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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哈利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
“他们、他们都死了么?”哈利小心地问。
“别胡说,我可是走正规途径的好神明!”尤兰达拍了一下他的脑门。
“快动起来,别傻站在那儿。”
尤兰达拽着哈利的头发,指挥他往旁边走去。
地上躺满了晕厥的成年巫师,鼻青脸肿、衣衫破烂,有的人连魔杖都断了。
“……我要做什么?”哈利呆呆地问。
“找钱啊。”尤兰达理所当然地说。
“我们被他们半夜围攻,那么辛苦才击败了这些丧心病狂,对未成年出手的家伙,难道不应该收取一些费用当做补偿么?”
她教导信徒,“前几天不是在电视上看过,法官和陪审团都判那个抢劫犯赔偿被抢劫者的财产损失,还有精神损失费、医药费、误工费什么的。”
尤兰达指着一个巫师身下压着的一大块布料,“就用那个装吧,我没带袋子。”
她不太想把这些看起来脏脏的家伙身上的东西收进自己的背包里。
这些家伙连卢恩都不能提供。
在未成年神明的指引下,未成年信徒哈利认真搜寻了地上的每一个巫师的随身财产。
周围的店铺被刚才的无差别战斗波及,门倒窗破都只能算轻度损伤了。有个店铺大概是从事什么非法动物贩卖,店里有一个装着巨大黑蜘蛛的玻璃瓶。战斗中,玻璃瓶被打翻,黑蜘蛛们爬了满地,又死了满地。
和那些断壁残垣一起。
翻倒巷终于巷如其名了。
经过一番仔细的搜寻,神明和信徒收获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包裹。
哈利双手抱起沉重的包裹,“我们先去古灵阁吧,尤兰达,把这些东西都卖掉。”
他建议,“给你也开一个金库。”
“放在你的金库里就行。”尤兰达看了他一眼,“怎么,你不打算继续供奉我了?”
不虔诚的信徒,刚刚是谁出手救了你?
哈利立刻领悟了尤兰达的意思。他疯狂摇头,摇着摇着又觉得不对,又连忙换成点头。
“愿意的,愿意的!”
尤兰达拽了一下哈利的头发,“我要一个星象仪。”
白天的时候,她在哈利的口袋里听到路人聊起过这个东西。
没有哪个观星者能够拒绝拥有自己的星象仪。
哪怕她已经拥有不止一架了,但是那又怎样,每一架都是不一样的呀。
他们顺着巷子继续往前走去。
现在的翻倒巷安全极了,再不会有人突然冒出来阻拦——
“请停一停。”
一个瘦高的老人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他披着黑色旅行斗篷,头上戴着尖尖的高帽子。
银白色的须发批落在他的身前身后,胡须的尾端不知道被什么人系了一个可爱的粉蓝色蝴蝶结。
神徒二人组立刻后退一步,尤兰达从哈利的头顶站起来,反手抽出了死王子杖。
“什么人?”
六把蓝色的法术长剑悬浮在二人组周围,剑尖直指向老人的方向。
老人点了点头,“不错的警惕心。”
他抬了抬头上的帽子,露出架着半月形眼睛的鼻子,镜片后面的眼睛是湛蓝色的,其中满是温和的笑意。
“初次见面,哈利·波特先生。”老人微笑着,“我是阿不思·邓布利多,霍格沃兹的看门人。”
霍格沃兹的校长!
哈利倒抽一口凉气。
他还没入学,就被未来的校长当场逮住夜游。
“怕什么,你还没入学呢。”尤兰达提醒他。
邓布利多笑着叹了口气,“说的对,哈利——如果你不介意我这么称呼你,你还没有入学。”
“翻倒巷可不是你这个年龄的孩子应该来的地方。”
“翻倒巷?!”
“这里不是对角巷么?!”
神徒二人组异口同声地询问。
邓布利多满脸惊愕,他万万没想到,这两个孩子和翻倒巷的黑巫师大战了两场,居然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其实走错了地方。
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神徒二人组面面相觑,终于正视了自己找错了入口,进错了地图的事实。
尤兰达顺手抽了哈利的头毛一巴掌,“这是你带错路的惩罚。”她说。
哈利抱紧了怀里的包裹,闭紧嘴巴不敢说话。
邓布利多从长袍口袋里掏出一包糖果递了过去,“滋滋蜂蜜糖。我认为这个时候可以吃点甜食,”他对尤兰达建议,“舒缓心情。”
尤兰达仔细打量了邓布利多一番,放下了握着死王子杖的手。左手手指一勾,那包蜂蜜滋滋糖就漂浮了起来,准确地掉到了哈利的口袋里。
“我收下你的供品了。”未成年神明说。
邓布利多意味深长地看了尤兰达一眼,“在我浅薄的认知中,首次有幸见证神明降临。”
今年110岁的白巫师抽出了自己的魔杖,率先向异界来的未成年神明行了一个古老的魔杖礼,“欢迎光临此界。”
尤兰达挑起眉头,“你似乎笃定了,我是异界来客。”
“自从亚瑟王拔出石中剑,梅林大法师开启了魔法时代,最后一则和神灵们有关的消息,是传说中的阿瓦隆永久关闭大门。”邓布利多说,“我曾经游历过威尔特郡的巨石阵,那里的风景不错。”
尤兰达眨眨眼睛,低头问哈利,“威尔特郡的巨石阵?”
