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八章
王爷很生气。气什么呢?气他疼爱的小子受伤了,受伤了还瞒起来,如果不是今天突然晕倒,那背上一片横七竖八的刀伤,就这么被瞒过去了。
至于为什么受了这么重的伤呢?王爷有气,但不知道怎么发,因为如果不是他说子承父业,要郇倾宇在军中供职,那么郇倾宇不会急着回军中报道,也不会半夜轮到巡城,也不会在回家的路上遇见歹徒,也不会因为被人偷袭而受伤。歹徒还跑了。
于是当他好不容易想起那个不争气的大儿子还在祠堂跪着,决定去祠堂看看,一见人不见了,就大发雷霆。
所以在半夜三更,郇清风身后扯着一大串年轻力壮的士兵,巡城去了。
士兵们身着玄色甲胄,战靴踩在大道上发出嚓嚓的声音,沉重,整齐,训练有素,纪律严明。郇清风穿着最小号的甲胄,还太宽大,刷拉刷拉,丁丁冬冬,没个正形。
一行人走在夜色深沉的街道上,一时间声音传出老远,在空旷的地面上回响。
“这样不行!这么响,是要告诉歹徒,这里人很多,不要到这边来吗?把战靴脱了!”郇清风不耐烦地吩咐。爹真是绝,要他巡城直到抓住那几个人,好吧,虽然把最好的士兵都调来给他了。
但是!这些铁疙瘩真的有用吗?城门街道已经派人把守,各处也有人盘查,老鼠只有趁夜色逃窜,现在他只好整晚整晚地不睡觉,巡城。这么大的城啊!真是烦死了!
十来个手上有红色骷髅纹身的健壮男子,应该不难找啊!
“从明天早上开始!所有巡查人员重新安排,城门要守,岗哨继续督察,盘查更严格。但是!三分之二的巡逻给我穿便装,隐蔽,三人一组,分散巡逻,剩下的继续迷惑歹徒视线……”噼里啪啦一通安排后,郇清风迫不及待地溜回家补眠,真是的,老爹的铁血做派在管理居住地还真是行不通,这里鱼龙混杂,不像军营里面成分单纯啊!那一副副摆着看的盔甲,还不如机灵一点的眼睛和脑袋有用。
回到家中时,天色稍明,偶有细碎的响铃声,是提醒下人可以服侍主人起床了。
如此,直过了好几天。
这天清早,白芷兰还没醒透,迷迷糊糊间翻了个身,将柔软的锦被压到了身下,长腿一伸,整个扒住。香香的,软软的,呱唧一口,就咬上去了,扯。
“嗷嗷嗷!夫人!很疼啊!”
白芷兰瞬间清醒了!“咦!啊啊!你怎么在我床上!”郇清风无奈地揉了揉脸颊上的软肉,“夫人,这是为夫我的床,你的床在那。”
“嗯?怎么回事!咦!咦!啊……”白芷兰一下子被郇清风扑倒,用锦被卷巴卷巴,裹成了一个大春卷。抱住。
“睡吧,睡吧……让我睡觉……让我睡一觉……”
第一次和郇清风睡在自家床上,之前她都是睡在房间里的另一张床上的。想到这里,她的脸咻得红了个彻底,一动都不敢动。
过了好一会儿,头顶传来均匀细碎的呼吸声,她才悄悄地转过头去,额头在郇清风下巴扫过,眼睛只能看见他纤长的脖颈,还有宽松的白色里衣……以及半截瘦削的锁骨。
这人真是没天理了,连锁骨都长的这么好看。
就在她嗅着他身上清冽的香味昏昏欲睡的时候,梦雅从外间进来了,唤醒了郇清风,说是外面有人汇报说歹徒抓住了。
“……这么早……唉!”郇清风咯吱咯吱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解开了大号春卷,睡眼惺忪地下床穿衣。
白芷兰也赶紧从床上爬起,说,“我也要去!天天呆在这里很没意思的!”
