小不经意间提到：“不过苏苏，啊，就是吴苏，也和我说了，就是萍萍科研进展挺不顺利的，目前只是有一些结果，就只有一篇综述发表了。哎，她就是太倒霉了。”
　　“这不是博士录取名单出来了嘛，她没录上。”
　　孙小小很是遗憾的眼神滑落到地面，整个人也多了些沮丧。

　　寒玉开口：“谢萍萍和我现在在一个科室，我之前提你来着。”
　　“她确实话也不多，也没和我说你们俩是室友。”
　　“她是不是不太合群？”

　　孙小小：“是吗？”
　　“其实我们平时都忙，相处也不算多。这不是要毕业了嘛，她最近更忙了。平时看到我们，感觉也没什么力气说话。”

　　两人走到约好的烧烤店门口，看到已经先到的封梦。
　　封梦迎上来：“哈哈，寒玉，上周刚说要吃烧烤，这周咱俩就吃上了。”
　　封梦满眼笑意看着孙小小：“谢谢小小师妹请客～”

　　封梦的导师将会成为孙小小的博士生导师，也是谢萍萍的硕导。
　　寒玉调侃：“梦啊，你幸福了。有小小这么个好师妹。上次我不是假期临时有事，特别着急怕收不到那两个患者的数据嘛，小小人不在京市，帮我找了人搞定了。”

　　三人在烧烤店找了位置坐下，服务员给三人倒了水。
　　封梦喝了口水润润嗓子：“是啊。这次申博士，我们组有个师妹，平时只知道忙自己的，从来不参与组里的事。她的课题也是她自己凑合弄，也没弄出什么明堂。”
　　“叫谢萍萍，还是能力不行，智商和情商都不行，她研究结果都是阴性，根本不可能读博。”
　　“哪像咱们小小，这么热心、漂亮还聪明。”
　　孙小小听到夸奖，奉上了应景的微笑。

　　谢萍萍没读上博士，封梦心里有些暗爽。
　　谢萍萍研一研二都在给封梦收患者数据，结果第三年就不怎么帮了，就只收她自己的。
　　不管封梦说谢萍萍“不团结”、“不知道付出”，还是说她“不知感恩”，谢萍萍都不接招。
　　幸亏谢萍萍的研究没出啥结果，现在这个状况，真是皆大欢喜。
　　谁没帮师兄师姐义务劳动过，还说什么“我的课题忙不过来了，没法帮你。”

　　三人的烧烤吃的热热闹闹。
　　短暂成为三人谈论焦点的谢萍萍，终于收集完自己最后一组数据。
　　这几天和孙小小的相处，谢萍萍也慢慢明白了。
　　她和孙小小彻底完了。

　　谢萍萍看着妈妈鼓励自己的信息：【萍萍，你在妈妈眼里，就是最棒的。不要去管他们说什么做什么，你做的没有错，研究生三年你要多努力就有多努力。你导师选题过于冒险，也没有保底方案，你别怪自己。】
　　【坚持住到最后，毕业后在家好好休息，我们给你做好吃的。】
　　谢萍萍的眼泪决堤，“哒哒哒”落在手机屏幕上。随后，忍不住大哭起来。

　　另一端。
　　郎凡这几天在补假期的工作。
　　那天和孙小小一起回来后，他思绪一直很乱。

　　他时不时就会想起孙小小的笑容，她跑步的样子，她温柔心疼地看着自己，还有他们一起在花田。

　　秘书电话打了进来：“郎总，法务总监找您。”
　　“进来。”

　　郎凡还看着手中的文件，时不时用笔点着桌子。

　　法务总监头顶主色调是头皮，有稀疏的头发顽强坚持，脸上冒着油光。
　　“郎总，又有一例，安适那边要求我们帮忙。”

　　郎凡没抬头：“要赔多少？”

　　“因为他们那个新一代产品手续上没有任何问题，所以赔的话，也就象征性的赔付。对方要求赔10万，实际谈到最后，估计也就赔3到5万。”

　　郎凡一顿，把笔扔在桌上：“就这事还来找我？”
　　“让我教你吗？”

　　法务总监的西装勒着臃肿的身材，他双手握在一起：“郎总，关键是已经是第5例了。”
　　“安适那边挺有意见的，他知道咱们有意要和绿康保健的贺总合作，说他们不介意详细和贺总谈谈。”

　　“谈啊？有本事去谈啊？”
　　郎凡轻蔑地笑了：“威胁我？”
　　“我这人最讨厌别人威胁我。你和他们说，产品是他们的，咱们提供原料和技术支持，后续产品有其他问题，他们自己负责。”
　　“如果他们真想找贺总谈，那就去。”
　　“要不是有这次产品他们才能起死回生，好啊，我不介意让他们提前付清所有款项。”
　　“他们公司现在还没脱离危机，现在就要放下碗骂/爹，过河拆桥也太早了。”

