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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谁啊
“喂鱼?”
温辞瞧着这几日探子发来的消息,皱了皱眉。
“怎么了?”师誉瞧着温辞手里的信封,好奇地上前几步,只见温辞扭头收好信封。
“干什么干什么,我看不得吗?”师誉站在一旁灌了自己一杯茶,大声囔囔着。
温辞抬眼看过去,师誉的气焰瞬间消了一大半,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师誉瞧了眼温辞:“我就是想看看……什么机密连我也看不得。”
温辞没说话,只是瞧着他。
师誉抿着嘴。
“……”师誉浑身一激灵,“你这样盯着我做甚。”
温辞拿出一个火折子,把信封点燃,火光照耀着他的脸,映照出一种淡淡的冷冽感。
“四殿下倒是懂得祸水东引,还是小看了。”
师誉坐在那,听到此话赞同的点头。
温辞瞧着信封在火光中变得蜷缩、黢黑,最终化为一片灰烬。
-
“殿下今日怎么不喂鱼了?”云卿站在回廊上,瞧着楚珏坐在亭子里,懒洋洋的,过去问道。
楚珏的掌心轻轻触碰湖面,“……喂太多了。”
喂太多了,都不吃了。
云卿瞧着楚珏那一副淡淡的模样,默了下,好像听出来了点可怜的味道。
“殿下,已经让尚衣局的人连夜去缝制新衣了。”云卿将盘内的点心一一放下,“春日宴,殿下登场必定能够让那些人惊艳不已。”
楚珏的指尖捻起一小块糕点,放在嘴里咀嚼着:“春日宴……大家只是想看我出丑罢了。”
云卿安抚道:“殿下切莫妄自菲薄,如今各个宫里都知道殿下得到圣恩的消息,可都想着来殿下手下做事呢。”
楚珏:“他们哪里是想来我这个宫里做事。”
分明就是想着借机来试探他,然后掌控他的一举一动。
新茶的事都还没有结尾呢,也不知道老皇帝究竟会不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安排一下,我要出宫。”
云卿愣住了,“这个时候出宫吗?”
楚珏点头:“是,安排一下。”
他得去见一下温辞了。
马车在宫道上行驶,楚桓正巧刚从御书房里出来,走上宫道的时候,瞧见一辆马车从眼前飞奔而过。
楚桓一眼就看见了马车飞起的窗帘里,坐了一个蒙着眼的少年,那就是以病称不见人的楚珏。
“殿下,那个是四殿下的马车。”身旁的随从低声提醒,语气中带着几分惊讶。
楚桓瞥了他一眼,语气带着几分不耐:“我知道。”
他岂会认不出楚珏那副故作柔弱的模样,只是没想到,这个病秧子居然敢在这个时候出宫。
身旁的随从凑上前,“可四殿下怎么这个时候出宫去了?”
“哼,必然是去见那个温辞。”楚桓冷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阴鸷,“也不知道那厮究竟怎么想的,居然选了楚珏这个家伙。”
无权无势,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变成牺牲品的家伙,忽然被温辞看上了,也不知道楚珏这人究竟哪点被他看上了。
随从不敢接话,只是低着头,能感觉到自家殿下身上散发出的不悦。
楚桓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拳头悄然握紧,指节泛白。
楚珏这个废物,有了温辞相助,怕是要咸鱼翻身了,不行,他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他得先一步干掉楚珏才行。
……
大约是春日宴在即,街道上的人流量都多了不少,一个个都在吆喝着、叫卖着。
“殿下,您瞧瞧,好热闹啊。”红袖掀开车帘,兴奋地说道,说着就要去拉楚珏的衣袖,目光却在触及楚珏眼上的薄纱时,悄悄收敛了几分热情,指尖悬在半空,最终还是收了回来。
楚珏能看清街道外大部分的场景,他没发现红袖的沉默,说了句:“是很热闹。”
红袖以为楚珏是在安慰她,心里还在为方才没能拉到他的衣袖而难过呢。
她知道殿下自小体弱,又因眼疾而性情孤僻,身边亲信没有多少。
马车一路颠簸,终于到了温府门前。
温府不算张扬,朱漆大门上挂着一块简单的“温府”牌匾,门旁的石狮子雕刻得栩栩如生,透着几分威严。
红袖扶着楚珏下了马车,刚要上前敲门,门便从里面打开了,出来的是温府的管家。
“烦请通报温大人,就说楚珏前来拜访。”楚珏微微颔首道。
管家闻言,连忙躬身道:“四殿下,今日不巧,我家大人前脚出门去了,尚未归来,还请殿下恕罪。”
“那就麻烦管家帮我转告一声,说我来过。”
管家连连点头:“好的好的,殿下放心,等我家大人回来,小人一定第一时间禀告大人,殿下可要进来喝口茶,稍作等候?”
