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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入宫
年关已过,晏问闵这些日子忙得脚不沾地。
西北那边的战事虽取得了几次捷报,但他仍是心悬不已。毕竟先帝在位期间,朝廷国库空虚,鞑靼趁虚而入强占了边境上的玉州城。
他登基后,想尽法子惩治庸碌贪腐的朝臣,大力鼓励开荒垦地,甚至今年就要开始着手改革税收。
就是想着有一天,国力充足之时,一口夺回玉州城,驱逐鞑靼。
刚刚散去的内阁议事,疲累得几乎让晏问闵
喘不过气。
只是坐在椅子上,看见那人几日前出宫时给自己留下的信,又勉强给自己鼓了鼓劲,继续批起奏折来。
等到李太监实在看不过眼,小声提醒到,已经过了用晚膳的时辰了,晏问闵才点了点头,让人传晚膳进来。
看着桌子上的菜肴,晏问闵吃了两口就没有胃口。哪怕李太监再劝他再多用几口,晏问闵也只是不说话。
急得李太监一脑门子热汗。
“哎呦!皇上,您再用几口吧!累了一天了,再不吃点东西,这身子骨怎么受的住?”
“朕没胃口,让他们撤下去吧。”
晏问闵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不想刚起身,就被一双大手按在肩上,又坐了下去。
“李公公,劳烦这里再添一副碗筷。”
说着秦淮兀自坐在晏问闵身边的椅子,定眼看着刚刚不肯好好用膳的人。
“皇上是累坏了所以没有胃口吗?”秦淮拿着晏问闵的筷子给他夹了一块鱼肉,“再吃点。”
“……你怎么这时候进宫了?”
秦淮挑眉道:“皇上不欢迎臣入宫?那好吧,那我就先走了。”
随即唉声叹气道:“亏我一心挂念着某人,临了出宫前还写了信。这几日在王府里忙得团团转,就想着早点处理完杂事,进宫伴驾。那曾想竟怎么被嫌弃?”
秦淮起身,看了看仍是一言不发的晏问闵,转身就要走。
这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衣袖。
“别走!”
秦淮好笑得看着那人抓着自己的手,顺势而为又坐了下去。
这时,李太监拿着新的碗筷也来了。等他摆好了碗筷在秦淮面前,给两人行了礼便带着其他侍候的宫人退出了房间。
秦淮见晏问闵身边的公公如此有眼力劲,不禁低笑道:“还是李公公有意思,都知道给咱们腾地方了!”
说着又给晏问闵夹了一块菜肴,“快吃吧!我肚子饿坏了!”
晏问闵看见那人给自己夹的菜,也勉强提筷慢慢用了起来。
吃完了秦淮给自己夹的鱼肉,晏问闵不解道:“你在豫郡王府里没饭吃吗?怎么这么晚入宫还没用饭?”
说着也给正埋头吃饭的秦淮添了一筷子菜。
秦淮咽下口中的饭菜道:“本来今日午后就要进宫的,哪知豫郡王的妾又在府里闹腾不休,等我料理好她的事,又等了宗人府来人将她关押起来,才放心的进了宫来寻你。”
“一个妾也值得秦、卿世子亲自动手?”
秦淮闻言,一脸难以启齿得看着晏问闵扑闪的眼睛,随即笑了笑:“那豫郡王最宠那个妾,压的豫郡王妃和——跟本在府里抬不起头,现在,豫郡王的事还未了结,但他那个妾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被我训了两次也不见收敛。”
“今儿又为裁新衣的事,闹的要死要活的,我若是不料理好她,恐我进了宫,豫郡王妃的日子不好过!”
晏问闵惊奇道:“还有这种事?一个妾也能难住正妃不成?”
秦淮几下吃完碗里的饭,又喝完了晏问闵刚刚给他盛的汤,用帕子擦了擦嘴角道:“很正常,怪只怪豫郡王平日里宠妾灭妻,害得豫郡王妃母子俩的日子不好过。”
晏问闵也放下碗筷道:“没关系,以后有你替王妃收拾那些人,她有你这么个好儿子,相信卿世子也能有灵。”
说到卿槐,秦淮垂下眼眸。
他又想起卿槐的弟弟卿离是怎么嘲讽眼前的人。
瞬间沉下了脸。
晏问闵看着这人神色微变,还以为他是想起了他自己的爹娘。可是,这世上,除了他晏问闵敢相信他就是从前的秦淮,还能有谁相信这些无稽之谈?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秦大人和秦夫人?”
