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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7 章
王珩苦笑一声,拢了拢衣裳,伸出手取暖,“实在是有事想请世子相助。”
谢景挑了挑眉,敲了敲自己的膝盖,喝了口茶,放松了肩膀,“说说看。”
“我知道,大玄江南一带出事了,另外谢家又一直被皇室忌惮,次次境况虽不艰险,可也难走。最好的办法就是速战速决。而我国,皇权旁落,又一直对大玄虎视眈眈,一旦镇国将军开战并能赢,皇室就再无希望了。”
“赢?靠他吗?”谢景有些不屑地笑了笑,颇有几分桀骜。
王珩笑了笑,突然间咳嗽了几声,直咳得脸色通红,许久缓过劲来,“抱歉,刚刚吸了口凉气。”然后擦了擦嘴角。
“无碍。”
他叠着手里的帕子,然后放进袖子里,“他确实不可能,可若是他有同盟,而他的同盟恰好又是大玄人呢?”谢景依旧一副笑吟吟的模样,王珩瞬间了然,“看来世子已经知晓了。你没有办法知道是谁,至少在短期内。我可以帮你。”
“好处呢?”
“敌暗我明,始终会落下风。更何况,明帝一直都在逼迫谢家,只怕还没等到你们动手,谢家都自身安保了。”他转动着手腕上的黑锡珠,“我帮你找出内鬼,而你帮我搅乱北蛮乱了邱家的布局。”
“这倒是有点亏了。”
“那你说。”
“我帮你杀了北蛮二皇子,嫁祸邱家和浑邪王,你们自己厮杀。”
王珩挑了挑眉,“这好像是我比较划算吧。”
“我还没有说完呢。”谢景摆了摆手,“你要承诺,来日大玄内乱,梁国不得搅和!”
“自然不会。”
“自然不会,毕竟你没有实权。”他转头看向守在门外的护卫,“但是哪位呢?你能做他的主?”
“自然!”暗门被推开,一个二十出头锦衣华服的男子走了出来,一双星目紧紧盯着谢景,“他的话就是朕的话。你若是真的能帮我们让北蛮和邱家厮杀,朕自然不会搅和你们大玄内部之事。毕竟,我们也没有这个能力,只是想要保住祖宗基业而已。”
“好!”
“三日后,你来这儿,我们签约。你放心,不会有人知道的。”
“那,告辞。”谢景临走前,眼神从王珩苍白的脸上一扫而过。
等到他们都离开,王珩突然咳得惊天动地,吓得梁国皇帝慌忙抱住他,而后一口血咯了出来,梁皇一慌,“皇兄,皇兄,走,我们回宫。”
王珩按住他的手,缓了缓,“我没事,不慌,不慌。扶我起来。”他费力地挣扎起身,掏出手帕擦掉了嘴角的血,然后塞了回去,转头安慰梁皇,“陛下不必惊慌,沉疴宿疾罢了。”
“如何能不心慌?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又胡言了不是?小皇子降生了,你的亲人可不止我一个,王氏也是。这世上你可不孤单。”说着又要咳了起来。
“若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顶用别人的身份,一辈子都要活成别人。”
“谁叫我们不争气呢,将祖宗的基业拱手他人,如今想要讨回来,难如登天。”他握住梁皇的手,“你要记住,此次与谢景合作,一定不要毁约。当务之急是要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至于大玄,他们自有他们的命数。况且,江淼,不是我们能惹得人,虽然他已经过身了。”
他换了一个姿势坐着,“我仿佛看见了一盘好大好大的棋局,只是不知输赢。”他揽过梁皇抱在怀里,“有点可惜,江氏一族竟不是梁国人。”
他看着王珩苍白羸弱的身子,有些难过,“待以后我与王氏再生一子过继给王兄,你也有后,也有香火。”
“不必如此。我不需要旁人祭奠,你们记得我,清明寒食有我一祭,足矣!”他摸了摸梁皇的头,“我就是有些放不下心,你身边竟没有入江淼一般地人物,也没有如谢景他们一般的肱股之臣辅佐。未来的路之艰难,你只能靠你自己了。”
三日后,同样的地方,不同的是屋外没有护卫。
谢景挑了挑眉,“就你一个人?”
