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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9
Chapter9
成嘉辛开车带大家去往郊区墓园。
车上,成四海和辛琪对视了几次后,下定决心对韩睿开口道:“睿睿啊,伯伯有个建议,想问问你的想法。”
“成伯伯您说。”经过一天一夜,韩睿对于成家的最后一丝质疑也消失了,她彻底相信成家来林市,就是想要寻找父亲的痕迹,这对成四海的心理健康非常有益,也对父亲的心脏继续健康工作大有好处。
“这两天,你遇到的家里的事情我和你辛阿姨也了解的差不多了,本来这次来林市是想看看恩人的亲属是否有需要帮助的,无论是金钱还是其他方面,我们都想尽绵薄之力。”成四海摆手示意韩睿先不要讲话,继续说道:“伯伯不是是非不分的人,按理说,昨天发生的事情,我作为外人不该说三道四,但我又无法坐视不理,”
韩睿点点头,这样最好,她已经能想到,如果叔叔一家知道自己父亲心脏捐献给了成四海,会出现什么情景,他们会将各种撒泼讹诈使在成家人身上,善行不应蒙尘,她父亲的捐赠不应该成为不相干的人的筹码,成家人也不应该被勒索。至于她自己,血缘关系不会成为她的桎梏。
“但是伯伯还是担心你,虽然你已经把自己照顾的很好了,但伯伯担心你的安全,担心你一个人,真的有个紧急的事情,都没有可以联络的。所以伯伯有个建议,你可以嫁到伯伯家,嘉辛比你大12岁,有点太大了,但嘉言只比你大两岁,正合适。你做伯伯的儿媳妇,这样在法律上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事情,我们也好照应,作为你的亲属要比作为你的朋友更有力度。”
韩睿愣住了,立刻摇头:“不行,真不行,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成伯伯,您的心意我领了,这真的不行。”
“我是说你只要和嘉言领个结婚证,其余的一切都按照你自己的生活节奏,你可以不跟我们生活在一起,在学校也可以假装跟嘉言不认识,只是让他做你法律上的丈夫一段时间,在你真的找到想要与之度过一生的人后,嘉言可以无条件与你离婚,如果你想婚前公证也可以,一切都可以,只是在你确定真的要结婚前,如果有什么紧急情况,我们成家可以名正言顺的做你的后盾。”成四海料到韩睿肯定不会答应,继续劝说。
“成伯伯,这真的不行,这对学长也不公平,我不能答应。”韩睿看向成嘉言,希望他也能出言反对。
成嘉言却点点头:“昨晚父亲跟我说的时候,我也觉得荒唐,但后来一想,我爸现在没办法放下对你的担心,我相信你自己一个人可以绝大多数的问题,但是总有需要亲人的时候,我们无法成为你血缘上的亲属,如果能通过跟你结婚让我爸放下担心,让你未来有一份保障,我可以的。”
“这真的不行,我不能接受,成伯伯,我保证即使我一个人,我也活的小心翼翼,不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不让您担惊受怕,但是结婚这件事,真不能这么随意的。”韩睿还是无法接受成四海的提议。
“睿睿,你别着急否定,再考虑考虑,要是现在不能接受也没关系,等你觉得伯伯这个建议可以的时候,你随时来,只要嘉言没有女朋友,没结婚,都可以的。只是将来如果你们离婚,你一个女孩子终究会吃亏,伯伯想办法从别的方面补偿你。”成四海并没有期待韩睿一下就能答应,温声劝到。
“对,睿睿,回了北京,你就把我们家当成你的第二个家,不能成为我们的儿媳妇,也可以成为我们的女儿,你可以把嘉辛和嘉言当成你另外的两个哥哥,我们一家人都会关心你,爱护你的。”辛琪也温柔的劝道。
或许因为车上提的这件事情让成嘉言也感到了尴尬,在去墓园的路上,成嘉言没有再像昨天那样跟韩睿频繁聊天了,只有成四海时不时问问韩睿还有多久能到。
到了墓园后,一行人先把鲜花摆在墓前,成家四人对墓碑三鞠躬,神情肃穆,在韩睿父母合葬的墓前,成四海和辛琪低声说:“感谢您给了我们家第二次生命,以后我们一定会照顾好韩睿的。你放心的走,我会努力活的更长久的。”
拜祭完韩睿的父母,成四海总算是放下了一桩心事,但情绪不是很高。辛琪和成嘉辛陪他先回车上休息,韩睿和成嘉言留下收拾祭品。
韩睿上前去把父母的墓碑擦拭干净,低声絮语:“老韩,你的心脏被移植给了这位成伯伯,他现在可健康了,他今天来看你了,他说一直在担心我,你是不是一直在挂念着我,我真的很想你,我会按照我们的约定继续努力的。”
收拾完毕后,韩睿和成嘉言准备去墓园外的停车场跟成四海三人汇合,却在靠近墓园门口的地方,突然被一个批头散发的妇女拦下了:“韩睿,你果然来这了,我都等了一上午了!”那妇女声音高亢直刺耳膜。
“您哪位?”韩睿觉得自己不认识这个人。
“我是你婶婶的嫂子,韩宝的舅妈啊,也算是你舅妈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那个女人见韩睿搭话,瞬间又把声音提高了八度。
韩宝是韩睿叔叔的儿子,他就只有一个舅舅,昨晚上跟着自家妹妹妹夫去撬门,现在还在派出所待着,韩睿知道这个所谓舅妈找她什么事儿了,并不打算跟她纠缠:“我不认识你。”说罢便要往墓园门口走。
“舅妈”见韩睿不想搭理她,连忙上前想挡住韩睿的去路,却被成嘉言上前挡了一下。
“你好狠的心啊,就这么让你叔叔婶婶和你舅舅在公安局待着,你还有心情来看你爸妈,你爸妈要是知道你这么狠心,他们能安生吗?”这个妇女开始带着哭腔控诉,并且开始坐在地上撒泼。
“他们犯法了,被警察带走了,是自作自受。”韩睿攥紧拳头,一字一顿地说道。
“犯什么法了?你住的那房子本来就有你叔叔的一半,而且不是没撬开,你也没丢什么吗?没有你这么对待长辈的,你现在就跟我走,去派出所把他们都接出来!”“舅妈”振振有词地逼迫着韩睿,趴在地上边拍地边狠厉的叫嚣着。
韩睿气的浑身发抖,刚要继续说话,成嘉言握住了她的手腕,抢先发声:“这是不可能的,韩睿接不出这群犯罪分子,但是把你送进去却非常容易,我现在打个电话,你可以去跟他们团聚,怎么样?”成嘉言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温度,正要继续闹的“舅妈”噎了一声,愣住了。
趁这个空档,成嘉言拉着韩睿大步往墓园外走去。
出了墓园,韩睿又被韩宝拦住了,他倒没有撒泼打滚,正要跟韩睿说什么,被韩睿堵回去了:“我说你舅妈怎么知道墓园在哪啊?!”
