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要平安

作者:今天不吃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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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安回来啦!



      周起所说的话,都是江岁平时跟他们说的和自己看见的,他把自己知道的一切不加任何修饰语言全部说了出来,他说到最后都有点哽咽,但幸好旁边并没有什么人,否则他大名鼎鼎的周大帅哥岂不是很丢面子?

      但是先不管他有没有丢面子的事情,他觉得最挫败的事情就是,他费劲口舌说了一大堆,江岁并没有什么反应,因为他趴在桌子上已经睡着了。

      周起都想把江岁拎起来打一顿,也不知道江岁下午有没有考试,但反正他是没把他叫起来,而是让他趴着睡了一下午,等下午考完试之后,那群朋友也来了。

      周舟知道江岁就住在他们楼下的时候都震惊了,因为江岁从来没有说过,他们也从来没有碰到过,但不管怎么样,江岁住的离他们近就是一件好的事情。

      江岁是被小声说话的声音吵醒的,拧着眉睁眼,就看见了围在自己身边的人,周起周舟,路谦李知,赵梓欣程音,是他玩得最好,也是最不计较的那群朋友。

      他搓了搓脸,揉了揉眉心,他好像记得他梦见时安了,但是太模糊了,这半年吃药吃得有点多,记忆力也有点下降了,“我……是不是,忘记了很多事情?”

      除了周起知道江岁不记得时安了,其他人也都不知道江岁说的忘记了很多事情是忘记了什么。

      周起将点好的外卖放到他面前,大大咧咧的说,“是啊,你忘记好好吃饭了,你看你睡觉都不去床上睡,是不是忘记了?你快点吃吧,有时候吃完饭就能想起很多事情。”

      路谦默默在背后给他周佬竖了根大拇指,江岁说出的话虽然有些犹豫,但是这张脸太冷了,也只有周起敢用毫无顾忌的语气说这种话。

      毕竟是两三岁就认识的关系,周舟也不例外,“江小岁我告诉你啊,你要是不好起来的话,你今年的平安符我可就不给你求了。”

      “就是,我们上次的聚会你又没来,怎么着也得好起来补上一次两次不是吗?”

      “哎呀,我都忘了把江哥的生日礼物拿来了,江哥你不会怪我吧?”

      “啊?礼物不就是我们的狗粮吗?给他喂个饱?”

      “什么关系啊还要礼物,江哥肯定是不会在意的,是吧江哥?”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虽然知道江岁的精神出了问题,但是谁也没把他当成病人来对待,大家最真诚的情谊就是,在你有困难无助的时候,永远陪在身边,用自己的方法,让你知道,我们一直都在,所以不用害怕。

      没有考试的时候,大家都会轮流陪着江岁,虽然他的身边有保镖跟着,但所有人都不放心江岁一个人,他被他们护着,平安顺利的度过了考试,依旧是满绩点。

      他们去320宿舍帮忙把时安的东西都收拾好,帮江岁运回了家,江岁也收拾行李,他不住校了。

      孟萌那件事情被江寓知道后,孟儒春跟江寓的合作取消了,孟家破产了,孟萌也因为家里的事情受到影响,退学处理家里的债务。

      虽然是上下楼的关系,但是江岁是真的不爱别人进自己的家,周起他们也知道江岁这个臭毛病,但能怎么办?惯着呗。所以只会偶尔进去,他们会每隔一段时间就把江岁拉出去玩,让江岁感受这热闹又多彩的世界,他以前可爱分享生活了,但是现在却连相机都没拿起过,动态再也没有更新了。

      江家看见江岁在他朋友的帮助下愈发好转,才真正放下心来,因为手镯是在祖宅摘下的,所以江岁不愿意再回祖宅,江家人就算再想让江岁回家,但是也不敢强迫,江寓又被江岁爷爷揍了一顿。

      江岁从最初被他们拉着去看医生,去看病,到后来自己主动的寻找治疗,一天又一天,从来没有放弃过把自己医好。

      江岁的周围有着一群美好又真诚的人,对江岁所作的一切决定或者事情,都给予了最大的支持和鼓励,就连找时安这件事情,江寓他们也没有阻止。

      *

      八年后,九月份,扬城国际机场。

      一大群粉丝井然有序地站在通道的两旁,没有尖叫,没有闪光灯,也没有人举起能拍照的工具,只是手持横幅,压制住自己激动的声音,很激动,但是没有发出声音,全场只有轻微走动的声音和轮椅划过的声响。

      这是一趟私人行程,但是景盛的粉丝还是有机会扒出他的行程,然后给他接机。只是在看见景盛戴着墨镜一脸冷酷地推着轮椅走的时候,粉丝才会把视线转移到坐在轮椅上的人的身上,然后呆滞。

