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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的世界合理又平衡
指挥系主任曾告诉玩家:指挥官和单兵的性质是不一样的。
虫族是极其强大和智慧的种族,它恐怖的是其战场进化能力,在承受损失的同时,负责生产军虫的虫巢会快速迭代出针对性抗性(如强化特定甲壳)。
它们不追求个体存活,只为达成战略目标——感染、吞噬、学习,并以无尽的虫海将任何抵抗拖入冰冷的消耗战泥潭。
而避免这种劣势,在战场上扭转乾坤的,便是指挥官。
「H+37分钟,渗透队提前八分钟全部就位。」
模拟沙盘的推算AI实时播报。
纳兰楼罗看着屏幕上四个被标记为“最优打击点”的虫巢外壳位置,突然笑了。
“炮兵组,”她接通智械协同部的频道,“我们换个打法好不好?”
当纳兰楼罗说出“不打最弱点,打次弱点”时,模拟沙盘指挥室内的所有人都根据AI的推算以为她疯了。
但纳兰楼罗已经调出了一组新的能量流分析图——是她自己刚才随手算的。
“看这里,”她的电子笔点在虫巢外壳的几个连接节点上,向维持模拟进行的AI解释。
“这些‘次薄弱点’连着备用神经索。如果我们先打掉备用线路,主神经索的负荷会瞬间增加,这时候再打击主弱点……”
她在屏幕上画出一条能量过载的模拟曲线:“会引发连锁崩溃。”
战场信息系的军官盯着那条曲线看了十秒,然后模拟出震惊的情绪猛地抬头:“你是怎么在三分钟内算出这个模型的?!”
“嗯?”纳兰楼罗眨眨眼,“就……感觉应该这样啊。”
她没有说的是,当她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些“次薄弱点”上时,脑海里浮现的不是数据,而是一种画面感——就像看到一座桥,明明主桥墩最粗,但如果先炸掉旁边的辅助支撑,整座桥的应力分布就会改变,主桥墩反而会变得脆弱。
这或许是她特殊精神力最隐秘的表现:将复杂系统直觉性地「视觉化」。
而与现实中不同的是,在模拟沙盘里她不需要刻意的去使用这项能力,就能自然而然的将这种直觉融入每分每秒。
或许是AI的推演更容易被感知,玩家私下曾颇有兴趣的猜测过。
模拟沙盘终究是AI根据数据推算建立起来的,逻辑合理的有限场景,追逐这里的“痕迹”自然比千变万化的现实世界容易的多。
“开火吧。”纳兰楼罗示意副手传达指令。
宏观战场上,第一轮炮击的光芒如同四柄光剑刺破夜空。
但与现实中原本的战役记录里不同的是,这四道光命中的不是虫巢最显眼的紫色搏动核心,而是稍偏一些的、不那么起眼的连接部。
爆炸的火光绽放时,从高空俯瞰,能看到一个有趣的现象:虫巢外壳的破损看起来“不致命”,但整个巢穴的能量光脉突然出现了紊乱——紫色的流光在主通道内疯狂窜动,然后猛地向几个节点汇聚,导致那些节点过度充能,外壳从内部开始龟裂。
虫巢的应对慢了半拍。
不是因为它反应慢,而是因为它的神经网络此刻正忙于处理一个异常状况:“为什么人类会攻击这些“非最优”目标?”
这个疑问在AI模拟出的王虫决策回路里多循环了1.7秒。
而这1.7秒,楼罗已经下达了第二轮指令。
“火箭炮群,覆盖B区菌毯繁殖节点——不打虫族,去打它们的‘地板’。”
数十道尾焰划破天空,如同倒悬的流星雨,落点却避开了正在涌出的刃虫群,精准地砸在那些菌毯最厚、脉动最强烈的区域。
菌毯被高温烧蚀、撕裂。从宏观视角看,峡谷地面原本整齐搏动的紫色“地毯”,突然出现了数十个焦黑的窟窿。虫群的冲锋阵型因此出现了混乱——前排刃虫需要绕开被破坏的菌毯区域,而菌毯的修复程序占用了巢穴大量能量资源。
就在这时,刃虫死亡的痛苦回响顺着神经网络冲击而来。
这是虫族的特性,它们的死亡,会产生精神污染。
虫族死时孤注一掷的反击,是精神层面的无声海啸。
当一只刃虫在炮火中碎裂,当一只影虫被激光汽化,它们死亡瞬间那冰冷、尖锐、完全非人的神经脉冲并不会消散。
这些脉冲会被虫巢的集体网络精准捕捉、放大,再如同淬毒的尖针般,反向刺入人类的心灵。
比任何嚎叫都更刺穿耳膜;让人“看见”自己内脏被掏空的幻觉。
这是纯粹的、精神层面的污染,一种将物种对消亡的最后恐惧直接注入意识的恶毒馈赠。
这就是人类战士们要对抗的。
她们要被迫以人类的感官,承担虫族单位消亡时那非人的、冰冷的“终结感”。
每一次虫潮的冲锋,每一次防御的齐射,对她们而言都不仅是战术图上的推演,也是一场斗争——用自己的强大的精神力为滤网,去过滤那足以扰乱心智的死亡回响。
这,正是虫族最为强大的优势。纵使人类的星舰能焚天煮海,机甲如移动山岳,智者谋略千变万化,面对这种直接腐蚀战斗意志、污染决策心智的攻击,钢铁与火药的力量仿佛打在了无形的流沙上。
科技的优势,在心灵防线的溃败面前,可能顷刻间土崩瓦解。