“世子倒是有些明知故问了。”王珩依旧为他添了一杯热茶。
谢景仿若不经意一般扫了一眼的脸,有些红润,倒是让他意外,然后回头看了看外面的天,阴沉,秋雨窸窸窣窣地飘着,透着几股寒凉之气,“你身子可好些了?”
王珩一愣。
“这么大的火炉,你穿戴整齐还披着一件厚厚的斗篷,脸色红润,但有些不正常。刚刚咳嗽了一番吧。”
王珩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有些发热,又察觉到手冰凉,笑了笑,“世子好眼力。”他递出一块布帛递给他,“你放心,事成之后,这个东西就会无声无息的消失,不会落人话柄的。”
“我也不在乎。”谢景拿过布帛取出自己的印鉴盖了个章递回给他。
“你说,我们会不会成为朋友?”随即他笑了一声,仿佛自嘲一般,“立场不一样,如何交友?”
“有一天会的。家师曾有言:交友,不论其地位、出身、立场,只论心、缘和兴趣。”
“不知世子的老师是?”
“江淼!”
“若日后有缘,望能与世子一交!”
“乐意至极!”
晚间赵逸轩正吃完饭,在庭院散步,一道黑影出现在他身后,问道:“你要出门吗?”
突如其来的一道女声,唬了赵逸轩一跳,他平复了一下,转过身,凭借着昏暗的光线,他费力地辨出那个人究竟是谁。
“你要出门吗?”楚晗再一次开口问道。
他看着面容憔悴,身形消瘦的楚晗,有些没能回神,“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已经凹陷的两颊,微微苦笑,“没想到你居然还能关心我。”
“她们慢待你了?”
“这是公主府,她们怎么敢。是我自己。”她有些羞愧的看了眼赵逸轩,“我,我最近沐浴斋戒,希望能减轻些罪孽,也希望你能原谅我。”
赵逸轩沉默,并没有回答她,她很忐忑,悄咪咪地看了他一眼。
他叹了一口气,“我没有怪过你。”
“真的吗?”她双眼放光,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他无奈点了点头,“你也只是自小任性了一些,除了......也没什么大错。”
“我,我,听说阿离生了一个女儿,等到,等到你回云都为她庆贺的时候,我会,我会亲自给她认错的。”她磕磕巴巴、飞快的说完了整句话。
“这是你和她的事,与我其实无关。她都没有说什么,我就更没资格说些什么了。”
说完他就要走,楚晗连忙叫住他,“等一下,你是不是要出远门?”
他回过头,点了点。
“能不能,能不能带我去?”她恳求道,看着他瞬间冷淡的表情,她有些胆怯,可还是强撑着,“我知道,我知道你此行是要做大事的。我不能帮你什么,还有可能会拖累你,但是,但是,至少我能掩饰你的身份,不是吗?”
赵逸轩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可。你回去收拾收拾吧,后日就走。”
后日一大清早,楚晗便收拾好,早早地等在一旁,赵逸轩一出来就看见她,一愣,又见她今日容光焕发,面带笑意,精神极好,更是愣了一下,问道:“你吃早饭没?”
“没有。”
“一起吃一点吧。”
阿落如同小鸡啄米一般点了点头坐了下来。
而平安一看见她就忍不住翻白眼,江越那排好早膳后,扯着平安的胳膊就往外面拽。
“江叔,你拉我干嘛!你没看见......”他愤愤地指向厅里吃饭的人。
“看见了。你想干什么?”
“是她想干什么吧,真的是。”
“她能干什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娇娇弱弱的公主,大庭广众的还能把公子怎么了。再说了,人家是夫妻......”
“夫妻?您去问问公子,看他认不认。”平安一顿抢白,“她还娇弱,她还给公子下药呢,还娇弱。”
“认不认她也是公子娶得妻,拜了堂的。”
“拜得那儿的堂,我怎么不知道。我家大公子怎的没出现?公子怎的没有带她去拜见祖宗?”
