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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隐遇奇事,清越再启程
江清越睁开眼时,天还没亮透。窗外的风不再吹动帘角,屋内一片沉寂。她坐起身,掌心下意识抚过床头那只竹编鱼篓,指尖触到几根干枯的草茎——那是昨夜放进篓里的旧饵,本该在今日启程时换上新料。
可她没来得及动手。
鱼篓突然震了一下,像被什么从内部轻轻撞了下。她皱眉,将篓子拎起翻看,却发现那撮干草正微微发烫,颜色也由枯黄转为青灰。她伸手探入随身空间,取出那枚银色鱼钩,刚握进手心,一股细微的拉力便从指缝间传来,仿佛有东西在远处低语。
她没说话,只是把鱼钩重新系回腰侧布袋,背起鱼篓走出了门。
晨雾弥漫,京城外的官道湿漉漉的,马车轮印浅浅地刻在泥地上。她沿着小路往南走了一段,原计划是去百里外的临水镇落脚。但走到岔口时,垂钓系统忽然自行浮现一行字:“检测到‘源点共鸣’,是否前往?”
她盯着那行字看了片刻,没有点击确认,也没有关闭提示。就在这时,鱼篓再次震动,比先前更清晰。她低头掀开盖布,发现那撮干草竟开始缓慢旋转,像是被无形的水流带动。
她转身,踏上了西边那条荒草丛生的小径。
山路越走越窄,两旁林木渐密,阳光被枝叶割成碎块洒在地上。走了约莫两个时辰,空气忽然变得滞重,连呼吸都多了几分阻力。她停下脚步,从随身空间取出一块灵泉石握在手中,果然,石头表面浮起一层极淡的波纹,如同水面被风吹皱。
她继续前行,穿过一片倒伏的灌木丛后,眼前豁然出现一道深谷。
谷口立着一块半埋于土的石碑,通体漆黑,表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痕。最奇怪的是,那些裂缝中竟渗出微弱的青光,一明一暗,节奏如同呼吸。她走近几步,随身空间猛地一颤,鱼钩在布袋里发出轻微的嗡鸣。
她站在碑前三步远的地方,没有贸然靠近。手指蘸了点唾沫,在空中轻抹,借着湿气感应气流走向。果然,围绕石碑的风向是逆旋的,与自然风完全相反。
她从腰间取下鱼钩,掐住线头,将钩子抛向空中。系统随之激活,鱼线并未落下,反而悬停在半空,缓缓延伸出一段虚影。接着,三道模糊的路径在前方浮现,交错如迷阵。中间那条泛着灰雾,右侧的呈暗红,唯有左侧的一条,隐约透出一点蓝光。
她迈步走上左边的小道。
每走一步,胸口就压得更重一分,像是背着整座山在前行。等到离石碑只剩一步之遥时,她终于明白那种不适从何而来——这碑不是死物,它在“呼吸”,而每一次吐纳,都会牵动她的识海。
她抬起手,用指尖沿着碑面上一道鱼形刻痕轻轻描摹。
刹那间,青光暴涨。
一段信息直接冲入脑海:“……钓星者陨,锁渊碑立,待命重启……封钥不在血脉,而在持竿之人……若见银钩映月,即为归位之兆……”
画面一闪而逝,她踉跄后退半步,扶住身后岩石才稳住身形。再看那石碑,裂痕中的光已趋于平稳,像是完成了某种短暂的回应。
系统提示音紧跟着响起:“解锁支线任务:溯源之途。”
她站在原地没动,脑子里迅速梳理刚才的信息。所谓“持竿之人”,显然指向她自己;而“银钩映月”更是明示了她手中的鱼钩与系统的根源关联。但这碑为何会在此处?又为何偏偏在她决定归隐之时显现?
她从随身空间取出破煞铃的碎片,蹲下身,将残片放在碑前。
碎片轻轻颤动起来,随后竟缓缓浮起寸许,发出一声极低的鸣响,像是久别重逢的呼应。她瞳孔微缩——这声音她记得,正是当初在地心殿压制魔气时,破煞铃全盛状态下的初始频率。
而楚翊体内那股魔气的源头,也正与此铃同出一脉。
她收回碎片,重新放入空间,目光落在石碑底部一处未被泥土覆盖的铭文上。那是一串无法辨识的古字,但形状却让她心头一跳——与残钥背面的纹路极为相似。
风从谷底吹上来,带着潮湿的凉意。她解下背后的鱼篓放在一旁,打开随身空间,取出一张空白符纸、一方墨锭和一支细笔。
她盘膝坐下,开始一笔一画拓印碑文。
符纸铺在膝上,墨汁研开后泛着淡淡荧光,这是用灵泉调过的特制墨。她小心翼翼地描摹每一处刻痕,不敢遗漏任何细节。随着最后一笔落下,整张符纸忽然自主浮起,悬停在她面前,上面的文字竟开始缓慢流转,重组为一段新的提示:
“三日内,月影覆碑,封印松动。若无人执钩守阵,则禁地自启,万厄复生。”
她盯着那行字,许久未语。
远处传来鸟鸣,山谷依旧寂静。她缓缓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庆功宴那晚她说的话——“若有召,必归”。
现在,召令不是来自朝廷,也不是来自任何人之口。它来自这块沉默千年的碑,来自她手中的鱼钩,来自那个她曾以为已经结束的世界。
她睁开眼,将符纸收好,顺手从鱼篓里挑出一枚新饵,捏在指尖看了看,然后轻轻按进随身空间的角落。那里有一小池灵泉,水面微微荡漾了一下,像是接受了某种新的指令。
她站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尘土,重新将鱼钩牢牢系在腰间。
这一次,她没有再看向来时的路。
她绕到石碑背面,发现那里有一道极细的缝隙,深不见底。她取出一根细线,绑上鱼钩,缓缓垂入其中。
线放至第七圈时,钩子突然一顿,像是碰到了什么东西。
她屏住呼吸,正准备收线查看,那缝隙深处却传来一声轻响——
像是石头转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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