      坐在轮椅上的人戴着很大的一顶白色渔夫帽,完全挡住了脸,黑色的长发柔顺,刚好及腰,白色的长袖和黑色的长裤,黑色的高帮帆布鞋,鞋带没系好,看起来松松垮垮的。

      渔夫帽虽然遮住了他的脸,但轮椅上的人还戴着墨镜,口罩,连脖子上都围着一条丝巾,整个人能看见的皮肤,只有长袖口处露出的指尖,半个指甲盖,干干净净。

      衣服都是宽松款的,却衬得坐在轮椅上的人更单薄,他的头微微侧着,背靠轮椅,身上还盖了一张白色的小被子,被子顺着腿垂到了地上。景盛注意到后,弯腰将白色的被子慢慢往上拉,又露出了他没有系好鞋带的帆布鞋,整个动作轻柔,轮椅上的人却没有因为这点动作而稍微的移动一下,就彷佛睡着了。

      没人知道景盛推着的是谁,也不知道是男是女,但是知道他对轮椅上的人很看重,全程亲力亲为,连上车都是亲自抱着上去的。

      北尘在车上等着,看见景盛把人抱进来放好之后,将他的墨镜摘下,擦干他还没来得及掉下来的眼泪,“他会没事的。”

      这话说的他自己都不信,怎么会没事呢?

      景盛手肘撑在岔开的双腿膝盖上,强撑着没说话,车子缓慢又平稳地往前移动,似乎是不想惊醒睡熟的人。

      他声音有点哽咽,“可是,怎么会没事啊?”

      北尘伸手摸了摸他的后背,安慰道,“没事,他回来了。”

      景盛依旧是那个姿势,缓慢地摇了摇头,“但愿吧。”

      江岁八年前就在找时安,景盛发现时安不见了也在找,周家少爷谈生意的时候也会旁敲侧问合作伙伴有没有见过一个很漂亮的小孩,可没人知道漂亮小孩长什么样,大家都知道是江寓把时安给藏起来了,可是他藏得太狠了。

      江家不阻止他们找时安,因为他们也不知道时安在哪,一年又一年的找,最后连最初藏时安的江寓也开始找,因为时安不见了。

      从此,时安才算是真正消失了,无人可知他在哪。

      北尘是半年前在一个很偏远的国家遇见时安的,在海边,他亲眼见着坐在轮椅上的人往海边慢慢移动,最后从礁石上摔落,长发依旧凌乱飘逸,他连人带椅,一并掉入海里。

      他到现在也不敢相信那天亲眼见到的情形,时安是在跳海。

      北尘跟时安的接触不算多,但也知道他是个爱笑爱闹的人,他一直热爱着生活,但也就是这个人,对生活没了希望。

      他给时安请了很多医生,检查了全身,他肋骨断过,手脚断过,鼻梁断过,但是都恢复好了,只要他想站起来,就能走路,但是时安从来都没有站起来过,他靠着轮椅度日。

      他也不知道时安能不能听见,能不能说话,能不能看见,因为时安从来都不配合医生的检查,而他找的那群医生,全是给时安治疗过的人,他们太了解时安了。只是用外文跟他说了句,祝他好运,再无其他。

      是啊,祝他好运,可是,这幅样子怎么会有好运呢?

      瞒了没多久,就被景盛发现了,他取消了行程,直接飞去国外找时安。

      时安没躲着他们,但是也没搭理他们,因为他根本就没意识到他身边都有谁。他会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他变得敏感很多,他从来不跟人接触,他把自己封闭起来了,他身边有很多人跟保镖一样护着他,但是,他们治不好他。

      景盛最后还是没能把时安带回自己住的地方,这辆车被迫开到了一个私密性很好的小区的外边,他们两个也都没有机会下车,亲眼看着一直跟在前后左右的几辆车下来了几个外国青年,很熟练地将后备箱的轮椅拿下来,打开门轻轻将时安抱起来放上去,然后推着他进了那个小区。

      等到看不见时安的身影后,拦着他们的几个外国青年对他们说了句抱歉,然后将围在周边的几辆车开走。景盛打开门想跟着进去,却又看见了不远处的那几个人,他不得不将脚缩回去,关上了车门。

      那群人里他除了认识时安,还有另一个人他也认识,那是邹童。

      时安认识邹童,可却把他忘了,明明他才是他的朋友啊。景盛双手捂着脸,眼泪从手指缝里流下来,北尘轻轻捏着他的后颈,“他现在很安全。”

      “死不了的安全吗?”

