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行

作者:临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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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超度我


      “停停停,你都在激动些什么啊?”
      “呵,让我碰一下你?我凭什么要帮你出去?”
      “你的好朋友现在还在海里呢,不去照看照看他吗?”
      祂现在没有什么举动,可能是我开枪打伤了作为替身的路清吟,导致了濁洇现在身形不稳定,不方便行动吧。
      祂笑的有点阴恻恻的,和原本路清吟那种清纯模样完全不一样。
      “你现在就是开枪也打不死我啊,何必用枪指着我呢?”
      “你打的不是我,而是这副身体原本的主人啊!”
      “废话,我能不知道吗?”
      “你就不怕误杀了他?”
      “杀了他又怎么样?对我来说他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人。”
      “反倒你是,只要我杀了这副身体,你就无法出来行动了吧?”
      “而且你现在恐怕也占据不了他的身体多久,他承受不住你的邪气,不然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呢?”
      “想要等到下一个和你八字相合的人,恐怕也要等上好一段时间了吧?毕竟路家的人也不能去抓外人来给你啊!”
      “你对替身的要求,恐怕不只是八字相合这么简单吧?”
      “八字怎么样对你来说根本就不重要,合适的八字只能让你短暂地在他身上停留一段时间,很快他就会暴毙而亡的。”
      “你更需要的,应该是阴气、戾气过重之人吧?”
      “哈哈哈……姑娘真是聪明。”
      “这么快就把我的底细给查出来了,不愧是我看上的人。”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是被邬水台的人困在这里的吧?”
      “路清吟”,或者说是泽栖,脸上的笑意退去,脸色很快就沉了下来。
      “我知道你的尸体埋在哪儿,是在海中那条唯一的航线下面吧?”
      “我觉得你应该不是那种极端又疯狂的人。”
      “是因为在这里待久了吗?”
      “哈哈……”
      祂又笑了起来。
      “论这一方面,我还且不如您啊小姐。”
      “比起疯狂,我想应该是你更略胜一筹吧。”
      “我好歹也是个邪神,极端又能怎么样?”
      “哦?是吗?”
      “砰!”
      我对着路清吟的另一个肩膀也开了一枪,泽栖的脸色更加难看,变得扭曲狰狞。
      “你也会感觉到痛吗?”
      “还是说是因为将要回到海里而痛苦?”
      “你在这里开枪杀人,就不怕被条子抓走吗?
      “我们的神明大人可真是在海里待久了,都快要不知道现在我们在什么地方了。”
      我用眼神示意祂看看周围。
      “你以为我们还在码头吗?”
      在我身后的墙上飘荡着一张黄符。
      “‘蔽身符’……那是路清吟的东西……”
      “对啊,他教给我的,在这里外边的人是看不见我们的。”
      在一开始路清吟变得不太对劲的时候我就在离得近一点的墙面上贴上了这符纸,幸好凌晨撕下来之后还没有丢掉。
      我早该察觉到跟着这两个不怎么靠谱的人出来肯定没什么好事,还是要给自己留一手的。
      “没什么事可以请神明大人走了吗?我现在还不想开枪杀人。”
      “还是说你想再等一会儿?等到这具身体支撑不住你的邪气暴毙而亡吗?”
      “哦,你还有一个选择。”
      “你也可以赌一把,说不定这身体还可以撑到成思元回来呢?”
      “你猜他要下海里干什么呢?”
      “你想让他去打捞我的尸体……”
      “对啊,泽栖大人也是个聪明人啊。”
      “为什么要执着于用我的身体呢?用你自己的不也可以离开这里吗?”
      “我相信就算是成思元那样的木瓜脑袋,也会有办法送你出去。”
      “你说,如果让他看到你现在的这副模样……他会怎么做呢?”
      “他没有生前的记忆了,你觉得他是会超度你,还是……让你魂飞魄散。”
      泽栖颤抖了一下。
      “你也会害怕吗?”
      “他不会那么做的……他不会忘记我的……”
      “我现在不想管你们之间的事,只希望你能够先回去。”
      “你现在留在我这里对你我来说都没有任何好处。”
      祂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抱着双臂缓缓蹲了下去,身子似乎一直在抖。
      很快,路清吟就像是失去了意识一般昏倒在地上了。
      我注视着倒下去的路清吟一会儿,不是很敢上前去把他扶起来。
      我干脆就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看着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也看看祂是不是真的离开了。
      过了一小阵子见他还没有动静我也懒得去管他了,就把路清吟留在这墙符纸后,走出去看看成思元怎么样了。
      我看到成思元已经在码头岸边等着了,船里还放着些什么东西,还是用红布包着的。
      看样子他应该已经把东西给捞上来了。
      ●海岸边
      “东西捞上来了?”
      “怎么样,有出什么意外吗?刚才我看起来很大的海浪。”
      “别提了!差点就给我卷下去了!”
