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理坍缩[ABO]

作者:风露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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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4


      应澜和杨琪琪跟着江云戚回到了办公室。
      杨琪琪压抑着哭腔,询问江云戚:“江叔叔,真的、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江云戚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想说什么却也只是轻叹了一声。
      应澜低着头,愤怒和恐惧积聚在心口,压得他仿佛就要窒息,思绪一闪,他抬起头,问:“舒……舒允呢?他能救德闻吗?”
      江云戚扭过头来看他,在他的询问里愣了愣,又皱起眉头:“我不知道,但是澜澜,他也不是无所不能……”
      “不是都没找过他吗?”应澜轻轻颤抖着,“万一呢?”
      “……但是……”
      “只要能联系上就好,我来跟他说。”
      江云戚抿紧了唇,犹豫片刻后,告诉应澜:“其实我已经找过靳明晨,让他帮忙联系了,但……”
      “靳……”应澜不解地睁大了眼睛,“什么意思?”
      “他……他不方便在联盟频繁露面,多数时候,是通过靳明晨手里的实验室与我取得联系,所以……抱歉,澜澜,不是我不愿意联系,而是这其中有些复杂……”
      应澜轻吐出一口浊气,他想了想,打开终端,给费和发出消息:“今晚8点前不回复,互删好友。”
      五分钟后,费和给他拨来了语音通讯。
      “我接个通讯。”应澜离开办公室,走到走廊尽头的通行天桥上,靠在横栏上接通了语音。
      “消消气,弟弟,我也不是故意不回你的消息呀。”通讯那头,费和无奈道,“你的alpha四处打探我去了哪里,我一个孤立无援的omega,哪能不害怕呢?”
      “……你觉得我在帮他打探你的行踪?”应澜恼道。
      “小心使得万年船嘛。”费和干笑道。
      “我问你,这几天你是不是就在布卢兰夫实验室?”应澜其实对此早有怀疑,那通被接通的语音里,出现了一个人走动的声音,但按谭纹的情报,那个时间点并非垃圾处理的时段,清洁工不可能出现在检修间,况且,普通的清洁工也不会在接通语音后一言不发。
      “那天下午拨给我朋友的通讯是不是你接通的?”
      费和轻笑了起来,他道:“你可以自由想象。”
      “所以你早就知道我朋友遭遇了什么。”应澜气息变得沉重,无处宣泄的怒火直冲头顶,“你知道那个实验室都做了什么,你却无动于衷?不,你甚至也是参与者之一!”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实验室内部会默许奥兹对你的朋友进行腺体移植,又为什么在出事后,所有人都同意了‘杀人灭口’的提议而非对外反馈事故?”
      “究竟是我无动于衷,还是实验室的上层意志默许了这一切的发生,我想你首先应该想清楚这点。”费和叹了口气,“还有,纠正一点,你朋友的遭遇可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可你明知他们蓄意谋杀我的朋友,却没有救!”
      “他与我非亲非故,我有什么义务救他?况且,我也是在捡到他的终端机之后才知道那是你的朋友。能让你们见到活着的他已经是我给出的最大善意了。”
      “你!”应澜双目通红,他用力攥紧栏杆,迎着寒风做了将近2分钟的深呼吸,才让自己稍微冷静了一点。
      “那好,我现在不深究已经过去的事,我只想知道,你清不清楚我朋友现在的病情?有没有救他的办法?”
      费和叹了口气:“他的腺体已经出现衰竭症状,现有医学很难解决。”
      “那你帮我联系舒允。”
      “……弟弟。”费和发出了近乎怜悯的嘲笑声,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无理取闹的要求,用一种过分温和、一字一顿的语气反问,“你要shu冒着被联盟逮捕的风险,赶回去救一个几乎不可能救活的人?还是一个妄想成为alpha的傻子。”
      这声反问瞬间点燃了应澜压抑的情绪,他怒不可遏地吼道:“你又知道德闻什么?你凭什么这么说他?!”
