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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意
听完庭晔一番话,梁韫也不禁怀疑起来,自己或许真有个便宜师父也说不准,找到国师还能套个近乎。
秦临面不改色的听旁人热烈讨论自己,也只能装作原来如此,恍然大悟的好学模样。
“子韫,今日便是琼岳法会最后一日了,接下来有何打算?要随我回洛南城吗?”庭晔仍不放弃关切般问道。
梁韫下定决心与仓辛去求见国师,但一次次拂了庭晔好意实在心中有愧:“子晔,我答应了这孩子带他寻人治病,等我履约后,再来赴你的约。可好?”
庭晔脸上带着诧色,没想到梁韫心中也是有他的:“你能想到我,就够了,只是寻何人需得到处跑,我可帮得上忙?”
经庭晔提醒,梁韫突然想到或许庭晔能提供线索,便道“我们打算去找国师,但对国师一无所知。子清可曾见过国师?”
庭晔脸色微变,凛声:“不行,那人凶厉地很,隔着面具都压不住身上的杀伐之气。”
刚端起茶盏的秦临,轻挑了下眉毛看向溪明,眼神中似在问:“有吗?”
溪明屈于国师大人的淫威之下,匆忙低下了脑袋,轻轻点了点头:“嗯嗯!”
白岺一听非议国师大人的言语,语气自然也急切了些,出声维护道:“庭晔你好大胆子,国师大人待我们如何待百姓如何,你应了然于胸。”
溪明见不惯当着主人面说主人坏话,叉着腰也赞同道:“对对对,国师大人是最好的神仙!“
庭晔不想争辩:“这么多人都想找他也不差你一个,那你便去。拿着这玉珏,许能进悬月城。洛南城还有事,吾先行一步。”说罢,将玉珏置于梁韫桌前。甩了甩大袖,拂衫离去。
白岺匆忙起身,追着庭晔的方向而去,只留下:“诸位留步,是我的招待不周,勿追。”
梁韫见状也打算夺门而出,一直缄默不语的秦临拉住了梁韫的手腕,强硬地将他从房间带离了,不准溪明,仓辛跟上。
两人快步走在廊檐下,月色渐显,将影子拉得颀长。
秦临低沉的嗓音在昏暗的长廊响起:“白天的轻功,跟上。”手腕上的力度丝毫没有松减的意思。
如果刚才其他人还在便能重见真正的濯清踏水步,梁韫已经被震惊的瞠目结舌:“你,怎么看一遍就学会了我的步法,竟然更自然。”秦临带着梁韫轻松跃上房檐,在夜色中行走如飞,步履轻盈踏在青砖黛瓦上,未碰触出一声声响。
转眼间,秦临就带着梁韫回到客栈,轻轻挥手,所有的门窗倏尔紧闭。
梁韫害怕极了刚被拉着在黑夜里狂奔,这回倒直接关小黑屋了,别是今晚得交代在这了。
刚还在自我想象的梁韫却听到秦临先说:“抱歉,无意冒犯,只是此事有蹊跷,人多眼杂,那处不便说话,见谅。”一口气能说这么多话,也属实不容易了。
梁韫居然心底有一丝喜悦,故也将这抛之脑后:“那是有何蹊跷之处?不能我们四人一起吗?”
秦临拧眉沉吟片刻后得出的答案是:“不能,和他们无关。”
梁韫刚也瞧见了这人学的濯清踏水步有模有样,说不定是个深藏不露的神仙,
“难道这就是天降巨佬吗?”既然这样的话,听了不亏,梁小韫乖巧坐着等秦临分析。
被直勾勾盯着的秦临不自在的清了声嗓子,会错意的梁韫便再次乖巧递上茶盏。
秦临怔愣在原地,沉默半响都未出声。
梁韫歪头不解问道:“齐…?”
顿时,秦临回神又紧接着说道:“那阵法蹊跷之处就在于,白岺站在水秋千上阵法未引发,直到你踏上。这样一举两得的好计策用在你身上,你自己竟浑然不觉。迟钝。”
一语点醒梦中人,当梁韫意识到后,不寒而栗,声音都弱了几分:“你的意思是,有人想借白岺之手取我性命。”
秦临接下来的一番话却是泼了梁韫一盆凉水:“是你们。引发杀阵的是你的术法,背后主谋要的应该是元在门生的性命,这也反向佐证你便是元在的亲传弟子。”
梁韫掩口失声道:“齐兄!那你刚才!是不是也!莫不会你也是!”
秦临没否认,但也没承认:“时间太久,忘记了。只是觉得很熟悉。”你也是,秦临没有把后半句说出口,因为他还得再确认下。
“欸?不对!庭晔今日说国师才是元在的徒弟,所以你和国师肯定认识!”自以为察觉到盲点的梁韫忘乎所以的一脸坏笑着。
“不认识,没印象,不记得。”秦临面不改色否认道。
梁韫也觉得找国师肯定没这么容易,大喜过望,心下居然安定了不少。
紧绷的脊背也舒展了开来,说开了他便也踏实了:“那我们可算是一条船上的了,以后还得齐兄多多指教!”