      “也是,看你现在浑身都是水……”
      “要不是我信你,我早就跑了好吗!”
      “哎呀别这样嘛,你看祂不也是没有伤害你吗?说不定只是逗你玩一下而已。”
      “行了,先别管这个,还有一个比较重要的东西要先处理。”
      “什么?你想研究这些东西吗?”
      “不是,先别废话了,跟我过来。”
      ●符纸墙后
      “这么多血!你这是把他杀了吗?!”
      “我可没有要杀他的意思,我只是出于自保而已。”
      “你们两个也每一个靠谱的,这小子刚刚一碰到海水就被泽栖给附身了。”
      “我就只好打了他两枪,不然死的人可就是我了。”
      “不过一开始那个浪潮太猛烈了,就是站在这边我也被打到了一点海水,不过也没有被祂上身。”
      “如果只是因为被海水打到感觉说不通,祂是冲着我来的,那为什么不直接上我的身反而是附身了路清吟再来袭击我?简直就是多此一举。”
      “被海水打到应该只是祂要上身人的其中一个条件才对。”
      “你还记得在仪式上的路清吟就是浑身都是水吗?”
      “嗯……那么水是一种媒介的话,祂还需要的是……”
      “是有过直接接触!”
      “祂在祭祀上摸过路清吟的头,但是没有选择上身,因为祂发现了更好的载体。”
      “祂刚才就一直很执着于让我碰一下祂。”
      “但是我不觉得海水对于祂来说是什么必要的东西,因为祂应该本身就很讨厌回到海里。”
      “也许只要和祂接触过,就可以被祂附身。”
      “同样的,祂接触到人以后也可以选择要不要上身,还可以留着以后当那人碰到海水以后借机上身……”
      “或许是这样的……”
      “你打了他几下,怎么流这么多血?再放着不管他就会失血过多而死了。”
      成思元蹲下身去看倒在地上的路清吟,眉头皱了一下。
      “就两下啊?我还没下死手呢,只打了两臂削弱一下他的行动力而已。”
      “我把路清吟打伤之后泽栖就没有怎么动过了,看来附身者的身体状态还会影响到他呀。”
      “祂现在没有自己的身体,祂还在路清吟的身子里就被你开枪打了两下,理应也会有所损伤。”
      “不过正常人都不会像你这样上来就直接开枪,这种做法……无疑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了,很容易把原主搞死的。”
      成思元一边给路清吟止血一边说到。
      “他死了那是他倒霉,打死的又不是我……”
      “你或许应该为别人想想,好歹你们现在还是一伙的,也偶尔把他当成自己人看待吧。”
      “好吧好吧,那我下次不随便开枪了。”
      “你看看泽栖走了没有,我怕祂装死诈我去碰他,就一直没去管他了。”
      “走了,他身上现在没有邪神的气息了。”
      “他死不了吧?他家里现在捡来的那个小姑娘我还想去见见呢!”
      “你别再动他应该是死不了的。”
      “那现在怎么办,把他送回去吗?”
      “他在餐厅还给了我地址。”
      “行,那就先把他送回吧,放在这里碍事。”
      成思元起身把路清吟给扛了起来。
      “走吧。”
      “这么麻烦干嘛?我去叫车就好了。”
      “哦,随便把那堆不明物体也带过去,反正也没地方放,丢他那儿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
      ●出租公寓
      路清吟给的他现在的住处是洋人的自建楼,感觉像是拿来出租的那种。
      “铃铃铃——”
      门口还有个门铃可以摁。
      给我们开门的是一个看起来不满八岁的小女孩。
      “路哥哥,你回来啦?”
      “咦?你们是谁呀?”
      应该是路清吟提到的那个小女孩——邬童。
      这个姓氏一听就很像是邬水台的人。
      “你好呀,小姑娘!”
      我蹲下身子很她打了声招呼。
      “路哥哥在外面昏倒了,我们把他送回来了。”
      “方便带我们进去坐一坐吗?”
      这小姑娘抬起头来看了我好一会,才说道。
      “好呀!那你们进来吧!”
      ●屋内
      “这个是哥哥的房间,你把他放在这里吧!”
      “好,谢谢你呀小朋友。”
      把路清吟放到他的床上,让成思元帮忙照看着他。
      “帮我看着点他,别让他死了。”
      “也算是替我关心一下同僚吧。”
      我看了看屋内墙上的时钟——现在已经是巳时了,也不在了,等吃过午饭后还得再去上一节课。
      “东西你先找个地方放着,等我有空我再来找你。”
      “我就先适配了。”
      我刚推开门想走出去,衣摆就被一道微弱的力量给拉住了。
      “姐姐……你这么快就要走!吗?不多留一会儿吗……”
      邬童的小脸上流露出一种念念不舍的表情。
      “小朋友,姐姐还有些事情要去忙,改天再来看你好吗?”