“……嗯,也行,这里的确烦闷,不如出去找点事做!”郇清风胡乱理了理头发,也不梳起,就这么出去了,“你快点来,我在外厅等你。”
当白芷兰一身便装素面朝天地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郇清风大刺刺地歪在靠椅上的模样,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一个年轻的男子躬身站立,正准备郇清风下令。
“不管怎样,先去看看。”看见白芷兰进来,郇清风起身往外走。
白芷兰好奇地问那年轻人,“是什么歹徒?是伤了二公子的那一个吗?”
那年轻人见郇清风没有示意他不答,便开口道,“是的,不过不是一个,原本有十几个,但抓住的只有三个。”
“怎么抓住的?他们为什么要伤了二公子?”
“本来就是穷凶极恶的凶人,杀人掠货无恶不作,只是犯案时被二公子发现了,才想杀人灭口。今天守城门的几个兄弟见那三人神色异常,想出城门,便问了几句,其中一人就露馅了。”
城中其实也有衙门,但是这是边城,衙门里那个靠科举当官的七品小官就实在是管不住这座时不时透出杀伐气的城,大多数案件都要靠军中协助才能办,他就沦为了一个跑腿的。
就像现在,他虽然坐在那高位上,却一句话都轮不到说,下面那三个犯人也一语不发,即使有一个汗如雨下,但另外那两人阴冷的目光就不是他可以承受的。
“你们,有话说的,就说吧。”郇清风坐在堂下左侧,白芷兰坐在他身后,堂上的县官就成了一个摆设。
“大人,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不让我们出城你说一句就行了,何必把我们抓来呢?我们实在是惶恐啊、”三人一字排开,最右边的那人如是说。
郇清风懒洋洋地把玩着一支毛笔,让毛笔在手中飞快地旋转。“哦?你们出城啊……我没不让你们出城啊。只是前几日,我那很成器的弟弟啊,撞见有人杀人掠货,结果差点被灭口,歹徒手上据说纹着红色骷髅。这可怎么说呢?”跪在左首那人浑身抖如筛糠,汗如雨下,他的手上就有那么一个骷髅,寥寥几笔,杀气腾腾。
“是吗!竟有这等事!但在下还是不懂,这似乎和我们并无关系。”白芷兰探头一看,三人六只手,却是只有一个刺青。
“人肯定是没抓错的,只是不知为何没有刺青,不好定罪。这帮人做事利索,什么证物也留不下。”刚才报信的那个年轻人轻声对郇清风说。
郇清风猛地站起身来,“唉!你们再想想,总会有关系的,这里连杯茶都没有,夫人,我们还是先去喝杯茶,再回家去好了。”
三人被押了下去,府衙一干人等恭送两人出去。郇清风拉着白芷兰在街上七转八转,一转眼,就拐进了一家茶楼。
所谓茶楼,就是一个专门给人喝喝茶,说说话的地方。
但这座茶楼不一样,这是城内最好的茶楼,有最好的茶,有最美的琴女,来往的是最富或贵的闲人。这座茶楼唤作“清言”。
一楼大堂正在举行一场斗诗会,入目皆是身着长衫的书生。“没想到这儿也会有这种文邹邹的东西。”白芷兰兴致勃勃地看了看,被郇清风拉到了二楼。立马就有一男一女迎了上来。
那男的,躬身对郇清风说,“公子为何今日才来?账目都备好了。”
“查账什么的麻烦死了,你看看就行了,给我我也不会看的。”郇清风随意道。
