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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厥来犯
敬文伯府打的什么主意,叶蓁并不在意,一连几日伯府都有人来。
叶蓁就让人请去外厅,茶水果子时时供着,她却不再露面。
伯府人问到,就说中了雷公藤之毒,不能着累。
齐砚自然也知晓了此事,对此也不予理会,新府府门又不止那一扇。
敬文伯最后被温太夫人逼着去了政事堂寻齐砚,却连门都进不去,终于暂时歇了心思。
如此,又过了几日,西厥王率十万大军犯边,边关告急。
让京中众臣和百姓没想到的是,和西厥王一起前来的还有裕王!
裕王果然如齐砚所料,打着景和帝包庇端柔公主,对其故意害死裕小王爷一事置之不理,意图给裕小王爷讨个公道,这才带兵前来。
前阵子京中传闻裕小王爷的死因终于再次被提起,已经指向端柔公主的矛头再度被议论起来。
京中百姓安稳数十年,几年前我朝又收回了西北九州,对西厥大举来犯没有丝毫惧意,反而个个热血沸腾,相信我朝将士定然能将西厥宵小赶回他们的蛮荒之地!
然而,对裕王却有几分同情,毕竟他是死了儿子想替儿子讨个公道罢了。
朝中大臣却异常恐慌。
大禹从先帝一朝就重文轻武,几年前西北九州的收复也是安国公骁勇善战、练兵有方。
之后安国公被调回京城,没领任何官职,几年来一直闲云野鹤,军中将士懈怠下来也不无可能。
面对西厥十万大军,不说西北九州可能再度落入敌寇之手,若边军真的抵抗不过,极可能就直接攻破了雁门关。
雁门关破,中原腹地门户大开,京城危矣!
想到这里,群臣纷纷上奏,请景和帝给裕小王爷一个公道,如此,裕王或可劝西厥王退兵。
景和帝看着群臣奏谏,面色沉沉。
他的目光移向了已经站在前面位置的齐砚。
此刻才骤然明白,他被这个臣子算计了!
也是他的疏忽。
他以为将事情都交由齐砚去办,他就可以高枕无忧,毕竟这个臣子所做的周密安排给不了西厥和裕王可以钻的任何空子,何况还有太子在侧。
可他万万没想到,他和太子竟然还是让裕王打着这样的名号带兵犯边!
直到此刻,景和帝才知道,齐砚这是要替叶蓁讨个公道!要将给叶蓁下毒的真正罪魁祸首公之于众!
可再如何,那都是他的女儿,皇家的女儿,怎可做出这样的事?皇家怎可将这样的事公之于众?
景和帝的神色变得冷然。
群臣一声接一声的奏谏还此起彼伏地在殿中响起。
景和帝又看向了齐砚旁边站着的人,这个一直被他护在羽翼下不知何时已经悄然变成心有城府却不缺韬略的太子。
端柔终究是他的妹妹,他就这样同意了齐砚的做法?
还是说,他也受到了齐砚的蒙蔽?
太子似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凛然地抬起头。
景和帝微微一怔。
是了,刘贵妃的一儿一女虽是他的手足,可何曾做过手足应做的事?给他找麻烦都是轻的,更甚者还算计着他的性命!
他怎会顾念这样的手足之情?
景和帝在这一瞬觉得自己终究是老了。
他移开目光,看向殿内群臣,起身,缓缓离开了大殿。
群臣惊愕一瞬就想追过去,被护卫拦住。
事关大禹生死,也事关他们今后的日子,他们咬了咬牙想突破护卫的阻拦,却在这一瞬,看到了轩然威立的太子,看到站在太子身侧如松如柏的齐砚,还有太子身后得太子重用泯然而立的文臣和威肃沉沉的武将!
他们似是明白了什么,张了张嘴,却好似又不太明白。
这时,太子温然出声:“诸位不必惊慌,区区宵小,我朝将士定然能将其打回老家。”
众臣又朝已经空了的御座看了看,终于明白,大禹的天可能要变了。
当日,宫中布告,将端柔公主间害裕小王爷和毒害叶蓁一事公之于众,还布告了端柔公主并非因病薨世,而是被赐死。
京城百姓得知只觉惊骇,没想到皇家公主竟然这般心黑手狠。
同时也都认为,裕王该劝西厥退兵了吧?
不仅百姓这样认为,朝中大臣这么认为的大有人在。
布告已经传到边关,裕王没有了起兵讨伐的理由。
此刻,裕王向来内敛谦恭的神色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对大禹这片江山的势在必得。
只是听到皇家布告后,还是拧起了眉头,他着实没想到一向对外戚防备颇严的景和帝会这样做。
不过转瞬眉头就重新铺展开,他的耳目传信说,景和帝一个月前将朝政几乎都交给了太子打理。
看来,太子果然是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儿,对西厥十万兵力十分忌惮了。
已经消失数月的卫婉清听此只觉胆战心惊,她直觉这是齐砚的手笔,为的就是替叶蓁这个女人报仇!