      “乖,姐姐要走了……”
      “嗯……那好吧,你有空一定要再来呀!”
      “好,一言为定哦!”
      “……”
      ●房间内
      现在的小孩都这么难缠了,才说了几句话就不想放人走了吗?
      但是这个小女孩……给我一种感觉——她不是什么普通的孩子。
      时间也不早了,还是先休息吧,等会儿下午就没有什么精神了。
      ●两天后
      今天也没什么事,可以去把一些烂尾巴给收拾掉了。
      不知道路清吟还活着没有,就那两枪应该还要不了他的命,就是真死了也不能怪我吧?
      先去他那里看看吧,顺便再去看看那个小姑娘。
      ●出租公寓
      “铃铃铃——”
      我拉响了那个门铃,这次不是那个小姑娘开的门,倒是令我有点惊讶。
      “……你来了啊?”
      “先进来吧……”
      ●屋内
      “路先生这么快就恢复了?我还有点担心你会不会死掉呢。”
      他现在都脸色还有点苍白,整个人看上去都没有什么力气的样子。
      “托你的福,我差点就活不成了。”
      “你不珍惜自己的命就算了,下次也珍惜一下别人的命好吗?”
      “可是我只打了你的肩膀呀?”
      “不是这个问题……你跟泽栖都说了些什么?让祂在我这里停留了这么久,祂再多待一会我就真的要被夺舍了。”
      “我觉得在祂夺舍你之前,你暴毙的可能性更大。”
      “够了够了……这个且不说,你们还把什么东西放在我这里了?”
      他指了指一个角落的一大块被红布包裹住的东西。
      “那玩意儿差点要我命了!你不会把泽栖的尸体丢在我这里了吧?!”
      “正常人谁会把邪神的东西直接摆家里的啊?!你这到底是想让我好起来还是想让我死啊?林小姐我跟你没仇吧?!”
      “咳……咳咳……”
      “你先别激动嘛……这不是没地方放,你家的那个小姑娘也说可以放在这里的。”
      “而且你家也不小呀,看不出来你这么有钱呢!这儿就算是出租租金也挺贵的吧?”
      “你跟一个八岁小姑娘说这些?她能知道什么?!”
      “说不定呢?我觉得她应该是知道的。”
      “……”
      “不如让我跟她谈谈怎么样?我上次来的时候她好像还很喜欢我呢。”
      “……居然会有小孩喜欢你吗?”
      “……别跟我说废话,把她叫出来看看。”
      “行行行,你可别连小朋友都给玩死了啊!”
      路清吟起身走进了一个房间去叫人。
      不一会,屋内就有一个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走了出来,一看到我就突然飞扑了过来。
      “姐姐!你来啦!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我被她这莫名其妙的热情给吓了一跳,她扑过来的时候还搞得我被撞得后退了两步。
      “哈哈……怎么会呢?这不还是有哥哥陪着你吗?”
      “路哥哥这两天跟快要死了一样,我还以为要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而且那堆东西半夜还会有一个乌漆麻黑的影子在那里晃荡,好吓人的!”
      她指着成思元打捞上来的那个红包裹说。
      “那个影子还有过什么奇怪的举动吗?”
      “祂还会从那里走出来,在这屋子里到处乱逛,还是哥哥在那东西上面贴了符纸祂才没有出来过的!”
      我走过去那个角落看了一下那个包裹,上面的确贴了几张符纸。
      我从上面歪歪扭扭的符勉强可以辨认出来这是什么符纸。
      “这是……‘镇魂符’?”
      “对,但是仅凭贴这几张符纸已经不能够镇压祂了,再多放几天祂就又会跑出来的。”
      “再让祂附身我一次,我可就要真死了!”
      “你有虚弱到这种程度吗?”
      “我阳气都快要被祂吸干了,我能不虚吗!”
      “……其实你平时也挺阴的吧?”
      “就算我的身体没有暴毙,我的灵魂都快要飘到阴间去了,就差给鬼差勾走了!那时候我就要给祂夺舍了。”
      “这样啊……那就让成思元帮你贿赂一下那些鬼差怎么样?”
      “……”
      “我觉得你对别人说话可不是这样子的。”
      “对呀,那这不是说明我没拿你们当外人看嘛!”
      [好吧,其实是根本就没有讨好这两个人的必要,都在一条贼船上了还能杀我不成?]
      “好了,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半蹲下身子平视她,对她微微笑了一下,试图摆出一副亲近的模样。
      “我叫邬童!姐姐也可以叫我小童的!”
      “那么姐姐叫什么呀?”
      邬童用她那闪闪发亮的黑眼珠子看着我。
      “我叫林离荞,那么邬童小姐,我们现在也是正式认识了。”
      “太好了!荞姐姐,我现在也有姐姐了!”