      北尘没说话,如果说,江岁精神出问题的时候,身边有一大堆的人陪着他,那时安被藏在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时候,那应该算是真正的孤立无援。

      时安窝在小区里好几天,每天都会有人准时将吃的送到门口,他像个死人一样活着,他苟延残喘,他生不如死,他痛不欲生。

      一直等在外边的几个外国青年听到动静后站直身子来,Earl将双手从裤兜里拿出,左手点了电梯的按键,说着一口很地道的中文,“老板,去哪?”
      尽管坐在轮椅上的人听不见,也回应不了。

      此时,岁安酒吧三楼的某个大包厢里,有一群热热闹闹唱歌喝酒的人,只有角落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看起来很懒散的青年,穿着白衬衫黑西裤,皮鞋,领带被他扯开了一点,领口的纽扣开了两个,黑色的头发有点乱,但很干净清爽,没有涂抹发胶,似乎是正结束了一个案件庭审就被急匆匆拉来了这里。

      江岁一脚踩在矮桌边上,一脚屈着放松地搭在地上,左手放在沙发扶手上撑着脸,右手无意识的转着手机,默默看向这群已经玩嗨了的人。

      这群人都是已经生了孩子的,周起是一毕业就跟周舟结了婚,三年前生了个儿子,叫周致,性子比小时候的周起还要离谱,也聒噪。程音的女儿被她自己带着去追星,李知每次都跟着,因为程音抱着孩子会很累,路谦和赵梓欣结婚结的晚,孩子最小,才七个月。

      几人各说各话,时不时叫一声江岁,江岁想回答就嗯一声,说几句,不想说话就摇头,谁都知道,某位金牌律师除了在法庭上唇枪舌战步步紧逼之外,出了法庭就是个不怎么说话的闷性子。

      高冷,犀利,不笑,经常能把对方辩护律师整自闭。

      “路谦你把牌放回去!敢在老子面前出老千?”周起坐在一边跟他们玩着牌,想起什么扭头问了一句江岁, “你爸他也没找到时安啊?”

      路谦脸上全贴着纸条,直接将老千的牌子拍在桌上,大吼一声,“我就出怎么了?我他妈的一晚上都没赢过!”

      一群人都在笑,赵梓欣也是乐的不行,“周佬,你让让他,都一晚上了一直输也太惨了。”

      “行行行,给你出你也赢不了。”周起将抱枕扔向一边沉默的江岁,“你又哑巴了?”

      江岁接过抱枕抱着,开了口,“江寓说,小时候他能躲开保镖的视线,现在也一样。”

      “弟弟那么厉害呢?藏那么久,对Q,我怀疑这酒吧是他开的。”

      “查过了,这酒吧是一个娱乐圈公司的老板开的,姓邹。”江岁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每个星期都会来这里一次,就因为这个酒吧的名字。

      “这酒吧都开了三四年了吧。”李知在旁边扔下一张牌,“黑桃A,你说,时安这么聪明,万一是个幕后大Boss呢?”

      江岁还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自从时安跑了之后,江寓就开始派人找他,江寓找人的动作比他还大,有时候他都怀疑时安是不是没了,但还是每天都在继续找,就算翻遍全世界,挖地三尺,他都得把时安找回来。

      他不知道时安怎么了,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跑了不回来找他,他没换手机号码,他也不知道时安为什么从来不联系他。

      他必须得比江寓早找到时安,虽然其他江家人都松口说要是找到了时安,他还想跟时安混在一起那就在一起算了,但江寓和时娇根本就不答应。

      可是就算答应了又怎么样呢,时安现在依旧下落不明。

      江岁的精神问题早就好了,除了比较沉默之外,他也不会因为受到一点刺激而再次疯掉,他得找到时安,要是他疯了,那时安该怎么办?

      虽然是在酒吧,但是这群人并不会在这喝酒,本来平时在酒桌上喝的已经够多了,没必要还要再喝,除了想小酌一杯的女生,男青年们都是玩牌唱歌,跟高中的玩法别无二致。

      他们也不会闹得很晚,除了江岁都是有家室的人,玩到十点的时候,酒吧开始热闹了,他们就打算撤了。

      李知路谦走在前边,周舟她们三个女生走在中间,江岁和周起在后面慢悠悠地跟上。

      出了包厢后,几人正打算走到电梯口准备搭电梯下去,但是才刚经过雅座的地方,就看见了一个长头发长得特别漂亮的人,看不出男女,但很吸引人,他坐在轮椅上,安静的像一幅画。

      像一幅画的青年脖子上戴着一条绳子,绳子上挂着长命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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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9章 时安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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