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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东珠丢了,就算自己现在想去南风馆给陆少乾赎身,怕是也有心无力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赵妍清坐在地上,白猫围着她绕来绕去,她把白猫抱在怀里长叹一口气。
经过这档子事以后,赵妍清也闷闷不乐了一两日,她这人的性格直爽,向来看得开,不爱跟自己过不去,两日之后,赵妍清的生活回到了正轨,她照样会去南来北往帮忙,铺子里没有生意的时候,蓝鸢与她也很着急,毕竟是糊口的唯一生计。
饭桌上蓝鸢同她商量:“妍清,咱们这个小店再这么下去,只怕是要黄了。”
赵妍清点点头,往嘴里扔了个花生米,嚼了嚼满口生香:“我知道,心里有数着呢…”
听她这样说,蓝鸢拍着胸口长舒一口气,嘴里念着阿弥陀佛,她笑骂:“我还真以为你个发春的小蹄子为了那个男的不务正业了呢,真是让我白白担心一场。”
她往蓝鸢身上扔了个花生米回击道:“你才发春呢…”
蓝鸢笑着躲开了,她往赵妍清身边挪了挪,跟她勾肩搭背说起了女儿家的闺房心事:“哎,妍清,咱俩认识五年了,就没见过你说过你心悦之人是什么样,那个关岭不提也罢,人品靠不住,且自私寡恩,那个陆少乾若不是个山贼,你俩倒也挺郎才女貌的…”
赵妍清抿了抿嘴,给自己倒了杯酒没有说话,蓝鸢是她多年的好姐妹,自然是了解她的,实际上,她有时候也会在想,陆少乾若不是个山贼,或许他们真的会有一段故事…
但时至今日,说这些太晚了,赵妍清皱着眉头仰脖子喝下那杯烈酒,烧刀子名不虚传,烧胃又烧心,她抹了抹嘴巴,眼神有些恍惚:“我自问没有勇气能跟一个山贼过着亡命天涯的生活,所以…一切都是定数。”
她这样说,蓝鸢也不好再提什么,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赵妍清说道:“今日傍晚,我跟东街周掌柜有约,你陪我一起去吧。”
“东街周掌柜?就是家里开首饰行,娘子刚死了没多久的那个男人?你跟他相约所为何事?”蓝鸢不解。
“还能所为何事,自然是为了咱们的小店啊。”她说着左右看了看,神秘兮兮的跟蓝鸢说道:“听说,他那有一批猛货,好是好,就是没人敢要。”
“既是好货,应该争抢,为什么不敢要?”蓝鸢发问。
赵妍清眯起眼睛微微一笑:“说出来怕吓着你,这些首饰来路不明,有的是赃物,贼人只为销赃,大多给钱就卖,还有一种,可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
话音刚落,蓝鸢尖叫一声,拧着细眉:“这可如何使得?那可是死人…多…多吓人啊!”
“死人生前不也是人吗?那有什么可怕的…”赵妍清毫不在意的说。
“多晦气啊…”蓝鸢还是有些害怕。
“等它给咱们小店带来收益的时候,你自然就不会觉得晦气了。”赵妍清站起身把手洗了洗,看了看太阳,说道:“时间尚早,我先回家一趟,等傍晚再来找你。”
“好…那我先回铺子,小余一个人怕是有些着急了。”蓝鸢很显然还有些惊魂未定,说话都有些磕巴。
赵妍清摇头,心说,自己的好姐妹真没出息…
她回到家中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房间便觉得有些困乏,躺在竹椅上,有微风吹过,惬意的很,她放松下来,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这一觉睡了一个多时辰,她做了个梦,梦到了陆少乾,陆少乾在南风馆高不可攀,不愿屈就,被三四个满手金戒指的肥婆团团围住,轮番灌酒,他的表情痛苦不堪,身上的衣物被扒的赤裸,衣不蔽体,袒.胸.露.乳.但那群女人的手并未停下,她们解开了陆少乾的腰带,他的小腹露出来,许是因为皮肤太白净,小腹上的青筋隐隐可见…
赵妍清在睡梦中轻咬下唇,醒来以后,脸上飘着红云两朵,眼睛格外明亮,她的脸微微有些发烫,心中又十分愧疚。
门外传来敲门声,蓝鸢在门口喊道:“妍清,开门啊…”
她忙回过神来,掀开小被子出去给蓝鸢开门,不出去还没发觉,此时已经临近傍晚,若不是蓝鸢来找她,只怕自己要失约了。
开了门,蓝鸢果真如同她料想那般一顿唠叨,唠叨了几句以后看向她,凝望着她的脸:“你脸怎么这么红?”