      “告诉舒允,如果他不救德闻,以后我是生是死也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说罢,他用力挥手切断了通讯,扶着栏杆滑跪在地上,顾不得来往行人诧异的目光,将脸埋进双臂间,咽喉中发出阵阵隐忍的低吼。

      “江副院长,我们还是决定让文森特接受手术。”当晚,经过夫妻二人慎重而漫长的讨论后,茹然向江云戚表明了他们共同的决定。
      “我们非常清楚手术的风险,”茹然哽咽道,“但我们不想放弃哪怕能让他多活一个月的希望。”
      “我明白了。”江云戚深深叹息,“我们会尽全力,让文森特能陪你们再久一些。”
      德闻的手术日定在年后的1月5日。
      他在ICU室呆了三天,之后转入了重症病房,茹然和盖亚轮流守在治疗舱前照看。
      和平大使群和互援会的朋友们陆续过来探望,病房里的花束堆满了一整排窗户,新的花苞取代了枯萎的旧花朵,像是一次次生命的延续。
      宋云含的女儿悦悦在上周五平安出生,李江涛带来了孩子在护理箱中的照片,向他们传达生命的希冀。
      进入重症病房的第三天,德闻从昏迷中苏醒了过来。
      他醒来的时候,意识还没完全回笼,隔着呼吸机问茹然:“妈妈,你能不能也教教……琪琪的爸爸妈妈?我觉得……他们,思想品德课……肯定不及格。”
      茹然潸然泪下,回答他:“好啊,我明天去找他们说说。”
      听到茹然的哭声,他才彻底清醒了过来,紧接着,全身的疼痛让他不禁皱紧了眉,不过他也没有更多力气去对抗这要命的痛感,只好集中精力放在和母亲的交谈上。
      治疗舱感应到患者的疼痛体现,析出了适量的止痛与镇定药剂,德闻感觉轻松了不少,看着茹然满头的白发,哽咽道:“妈……对不起……”
      茹然摇摇头,朝他露出一个笑:“你努力恢复健康,就没有对不起我。”
      德闻便也笑了一声,又问她:“爸呢?”
      “他去休息了,你要见他吗?”
      “那……让他睡吧,”德闻说着,又觉得困顿了起来,“我争取……下次他在的时候……”
      第二天,德闻保持了五分钟的清醒时间。
      他听到江云戚在查看他的身体状态后与茹然和盖亚沟通手术事宜。江云戚走后,他问与茹然同样满头白发的盖亚:“爸,抓到奥兹了吗?”
      盖亚这些天除了和妻子轮流看护德闻,还在四处周旋针对布卢兰夫医疗中心和华云集团的诉讼案。
      好在有社维局从中协调,证据充分,目前的进展顺利。
      “抓到了,他不会有从监狱里出来的机会。”
      德闻点了点头,道:“他骗了我,我不知道,腺体移植的事……”
      “不……”想了想,他又摇了摇头,“还是我太没用了,我不该有这个想法,不该参加试验……”
      茹然和盖亚对此都没有做出回应,德闻在他们的宠爱中长大,两人对他的希冀比起成为一个多么优秀的人,更倾向于他能知足常乐,不枉此生。
      但有时候,知足常乐反而更难做到,社会认知、人际关系、生活经历,太多因素在推着人沉浮,稍有松懈,便可能被足下伺机的黑影拖拽溺亡。
      第三天,应澜来的时候,德闻已经醒了有一小会儿了。他今天的精神状态又比前两天好了很多,应澜开门的时候,他还在说着逗茹然发笑的调皮话。
      看到应澜进来,他眯着眼睛,用不认真听几乎听不清的声音和应澜打招呼:“殿下驾到,可惜我没力气恭迎。”
      应澜白了他一眼,将手里的水果袋扔在沙发上,走到治疗舱边坐下。
      “妈,我跟阿澜单独说会儿话。”他看向茹然,茹然点点头,便轻轻地关上门离开了。
      “淮景大哥呢?”德闻问。
      “忙着啊,”应澜没好气道,“也不知道是谁闹出这么大事,这个年底局长先生是一天休假都没有了。”
      “怪我怪我。”他嘿嘿笑了起来。
      “觉得抱歉就赶紧好起来,”应澜道,“到时候请我们喝酒。”
      德闻眯着眼睛笑,却没有答应。这几天,他有时候昏睡,但意识还醒着,能听到茹然和盖亚轻声的哭泣,还有背着他与江云戚谈论的只言片语,多少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如何有了底。
      应澜见他没有回答,眼神也黯淡了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将压在心底被反复发酵的疑问说了出来:“文森特,你老实告诉我,你会知道试验,是不是因为那块……从我这里不小心带走的芯片?”