韩宝喏喏不敢继续往下说了,韩睿没再说什么直接离开了。
回到车上,成嘉言还冰着一张脸,韩睿则因为气愤涨红了脸庞。成嘉辛问发生了什么,成嘉言不好说什么,韩睿红了眼圈:“我堂哥和他舅妈刚才拦住了我,让我去派出所把他爸他妈和他舅舅接出来。他们怎么敢这样,怎么敢来打扰我爸妈?”
坐在旁边的辛琪把韩睿揽在怀里,摩挲这她的后背让她放松下来:“睿睿,睿睿,他们不会得逞的,有我们在,他们不会得逞的。”
“睿睿,乖孩子,先别哭了,伯伯这就给朋友打电话,伯伯在林市的几个朋友都挺厉害的,伯伯让他们帮忙。”看着韩睿啜泣,成四海心如刀割,掏出电话联系了在林市生意上的朋友。
回到酒店后,成四海接了几个电话,然后有些歉意地对韩睿说:“睿睿,几个朋友给我回信了,能帮忙打听下案子的进度,也可以稍微说上话看能否从重办理,但是估计效果有限,顶多算是入室盗窃未遂。我们倒是可以去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消停,不要再去打扰你父母和韩远志的安宁。”
韩睿抬起头,眼睛还有些红肿:“不,一分钱也不能给。我爸世的时候,他们也来要过钱,我爸从没给过,这种人给过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而且会越来越频繁。所以不能给他们钱。”
“我同意韩睿的说法,我有个公安局的朋友,跟这边公安局也挺熟的,我找她给这边也打打招呼,多关注着点儿。”成嘉辛说道。
“所以,睿睿,伯伯真的想让你你再考虑一下,能不跟嘉言把结婚证领了,这样从法律层面上说我们全家都会是你的亲人,我们保护你。”成四海再一次跟韩睿提起了他昨天的建议。
韩睿沉默不语,成四海进一步劝到:“就当时为了成伯伯和你爸爸的心脏健康,答应伯伯好不好,伯伯也答应你,只是让你跟嘉言暂时领证,以后你遇到心仪的人,伯伯风风光光的把你嫁出去,绝对不拦着,还会替你高兴,高兴你遇到一个可以照顾你一生的人。或者等你以后能有能力照顾自己了,也可以直接跟嘉言离婚。”
韩睿最终点了点头:“只要学长没意见,我答应,只是我想先说好几个条件。”
韩睿的条件很简单:她可以随时去探望成四海,不要成家任何经济资助,在学校跟成嘉言保持距离,对结婚这件事严格保密,两人都有恋爱自由。最迟三年后,韩睿大学毕业时,办理离婚手续。
对于这样的条件,成四海觉得韩睿吃亏了,毕竟无论什么理由,这个社会对离过婚的女孩子都没有应有的宽容。韩睿执意如此,当天下午成嘉言坐高铁回北京取户口本,又坐最晚一班高铁返回林市。
而韩睿又回到了韩远志的墓前,坐了一下午。
剩下的两天,韩睿一直住在酒店,成四海和辛琪不放心她自己回家住。初八一早,成嘉言和韩睿前往林市的民政局,领了结婚证。
直到结婚证的红本本放在了手里,韩睿还有些恍惚,20岁零一个月,她把自己嫁掉了。
领证的下午,韩睿跟成四海一家一起回了北京,结婚证由辛琪保管,成嘉言觉得,韩睿领完证后更加沉默。
在北京南站,韩睿跟辛琪成四海拥抱告别,独自一人上了四号线,回了学校。
成嘉言望着她决绝的背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父亲提出让他与韩睿领证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就是太荒谬了,但是冷静之后又有些期待,这两天的相处,他从内心深处是欣赏韩睿的,冷静,理智,更重要的还有坚强,但她越坚强,就让人越心疼。
成嘉言知道韩睿答应跟他领证,更多地是考虑到了成四海的健康,或者说更多地是想让韩远志的心脏能够更加健康的跳动,她提出的条件非但没有让成嘉言觉得苛刻,反而更加佩服这个女孩子,只是他心疼、佩服的姑娘那么决绝地要与他做个陌生人,让他隐隐有些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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