      “小童,别随便到处认别人做哥哥姐姐。”
      路清吟用又一副看鬼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别随便相信别人,不然会给拍花子的拍走的!”
      路清吟拍了一下邬童的脑袋。
      “不会的,我觉得姐姐是好人……”
      “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好人。”
      他又瞟了我一眼。
      我确实不觉得我是什么好人,但在外人面前还是可以装一下的,特别是这种单纯的小孩子,最好骗了。
      看着邬童清纯的眼睛,如果是正常人可能心里还会有点愧疚,但我没有正常人的思维,可以及其不要脸地装下去。
      “小童,路哥哥也是你认的哥哥吗?”
      “嗯!哥哥对我很好!”
      “你原先的家人呢?你是现在和他住在一起吗?”
      “爸爸妈妈都出城外去了,他们说很快就会回来,就留下我一个人在这里。”
      “他们说等他们回来,会给我买很多好吃的和新衣裳!”
      “他们什么时候出去的?”
      “嗯……我不太记得了,好像是两年前吧?他们好久没有回来过了。”
      这个傻孩子,自己被丢了都不知道。
      “这件房子是他们留给你的吗?”
      “嗯!他们走的时候楼上还有一些叔叔阿姨住在那里,但是爸爸妈妈走了以后,他们也不见了。”
      “楼上原来都是一些什么人?”
      “他们原本也是邬水台的人,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在邬童的父母走了之后他们也跟着想要离开,只是……他们就没那么幸运了,能够蒙混祂过关。”
      “邬童是他们留下来糊弄泽栖的……”
      路清吟在我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
      “这间房子也是他们走之前从洋人的手里弄来的,这里原本莫名地死过一户洋人,他们也不敢再要这房子了,而且也卖不出去,也就他们要了这房子住了一小段时间。”
      “他们原本住的老房子给他们卖掉了,拿着剩下的钱偷偷跑出了蓟城。”
      “他们卖掉房子后就在这里住了一小阵子,也不过是在这里收拾手尾而已。”
      “这里还死过人啊?那更阴了。”
      “他们是怎么死的?”
      “听说是……自杀的吧,被人发现的时候都吊死在了屋顶上,乖瘆人的。”
      “而且他们身上都是湿漉漉的……应该是海水。”
      我打开了窗户,从窗户往外面看过去,这里正好对着海面。
      “海水……这么看也是泽栖干的好事咯?”
      “对,不然他们也不会要这间屋子。”
      “他们不是要逃吗?还要这间屋子干什么?”
      “直接硬闯出去肯定是不行的,就像以前的那些人一样会被拖会水里,他们要这间泽栖来过的屋子,还把邬童留在了这里,就是想以此瞒过祂。”
      “不过楼上的那几个人可就没那么好运了,他们跟着邬童的父母,想着蒙混过去,可到底邬童也还是他们的孩子,和他们这些外人没多大关系……”
      “他们没过多久,就被人在海岸边发现了他们的尸体。”
      “你还要把那堆该死的东西丢在这件屋子,这下祂可就真的可以在这屋子里肆意妄为了!”
      “你有打开看过里面是什么吗?”
      “我哪敢打开啊!光是看体型这就是个尸体吧!”
      “也算你还有点脑子,还以为你会直接打开,还可以顺便给我试试水……”
      外面又要涨潮了,我反手把窗户关上,关上后窗上传来了‘滴滴答答’的水声,有几滴小水滴打到了窗户上——那应该是外面的海水吧
      我看了一眼角落的那个红包裹,在刚刚的那一个瞬间,它好像很不安分地晃动了一下。
      “你真的就觉得邬童只是个普通的小女孩吗?”
      我拿起了桌子上的一个小铜镜,上面倒映出我的脸,以及——背后的邬童,正对着我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这个镜子还不错,是我喜欢的款式。
      “她还只是个孩子,能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感觉罢了……”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我以前有认识过这个小孩吗?怎么才见了两面就对我这么热情?她对我怎么样就算了,但是就连我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她说话的语气不太对,像是刻意加重了语气,怎么反倒是有点像我小时候要在大人面前假装很活跃的样子?
      自从我一和路清吟搭上话以后,邬童就很识相地躲到一边去了,甚至都没有来插一句话,如果她是像她前面所展现出来的性格那样子的话,就应该过来闹着要我陪她才行。
      但是她没有,居然乖乖地自己待在一边,默默地看着我们,不等我跟她说话她也就不会主动来插一句话。
      简直就是和以前的我一模一样……
      我还是不觉得她只是个普通的孩子。
      我将手里的铜镜翻了个面,发现背面写了一些难懂的文字。
      “这镜子背面写的是什么东西?”
      “什么?我看看……”
      “啊!那是我的啦!”
