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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孝陵祭祖
“胆敢越过这条线一点,你就等着挨收拾吧。”郎辞珠翻出了一大堆“道理”的子弹,横放在床的中间,筑起了一堵“城墙”。
得益于老妈的天才操作,她在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得和朱慈烺共处一室了。
本来家里有三间卧室,老爹在外面暂时回不来,一人住一间是正正好。
可惜爹妈不知是想要女婿想疯了,还是真的忘记了,反正老爹房间的钥匙就是不在家里,无奈之下她只得和太子殿下睡一张床了。
“老妈,你就不能心疼一下自己的亲闺女吗?”刚刚还和她打得热火朝天的郎辞珠瞬间上演川剧变脸,找老妈撒娇,得到的回应是“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郎辞珠:“......”
一起住就一起住,本姑娘有“道理”傍身,还怕了你不成?
到了晚上,郎辞珠用“道理”约法三章,不准朱慈烺靠近自己一点。偌大的一张床,就给太子殿下留了可怜兮兮的一小片角落。
郎辞珠理直气壮:这就是本姑娘的床,给你躺上就不错了!
没过多久朱慈烺就率先“睡着”了——确切来说是把眼睛闭上了。他和常人不一样,没有呼吸,胸膛也不见起伏,只是裹着被子,躺在那一动也不动。
郎辞珠眼看四下无人,夜深人静,胆子也大了起来,自己反而先动起手来。她定的规矩是不准朱慈烺越线,却没说自己不可以,便厚着脸皮往旁边挪了挪。
郎辞珠推倒“防线”,主动凑上去,把耳朵贴到了朱慈烺的胸口。
作为科学家的闺女,郎辞珠还是很有探索精神的,到现在还试图弄清楚朱慈烺“变鬼”的原理。
为什么他不吃不喝能活两百多年?为什么他心跳脉搏呼吸一样没有还能生龙活虎?为什么他一个“鬼”却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来去自如?
郎辞珠头顶的呆毛高速运转,检索了脑中那些稀碎的科学知识,最终还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既然这样——
不管了,还是趁此机会欣赏一下盛世美颜吧。
郎辞珠嘴巴是比谁都要硬的,心却是比谁都软,说起来是对太子殿下非常嫌弃,实际上遇到帅哥毫无抵抗力。
朱慈烺不仅人长得好看,声音也动听,双手莹润柔软,就跟白玉做成的一样,修长的睫毛点缀在漂亮的眼睛上,一闭一合,简直能把人的魂魄给勾走。
郎辞珠越看越是面红耳赤,大着胆子伸手碰了碰朱慈烺的玉面,却不小心被抓了个正着。
“郎姑娘,还请自重。”朱慈烺言之凿凿,脸上却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阴谋败露”的郎辞珠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太尴尬了!头顶的呆毛随着她羞愧的心情,也是花枝乱颤。
尽管脸已经红成了熟透的苹果,郎辞珠的嘴还是坚如磐石:“谁不自重了?本姑娘是想用科学原理帮你检查一下身体,居然还不领情。”
刚说完这话她就后悔了,朱慈烺用力一拽,把郎辞珠的整个身子搂了过来,嘴角微微翘起:“那就请郎姑娘再仔细看看吧。”
郎辞珠又羞又气,连忙抽身出来,裹着被子逃到了外面。她把头深埋在沙发上的枕头里,像鸵鸟一样不愿意出来。
算本姑娘倒霉,这次是自食恶果,撩鬼不成反被撩!郎辞珠从脖子一直红到了耳根,磨蹭了好一会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郎辞珠发现自己的小脑袋枕在了一片柔软之上,抬头看去,原来是躺到了太子殿下的腿上。
被子盖得严丝合缝——郎辞珠对自己不安分的睡相还是有数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太子殿下应该是守了她一整晚。
郎辞珠先是一阵感动,然后又是一阵嘴硬:“谁让你来的?是不是想趁机干坏事?装模作样的真是...”
讲到一半郎辞珠也不吱声了,越说越觉得这几条都是在骂自己,好在她脸皮比较厚实,大言不惭地把这事糊弄了过去,骂骂咧咧地吃早饭去了。
好不容易回了趟家,郎辞珠无所事事,准备再游手好闲一段时间,可还没等她吃完早饭,老妈就开始赶人了:“你看看你,一天天待在家里正事不干,多出去走走运动运动!”
朱慈烺心领神会,直接把郎辞珠架走了。
“喂喂喂,至少等我把早饭吃完吧!”郎辞珠嘴里全是食物,心中还惦记着没啃掉的那半个馒头。
“师傅,等一等——”太子殿下举起手臂,轻车熟路地拦了辆黄包车,并且把郎辞珠扛了上去。
“细胳膊细腿的,没想到力气还挺大。”郎辞珠嘴不饶人,心里却已经开始发慌了,呆毛也跟着哆哆嗦嗦起来——他不会是像那些“老拐子”一样,要把本姑娘给卖了吧?