      德闻睁开眼睛看应澜,又嘿嘿笑了一声。
      应澜眉宇紧促,抬起一只手抓住自己心口,哽咽道:“所以是因为我……”
      “你说什么呢,”德闻笑着打断他,“因为你什么,你傻吗?”
      “……”
      “我真的就是……鬼迷心窍了,不怪任何人,怪我自己。”
      “可要不是那块芯片……”
      “阿澜,真的不关芯片的事。”德闻道,“那段时间的我……总会从哪里得到消息的,总会做一些傻事的……”
      “但说实话,我是抱着,大不了,花钱买个死心去的。”他叹了口气,自嘲地笑了起来,“你知道吧,就是……从古至今,老年人健康诈骗层出不穷,我以为我是那个‘老年人’……”
      他哈哈大笑,带动了疼痛的后颈,他嘶了一声,这才止住笑,继续道:“那种保健品……不是顶多让人补充点维生素嘛……没想到,踩错坑了……”
      这是德闻说过的水准最低的笑话,他的挚友没有一丝笑意,眼睛里依旧充斥着哀伤和自责。
      德闻只好收敛了笑容,说了这么久的话,他的精力也快见底,他做了个深呼吸,对应澜道:“阿澜,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
      应澜抬眼看他,德闻的眼睛一闭一闭地,像是已经很困,却仍然强撑着精神和他说话:“你可不可以……帮我看着点琪琪……”
      “看着她做什么?”应澜冷冷地问。
      “她肯定……会把原因揽在自己身上……不是她的错……看着她,不要自责……不要做傻事……”
      “你自己看着她吧,不要总依赖我替你们调解,我也很烦好不好。”
      “哈哈……好阿澜……你最好啦……”
      说完不负责任的话,他又睡了过去。应澜哼地一声,看他虚弱的模样,简直和自己认知中的那个整天没头没脑傻乐呵的德闻判若两人,又垂下眼来,眼神晦暗不明。
      他打开了终端机,却依旧没有收到任何通讯请求。
      后几日,德闻的状态又开始变差,他整日地昏迷,甚至一度并发感染性休克,被重新送回了ICU。江云戚向盖亚和茹然表示了担忧,坦言如果身体关键器官的各项数值在手术日前稳定不下来,要考虑延期,最坏情况是取消手术。
      12月的最后一天,德闻重新回到了重症病房。听说他在下午重新恢复了意识,朋友们都纷纷赶到了医院,以至于睁开眼睛时,看着那么多双眼睛围着,德闻还以为自己已经投胎转世成了动物园里任人观赏的猴子。
      “你怎么不说自己重生成了万众瞩目的明星呢?”古丽夏提吐槽道。
      “你们看我的眼神里可没半点崇拜。”他如是道。
      “马上就是新年了,德闻。”谭纹笑着说,“你要好起来,我们去开新年派对。”
      德闻像是已经能预见那般热闹,开心地笑着陷入了美梦里。
      1月2日那天,德闻醒过来时,感觉身体异常地轻松,就好像止痛剂终于麻木了他的痛觉神经,呼吸的空气也变得清新了起来。
      没有了疼痛,他的五官感知便也就不再浑浊模糊,因此,他能清晰地听到父母隔着房门在与护士确认今天的用药计划,闻到阵阵花香,看到杨琪琪从洗手间走了出来,手里拿着正要准备削皮的水果。
      他的视线与杨琪琪相撞,看到自己喜欢的女孩披头散发,眼下无精打采,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杨琪琪被他亮晶晶的眼睛吓了一跳,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走到治疗舱边坐下。
      “我总是碰不到你醒的时候,”杨琪琪挤出一丝苦涩的微笑,“还以为是你不想见我了。”
      “怎么可能?”德闻笑着反驳她,“哪有人不想见自己喜欢的人?”
