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了我只想做个医生

　　这天，陆徵被直接蒙上双眼带到了某处。

　　一路上呆在他身边是两个和他目前表现的等级相近的哨兵，他们似乎都很放松。
　　如果陆徵想的话，他可以轻易打倒他们。

　　很快，陆徵就到了目的地。
　　陆徵感受到新鲜空气，风吹过他的脸颊，带来些许潮湿的海水气味。
　　他还能听到来自身后很远很远地方的歌唱声，是苍银岛本地语，带着一些方言的口音。
　　也许是附近的城市正在举办什么声势浩大的音乐会。

　　这里还是苍银岛周围。

　　斯佩玛那双触碰他就会让他不适的双手在他脑后轻柔地抚摸着，似乎在摸索什么。很快，那双手拆掉了蒙住他眼睛的带子，将它从陆徵头上轻巧地解下。

　　阳光一瞬间穿透陆徵的眼皮，照射进他眼睛里。都不用睁开双眼，陆徵就抬起双手挡住了眼睛。

　　“好亮……”

　　陆徵确信斯佩玛就在他身后，或许微笑着注视着他，却不做声。
　　他能感受到斯佩玛吐出的呼吸就喷在他的发丝上。

　　良久，斯佩玛的声音才从他身后响起。
　　“不走吗？”

　　“走？什么走？”
　　陆徵下意识地疑惑道。

　　“你睁开眼睛看看。”

　　陆徵将双手张开一条小缝，微微眯起一只眼，小心地避开阳光的直射，向四周张望。

　　——这是一个港口。
　　陆徵缓慢地适应着外界的光线，直到他可以完全睁开双眼，打量周围。

　　实际上早在陆徵睁开眼睛之前，他就确定了这里是个私人港口。他看到周围的环境以后，更加确信这里是个大概属于斯佩玛的私人港口，这里的一切都透露着一股“订制”的气息，而这气息与斯佩玛游轮上的装潢十分相配。

　　“所以，您说的‘走’，指的是什么？”
　　确定了这一点，陆徵转向身侧似笑非笑注视着他的斯佩玛。

　　“当然是给你一个离开的机会。”

　　陆徵挑眉，玩味地注视着斯佩玛：“您怎么可能突然这么大发慈悲呢？”

　　“当然不可能。你如果暴露出任何想要离开的意愿，我就会视为你露出了马脚。”

　　“您这样是真的没意思。”陆徵笑着叹了口气，“我不是第一个被您带上载具的东方面孔的哨兵，您就喜欢这样的，是不是？”
　　斯佩玛没有回答。
　　“但是这些有着美丽面孔的东方哨兵，皮囊下都藏着一颗不屈的心，无论怎样也不会听从您的驱使是不是？”
　　斯佩玛依然没有回答。
　　“而且，您又觉得，所有接近您的东方哨兵目的都不纯，不可信任，如果有一天他们屈服了，那一定是计谋。”
　　斯佩玛向陆徵嗤笑一声。

　　“所以，您是真的很无聊又很可悲啊。”
　　“那你还走吗，小美人。”
　　“我不走。这里是您的私人港口，我怎么可能走得出去呢？您就是想把我带过来，演一场给您自己看的戏罢了。”

　　陆徵的眼中泛着狐狸一样狡黠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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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佩玛对面前这个东方哨兵充满着复杂的情感。
　　他甚至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个自称是赤野和苍银岛混血的小哨兵，就是个真正的探子。

　　但是，他让他着迷，无论是他的皮囊，还是他皮囊下那颗有趣的心。
　　尽管斯佩玛不会做出任何逾越雷池的行为，比如让他有分毫的可能，从斯佩玛身上获得一星半点有用的情报，可是在真相揭穿，他跨过底线之前，斯佩玛居然也不想主动将他清理掉。

　　用古话要怎么说来着？
　　迷人的小妖精。

　　斯佩玛已经透过他看到了他的结局——
　　他会将这个东方哨兵亲手结果掉，留下他美丽的皮囊作为收藏，将他制成展柜中美丽的傀儡，让这个傀儡以他所见到的最惊艳的姿态，永远地存在下去。

　　可是那是遥远的未来，现在怎样去面对他，斯佩玛并不知晓。
　　是尽自己应尽的责任，想办法从他口中套出有关他的情报，还是就这样装傻充楞，假作不知地演下去呢？

　　“看到这样好的风景，您不想说点什么吗。”
　　最终，还是陆徵先开了口，占据了这次谈话的主动。

　　“如你所言，这里是属于我的港口。”我的港口，风景早已不能再熟悉，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看来是这港口不够美了。否则，您大概也能抒发一番‘料青山、见我应如是’的感慨。”
　　“‘一尊搔首东窗里’，我何有闲看青山。”——我很忙的，不像那位大词人一样赋闲，没有那个闲心去观察港口。
　　“您也喜欢翻故纸堆呢。”
　　“那毕竟是经典。”

　　并不是每句话背后都隐藏这言语的交锋，偶然地这样说两句废话，聊聊诗词歌赋，对于精神都紧绷着的两人来说，也算是一种放松。

　　“……被您关在这里的时候，我经常想，如果您不想杀了我就好了。”
　　“那不可能。迟早有一天我会处理掉你。”
　　“即使我为您讲一千零一个故事，这也是不可能的吗？”
　　斯佩玛的余光从陆徵身上飞快地扫过。
　　——他在动摇。

　　斯佩玛的余光甚至还没有离开陆徵的脸庞，陆徵的神色就瞬间恢复如常。
　　“您不会以为我是个会幻想自己能成为山鲁佐德的，【天真又愚蠢，富有献身精神，认为自己可以凭借一腔善良打动没有心的魔鬼】的傻女孩吧？”
　　——他在掩饰。

　　“不过假装这是一场会有好结局的逢场作戏，倒也不错。”
　　——他在害怕。

　　陆徵的眼睛依然是没有光的，他似乎在对自己说，又似乎在对斯佩玛说这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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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徵不是那种愚蠢的人，不代表斯佩玛不是那种自信过头的人。
　　——他一定认为他捕捉到了我的小细节。

　　至于斯佩玛到底是捕捉到了，如同陆徵预料的那样掉进了坑里，还是做出了一副自己掉进坑里的假象，来欺骗陆徵，那就不是陆徵想要考虑的事情了。

　　泡沫号游轮正在前往港口。

《提瓦特学园日记[稻妻篇]》
《提瓦特学园日记》详见此处，周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