拉车的师傅大汗淋漓,哼哧哼哧地跑了好一会,郎辞珠才安下心来,她发现正在往钟山的方向走。
呆毛一转,郎辞珠也弄明白了朱慈烺要去钟山的原因了——他们朱家的老祖宗,大明的太祖高皇帝,就葬在钟山南麓独龙阜玩珠峰下的孝陵里。
作为大明朝最后一位正式的太子,去探望一下他们老朱家的祖先,也是理所应当。只可惜他们二位今天都没穿正式的赐服或是龙袍,多少失了点礼数。
朱慈烺还是披着他那件灰色长衫,郎辞珠则是满身纯黑。
风衣一披,长靴一蹬,她感觉自己就和西洋人小说里的游侠一般,又帅又飒,却全然忽视了自己那瓷娃娃般精致可爱的长相。
车马喧嚣,不多时二人便来到了目的地。明亡之后,孝陵卫也不复存在,高皇帝的陵寝无人看管,左近的树木都被砍伐一空。
抬头看去,四周竟然是光秃秃的一片,只有神道两侧文臣武将们的石像依稀可见,勉强算是指了条路出来。
不远处的方城明楼巍然屹立,红墙依旧,琉璃瓦熠熠生辉,却又多出了一丝斑驳。
孝陵已不复明初之巍峨庄严,方门享殿也多有损毁,但总算百姓和绿林好汉们念着高皇帝驱逐胡元、再造华夏的不世之功,没有去盗掘陵寝。
来到葬着高皇帝的山包前,朱慈烺是纳头便拜,行稽首之礼——按理说祭祖的流程没那么简单,可现在不是大明朝,没那个条件,便也只能将就了。
“不肖子孙朱一,叩见大明太祖高皇帝。”朱慈烺不称本名,声音里还带着哭腔,显然是思及国破家亡之痛,多少有点“无颜面对祖宗”的意思。
郎辞珠却是心大,有样学样地拜了几拜,毒舌道:“民女郎辞珠,携反贼燕王后裔,参见高皇帝陛下。”
作为土生土长的应天人,她一直对发动靖难的朱老四颇有微词,要不是他迁都去了顺天府,这里仍然是首都呢!
没想到这次她却触到了逆鳞,朱慈烺站起身来,眼眶发红,对郎辞珠怒目而视。
“太子殿下,阿珠错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一次好不?”郎辞珠能屈能伸。
朱慈烺不领情,满脸怒容,显然没想那么快和好,但还未等两人吵起来,就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
“朱公子,郎姑娘,分别不过一日,又与老夫见面了。”来者还是那个丑老头仇承洪。
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你?郎辞珠心中是这样想的,表面上却是和颜悦色:“仇老先生,别来无恙。”
朱慈烺一通脾气没发出来,冷着脸也打了个招呼:“老先生。”
仇承洪面色如常,啰啰嗦嗦地向两位晚辈讲起了自己的往事:“老夫多年以前也在应天府待过一段时间,如今故地重游,谒见高皇帝陵寝,还真是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啊......”
不就是来郊游踏青的吗,扯这么多干什么?郎辞珠腹诽道。
“仇老先生好兴致!”郎辞珠口是心非。
那仇承洪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又看向了埋着高皇帝的山包:“姑娘可知道这是何地?”
你怕不是在拿我开涮呢,本姑娘一个应天人,能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当然是前明太祖高皇帝的孝陵。”郎辞珠一本正经地回复道。
“姑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仇承洪故作高深,拈须微笑,“这孝陵还是锁魂阵的阵眼所在。”
对于他口中的锁魂阵,郎辞珠还是心中有数的,在成为驱鬼师前,他们都得读一遍那本不知道是哪个牛鼻子写出来的小册子。
上面用道教的理论写了些玄之又玄的东西,大概就是说明朝末年杀戮过重,死去的冤魂不得转世,就变成了鬼怪来祸害活人。
一位仙长不忍生灵涂炭,想出了引龙气来镇压鬼气的法子。
当时兵荒马乱,称帝的将军藩王不少,可真龙只有四位,分别是大明崇祯皇帝朱由检,大顺闯王李自成,大西八大王张献忠和后金天聪汗皇太极。
仙长在四位真龙的墓前布下法阵,暗合二十八星宿,通过天地之灵聚积龙气,镇压妖魔,四龙锁魂大阵一成,鬼怪们便消失不见了。
大阵可保四个甲子——也就是240年——的天下太平,可惜事到如今,李自成和张献忠两位草莽真龙的墓葬不知所踪,阵法难以为继,冲天的怨气破土而出,妖魔鬼怪又重现于世。
郎辞珠从来不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
在她看来,一切不合理的事物都能用科学解释,如果遇上了科学解决不了的麻烦——就比如现在这些妖魔鬼怪,那一定是科学还不够发达的缘故。
可惜的是,现今的人们更加迷信玄学,“四龙锁魂大阵”的说法深入人心,可是——
“锁魂阵不是明末的事吗,和高皇帝又有什么关系?”
仇承洪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姑娘有所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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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26年皇太极继承汗位,沿用后金国号,改元天聪;1636年改国号为大清,改元崇德,本文奉明为正朔,所以沿用1626至1636的说法,称皇太极为后金天聪汗。
2、张献忠死于公历1647年1月2日,240年后正好是1887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