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万物的尺度[石纪元]

　　“蓝印术实验。”千空从仍然挂着朵花的实验袍胸前口带里，抽出先前交给幻写的实验预报，“你用的图案是我们的大合照。”
　　“用北东西南洗出来的照片，再用蓝印术处理起来不用费多少时间。”千空开口，“北东西南，你过来一下。”
　　“怎么了，千空？”北东西南放下相机走了过来，“需要我帮什么忙？”
　　千空没有回答，而幻则在下一刻被千空伸手勾过脖子，来了一个亲密的勾肩搭背。
　　“显而易见吧。”千空出声，“帮我和幻拍个双人合照啦。”
　　……
　　“幻、幻！”北东西南叫了几声，发现对方依旧认真地蹲在地上欣赏着手中的蓝色照片看。
　　“哎呀，电影情节都是怎么演的？”幻小心翼翼地收起照片，“把两个人的脸的部分剪下来，塞进吊坠里～”
　　“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哦，幻？”北东西南吐槽，“乔艾尔和SAI差不多要到了。”
　　“他们两位一定想不到刚从美国跨越千里来到日本，就要被拉来拍摄？”幻笑着说，“嗯～我看见他们了。”
　　幻朝SAI点了点头打过招呼，有一搭没一搭和对方嘘寒问暖，又看向和北东西南低垂着脑袋讲话的乔艾尔。
　　幻和北东西南带着刚来的两位男生往校园里面走，他可没忘记乔艾尔只要一碰上女生，就会变得超──级害羞这件事。
　　小乔艾尔是跟自己截然相反的人呢，因为自己和女生讲话完全不会害羞，非常游刃有余嘛～
　　嗯～不过还真是好奇会让小乔艾尔起害羞反应的女生定义是怎么样的？
　　生理性别女？心里性别女？还是──
　　看不出穿女装的男生也行？
　　“北东西南妹妹～”幻的嘴巴比脑袋更快一步有了动作，“我去小千空的实验室一趟，麻烦你先带小乔艾尔他们去马场找小龙水哟。”
　　北东西南好奇地问：“怎么了吗，幻？”
　　“完全没问题。不过是突然想尝试一件事～顺便去帮小乔艾尔他们拿校园制服～”
　　幻正要抬脚往教学大楼走，却猝不及防地被SAI叫住。
　　“幻，你可以带我去一趟实验室吗？”SAI看上去有点焦虑，“我有事情要和千空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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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幻。”SAI和幻并肩走在楼梯上，“我在来这里时，露娜让我把这封信交给千空。”
　　幻接过SAI手里的粉色信封，开口：“嗯～这个难道是传说中的表白情书吗～露娜妹妹最近过得如何？”
　　“……”SAI垂眼沉默思考了好一会儿，回答：“很认真念书的样子。”
　　“是吗～话说回来露娜妹妹很喜欢小千空呢～文明复兴都一年多了，她还是非常喜欢没有放弃～”幻领着SAI朝实验室的反方向走去，“不好意思呢SAI弟弟，我们得先去拿制服。”
　　“没什么。”SAI应声完又问，“幻，马场，我们是非去不可？”
　　幻拉开教室的门，回答：“按照拍摄校园文化祭vlog的企划，是非去不可没错哦，我们的目的就是要体验校园生活，让文明复兴后的琥珀妹妹等人理解学校的概念。嗯～学校除了上课学习，还有哪些有趣好玩的活动……”
　　SAI开了教室灯，安静地听着接过幻递来的全新制服。
　　“不过，SAI弟弟你在今天这个部分的拍摄结束后，应该会被小龙水聘请为数学老师～”幻找到自己尺寸的制服，拆开包装，又很快把自己身上的制服和长裤给脱了，“不在小千空的实验室搞计算研究的闲暇之余，要去教数学之类的。”
　　“……”SAI又垂眼沉默思考了好一会儿，问：“数学，我也是非教不可……？”
　　“我……”SAI抬眼，“呃幻，你在……做什么？”
　　幻瞥了一眼SAI，身体斜靠在书桌上，脚直接踩上了另一张书桌，正在把某个令人无法直视的黑色长条物，往自己腿上拉，“如SAI弟弟所见，正在穿女高中制服的标准配置，黑色丝袜哦。”
　　“为什么要这么做……”SAI移开视线回避了一秒，又移回视线停留在换好女生制服短裙的幻脸上，“但你的声音……”
　　“声音。”幻伸手摸过自己的喉结，切成女生的伪音，“声音也没有什么问题哦，SAI弟弟～”
　　“！”SAI瞳孔地震地盯着朝自己逐渐走近的幻，“乔……乔艾尔的制服。”
　　“在我这里。”幻晃了晃手里的包装，“走吧，我带去找小千空。”
　　幻的手搭上拉门，突然又问：“SAI弟弟，如何呢？”
　　“你……”SAI看不清楚幻的表情，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半天，憋出了一句，“很适合……”
　　“还是我自己把露娜的信交给千空吧……”SAI并肩和幻走在走廊时道，不过，他似乎又很快想到什么似的改口，“……不，还是你给好了。”
　　幻一手抱着制服，一手把玩着手里的信，走到了实验室的门前，“放心吧SAI弟弟，由我交给小千空也没什么问题──”
　　然而幻的手指还没碰上实验室的门，门就先一步被人从里面拉开──
　　千空打着哈欠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还端着茶杯，“SAI你终于来了，我等你有好一段时间了……嗯呃！？”
　　“……“SAI往旁边挪了一小步，沉默的、脑袋一片空白地让出空间给幻和千空。
　　“！”千空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他还在组织措辞，幻就先一步笑眯眯地拉过千空的爪子，把粉色信封塞进对方的手中，“来～小千空，这是露娜妹妹写给你的信哦??”
