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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昊闹事
书房里，戚常愈坐在长案后，面前堆着因心烦意乱写废的纸团，他脸色青红，气得胸膛起伏。
“到底怎么回事？外面为何会有这么多流言蜚语？我国公府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他今日刚下朝，回府就听见下人们议论，仔细一听才知道，竟还是关于国公府的传闻！
七喜如实回答：“老爷，小的也不知怎么回事，今日一出门就听到了，大街小巷都在传，小的顺藤摸瓜一打听，听说最开始是几个乞丐四处谣传，后来说书先生也拿这个说给客人听，所以知道的人就越来越多了……”
戚常愈刚拿起一块镇纸打算摔了解气，便听到了戚渚清哭闹着跑来的声音。
“父亲，这可如何是好啊？这满大街闹得沸沸扬扬，说女儿是天煞孤星，这些人是如何得知的啊？”
戚渚清依旧拿着手帕，哭哭啼啼。
“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
戚常愈也纳闷，本想好好计划一番，说服戚渚清替秀鸾嫁给大殿下，眼下闹出这个岔子，大殿下必定不会愿意换人。
蒋氏带着戚秀鸾来了书房，戚秀鸾也同样红着一双眼睛。
“父亲，不知为何，外面竟流传出这样的谣言，我与二姐姐都尚未定亲，尤其是二姐姐，这天煞孤星的命一旦传出去，往后说亲只会更加艰难！可二姐姐不是凤命吗？为何会变成天煞孤星？”
戚秀鸾一边抹眼泪，一边演出姐妹情深的样子。
“老爷，这可如何是好啊，清儿不是被大师批命，说是天生凤命吗？为何如今传出凤命的是秀鸾？还是说，有人故意这样做？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母女二人的话一步步引导着戚常愈。
蒋氏一边说，一边暗中观察戚渚清，只见戚渚清拭去眼泪的动作一顿，不解地问：“继母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是有人故意在传谣时将我们的命格调换？难不成四妹妹才是天煞孤星？”
“当然不是！”戚秀鸾连忙否认。
戚常愈脑子有些乱，还未来得及理清头绪，七喜便急忙进来通报：“老爷，大殿下来了，这会儿在正厅呢！”
他瞄了一眼戚渚清，说道：“大殿下还说了，要见二小姐。”
戚秀鸾眼里的算计一闪而过，她与蒋氏不着痕迹地对视一眼，蒋氏示意她安心。
“见我？为何要见我？”
戚常愈脑子里的算盘一转，连忙让蒋氏和戚秀鸾先回去，他正好有几句话要叮嘱。
“清儿，实话告诉你吧，为父已经替你寻了一门极好的亲事，就是嫁给大殿下为侧妃。”
他气定神闲，以为裴昊定是对戚渚清感兴趣才特意过来找她，继续说道：“嫁给大殿下是门不错的亲事，你如今年岁几何？大殿下好歹是皇子，还是中宫嫡子，日后若是有机会登上那个位置，你高低还能混个贵妃的位置，即便不是贵妃，那也是四妃之一。”
戚常愈畅想着靠戚渚清光耀门楣，以为自己所说已经很有吸引力，但戚渚清不为所动，甚至连神情都没什么变化。
“既然这么好，那为何不给四妹妹呢？”
“你是姐姐，自然得你先出嫁，你出嫁了还有照盈，你们做姐姐的，自然得比妹妹们先出嫁才是，你若是一直拖着，我也不好给你妹妹们相看。”
戚渚清抬眸，“父亲，你怎么就确定，大殿下肯娶我呢？他可是心仪四妹妹的。”
“戚渚清，我劝你慎重考虑一下这门亲事，若是错过了大殿下这门亲事，你在京中再不会有其他好亲事！”
七喜的催促声再次传来：“老爷，让二小姐赶紧过去吧，大殿下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戚常愈衣袖一挥，让七喜赶紧带着人过去。
正厅，裴昊正捏着一只茶杯细细观摩：“粗制滥造。”
随手往前一扔，便在戚渚清脚边裂成几片。
“臣女戚渚清，见过大殿下。”
裴昊应声转过头，只一眼，便被眼前的女子惊艳了一瞬，林寂轻咳一声提醒，裴昊才回过神来，转瞬摆出厌恶的表情。
毫不掩饰打量的目光：“你就是那个天煞孤星？”
回应他的，是戚渚清挂满泪珠的脸，若她是个好命的，裴昊是定然舍不得这么个美人在他面前落泪的。
可惜。
“臣女与大殿下第一次见面，为何大殿下要如此折辱臣女？”
裴昊似笑非笑：“呵，折辱？本殿不过是实话实说，外面已经闹得沸沸扬扬，谁不知道国公府归家的二小姐是天煞孤星？你的亲娘就是被你克死的吧？更何况，一个连姐妹手足之情都不顾的人，也配说出折辱二字？”
想到戚渚清竟觊觎自己，裴昊浑身不自在。
他起身，来到戚渚清面前，“外面的传闻，是因你而起的吧？本殿知道，定是你与鸾儿之间相争，怎么，你就那么害怕天煞孤星的命格影响你的亲事？所以急着赖上本殿？”
戚渚清眉头紧拧，她什么时候想赖上他了？
但她表现得眼神游离不定：“大殿下，臣女不是天煞孤星！”