      就在这是邬童跑了过来,抢走了镜子。
      “这是我的镜子呀!”
      这时候的邬童像护着自己心爱的玩物的小孩子一般,但是我看见了她偷偷将镜子翻转过去,将正面对着我们,把背面贴在自己身上。
      这是个有点刻意的小动作,因为她刚拿过去的时候是反过来的。
      “哎呀!真不好意思,拿了你的东西……”
      “嗯……没关系,姐姐想看看也可以给你照一下。”
      “没事,还是你先拿着吧!”
      以刚才那些文字的笔画来看,应该是一种符文,因为它们都是一笔连着画下去的。
      看上去也不像是小孩子乱涂乱画的样子。
      “哦,那是小童的镜子,还是不要乱拿了。”
      “不好意思,哥哥给你道歉了。”
      “没关系……是我不小心乱放出来了。”
      邬童带着那面铜镜小步跑进了房间。
      “那只是小孩子的东西,应该只是乱画上去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以为对方是小孩就过分相信她,毕竟你自己刚才也才说过,‘不要随便相信别人’这种话。”
      那面铜镜……感觉有什么问题。
      “现在先处理掉那堆东西吧,我先去把成思元给叫过来,不然泽栖发起疯来我们谁都拿祂没办法。”
      “你先看着祂吧。”
      不等路清吟做出反驳,我就推开门走了出去。
      ●一段时间后
      “你要现在就把祂送走?也不看看黄历选个良辰吉日吗?”
      “你以为我很闲吗还给你选日子?都是邪神了还要什么良辰吉日?”
      “反正这里都是祂的地盘了,怎么搞都一个样。”
      “你先去把那东西拆开来看看。”
      “就直接上手?我还以为你已经做好什么措施了呢。”
      “让你拆开就拆开,哪来那么多废话?”
      “反正祂也不会拿你怎么样,而且……有你在这里,说不定祂就不会直接对我们下手了呢?”
      成思元犹豫了一会,还是不情不愿地被推过去死开路清吟贴的那些镇魂符。
      光是把符纸撕开后,都能感到周围的温度在往下降,空气里也是那种海水的咸腥味。
      突然感觉不太对劲,这里面的……可能不是泽栖的尸体。
      要不然在把它捞上来之后,祂应该可以直接附在上面离开了,为什么只是缠绕在尸体附近徘徊?
      通过成思元的判簿上看到的,原本该死的人应该是成思元,泽栖原本也只是插足进去的……那么这里面包住的,更有可能是成思元的尸体。
      成思元撕开了小块红布,他的手停顿了一下。
      “怎么了吗?”
      “对了,你就只在那里捞上来这一个吗?”
      “嗯……我还在周围找了一圈,这个就是我上次碰到的那块东西。”
      “只找到这一个,没有别的了……”
      “这里面是有石头之类的东西吧?不然怎么会沉在那里都没有被卷走。”
      “……里面是有一些。”
      “这里面是泽栖的尸体吗?”
      他撕开了一个小口子,我站在旁边看的不太清楚,不能确定里面的是什么东西。
      “额……我不太确定……”
      “啧……你好磨叽啊,让我来吧。”
      我戴上了手套,把成思元推到一边去,伸手把红布全部撕开。
      全部打开后里面堆积了一些零零散散的小石子,接着映入眼帘的就是灰白的人形骨架,也已经变得零散,不过应该还可以重新拼接起来。
      但是这些骨架上还挂着一些腐烂的皮肉,里面还在往外渗水,不断地流出墨绿的液体——应该是尸水。
      一股腐烂的味道扑面而来,同时还伴随着海水的咸腥味,熏的我差点就吐在上面了。
      “呕……咳咳……”
      “这东西都放多少年了怎么还会有……腐肉挂在上面……?”
      “这都散架了吧……”
      “如果是从你死的那个时间到现在……都有一千年了。”
      “可能是打生桩?”
      “不太可能,如果是打生桩,里面的尸体就应该不会腐烂才对啊。”
      “这都泡水里了,也可能是泡烂了吧?”
      “……好像有点道理。”
      我把里面的骨架全部扒拉出来,忍着恶臭把它们全部拼起来,也废了我差不多一个时辰的时间。
      “你把它们拼好了?看不出来你还会这个嘛,可以考虑去当仵作了。”
      “那我迟早得被恶心死。”
      我白了他一眼。
      把尸骨拼好后,眼前的光景突然一阵,那具骷髅骨架似乎长出了血肉一般。
      我好像看到它变成了某个人的尸体,变回了还没有腐烂的样子,虽然只有一瞬间,但还是足以让我去看清他的面貌。
      他死前的眼神涣散地看着前方,就好像在盯着我看一样;他的面部上也都是血迹,可以说是七窍流血了。
      “成思元?你有看见什么东西吗?”