　　“就是这样～那么，SAI弟弟似乎有事情要跟你讨论，你们赶紧讨论完，我要带SAI弟弟去找小龙水他们～”
　　“露娜……喔她啊，不对，喂你给我等一下！”千空用眼神示意SAI，让他先进去实验室找位置坐着，又叫住幻，“浅雾幻，你过来，你……不是，你到底在乱搞什么啊！？”
　　“什么乱搞什么？”幻无辜地问，“啊～今天小乔艾尔来了嘛，我很想知道小乔艾尔会起害羞反应的女生，是生理性别女？心里性别女？还是……看不出穿女装的男生也行？”
　　“你知道之后打算做什么？”千空咬牙，对实验室里的SAI扔过去一句，“SAI桌上有茶杯，你有需要自己取用就行。”千空话音落下，“刷”的一声拉上实验的门。
　　千空表情复杂地盯着幻，用十分认真地口吻说：“你换回来。”
　　幻退后了一步，回答： “小千空，我还有拍摄在身哦……”
　　“不行，你裙子太短。”千空扫过人腿上的黑丝，端茶杯的手都有一些不稳，“快点。”
　　“小千空～”幻观察着千空继续试探，“我挺喜欢的，女生制服。另外，露娜妹妹的信你要不要拆开看看，然后认真写信回复她？”
　　“不是，露娜晚点再说。”千空有些不耐烦了，“你先换回来。”
　　“可是～”幻说，“我还不知道小乔艾尔的反应哦？”
　　“……”
　　千空没什么表情地转身拉开实验室的门，走进去放好茶杯和信，又走出来盯着幻，“你换不换。”
　　“恐怕没办法呢～小千空。”
　　“没办法？”
　　“嗯～没办法。”
　　“跟我去洗手间，快点。”
　　“抱歉～我现在没有这方面的需求。”
　　“浅雾幻。”千空抑制着怒气，“你有什么问题？”
　　“我完全没有什么问题呀小千空～”幻又退后了一步，“现在应该是小千空比较有问题？”
　　千空从来没有和幻吵架过，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他只能凭着自己感受到的情绪问：“你在不高兴什么。”
　　“小千空～我没有在不高兴。”
　　“你有。”千空往前了一步，“你在不高兴我什么。”
　　“我没有。”幻再次退后了一步，“小千空，你真是想太多了～”
　　“……”千空垂眼，他的脑袋飞快运转着，眼前的幻是可以把自己的情绪波动控制得十分熟稔的家伙，他此刻能让自己感受到生气的情绪，代表事情绝对不简单。
　　千空又仔细思考了一遍从幻和SAI来到实验室后，发生的每一件事情，“你在不高兴露娜写给我的信。”
　　幻挑了挑眉毛，“小千空，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要说为什么。”千空一把扯住了幻的手腕，飞快将人拉到了洗手间，按在墙上，“乔艾尔是一时兴起，露娜则是加强了你这么做的想法──”
　　“你哭什么……”千空有些慌张地问。
　　“真不公平。”幻几乎有点控制不住情绪了，“我们待在一起时间这么少，我还得接受有那么多人喜欢你。”
　　“你在乱说什么啊，浅雾幻。”千空抹掉了幻的眼泪，“我怎么反而觉得是你跟别人的友谊，比我跟你之间的感情更亲密。”
　　“小千空……”幻伸手环抱住了千空的脖颈，“这个时候吻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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