　　法务总监收到指示，离开了办公室。

　　郎凡拿出手机，看着孙小小的界面，犹豫不决。
　　孙小小真的很合适他，从各个方面都很合适。

　　但花田他确实费了心思，最后结果也就那样。
　　要不要继续？

　　忙到晚上七点，郎凡拿出手机一条消息蹦出。
　　顾然然 【测试】
　　顾然然 【没想到你还留着我的联系方式。】
　　顾然然 【最近和姐妹们吃饭，听说你一直都没放弃过开疆拓土。】
　　顾然然 【怎么，你海王的称号，在咱们圈子里，还不够响亮吗？】
　　顾然然 【你这是真的打算一条路走到黑了。】
　　顾然然 【不给自己留条后路吗？】

　　郎凡右手攥着手机，越攥越紧，指关节慢慢失去血色。
　　顾然然。
　　你真是好样的。
　　3年半了，出完国回来还是阴魂不散。
　　郎凡 【你说的，就当陌生人】

　　顾然然的食指敲了敲手机屏幕，红色的指甲映在郎凡的消息上。
　　真是不安份。
　　那，让我来帮帮你好了。

　　郎凡等了很久，没等到顾然然的回复。他走到窗前，看着城市的车水马龙。
　　他不再权衡，直接给孙小小打电话约了见面。

　　京市一家烤肉店里，孙小小和郎凡坐在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
　　“小小，其实，有些事情，我没想好怎么和你说。”
　　郎凡在烤肉店点了一杯酒，灌了一大口。

　　郎凡抬眼看着孙小小：“那天晚上。”

　　孙小小知道郎凡说的是花田那晚。

　　她下意识握紧手里的水杯，面上仍然是云淡风轻。

　　郎凡又灌了一口： “我真的，我是说，听到你说的话。”
　　“我很开心。我特别想回应你。”
　　“但是小小，我一直没详细和你说我的上一段感情。”
　　“你问过，我没想好怎么说，就略过去了。”

　　“三年半之前，我一直认为我们两个会在一起。”
　　“但是出国前，她突然和我提出了分手。我没办法接受，我崩溃的想让她给我一个理由。”
　　“她告诉我，她前段时间肚子痛去了急诊，阑尾炎手术。”
　　“当时，我有项目的事情，没有陪她，她可能是当时太无助了。”
　　“后面我再去看她，她本来都好好的，直到出国前，突然提了分手后。”
　　“我颓废了一段时间，后面终于明白，可能是在她生病的时候，没在她身边，她对我太失望了。”
　　郎凡完全陷入了过去的情绪里，头低下来，烤肉店的喧嚣好像都是他内心在不停地喊着后悔。

　　有些感情走到结束，只是没了感情。

　　孙小小纤细的手指慢慢圈住郎凡的手，郎凡感受到触/碰，把头抬起。

　　郎凡眼圈红红的，嘴唇上还有残留的酒。
　　“小小，我喜欢你。”
　　“我都不知道，原来自己，那么喜欢你。”
　　“能不能，不要放弃我？”

　　孙小小审视着这段话的真实性，她还是没办法做出判断。
　　但是郎凡的诚意已经拿出，她愿意相信。
　　“好啊。我们都不放弃对方。”

　　“但是如果是我住院，你要记得陪我。”

　　“好！”郎凡积极回应。
　　“啊，不对，咱们小小不生病。”

　　郎凡在对面忙碌又欣喜地烤肉，孙小小拿出手机看到最新的消息。
　　李双秦 【小小，别忘了明天的约饭哦～】

　　孙小小表情僵了一下，心脏骤缩。
　　她手放在手机屏幕键盘处，打字，删掉。再打字，再删掉。

　　怎么办？

　　“小小，明天你休息对吧？明天要不要约会？”郎凡一脸希冀。

　　孙小小嗓子很干，胸口憋闷，她把手机翻过来卡在桌面上。
　　“嗯，明天，”孙小小灌了一口水，呛着咳嗽咳几声。
　　对了！
　　“我明天要去看我新家，我可能要搬出宿舍。”

　　孟女士敲定的房子，大部份电器装修都是弄好的，可以拎包入住。

　　“好啊，我陪你去。”郎凡以为孙小小在邀请自己。

　　孙小小慌忙说：“新家还没收拾，我明天要先去收拾，后面收拾好找你温居。”

　　“没事，我帮你收拾。”郎凡兴/致很高。

　　孙小小告诉自己要镇静。
　　“你着什么急。我明天先自己看看。我和我妈要商量一下。”
　　她的手已经出汗了。

　　“好。”郎凡挑眉点点头。
　　也不能刚在一起就天天粘着。

　　孙小小的心终于落地。
　　幸好。

　　这顿饭吃得很是愉快，二人走出烧烤店，孙小小很自然上了郎凡的车。
　　“我带你去见见我的朋友。”郎凡的脸被窗外的光胡乱扫在脸上。
　　孙小小心烦意乱，“我还没做好准备。”

　　“见他们不用做准备，又不是见家长。”郎凡看着孙小小紧张的皱起眉头，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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