“不行,非查不可!”男子态度强硬,白芷兰万分好奇,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一番。一身青色长衫,穿的是文雅书生的风流体态。五官普普通通,但是气质在那里,便说不清的雅致风流。让人一看就觉得他诗书满腹,才高八斗的样子。
“顾斐然!你……哎!算了,莫燕,你带芷兰过去,夫人请稍等片刻。”说着就被顾斐然拖走了。
莫燕带着白芷兰穿过二楼走廊,走到尽头,只见有一道下去的楼梯,下去后就到了主楼的后面,入眼的居然是一片湖水,说大不是很大,边上零星散着几座小楼,还有假山、流水、小桥、花圃、树林,俨然一副江南样式,秀雅,清丽。
当白芷兰走过一小亭时,愣了一下,因为里面坐着一群人,男女都有,最主要的是里面有柳淼淼。
“我们是要去哪里?”白芷兰问莫燕,她却不回答,只是往前走。
但是亭子里欢乐的人却看到了她们,“哑女!这有贵客,不上来抚琴吗?”白芷兰恍然大悟,莫燕,莫言,原来如此。
莫燕还是不理,只是自己往前走,原本艳丽的面貌却是凉薄的神态。
“呀!那不是李将军家的小姐吗?”见莫燕不理他们,那些人把目光转向了跟在后面的白芷兰。
白芷兰只得点头示意。
“哪里!应该是王爷府的少夫人了。”偏有多事的人聒噪。“咦?我怎么没听过?”“就是,没听说二公子成亲了啊?”“是嫁给大公子的吧?”“胡说,大公子定的亲……”好像是意识到柳淼淼就在身旁,肆无忌惮的议论声终于收敛。少有人知道,郇清风已被柳淼淼退婚。
白芷兰不愿听这些人罗嗦,转身就走,但是柳淼淼却出来了,她以为白芷兰是心中酸楚,不愿听别人提她的伤心事,才要走,便拦住了她。
“嫂嫂,无论如何,淼淼先行道歉,对不起!”说着,直直地行了大礼。
白芷兰赶紧将她虚虚托起,“妹妹何出此言?你从不曾做错什么呀!”
“嫂嫂不必说了,当初是淼淼任性,强行退婚,却不知他们为了保住颜面逼婚,想必嫂嫂出嫁,是万分的不愿意吧?”柳淼淼歉意不似作假。
“还好吧,不过当初真是嫁得冤枉。”白芷兰想想郇清风,觉得现在的生活并不难过,而且是还不错。他对自己很好,也不是真的不学无术的人。想着,便笑了,“现在看来是很好啦。”
柳淼淼却不信,她已经认定郇清风是个无耻下流,胡作非为的登徒子,和倾宇比,真是太不堪了,越想越觉得白芷兰可怜,“嫂嫂,我知道这些说出来只能让你徒增伤感,但你过得不好……你就和我说!我一定帮你!就当我的抱歉。我知道有些事已经无法弥补了,但我会努力的!”
“弟媳啊……你怎么就认定我对你嫂嫂不好呢?”闲散慵懒的声音,郇清风从小桥上走出,一身淡蓝色袍服,素白的腰带随意地系着,乌发披下,衬出一副极盛的容貌。嘴角微翘,目光淡然,仿佛他应该是山林间远离凡俗,不羁狂放的仙人。
从桥上走下,微风轻坲。白芷兰笑着迎上去,郇清风伸手牵过她。
“这小夫人我还是喜欢地紧的,弟媳你一说两说,她不要我了,那可怎么办呀?”
“我……”说坏话被人抓包的柳淼淼一时语塞。
“罢了,我和你嫂嫂还有事,便不打搅你们兴致了该玩什么玩什么。莫燕,为这位小姐抚琴助兴如何?”说着,一拉白芷兰,走远了。
莫燕听后,解下了背在背上的琴,也不进那亭子,只在亭外坐下,十指纤纤,勾弹拨弄,弹的是时下最流行的一首曲子。
相见难,别亦难,若相逢,不相忘。不相忘,不过流年三四轮。
插入书签
啊哈哈!我要开始邪恶了!我就是要写苦逼二人组!反正我一开始就是准备让柳淼淼爱上阿风的……呜呼呼……哎!可怜的小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