没有更多的对抗手段,只有精神力,只有意志,信仰,灵魂,智慧生命最本质的奇幻力量——精神力。
而首当其冲的,永远是那些心智与战场网络深度链接的指挥官们。
她们如同站在精神风暴眼最中心的人。
当普通士兵或许只感到一阵莫名心悸或噩梦残影时,指挥官们的意识世界,要承受着精神污染的反复冲刷。
而在无尽的精神污染中为全军撑起一片“理智穹顶”的,也正是指挥官。
她们是灯塔,在由死亡尖啸构成的黑夜迷雾中,燃烧自己的精神力,投射出稳定的指引光束;她们是护盾,用自己日渐崩裂的意识,为身后的每一名士兵挡住那无孔不入的认知毒刺。
她们确保麾下被指挥的所有战士都不受影响。
这就是指挥官的重要性。
她们不仅是战术的大脑,更是全军精神的“免疫系统”。
指挥官承受着虫族最诡异、最根本的武器攻击,将人性从集体癫狂的边缘拉回。
每一次清醒的指令下达,每一次果断的战术抉择,其背后都可能是她们将要在意识深处与无数冰冷的精神污染进行惨烈搏杀。
这就是为什么人类指挥官换代如此残酷迅速。
在那精神污染的黑潮中,燃烧自我的灯塔,终将在自我撕裂的幻象与恐惧中,沉入永恒的疯狂。
指挥官和单兵的性质是不一样的。
“呼——”
纳兰楼罗的身体微微一颤。
她并不是第一次进行模拟沙盘了,作为指挥官对抗精神污染也不是第一次了。
「状态:污染冲击(对抗·ing)
您正在对抗虫族污染,精神力持续消耗中,整体思维状态下降。」
很有趣的体验,纳兰楼罗想。
或许是个人面板中,精神力那一项里的三个问号,或许是「超直感」带来的附加作用。
纳兰楼罗的精神世界里只感到虫族污染如同涓涓细流般从她的身旁淌过去。
是同一平面上不相交的直线与点。
上帝俯瞰造物时会有情绪波动吗?纳兰楼罗想。
游戏的纷纷扰扰会触碰到现实吗?玩家想。
不会。
都不会。
那么,不过是状态栏里一个片刻的消耗buff而已。
玩家是能参与游戏,却不会被「锁定」的存在
而我要拦截它,玩家想。
虽然玩家是战斗党的机甲系,但一年级的阶段剧情里包涵了八大系的课程和实操,根据系统介绍说这是东国区域特有的内卷基操。
但这的确丰富了玩家的快乐,比如玩指挥官的身份时,过关卡的方式格外有趣。
精神层面的灵魂如同挣脱引力不断向无垠的高处飞升,超越,意识傲慢的自上空俯瞰。
于是——那一条涓涓从玩家身旁流淌而过的污染不断缩小,缩小,最后在玩家的精神世界里,虫族污染不过一点污渍,用力一按,便抹去了。
人蹲在地上看蚂蚁时看的清楚,可站起来了,就看不清这么渺小的东西了。
纳兰楼罗抹去污染的瞬间,整个人向后仰倒在指挥椅上,椅子因突如其来的重量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她先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胸腔起伏着,然后——笑了。
那笑容是从眼底炸开的,和在模拟沙盘外更剔透的金棕色不同,这里的她,眼睛像被擦亮的琥珀,深处燃着跃动的光。
眼角先是微微弯起,细纹从外眼角漾开,然后笑意迅速蔓延至整张脸,唇角不受控制地上扬,露出一点瓷白的牙。
“漂亮!”她自言自语地吐出两个字,声音里是尚未平复的激动,带着从内而外透出的、炽热而真实的快乐。
这就是游戏啊!
模拟依旧进行着,战斗进入了第三个小时。
当第一份报告传来——“刃虫甲壳倾斜角度平均增加7度”时,指挥室内气氛凝重。
但纳兰楼罗的反应是:“哦!终于来了!”
她几乎是从椅子上直起身,快速调出战场信息系提供虫巢基因池的实时能量监测数据。
数据流在眼前滚动,而纳兰楼罗看的不是数字,而是变化模式。
“无论看多少次都会惊叹啊,”玩家喃喃道,“用生物进化对抗科技创新。”
游戏的世界合理又平衡。
虫巢是虫族的兵工厂,它最初生产出的军虫是“基础模板”,随着第一批军虫的死亡,虫巢会根据死亡污染反馈的信息进行生产调整,以此来生产进化出针对性躯体的军虫。
现在的前方单兵要再多开两炮才能击杀刃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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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没写完啊啊啊?
这几章一直在慢慢介绍游戏世界里人类和虫族的战斗体系,他们能对抗彼此的原因和无法战胜彼此的原因。
两个种族强大在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社会形态和发展方式。
现在是一个各方面都用自己种族特有的方式基本持平的状态
而玩家是世界里无法选中的bu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