      短暂的幻觉消失后,我看到他也愣了一下神。
      “我……没有什么啊?”
      “……那你在发什么呆?”
      “没什么,是你拼的太慢了。”
      “那你最好什么都没有看到。”
      “现在我们有一个最坏的结果——那就是我们很有可能没法这么轻易地送走泽栖了。”
      “你刚才是发现什么了?”
      “这可能……不是祂的尸体。”
      “而是你的。”
      我盯着他的眼睛说道。
      “你不可能没有发现,你最好告诉我你有没有想起来什么东西。”
      “我刚才看见这具尸体变回了腐烂前的样子,那个人应该是你吧?”
      “尸体都找回来了,有想起些什么东西了吗?”
      “我……我想起来我是怎么死的了……”
      “他们是把你毒死了再丢进海里的?”
      “嗯……”
      “你没有想起来泽栖到底是谁吗?”
      “我还是对他没有太多的印象,现在只能隐约记得我被丢下水里的时候我还没有死透,那些水都透过布匹灌进了我的嘴里……”
      “我好像听到岸上有人在叫我的名字,但是我想不起来那是谁了……”
      “也许那是泽栖吧……”
      “接着我就感觉到我在向下沉,越往下我的身子就越疼,像是要散架了一样,直到最后……我好像被什么东西捏住了,祂几乎要把我像捏碎一个鸡蛋一样把我捏扁了。”
      “后面……我就没有什么知觉了,我也不记得了。”
      “没事啊,能想起来这么多已经很好了。”
      我把沾满了尸水的手套脱下来丢到一边,甩了甩手。
      “那很麻烦了,这不是祂的尸体,我们没有找到祂的身体。”
      “如果是祂的尸体好像也说不通,毕竟原本被祭祀的人是你,那么被包起来的人也应该是你才对。”
      “祂现在没有自己的身体了,搞不好是因为……”
      “因为祂的身体已经在海里被肢解了。”
      “不过好像还有办法挽救。”
      “你的尸体一直都留在这里,你原本也该被困在这里的。”
      “但是祂代替了你呀,祂留在了你的尸体里,让你得以出去,离开这里。”
      “你们的约定应该是泽栖对你说的吧?是他,想要带你离开这里。”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祂也想要离开这里了。”
      “……你还记得你为什么要当判官吗?你为什么不去投胎转世呢?”
      “我……不太记得了……”
      “我好像是在当上判官之后才失忆的,只是感觉是为了很重要的事情才要去当鬼差的。”
      “你就这样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想起来吗?”
      “……”
      “你可能想不起来了,但是也许我可以告诉你。”
      “你应该是为了借助判官的能力回来带泽栖出去吧?”
      “我觉得你的能力应该不仅限于那个小簿子。”
      “你可以超度怨灵吗?”
      “我……”
      “现在我们可以借助你的尸体,这个还可以用来作为泽栖的身体带祂出去。”
      “只不过,邪神的邪气很有可能会让这具孱弱的身体分崩离析,最好还是把祂从濁洇的神位中超度出来。”
      “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
      我又走回这具尸体的旁边,蹲下来端详了一下。
      “这东西现在只是个骨架,没有骨肉之躯……”
      “祂没办法符在上面的。”
      “这样啊……”
      我扯过了一旁在看戏还昏昏欲睡的路清吟,二话不说就拿小刀把他的手掌划开,他手心的血顺着手臂滴落到尸骨上。
      “林离荞!你他妈在干什么?我又哪里得罪你了?!”
      我没有理会他的哀嚎和叫骂声,反手把我自己的手腕也割开,把血滴落在尸骨上。
      殷红的血浸透过的骨架奇迹般地长出了血肉。
      “你……”
      看到这副情景,路清吟终于闭上了嘴。
      以前嘲讽过他这么多次都没有跟我翻脸,才划伤一下手就跟我闹上脾气了,真是娇气……
      “下次说话能不能先用脑子思考一下,吵死了。”
      “反正你也没什么用,只会添麻烦,拿你点血没什么大问题吧?”
      “你……你就不能提前商量一下吗?”
      “我要是直接跟你说了,你还会把手拿来给我割开放血吗?”
      “别浪费你的血了,把那边也放点上去。”
      我围着尸骨走了一圈,把手腕上的血都了滴上去。
      然后再硬扯着路清吟把他的血也浇灌了上去。
      在血的沐浴下,它像是那些“蓟花”一般的汲取养分,迅速长出了新的血肉,现在变得像一具正常的尸体了。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东西?”
      “从你那学的啊。”
      “我把你判簿上的东西全翻了一遍,不看白不看嘛!”
      “里面有个家伙提到过,这种东西是可以尸变的。”
      “打过生桩后的尸体原本是不会腐烂的,但如果遇到意外而尸体受损的g话,还有补救的方案。”
      “用极阴之人的血去浇灌,它就会长出新的血肉。”
      “我觉得用我的也可以,就试试了。”
      “那你用你的就好了啊!为什么还要我的啊!”