“我…呃我也不知道…睡了一觉起来就这样了…”赵妍清脚步匆匆往里面走,蓝鸢紧随其后,她看了半晌明白了,用胳膊肘捅咕了她一下,眉飞色舞的点破:“怕是小女子做了闺阁春梦吧?你真的应该找个男人了…”
“瞎说!”赵妍清正在洗脸,手上还有些水,便弹了蓝鸢一脸水珠,惹得她一阵捶打。
“不跟你说了,快走吧咱们。”蓝鸢说道。
两人出了家门,一炷香的功夫便来到了赵妍清口中所说的周掌柜的首饰行。
周掌柜容光焕发,一点都不像是半月前刚死过夫人的样子,他坐在屋里,看到赵妍清蓝鸢二人进门,眼神一亮,起身迎接,让伙计给倒茶:“去把我那上好的碧螺春拿出来给二位姑娘尝尝。”
伙计哎了一声,去往后院。
“周掌柜何必如此客气,同为街坊邻居,不用这般麻烦的。”赵妍清笑了笑,心道:谁知道你茶水里有什么不干不净的玩意儿。
“天色已晚,我们还是趁着夜晚烛光,抓紧看货吧。”蓝鸢说道。
周掌柜点头,带着她们来到了库房,琳琅满目实在精彩。
各种各样的珍奇玩意儿有的就连赵妍清都咂舌,她们在周掌柜的带领下来到了库房深处一角落,那儿有张圆木桌,桌子上铺了黑色绒毡,上面珠宝排列的整整齐齐,华美璀璨。
“这儿就是今日我要跟二位掌柜谈的货,实不相瞒,这批货确实来路不正,比如这个…”周掌柜捏起一个翡翠戒指,那翡翠有山有水,还飘着花,市价最少三两。
“这个戒指二位见多识广,心里应该有估价,但只因是一个贱卖□□的死女人戴着的,所以这个只要一百文钱。”周掌柜拈须说道。
报价一出,蓝鸢心头大喜,她终于懂得了赵妍清的那一句话。
什么死人不死人的,暴利面前,通通不作数。
蓝鸢高兴的太早了,周掌柜悠悠说出:“这一堆珠宝首饰,总计八十两纹银,不拆开卖,若只单买一个戒指,二两银子。”
“你刚刚不是说一百文吗?”蓝鸢有些生气。
“我说的是这一堆算下来,戒指才只合到一百文,不信姑娘细瞧,这里面,就数这个戒指价格低点,这红宝石蓝宝石,黑珍珠,哪一样不比这个戒指名贵?”周掌柜斜眼打量了蓝鸢一眼。
“都别说了…”赵妍清心头苦恼,八十两纹银对于她们来说确实高了点,她压价:“反正你这一堆来路不明,你若是想一口吃个胖子,价位太高,不好出手,你留着也无用,不如这样,我要你一半,你给我算四十两。”
周掌柜摇头:“不行。”
赵妍清嘴都快磨破了,最后以三十两的价格拿下了十五件首饰。
两人喜滋滋的拎着小包袱回到了铺子里,蓝鸢困极了,先行回去休息,赵妍清一人在铺子里整理货品。
刚才没细看,整理时才注意到,那一堆首饰中有一块玉牌,她看着眼熟,从怀里掏出陆少乾给的那块,两块玉佩像是一对,不同的是,陆少乾的那块刻有紫淮二字,而另一块刻着纫仙二字。
周掌柜说过,这个玉牌乃是一毛头小贼从京城盗窃得来,后因金盆洗手,急于销赃,几经周折以后这块玉佩才来到了北煦。
“纫仙?倒像是一个姑娘的名字。”赵妍清心头有个猜想,莫不是这个玉佩的主人跟陆少乾订过婚约什么的吧…
赵妍清坐在圈椅上看着玉佩陷入深深假想。
南风馆近日生意奇好,居然还有不少有断袖之癖的男子想要来一睹新人风采,但南风馆一向只接待女子,石掌柜还是很有底线的一一回绝了。
华灯初上,夜夜笙歌。
再也没有比这更快活的去处了。
石掌柜正在房里梳洗打扮,玖儿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满脸喜笑颜开:“掌柜的定是给财神爷进了不少香火,咱们馆子又来一位千金。”
“真的?!快带我去看看,我亲自迎接!”石掌柜抿了抿口脂,跟着玖儿出了门,一出门,大堂里坐着一女子,那姿容神态,貌若天仙,浑身散发着让人望而却步的贵气,怕是有些来历也说不准。
石掌柜笑的花枝乱颤的走到她面前:“小姐,今日到此,必定是冲着陆郎君来的?”
陆少乾的规矩之一,只自称陆郎君接待客人。
她瞥了石掌柜一眼:“不然呢,还能冲着你吗?”
石掌柜被呛了,但脸上依然挂着笑,她不但不生气,反而笑的更开心了,千金小姐嘛,有些脾气乃是正常的。
“哎呦,小姐若是冲着我来,那便是我的福气了哈哈哈…”石掌柜领着她上了楼,跟玖儿轻声道:“让郎君准备准备,我领着小姐去看看他。”
玖儿应了声是,连忙跑上楼,对着陆少乾恭恭敬敬的说道:“郎君,有贵客降临,您…”
“知道了,你下去吧。”陆少乾冷声说道,他背对着门躺在榻上一动不动,闭目养神。
玖儿只好出去,刚要出去,石掌柜便带着人进来,玖儿替她们开门,石掌柜把她送进屋中:“小姐与郎君说话,我便不打扰了。”
说罢一主一仆下了楼。
楼上客房
“不知小姐芳龄几何?”陆少乾幽幽开口,并未睁开眼睛。
那女子并未回答他的话,而是给自己倒了杯果酒,她喝了一口反问:“不知郎君岁在何许?”
陆少乾睁开眼睛,低声一笑,那女子眉头一皱,觉得这笑声耳熟,她放下酒杯,轻巧的走到他的面前,看清庐山真面目后大惊失色:“五哥?!你!你怎么在这啊!”
陆少乾看向她,嘴角抽动,他站起身质问她:“陆纫仙!你怎么会来南风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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