哈利迷茫地抬起头,“什么?”
萨里郡的图书馆里目前还没有购入涉及到这个知识点的书籍。
邓布利多又笑了起来,“传说那里是一处神灵的遗迹。”
这次尤兰达听懂了。
“你不害怕我。”她得出结论。
邓布利多轻声说:“真正值得敬畏的东西,往往并没有那么令人害怕。”
“而且刚刚,你很好的保护了哈利。”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哈利装着滋滋蜂蜜糖的口袋,“我不认为愿意和朋友分享糖果的神明,会对这个世界心存恶意。”
尤兰达哼了一声,“但是这个世界的巫师对神明可没有保持应有的敬意。”
她往后挥了一下魔杖,后方躺了一地的黑巫师们被突来的飓风卷到了半空中,又被狠狠砸在了地上。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我很抱歉。”
哈利往上托了托怀里的包裹,“没关系的,校长。你和那些坏巫师不一样。”
“对吧,神明陛下?”他征求着尤兰达的意见。
尤兰达哼了一声,在哈利的头顶坐了下来。
哈利于是对邓布利多说:“校长,你知道对角巷怎么走么?”
他向邓布利多示意了一下还抱在怀里的包裹,“这个要拿去古灵阁卖掉,我们还要去买星象仪和宠物。”
邓布利多看着包裹外面疑似成人斗篷的布料,沉默了片刻。
“这是,战利品?”他想不出更加体面的说法了。
哈利满脸骄傲,用力点头。尤兰达也一副“你很有眼光”的样子。
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梅林爵士团一级勋章获得者、威森加摩首席魔法师邓布利多第一次考虑起了对角巷的物价、波特家的开销和养孩子的花销等等经济问题。
詹姆和莉莉也都不是花钱大手大脚的人啊,为什么继承了波特家全部遗产的哈利需要带着一位神明干翻翻倒巷的黑巫师,才能带着他的战利品,去买一架星象仪和一个宠物?
他完全忘记了哈利和尤兰达其实是误入了翻倒巷这件事。
“我记得,一架星象仪的价格是35个加隆,一只猫头鹰是20加隆?”邓布利多喃喃着。
区区55个加隆!
波特家的遗产存放在古灵阁里,以妖精们对财富的敏锐嗅觉,这些年下来,那笔遗产应该只多不少才对。
老校长的目光扫过几乎半毁的翻倒巷,只觉自己现在已经完全弄不明白现在孩子们的想法了。
哈利还在期待地望着他。
邓布利多思考了一会儿,“鉴于你还没入学,哈利。”他说,“我认为,把这些,战利品,直接出售给古灵阁并不是谨慎的行为。”
“如果你不介意,我其实也有一些处理,战利品的门路。”
他向神徒二人组推荐了一家位于对角巷的,隐秘的店铺。
“如果我们现在出发,那家店应该还没有关门。”
三个人很快就达成了一致。
在邓布利多的带领下,神徒二人组走出了翻倒巷。经过两个路口之后,他们一抬头就看到了远处的、雪白的、古灵阁的高楼。
“那是古灵阁,”哈利长长呼出一口气,“这里才是对角巷!”
对角巷里灯火明亮,虽然有些店铺也已经关门休息了,但是有些店铺依然店门打开,路上也有行人在行走。
和之前的翻倒巷里的情景比起来,简直就像是两个世界。
哈利愉快地环顾四周,片刻后,他快乐地指着不远处,“冰淇淋店还开着。尤兰达,我推荐草莓花生黄油冰淇淋!”
“校长,您要来一块么?”
邓布利多镜片后的蓝眼睛因为笑意而微微眯了起来,“真是个好提议。”他示意了一下哈利手里的包裹,“等我们处理掉你们的,战利品,再去享用冰淇淋,怎么样?”
哈利征求了一下尤兰达的意见,“包裹有点重,”他小声说。
神徒二人组顿时觉得先跟着邓布利多去卖掉战利品是个不错的主意。
“那么,请这边走。”邓布利多说,“我记得那家店铺其实离冰淇淋店不远。”
他率先迈开了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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