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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5 章
魏辰月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的纹路，不久前那上面还沾满了温热黏腻的鲜血，带着挥之不去的腥甜，仿佛至今仍能感受到那滚烫又冰冷的触感。
“我那么想着，也就坐了下去。姜盼开始问我有什么梦想，我想了一下说……”
“吃饱，穿暖，学好，找到我一直想找的人，和我想要永远不分开的人平平淡淡过完这辈子。”
魏辰月连带着声音都飘忽起来。
“姜盼听了之后……沉默了很久，我反问她的梦想是什么，她没说话，朝我靠过来，把袖子一点点撸起来，给我看她胳膊上的伤。”
魏辰月的记忆又一下清晰起来。
那些伤对她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青紫的淤青一片又一片，还有几道已经结痂的抓伤。
“当时我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但我不敢问，也不敢确认，直到她自己说出来，我都觉得像在梦里一样。”
“她和我说了很多，情绪一直很稳定。我看看天马上亮透了，我站起来和她说，我们回去吧。”
“就那一瞬间，她就往后仰过去了。”
“我扑过去抓住她的手，我并没有高估自己的能力，我确确实实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姜盼整个人都悬在楼体外，可是她好像一点都没表现出害怕，仰着头笑着看我，告诉我说，”
“你松手吧。”
“我用尽了全力把她往回拉，拉着拉着，我感觉出不对劲来，那么冷的天，我手上又湿、又烫，我开始抓不住她了。”
“姜盼在我起身的时候，就用藏在身上的小刀从大臂割到指尖，那些血漫到我手上，很滑，我用上两只手也无济于事……”
魏辰月的喉头有点发紧，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
“然后……然后……”
“她就掉下去了是吗？”
女警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忍。
魏辰月点了点头。
她今天说了格外多的话。
“你的话和监控画面是完全符合的，那这样的话姜盼留下的东西就可以交给你了，她真的是一个很细心的人，特意找了监控能照到的位置，又挑了有光的时间，还留了完完整整两套遗书，一套交给警方，这张是给你的。”
魏辰月有点惊诧地抬起头，看向女警手里那沓纸。她知道姜盼下了心思，但从来没有想过她在临死前还处处怕连累自己……
她接过遗书的时候手是颤抖的，抖得那几张纸哗哗的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额外刺耳。
字迹娟秀，写得工工整整，确实是姜盼的字迹不假。
魏辰月草草扫过去，不敢细看，可她的内心又逼着她翻回去，从头再仔仔细细看一遍。
每个字都像是刻在她的心上，连着神经都一起感到刺痛，她的血色一点点褪去，只觉得全身都在慢慢变凉，好像连血液都凝固起来，堵塞在血管里，涨得大脑嗡嗡作响。
可她不得不看，一字不落字字句句地细细看过去，一遍又一遍地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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