秦淮没想到晏问闵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只呆呆愣愣看着眼前人眼里的担心。
这确实是个问题。
他在家中排行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妹妹和一个弟弟。想来他离开的这几年里,弟弟妹妹们也该也差不多娶妻的娶妻,嫁人的嫁人。自己当年离开的突然,想来他们得知自己的死讯定然是晴天霹雳。
秦淮低下头思忖半天,才低声道:“……我还没想好。”
“没关系,你可以慢慢想。”
“唉,不提此事了。”秦淮振作道,“这些日子,你那里有没有豫郡王此事的定论?到底真相如何?是豫郡王胆大包天还是另有人嫁祸?”
说起豫郡王一事,晏问闵道:“自年前关押豫郡王后,他就一直不肯开口。直到昨日下午,他写了封折子上来,里面全部写得都是喊冤。”
“喊冤?”
晏问闵闻言点点头,“是。”
“他说他根本不知情此事,也不知道自己的印章是何时丢了的,那封送到个粮草大营的信也不是他写的。”
秦淮慢慢回想豫郡王此人在朝堂中的任职。豫郡王这爵位是传了两世,自他爷爷起,卿家就成了宗亲显贵。
只因卿霍的爷爷卿飞旭陪着太上皇一起厉兵秣马,在战场上立下屡屡奇功,才得了这世袭罔替的爵位。
卿霍本人倒是没听说有什么文采武功,想来是长久居于富贵乡,也没有什么心气。据秦淮这几日在豫郡王府所知,卿霍只在兵部任了个闲职混日子,并没有实权。
那他的信这么就能让粮草大营的人乖乖他的话,对即将运送至西北的粮草动手?
“卿霍不过一介从五品郎中,他确实是没有权利动粮草。”
晏问闵道:“不错。但是朕已经查明当时掌控粮草大营的令史梁博,他父亲梁杰曾受恩与霍卿的爷爷卿飞旭。”
什么?竟真的和豫郡王府有牵扯不成?
晏问闵看着眼前震惊的秦淮,叹气道:“现在所有与此事牵连的人,除了卿霍都死了!”
“包括向朕告密的兵部岑主事,也死在了卿霍下狱之后。朕到现在都还记得他那日跪在太极殿外,声称要面圣的模样。不然你以为豫郡王这事为何会拖了这么久,朕都没有确切下旨处置?”
秦淮没想到此事牵连如此之广。
过了片刻,秦淮慢慢明白了晏问闵的话。豫郡王的这条命怕是留不住了。
除非,除非豫郡王说出这真的幕后黑手。
秦淮皱眉,看着眼前人也一脸凝重的模样,心下有些揪心。
想来,自己当年离开以后,这人坐上了皇位,却要日日操心国事,怪不得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皇上不必忧心,明日我去会一会我这个“爹”,不就清楚了?”
“也许,他不会对我全盘托出,”秦淮缓缓开口道,“可是他做这些定然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理由的,他会瞒着其他人,但可能不会瞒我这个继承人!至少也要说几分真话,这样我们就就可以顺藤摸瓜继续查下去。”
晏问闵闻言点点头,赞同道:“不错!你如今的身份,是最能让卿霍放下防备的。”
秦淮笑笑,拉着人,让人坐在他身旁,俯身问道:“臣对皇上掏心掏肺的,不知道臣不在的这几日,皇上有没有留什么可心的新人在身边伺候?”
晏问闵还以为秦淮要说什么机密的话呢,没想到这人问的居然是这事?
他气的朝秦淮胸口锤了一拳,愤愤道:“没有!”
秦淮低头看着晏问闵已经发红的耳廓和红得滴血似的耳珠,只亲亲含着眼前惹人怜爱的圆润耳珠。
“……没有最好!”
说完,搂着人已经僵硬起来的身子跨坐在自己的腿上,呵气在晏问闵耳畔道:“臣离开皇上这么久,怎么皇上也不下道旨意,传臣入宫伴驾?非要等臣忍不住了,自己饿着肚子寻回宫里来?”
“难道皇上就一点也不想臣吗?”
秦淮轻如鸿毛的气息洒在晏问闵颈间和耳后,激得晏问闵整个人都绷直了身子,不敢在他腿上乱动。
听着秦淮的问题,晏问闵抓紧了那人宽大的袖袍,垂下了眼眸。
“你如今是堂堂郡王世子,过年那段时间也没有几个人知道你在宫里伴驾。”
“然后呢?”秦淮道。
晏问闵深吸了一口气,抬头定定看着眼前翘首以盼的秦淮,慢慢道:“若你不愿意——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便大可不必再进宫。我、我是不会下旨,免得闹的人尽皆知,大家都没有退路。”
秦淮方才还颇好的心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唇边噙着一抹人晏问闵看着都不由自主躲闪的笑容。
“……皇上,你当真是薄情啊!”
晏问闵眨了眨眼,干咳一声道:“朕不过是不想坏你名声而已。”
“而且——!”晏问闵看着眼前秦淮有些怒色的眼神,当即不肯再往下说下去。
秦淮冷笑道:“而且,皇上以后还想着要娶妻生子,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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