想到这里,她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她在替裕小王爷写下那“来青竹轩”这四个字后,就住进了裕王府,替裕小王爷出谋划策。
当日叶蓁被齐砚带走,她立即就将提前过来的齐毓灵引进了青竹轩,之后又说服了裕小王爷娶了齐毓灵。
理由很简单,这样一来,裕小王爷就可以有理由常去敬文侯府,就可以常见叶蓁了。
草包裕小王爷果真听了她的话。
只是,她在裕王府时,偶然发现了裕王府的秘密,当下那个裕小王爷并非真正的裕小王爷,在她惊骇要离开时被裕王和那个真裕小王爷发现了。
她说自己或许可以帮上他们,又说和齐砚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叶蓁不过是因着齐家规矩,齐砚才不得不娶,也是因着齐家规矩,怕她和齐砚有什么让叶蓁发现,坏了齐砚的前程,齐家才将她赶出府。
她知道齐家对于家丑一向捂得严实,别人轻易打探不到,齐砚在外又是个冷淡性子,外人自然难以分辨真假。
只是,自打殷氏毒害叶蓁一事传出,齐砚和叶蓁又搬去新府,裕王父子自然知道她说了慌,如今却还留着她性命,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她会模仿齐砚笔迹。
近日听他们议论,说齐砚已经官居政事堂,想来她很快就会被裕王用到。
在裕王这里,她至少还能活命,可若真落到了齐砚手里……端柔公主都没了命,她只会更惨。
想到此处,卫婉清不禁又打了个寒颤。
京中出完布告后,没有等到西厥退兵,却等到西厥大兵压境。
太子和齐砚终于等到了机会,也终于师出有名。
当日朝会,任命安国公叶骁为西北边境宣抚使,加封一品骠骑大将军,率领精兵两万轻装简行奔赴边关,谭义父子也赫然在列。
在此之前,兵部左侍郎叶绥早就在云家商队掩护下,将粮草暗中送去了西北。
一切准备就绪!
众将士披甲执锐气势如虹,定要让西厥十万大军有来无回!
只有叶骁和谭义几人知道,此次不仅要让西厥十万大军有来无回,更要将西厥整个收入囊中!
消息传到叶蓁耳中时,叶蓁正让人将齐砚的晒了一日的书册搬进屋中,她的手里摇着团扇。
听此,团扇“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国公府安危已过,如今父亲怎么又和上辈子一样,被任命了同样的官职又统领一样的兵力奔赴西北?
叶蓁有些心慌,匆匆就要回国公府。
这一日,齐砚终于踏着西垂的落日回了府,在灼华院外碰见了一脸忧色匆匆外行的叶蓁。
齐砚拦住叶蓁,声音沉定:“相信我,岳父不会再被诬陷,安国公府也不会再有事。”
叶蓁奇异地镇定下来,被齐砚牵着手回了屋中。
齐砚吩咐人将晚膳送来,送来后将门关上,一边同叶蓁用膳,一边低声地同叶蓁说起他和太子的安排。
大禹准备充足,粮草、兵器、精兵良将。
叶蓁听后放心了几分。
而去岁冬天西厥遇到白灾,雪深天冷,冻死牲畜无数,他们已经等不到秋日粮丰马壮再来进犯了。
再加上西厥内部动荡,二王子去年年初力压大王子夺得西厥王位,必须也要做出些什么。
自然就要倾国之力来攻打大禹。
叶蓁的心又再次提起:“西厥无异于破釜沉舟,我们、我们、我们……”
一连说了三个“我们”,也没能将后面的话说出。
出征在即,不能说丧气话,不吉利。
齐砚安抚:“裕王提供给西厥的箭矢、弯刀,都是被换成极脆易断的铁料打制而成,再加上西厥这十万大军也并非都一条心,里面有不少忠于大王子的人,大王子不是好战之人,只想同大禹亲和相处,让西厥子民和大禹子民一样安乐。”
齐砚揉了揉叶蓁的头:“所以,西厥看似来势汹汹,对上我朝大军只会不堪一击。”
听此,叶蓁的确放心不少。
父兄边关征战数年,如今又都是早就操练好的精兵良将,击退西厥大军应该不难。
叶蓁暗暗松了口气,道:“我还是得回国公府一趟。”
齐砚:“明日再回,岳父今晚就走,现在应该在和岳母说话,你我不好打扰,明日,你再去好生宽慰宽慰岳母。”
叶蓁听后,一时没反应过来,反应了一会才明白齐砚的意思。
上一世和这一世之前,她和齐砚并未生出深情厚谊,自然不会想到夫妻分别还要依依惜别。
叶蓁尬声“嗯”了一声,埋头用起了膳。
二人吃的差不多时,齐砚才又道:“蓁蓁,我也要去北境,牵制北鹘。”
叶蓁还未放下的筷子“啪”的一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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