江越一巴掌打在他的嘴上,“让你嘴上没个把门的,这种事情也能胡诌。再说了,你希望公子和大公子一样,到死,都是孑然一身?”
他缩了缩身子,垂下了头。
“这世上之事,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掰扯清楚的。人活在世上,不能背着仇恨活一辈子,那会压垮人的。再说了,江家之事,和她也没关系。”他看着平安不赞同的眼光,皱了皱眉,“是,她是任性。可是她终归是公子正儿八经娶进门的人。”
“走吧!”赵逸轩站在大厅前说道。
江越朝他使了一个眼色,“注意点你的嘴。”
“我知道了。”
江越走了过去,道:“马车已经备好了。”他又看向阿落,笑了笑,“马车里有垫子毯子,还有些小点心,公主若是累了饿了,尽管用。”
“多谢江叔。”
“这是属下的分内事。”
赵逸轩有些不能理解的看着江越和阿落聊天,然后就被江越制止了,无奈只得听从安排。
二人上了马车后,一人占据一边坐好,赵逸轩随手拿起一卷书,扯过一条毛毯盖在身上,专心致志的看着手里的书。
阿落则是有些拘谨地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坐得端端正正地。
一时间也只有车轮滚动摩擦的声音和赵逸轩时不时翻动纸张的声音。
马车顺顺当当的走在官道上,只是一不小心压到一块石头,马车跟着摇晃了一下,阿落的身子也跟着晃动了一下。
本来相安无事,只是到底惊动了全神贯注的赵逸轩,他挪开书,问道:“怎么了?冷?”他随手扔了一条毯子给她,“饿?”然后又将装着点心的盒子往她那儿推了推。
她默默地将毯子盖在身上,然后在点心盒子里摸出一块糕点往嘴里塞,而眼神一直落在赵逸轩身上,简直味同嚼蜡一般。
实在是目光灼灼,赵逸轩又一次挪开书,问道:“又怎么了?”
她慌忙挪开自己炽热的眼神,慌里慌张地摇了摇头,“没,没什么。”说完后又有点后悔,然后又悄悄抬起头去觑赵逸轩,没成想被人抓了现行,她涨红了脸,伸出手指了指他手里的书,道:“这书,还有多的么?”
赵逸轩用下巴点了点一旁的书箱子,“自己拿。”
“哦。”阿落有些失落,自己拿了一本书,胡乱翻看。
许久,她又开口,“卷不离手,真是好习惯。”
赵逸轩没理她。
她不气馁,又开口,“这本书我也读过,是——”
“这是启蒙的书,你自然读过。”他打断了她的话,“你要是无聊的话,可以睡一觉,就到了我们今晚休息的地方。”
“哦。”阿落低落到了极致,便也自暴自弃倒在一旁,用毯子将自己层层裹起来,蒙头就睡。
这样尴尬的场景持续了四五日,直到他们到了目的地。
一路的嘈杂声,让她有些好奇,撩开帘子就往外看,就看见一群凶神恶煞之人,手拿砍刀见人就砍,血顿时就呲了出来,她被吓得面无血色,赵逸轩立马扯着她的肩膀将她拎进来。
“好奇心不要太重。”
她被吓得直哆嗦,“他,他们,出了什么事?”
“江南叛乱。”他撩开一角往外看去。
“叛乱?!”她一声尖叫,在赵逸轩不高兴的目光下立马捂住了嘴。
“坐好。”赵逸轩放下车帘,然后阿落就听话的缩到一个角落去了,“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要跟着我来,怎么想的。”
她挪开捂在嘴上的手,轻轻地答道:“跟着你哪儿都能去。”
“十八层地狱也去?”
“去!”
原本只是一句反讽她的话,没成想她倒是答得干脆利落,一时间他竟也无话可说。
“此行危险异常,无事不要到处走动。”
“我知道。”
许久外面厮打的声音渐渐消停,一个男子骑着马来到赵逸轩的马车旁,道:“我家伯爷派属下前来接应先生。”
他等了一会儿,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撩开帘子,“多谢,还请前面带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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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考完了考完了
终于考完了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终于解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