      杨琪琪因为他的话落下泪来,她一边擦拭眼泪一边笑,德闻想像以前一样给她递去纸巾,发现四肢无力,只好叹了口气,道:“这下麻烦了,错失给会长递纸巾的绝佳机会。”
      杨琪琪哭着笑出了声。
      等杨琪琪止住了眼泪,德闻的神情便也变得严肃了起来,他努力用短暂的清明视线去印刻杨琪琪的面容,对她说:“琪琪,你以后,要照顾好自己。”
      杨琪琪刚止住眼泪,又被他一句话朦胧了双眼,德闻停顿了一会儿,又继续说:“不要因为我觉得有压力或是愧疚。我不想,变成你的另一个负担。”
      杨琪琪摇摇头,哽咽道:“我不觉得你是负担。”
      德闻扯出一个笑容,又说:“其实我知道的,你会答应我的表白并不代表你也喜欢我。”
      “那个时候,是个人都会觉得我已经疯了吧……你当时也吓坏了,害怕我做出更离谱的事对不对?所以才答应我的……”
      德闻越想越觉得那时候的自己挺滑稽的,他哈哈笑了起来,向杨琪琪剖析自己:“不过你知道吗?当我知道这不是我自己的腺体时,我又生气又高兴又害怕……”
      “我生气的是我居然用这么一个自欺欺人的东西逼你答应和我交往……”
      “高兴还好你没有被这个的信息素吸引……”
      “又害怕万一之后你会因为信息素控制逐渐接纳我该怎么办?”
      “哈哈,我真是个麻烦鬼。”
      “你把我想得太好了。”杨琪琪压抑着哭声,道,“最开始我会答应,是因为我在逃避……”
      杨琪琪的手握在膝上紧了紧:“他们一直在逼我尽快结婚,我不敢反对,也拿不出反对的理由……”
      “如、如果是你的话,我就有反抗的理由了,我那个时候,真的是这么想的……”
      “我很卑鄙,很软弱,只能想到这个办法……”杨琪琪嘴唇轻颤,她的脸色发白,抬眼去看德闻,以为他会露出失望,或者难过的神情,但德闻还是很高兴地弯着眼睛笑。
      他嘿嘿笑了一声,道:“原来我是琪琪反抗的理由啊,看来我还是太低估自己在你心里的分量了。”
      “你对我很重要很重要,”杨琪琪很用力地点了点头,她抬手攥紧心口,啜泣道,“是我绝对不想失去的人。”
      那个爱哭但又倔强的女孩注视着他,勉强着挤出了一丝微笑,抽泣道:“文森特,这和你是不是alpha没有关系,我们还可以继续试试看的,你不要放弃我好不好?”