“子清,我的字,叫齐兄听起来有点奇怪。”秦临郑重其事地要求道。
梁韫“噗哧”一声,伏在桌前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好哈哈哈,唤我阿韫好了。”
仔细想想,秦临除了脸臭了点,不太会说话,人倒是实诚,主要是深藏不露!
“你还要去找国师吗?”秦临问道
“去啊,为何不去,仓辛的母亲需要国师救治,我答应了他的。”梁韫有些困了,有一搭没一搭地同秦临说话。
“他是西赆来的?巧了,我原也要前往西赆,不过得先去趟东汨城。”
快睡着的梁韫含糊地“嗯”了一声,轻喃着:“那…你能找到国师吗……”
秦临见他哈欠连天叮嘱他:“要睡,床上去。”
梁韫头也不抬朝床走去,步伐虚浮,眼见就要摔倒。果不其然摔了,只不过摔在了柔软的枕头上,秦临施法稳住了梁韫。心满意足的梁韫,沾了枕头便酣然入睡。
溪明带着仓辛瞎溜了一圈也掐准了时间回到了客栈。溪明一脸神秘兮兮的朝秦临望去:“主人,你也把梁哥关禁闭啦。”
秦临走出房间替梁韫把门合上后,告诉这二人明日一早启程东汨城,不忘补充一句:“你们梁哥说的。”待仓辛偷偷确认自己大哥相安无事后,也转身回了房。
今早溪明便收到到东汨城加急的密令,信中只提到寥寥数语:海上藏凶,似兽似祸,独不似人。秦临阅后便知东汨出了乱子,这才决定明早启程。
一轮孤月高悬,映照双人影,霜空陡寒,徒然感伤。
另一边,白苓火急火燎追着庭晔才到了湖边,出声阻拦要离去的庭晔“明哥!你听我说!”
庭晔突然停下站定,若有其事平静道:“你说。”清幽月色打在侧脸,生出疏冷。
白苓纵身闪现至庭晔跟前,追一路发髻都吹乱了,额间碎发不老实翘了起来,无暇顾及的她诚恳朝庭晔致歉:“对不起,刚是我太莽撞了。”
庭晔瞧见她这模样差点没忍住笑意,刚还想提醒她,到嘴边的话就被白岺打断了。
谁料,话锋一转,少女一个转身右手搭上庭晔肩膀,随即摆出一副吊儿郎当模样又指出庭晔不是:“我虽不知你和国师大人有何过节,但头一回见你失态,属实吓到我了。”
“你要不要先到湖上照照?”说着庭晔指了指她的头发
没搞清楚状况的白岺:“嗯?我知道我模样确实还算可以啦。”她有点羞赧地低下了头,忸怩的说道。
庭晔仰天叹出一口气,等她说完罢。
“我哥常教导我怒而不争,哀而不语,哼!个性使然,千人都一面才是可悲哩,但我还是觉得你当众非议国师欠考虑。”她眼神中满是笑意看着庭晔,言笑晏晏中不由自主感染着庭晔。
庭晔拍开她勾肩搭背的手:“起开,没个姑娘样。”
随后展眉忍俊不禁看着她,任命般回道:“小孩,且当我也幼稚了这一回。”说着便伸手给她拨开了乱发,正了正发簪。
白岺瞬间老实下来,待庭晔整理好:“原来你刚刚说的是这意思…太丢人了吧…”
笑着好整以暇同白岺席地而坐,调侃道:“左右也没旁人,你哥知你夜半不归家,还以为你在外私会情郎,明个就要把你嫁出去。”
白岺寒毛竖立,忿忿地推搡了他的肩膀,没好气嘀咕道:“找你没用,谁不知道你喜欢……男…”
说着又突然反应道:“啊!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喜欢今天那个俊朗沉稳气宇不凡的仙者!我懂!每次跟他对视,我都觉得自己被由里到外盯了个透!羞死了~”白岺春心萌动般朝庭晔喋喋不休道。
庭晔嘴角微扬,倒也习惯了她这副率真烂漫,接话道:“你怎么癔症又犯了?上回是那位,这回又看中这个,找你哥去给你提亲,我现在就去同他说,我惯会成人之美。”说罢佯装起身就要告状。
白岺见好就收,哄着庭晔别去同他哥讲:“别别别,那位我更是肖想不得,好哥哥,你就忘了这事吧,揭过揭过!”
突然想起刚想问阵法的事,白岺着急忙慌拉着庭晔:“明哥,你说那个阵到底是怎么回事!不会真的有人要害我和我哥吧!”
庭晔笑着安慰她:“这不没事吗,让你哥多留个心眼,你也是。”白岺闻言舒了口气,打算回去就告诉她哥,而后继续同庭晔聊了起来。
“明哥,你之后也回洛南城了吗”
“嗯,城中事务多。”
“啊…那我又要无聊一阵了…”
“不要总想着玩,多替你哥分担些。”
“我哥才不想我去帮倒忙呢!”
……
夜色阑珊,待二人聊得尽兴后,庭晔将白岺送回中柢府,南边的密令也恰巧传到手中,示意速回。
便这样独自向着明月高悬处而去,月色也渐浓几分,庭晔忍不住感叹,一夜竟长如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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