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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金错流光
潼关·谷雨
陆鸣舟的金算盘重重砸在沙盘上,翡翠珠迸裂成三瓣。他扯开绣金线的衣襟,露出心口那道被海寇弯刀留下的疤痕:"三十船粮草换潼关三日平安,这买卖陛下接是不接?"
凤御龙的金错刀挑开他衣襟更深:"陆公子当年用这伤换青州三城,今日又要换什么?"刀尖划过旧疤时,帐外忽传来祭无疆的急报——北狄十万铁骑已破玉门关。
"换这个。"陆鸣舟突然握住她执刀的手按向自己胸膛,"换陆家商印烙在陛下掌心。"他掌纹间沾着龙涎香的温度,与帐外飘来的血腥气格格不入。
白砚的药杵在铜钵中碾出火星,他盯着潼关舆图上的红点:"北狄军中爆发瘟疫,三日内必退。"
"那这碗药该送去敌营。"凤御龙将毒芹汁倒入琉璃盏,忽被陆鸣舟截住手腕:"商队今早截获的密信,北狄可汗独子就在潼关。"
烛火爆出灯花,映着两人交叠的影子。陆鸣舟的玉扳指刮过她腕间红绳:"臣有法子让他活着出关,前提是..."他忽然贴近她耳畔,"陛下要戴这支陆家祖传的凤头钗。"
帐外传来机关朱雀的振翅声,墨尘的嗤笑刺破夜色:"陆公子这求欢的伎俩,倒比西市胡商更拙劣。"
子夜,陆家商队的驼铃声混入北风。陆鸣舟披着白狐裘立于城头,看凤御龙的金步摇在敌营篝火中闪烁。当北狄小王爷的弯刀架上她脖颈时,他手中金算盘突然炸开,二十八枚金珠精准击碎十二盏风灯。
"殿下受惊了。"他揽住跌落的女帝,狐裘裹住她染血的玄甲,"这出戏的成本,可要算在军费里?"
凤御龙反手将毒簪刺入他肩头:"陆公子假戏真做的本事,倒让朕开眼。"
暗处传来机括轻响,夜星悬的金锁缠住北狄小王爷咽喉:"臣这聘礼,陛下可满意?"
药帐内,白砚的银针悬在陆鸣舟心口:"毒入三焦,陆公子还有遗言?"
"告诉陛下..."他忽然攥住医者手腕,"陆家钱庄地窖第三层..."
凤御龙掀帘而入,金错刀劈开药柜:"解药在何处!"
陆鸣舟咳着血笑:"在臣初次见陛下的地方..."
记忆忽如潮涌——七年前青州粮仓大火,少年商人冒死背出被困的落魄皇女。她发间焦灰混着他额角鲜血,在残月下结成生死契。
潼关地道蜿蜒如蛇,陆鸣舟的火折子照亮壁上图腾:"这是慕容皇后修的密道,出口就在..."他突然踉跄倒地,怀中滚出鎏金虎符。
凤御龙撕开他染血的衣襟,赫然看见心口纹着的潼关布防图。墨迹随体温显现,竟是用了陆家秘传的隐形药墨。白砚的药杵突然停滞:"他用血脉温养地图...这毒会暂封心脉造成假死。"
陆鸣舟将虎符塞入她掌心:"从这里直通北狄王帐..."他指尖拂过她眉间花钿,"三个时辰后若见城头燃紫烟,便是臣来讨债了。"
总攻那日,祭无赦的白玉面具折射着烽火。当他率玄甲军撞开王帐时,正见凤御龙的金错刀架在北狄可汗颈间。陆家商旗在城头猎猎作响,陆鸣舟苍白的脸隐在垛口后,手中金算盘缺了三枚珠子。
"陛下这出空城计,"夜星悬把玩着北狄王印,"倒是把陆公子的家底都赔上了。"
墨尘的机关朱雀群掠过苍穹,洒下刻着"凤御龙"的铜钱雨。陆鸣舟倚在城楼轻笑:"这些钱币的模子,可抵得过三十船粮草?"
班师夜,白砚在帅帐焚香。凤御龙醉卧沙盘旁,手中攥着陆鸣舟的玉扳指:"他说...地窖第三层..."
医者忽然掀开她后领,慕容氏暗卫的刺青赫然在目:"第三层藏着慕容皇后的龙凤胎名册。"
药玉耳珰坠地碎裂,露出夹层中的血书——"宁负天下不负卿"的"卿"字,竟是陆鸣舟笔迹。
陆家别院飘着药香,陆鸣舟披着狐裘调试留声机关鸟。凤御龙将凤头钗插入他发髻:"陆公子这假死戏,骗得朕好苦。"
"臣可是赔上整个商队做戏。"他忽然转动鸟首机关,虚影在月光中显现:"若闻此声,说明臣赌赢了..."
暗格突然弹出婚书残页——竟是慕容皇后为陆鸣舟与凤御龙定的娃娃亲。
墨尘踹门而入时,正见女帝揪着陆鸣舟的耳朵:"所以七年前粮仓相遇..."
"是臣花了三年时间布的局。"商贾公子笑着将金算盘挂回腰间,"毕竟要做女帝的债主,总得下点本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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