      路清吟捂着他的手,感觉要崩溃了。
      也对,他的两臂还被我打了两枪,现在应该还没好。
      “这具尸体是要拿来给泽栖用的,用点你的血,应该会更契合祂。”
      “毕竟你们的八字相合嘛!”
      我随手拿了一块手帕把手腕上的伤口包起来。
      “好了,快点结束吧!我都累了。”
      “现在可以请神了吧?”
      地上的尸体虽然变得稍微正常了一点,但是……这东西居然没有脸……
      不是很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个逻辑。
      路清吟翻出了那七个小石像,把它们摆放在尸体的周围,摆成和那天一样的阵形。
      在地面用朱砂画过符文后,就是摆上香炉烧香了。
      路清吟的动作很快,但是看上去及其不情愿。
      “怎么不用唱你那个奇怪调子的歌了?”
      “那是请神词,现在唱不唱都无所谓了。”
      “等到这三柱香火烧到三长两短的时候,再用招魂铃把祂的魂给找过来就行了。”
      “反正祂早就盯上这里很久了,不请自来都有可能。”
      香炉上的香像是被风吹了一下,掉下来几截香灰,变成了三长两短。
      “铃铃铃——”
      路清吟拿着一个铃铛对着尸体耳边摇晃了一阵子。
      尸体脸上的血迹开始慢慢退去,五官也显现了出来。
      不一会儿,他就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应该是泽栖上身了。
      他睁开眼睛的同时,泽栖立马就在他的额上贴了一张镇魂符就退到三米远,躲到我身后去了。
      我也往后退了一步,走出了法阵的范围之内。
      泽栖也坐了起来,对着我们招了一下手。
      “我们又见面了呀!这次是你们把我请过来的吗?”
      他扫视了我们一圈,最后目光停留在了站在最外围的成思元。
      “成思元……”
      “你现在有自己的身体了,也不必执着于夺舍我了吧?”
      “我想,你应该很清楚你现在拿的是谁的身体。”
      泽栖垂下眼凝视了一下,给自己披上了衣服。
      “我早就没有自己的身体了。”
      他反手撕下来头上的符纸,符纸化为灰烬消散。
      “不用给我贴这种东西,没什么用。”
      他走出来那个简易的小阵法,径直走向了成思元。
      “你想起我了吗?”
      “我等你很久了……”
      “你看看我的脸吧……看看这副身体……”
      “我……”
      成思元有点不知所措,想要往后退和泽栖拉开距离,但是却被祂一把拉住。
      “我想不起来……”
      泽栖还在坚持不懈地和成思元拉扯着,但是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
      虽然不想管他们的破事,但是感觉等泽栖发起疯来八成是要折在这里。
      路清吟见状不太妙更是想偷偷溜走,但是我直接抓住了他的衣角。
      “你现在偷跑也没有用。”
      我扯住他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你最好能配合一下我,把泽栖的情绪稳定下来,再找个时机把祂送走。”
      我往他们那边走了两步,感觉气氛十分尬尴,做了好一会儿的心理建设才好开口。
      “你们……能别吵了吗?这样下去也没有用吧?”
      “你到现在,还有想起些别的什么东西来吗?”
      “你刚刚不也想起来一点东西了吗?也许静下来休息一下会更好呢?”
      “我……感觉脑子里很混乱……我不知道那些是不是我的记忆……”
      “那可以先坐下来理清一下思路呀,泽栖大人也不要这么缠着他比较好吧。”
      “不光是为了你,也为了我们自己,我正在想办法让你离开这座城市。”
      [一群神经病,为什么要我来当这个和事佬。]
      [真不去管管他们还不得把这里给掀翻天了?]
      泽栖也终于肯转移一下注意力,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哦?可是你前几天不才说你没有义务要帮我的吗?”
      “……如果我不帮你,那你岂不是要杀了我?”
      [这么小心眼的吗?居然还在记仇。]
      [算了,都是邪神了,那我就让让祂吧。]
      “我说过了,我不是在帮你,是在帮我自己。”
      “如果你看上的是其他人,那我肯定是不管不顾的。”
      “我看中的只是我自己的利益罢了。”
      “哈哈……那你一点也不输邪神嘛!”
      “或许这个位置会更适合你。”
      “多谢夸奖。”
      “但也请你别太把自己当人看了。”
      “切……你在是什么意思?你还有什么鬼点子?”
      “字面意思,你曾经可能是人,但至少你现在已经不是人了。”
      “现在占据你的思想的,到底是原来叫‘泽栖’的那个人的思维,还是濁洇的呢?”
      “还是说你只是融合了他的记忆和怨气的濁洇神?”