裴昊不耐地抬手，示意她闭嘴：“行了，本殿今日来不是要跟你争辩你是不是天煞孤星的，本殿今日前来，是要警告你，休想觊觎本殿！你四妹妹善良单纯，不管你与她有何矛盾，若是你以后还敢设计她，本殿定让你生不如死。”
他眼里透着警告和杀意，前世那种被阴暗笼罩的感觉瞬间袭来，戚渚清嘴唇微微泛白，但依旧不认命地质问：“大殿下，即便外面传言满京城皆知，可您又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呢？”
“本殿心里只有鸾儿，无论你怎么玩弄心机，本殿都不会正眼看你。”
一旁的星罗心底嘀咕，方才不还看她家小姐看得入迷吗？
哪来的脸，竟觉得小姐会觊觎他？
“看来殿下与四妹妹感情不一般啊，既如此，为何不早日定下婚约？可是有何难言之隐？”
戚秀鸾的一颦一簇在他脑海中闪过，脸上也恢复了正常的表情：“鸾儿与你不同，她的命格极贵，我与她早晚都是要成婚的，她早晚都是本殿的侧妃，你休要在这胡乱猜测！”
他又转向戚渚清，眼里的厌恶毫不掩饰，赤裸裸地释放自己的恶意。
“而你，一个天生命格不祥之人，就该一辈子待庄子上，亦或者，早些去死。”
他语气平静，戚渚清却能敏锐地感受到那抹熟悉的杀意。
“大殿下，臣女并非命格不祥。”
只是，她说的话在裴昊眼里都是狡辩与不肯死心。
这时，戚秀鸾的出现打断了她的后文。
“臣女见过大殿下，二姐姐与殿下在说什么呢？”
裴昊难得有了好脸色，“鸾儿来了？本殿正给你撑腰呢。”
他伸手，轻轻摸了摸戚秀鸾头上的发簪，“怎么不戴本殿送你的那支？”
丝毫未注意到戚秀鸾在他靠近时有些僵硬的身子。
戚渚清在一旁感叹道：“大殿下与四妹妹的感情真要好！”
戚秀鸾意识到不妥，急着替自己辩驳：“二姐姐慎言，我与殿下清清白白。”
“哦？大殿下方才还跟我说，与四妹妹感情甚好，日后要娶四妹妹为侧妃呢，想来四妹妹好事将近了，正好连父亲也觉得，嫁与大殿下是门好亲事呢，提前恭喜妹妹了。”
“二姐姐，你这样说，会坏了我的名声的。”
戚渚清疑惑：“这话怎讲？难道你不打算嫁给大殿下吗？亦或是大殿下并不打算娶你？”
裴昊自然否认，拍着胸脯保证：“鸾儿，你放心，父皇前些日子说，要给皇子们选妃，本殿届时定然选你为侧妃，本殿虽有正妃，但你的待遇，不会比正妃差！”
戚秀鸾听了这话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冷了，她这才注意到戚渚清的表情。
“殿下，臣女蒲柳之姿，怎敢肖想殿下？”
戚秀鸾看着戚渚清时，故意露怯，这番落在裴昊眼里，分明就是戚渚清瞧上了他，想要抢鸾儿的亲事！
保护欲作祟，裴昊怒斥：“戚渚清，你好大的胆子！看来本殿不在的时候，你是没少欺负鸾儿啊！”
“臣女怎么会欺负四妹妹呢？只是我瞧着四妹妹似乎并不想跟殿下在一起呢，不然怎么会露出这样嫌弃的表情啊？”
害怕得罪裴昊，戚秀鸾连忙扬起一个笑容，拉着他：“大殿下，您别听二姐姐胡说，您身份贵重，臣女不敢嫌弃。”
裴昊拂开她的手，狐疑一阵后，猛地抬手捏住了戚秀鸾的下巴，微微用力：“鸾儿，你不想做本殿的侧妃？”
见戚秀鸾脸色煞白，身子微微发抖，他又追问：“不敢嫌弃？你在害怕本殿？放肆！”
裴昊一怒，一脚踹翻了面前的小案，狠狠掐着面前戚秀鸾的脖子，面色狰狞：“鸾儿，本殿这么喜欢你，你竟敢害怕本殿？”
戚常愈突然闯进来，被眼前所见吓破胆：“大殿下手下留情！”
裴昊一怔，戚秀鸾立马卯足了劲躲到戚常愈身后：“爹爹，女儿好怕......”
戚常愈挡在她面前，见到戚渚清还愣在一旁，怒喝：“你这个逆女，定是你惹怒了大殿下！还不快给大殿下请罪！”
林寂架着刀往前，不让戚渚清靠近裴昊：“殿下说了，戚二小姐天煞孤星，离他远些！”
裴昊稍稍冷静下来，语气也柔和了许多：“鸾儿，本殿方才不是故意的，没伤到你吧？”
戚常愈此时挡在她面前，脸色也不太好看，“大殿下，一会儿府上还有要事，便不留你了。”
想到刚刚对戚秀鸾的所作所为，裴昊没再好意思发脾气，带着林寂转身便要走。
经过戚秀鸾的时候，裴昊回眸，阴恻恻地瞧了她一眼：“鸾儿，下次见到本殿，记得戴上本殿送的那支簪子。”
戚常愈见人走远，才松了口气，目光仔细地扫了一遍戚秀鸾：“秀鸾别怕，爹爹定不会让大殿下这样欺辱你！”
而一旁的戚渚清，仿佛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戚常愈连多余的眼神都未在她身上停留。
安抚好了戚秀鸾，戚常愈才想起戚渚清，看她的眼神复杂。
戚常愈叹了口气，“清儿，你也看到了，你妹妹若是嫁给大殿下，她这一辈子便要毁了，你难道忍心你妹妹去跳火坑？”
“那父亲就舍得让我去跳这个火坑？”
戚常愈沉默，算是默认。
七喜急匆匆地跑来：“老爷，圣上身边的王公公来了，宣您进宫呢！”
戚常愈掌心渗出汗来，戚渚清淡定从容地走到他身侧：“父亲若是害怕圣上责罚，不如听听我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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