楚珏婉拒了管家的好意,红袖只能又搀扶着楚珏上了马车。
“大人,我想买串糖葫芦。”红袖眼角余光瞟见了路边阿伯卖的糖葫芦,远远看过去,红灿灿的葫芦上裹着一层糖壳,亮晶晶的。
楚珏:“允了。”
红袖扬起笑容转头去就要去买糖葫芦,又被楚珏拉住了。
“殿下?”
“咳咳……给我也带一串。”
说这话时,对方还有些羞涩,扭着头朝着一旁。
红袖愣了下,然后眨眨眼,语气高昂:“好!”
卖糖葫芦的老伯见着一小姑娘蹦蹦跳跳朝着他走来,便乐呵呵开口问她:“要几串?”
红袖伸手比了个二,老伯摘下两串糖葫芦递给她。
个头圆润,红润晶亮的糖葫芦被红袖紧紧撰着,她把银子递过去,接了找零的钱就跑了。
“殿下!殿下!”红袖跑到马车边上,“糖葫芦,殿下先吃。”
楚珏接过糖葫芦,然后咬下一口,差点就吐出来了。
好难吃的糖葫芦,山楂本身很酸,还有点发青,外面的糖壳黏糊糊的,软软的,一点也不好吃。
难怪没人去他那买……
“好吃吗殿下。”红袖一双眼亮晶晶,期待地看着楚珏。
楚珏面不改色咽下,然后扯着嘴道:“好吃,很好吃。”
红袖面状,拿去手里的糖葫芦咬下一口——
“呸!好难吃啊,殿下,您骗我!”红袖把手里的糖葫芦甩开,“好难吃啊,怎么可以把食物做的这么难吃?”
红袖甩开糖葫芦的动作又急又快,竹签掉在路上,滚了两圈停在马车轱辘旁。
她皱着小脸吐舌头,腮帮子还鼓着,显然那股又酸又涩的味道让她备受折磨:“这老伯也太过分了!山楂都是生的,糖壳也不是脆甜,简直是糟蹋东西!”
楚珏坐在马车上,薄纱下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抽了抽。
方才强咽下去的那口酸甜还堵在喉咙里,山楂酸得他牙根发紧,黏腻的糖丝粘在唇上,很不舒服。
“以后……还是去有人买的摊子前买东西吧。”他说完这话,把手里的糖葫芦递给了红袖。
红袖接过,狠狠瞪了一眼不远处还在吆喝的老伯,才不甘不愿地将糖葫芦丢掉,嘴里还嘟囔着:“以后再也不因为觉得人可怜就去他那买了!”
楚珏看着她愤愤不满的模样,“你有怜悯心是好事,但大多时候,这些人就是占着有怜悯心,才会以次充好,欺骗你这种小姑娘。”
红袖重重地哼了一声。
“咱现在回宫吗?”她转过身,看向马车上的楚珏,语气里还带着几分未散的气闷。
楚珏点头,“回去吧。”
话音刚落,不知从哪冒出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男孩,他像是瞄准了红袖一样,撞上她。
“哎哟!你这小鬼怎么回事!”
红袖被撞开,然后瞄见了他手中的钱袋,惊呼一声:“钱袋子!”
那小男孩得手便跑,瘦小的身影像泥鳅似的钻进人群,手里紧紧攥着红袖的钱袋,布帛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红袖又气又急,跺脚就要追:“站住!把钱袋还我!”
眼见着红袖就要跟上去了,他都还来不及开口,红袖就已经追上去了。
“红袖?红袖!回来!”楚珏扒着车窗,朝着外头喊道。
可红袖已经跑没影了。
“红——”
“四殿下。”不知何时来的黑衣人忽然出现,站在那车边对着楚珏恭敬道,“我家大人有请。”
楚珏扒着车窗的手猛地收回,薄纱下的眼眸骤然紧缩。
黑衣人通体玄色,面色冷峻,腰间佩着一柄短刀。
“……你家大人是谁?”楚珏压着嗓子问道。
“户部侍郎,许宁毅。”
许宁毅?
楚珏眨了眨眼,这谁啊,没啥印象。
不认识,不想去。
“……我家婢女钱袋被偷了,还在追那孩子,我要等她。”楚珏的声音有些紧绷,“我要她回来。”
黑衣人躬身道:“殿下放心,我家大人已命人暗中保护姑娘,绝不会让她出事,所以还请四殿下爱随我一去。”
说完,他侧过身对着一旁的红楼,“我家大人就在这茶楼里,还请殿下下车,随我上去。”
楚珏并不想下马车,他目视前方,语气平稳:“我与许大人素不相识,许大人为何要见我?”
红袖,快回来啊,你家殿下被威胁了啊!
“请吧,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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