      德闻轻笑了一声,视线开始起雾,他眨了眨眼,疲惫感又涌了上来,他强撑着眼皮去看杨琪琪,道:“……我可以吗?你以后一定会遇到比我更好的……”
      杨琪琪又摇了摇头,呜咽道:“不会有的,不会有人比你更好,文森特,你不要说这样的话……”
      短暂的魔法失效,四肢也变得越来越重,钻心的疼痛像是要将五脏六腑都碾碎,德闻视线里的杨琪琪落入了黑暗里,他发出一声不甘的叹息:“我真的……不想死啊……”
      杨琪琪嚎啕大哭了起来,茹然走近,将她抱进怀里,看着重新陷入沉睡的德闻,又一次濡湿了眼眶。
      自这天起,德闻的身体状况急转直下,所有的止痛药和镇定剂都失去了效用,他的意识被疼痛占领,就连睡眠都变得奢侈。医师团队们前来问诊,对他器官衰竭的速度感到惶恐,他们连夜调整药剂方案,但新的药剂顶多能让德闻毫无知觉地睡上一到两个小时。
      1月4日下午,江云戚做出了最后的诊疗判定,因移植腺体发生排异反应并继发严重感染,导致多器官功能衰竭,已经不具备实施手术的条件。
      病危通知书上最后一笔落下,茹然晕厥在盖亚怀中。又是几个小时的抢救过去,江云戚从抢救室出来,哽咽地对所有聚集而来的亲友道:“去与文森特作最后的道别吧。”
      奇迹始终没有为德闻降下一片羽翼。
      这天晚上,新月星又落了雪,鹅毛大雪从天幕坠落,转瞬间将地表染白。世界万籁俱寂,只剩一道艰难的,充斥着痛苦的呼吸声回荡在寒冷的病室内。
      德闻胸膛的起伏幅度大而缓,每次呼吸需要用很大的力气,又间隔很长时间。
      茹然和盖亚守在他的肩膀两侧,握着他的手,亲吻着他枯槁苍白的手背,轻声呼唤他的名字。
      “文森特……文森特……我的宝贝……”
      “……爸爸,妈妈……”德闻像是在做梦,他紧闭着眼睛,但还是在回应父母的呼唤。
      “妈妈……”他说,“我今天……在学校……看到了、天使……”
      茹然哭着笑了起来,回答他:“是哪位天使啊?”
      “爱神丘比特!”还在上小学的德闻欢呼着跑进茹然的书房,连书包都没有摘下便趴在她腿上,眼睛亮晶晶地望着母亲。
      盖亚哈哈大笑了起来,问:“爱神丘比特来得这么早?它同你讲了什么?”
      “她说,文森特,你中了我的箭,会喜欢上你今天第一个遇见的女孩!”
      “那你遇见她了?”茹然问。
      “遇见了啊!”德闻自豪地叉着腰,“她叫杨琪琪,是我们班的班长……”
      “……琪琪……”
      杨琪琪就站在茹然的身侧,听见他的呼唤,连忙向前,跪坐在他耳侧,轻声道:“我在这里。”
      “……你不要难过……omega也……很厉害的……”
      16岁的德闻还在长个子,身高一天一个样,他穿着半截长的校服裤,脚踩着足球,对刚完成分化,一脸沮丧地坐在操场边啃难懂的教科书的杨琪琪说:“omega又怎么了?你看那些alpha,没一个有你的成绩好!”
      “你不懂啦……”杨琪琪叹了口气,她摸了摸自己还有些发烫的脸颊,苦恼道:“omega太不方便了,我现在看到alpha都有些害怕……”
      杨琪琪痛哭出声,她抬手去触碰德闻的脸,哀求道:“文森特,求求你,不要走好不好?你说过不会再突然不见的,你和我保证过的!你不要再骗我了!不能再骗我了……”
      德闻已经听不到喜欢的女孩的哭泣和哀求,他跌落进一片冰冷的黑夜里,在逐渐远去的光影里追赶着过往。
      他又唤:“阿澜……”
      “我在,文森特。”应澜轻声回应他。
      “……你会好起来的……别担心……你会长命百岁……我们一起去找,淮景大哥喝酒……”
      这不是过去的记忆,留给应澜的是对未来的希冀。应澜沉默地落下眼泪,徐淮景在背后握紧了他的手。
      “……对不起,我好困……新年派对,我参加不了了……”
      谭纹难受地转过了身,她仰起头,眼泪却无法顺利收回,就这么顺着眼尾滑落了下来。
      “……爸,妈……对不起……”
      “我好困……我先睡了,我醒来再……”
      满室寂静,德闻长眠在白雪皑皑的寒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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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5章 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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