      “……祂已经不存在了,我就是泽栖啊,濁洇——也是我。”
      “好……但是濁洇应该是地方神吧?你要摆脱掉这个神位才能够……”
      “我不用你们超度我,就算我现在只是邪神也无所谓了,只要能走出去,就已经是对我的‘超度’了。”
      “我不管你想怎么样,但是我只是提醒你一下。”
      “你现在是‘邪神’,而成思元的职位是归属于正神的,如果你不想连累他最好还是摆脱掉这个身份。”
      “哈哈……小姑娘,你以为我放弃了这个神位祂们就会放过我吗?”
      “你不知道这门内的规矩,这些东西比你想象中的更复杂……”
      “这个身份对我来说还有用,我当初好不容易把那个家伙压了下去,怎么会随便放走这个神位呢?”
      “可是你现在看起来已经很弱了啊,你的信徒已经不多了吧?”
      “你说话注意点,我的再弱现在也随随便便就能杀了你。”
      “哦……”
      祂现在看起来心情还算不错,勉强能够沟通。
      看上去像是能好好说话的样子,但其实我能感觉到祂骨子里还是那种邪神的顽固又恶劣的性子。
      “那神明大人是要去别的地方传播邪教吗?”
      祂刚才一直用着那种阴恻恻的笑看着我,我也用回敬了祂一个恶劣的笑。
      “哦~你有兴趣帮我传教吗?”
      “如果你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的话……也许可以呢?”
      我突发奇想地想要敲诈勒索祂一笔,看看祂到底还有些什么能力。
      “你想要什么?”
      我转头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苦思冥想试图拼凑记忆的成思元。
      “在判官大人面前谈这些东西……你不怕他来制裁我们吗?”
      泽栖脸上的笑似乎愈发灿烂了。
      “你不要以为他是什么很有正义感的好人。”
      “也别以为我是因为当上了邪神才有这样的性格。”
      “以前我们还活着的时候,他好歹还跟了我十几年,那点良心早就给我磨灭干净了。”
      “你我都算是在地府有些人脉了,干点伤天害理的事也犯不上愧疚什么的。”
      “我觉得你也不像是会愧疚的人。”
      “你会是一个极端的利己主义者。”
      “……”
      “我在瑾怀有一片地,在我留学回来以后我要把它办成工厂。”
      “我希望你能够帮我,把我做的产业扩大,我要压倒林家的生意。”
      “你想跟你家里人对着干?”
      “哈哈……如果我还活着,我们或许会是一路人。”
      “我会把我的信物给你,你只要帮我在各地传播,我就会帮你。”
      “放心,我可不像紫徽——那个骗子一样,我不会多要你一点任何东西的。”
      “毕竟我还挺喜欢你的,如果可以,我更希望让你来继承这个神位。”
      “我以前也是人,也不会为难你的。”
      祂拍了拍手,站了起来。
      “我要先离开这个鬼地方,跑的越远越好。”
      “我想你不会后悔把我从这里‘超度’出去的。”
      “不用谢~”
      泽栖随便把成思元也拎了起来,走之前还非常不要脸地跟我说了句‘不用谢’……
      这里的人和鬼果然都有病,这话不应该是我来说吗?
      我摊开手,手心里是祂刚才塞给我的信物——几个小瓶子,里面装了一些水。
      虽然不知道祂是怎么在这么短时间内连门都没出就搞来的东西,不过对鬼神来说好像不需要这种常理来解释一切。
      地上的抓痕和水渍还暗示了刚才还有什么东西来过。
      窗外闪过几个扭曲的身影,我打开窗,看到它们像是水一样附着在墙上移动,一碰到光亮就像水一样蒸发。
      “那些……是魍魉。”
      “祂怎么还把魍魉也放进来了……”
      刚才让路清吟配合我给他们做调解,结果他就一直站在旁边看戏一句话都不敢说,合着就全都推给我来处理了呗!
      他现在看到了那些邪祟,脸色阴暗了下来。
      “你还跟祂谈判……”
      “祂可是会缠上你的。”
      “无所谓了,我不是已经被一堆东西缠上了吗?多一个也无妨。”
      “说不定其它的那些脏东西还会被祂一个就全吓跑了呢?”
      “真亏你能这么想……”
      “他们就这样走了?”
      “他们走了才好,不然我们迟早出事。”
      “他们要吵架,就到外面去吵呗!”
      “虽然泽栖一点也不配合还非常不要脸,但我们也还是‘超度’祂了呀!”
      “你对这个词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祂能离开这里,我们也摆脱了这些破事,不也算是‘超度’了吗?”
      “……我们可并没有被超度。”
      “祂是解脱了,但我们这里可还有很多破事……”
      路清吟看了一眼窗外,外面已经是傍晚了,西边的太阳把天边照的血红。
      我听到他轻声叹了口气,拉上了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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