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女渡厄录

作者:天音解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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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四回龙女转世梁国文渊皇城太守之子潘森(卷二)


      第三十四回龙女转世梁国文渊皇城太守之子潘森(卷二)
      卷二可怜世俗心难古,螃蟹草后是暴羊。
      有诗曰
      直面杂草医叩门,人心归去如笑话。
      可怜世俗心难古,螃蟹草后是暴羊。
      数年后的孟夏,段浩然如愿被举荐为官,君王下诏,外放段浩然到陇关那里做了县令。段浩然终究还是如愿走上了仕途。临行前,潘森前来送行,递给他一壶桃花酒,说:“浩然兄,记住,伏地而生的杂草跟暴羊和残缺破损的种实毫无分别,人的繁衍资格和种地选种一样,这资格便是能否给后代一个生存的比自己无忧无虑的能力。

      别被他们表面的弱小、善良和柔顺迷了,别靠他们太近,医不扣门啊,段兄,那是一群会饿极了啃食同类的存在。他们怎么能理解和接受自己和繁衍资格,是象江河湖海的支流,流着流着,没有了能让自己生存更好的能力后,就会应该跟树干一样,是会在自然之道淘汰下枯干的道理呢。

      唉,认知从来都是醒来的资本足够后,才能被点醒啊,你,你好自为之……”说着,眼圈竟不由得浮了泪光。

      段浩然坐着马车,一路行去,知道自己还是不死心,想着总是要做一做,将潘森的教诲付诸实践。就当——此生是一场经历过吧,于是义无反顾,带着满腔热血,踏上了陇关的土地。两个麦浪泛起后,他减免赋税,开办官学,亲自下乡,与民同食,向他们讲述潘森口中的“容得下家人的不同”与“天地万物共生之道”,也说了要接受不必都结婚生育后代的——自然之道的残酷淘汰。

      起初,百姓们感念其恩,称他为“段青天”。但很快,问题便来了。义学的孩子们,背会了“有朋自远方来”,却依然要跟着父母下地刨食;段浩然宣讲的“自然之道”,在百姓看来,远不如一场及时的雨来得实在。

      渐渐地,风言风语四起。“段大人只会说些没用的空话,路都烂成这样了,他不管!”“减了我们的税,官府没钱修桥,我们卖山货都得绕远路,这叫什么好事?”更可怕的是,段浩然的“教化”,撕开了许多人赖以生存的虚假面纱。

      他们被迫直面自己的愚昧与不堪,那份痛苦,远比贫穷更甚。他们宁愿回到过去,掩耳盗铃地活着。他们固守着别人有我也要有,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我们要天补平均!

      更有人,在读了书后的孩子,抱怨家里给不出更好的未来时,当街忍不住的大骂子女:“你想有个当首富的爹,我还想给王恺当儿子呢,可是我配吗?投胎就跟寺庙许愿似的,你第一所求愿望石崇,范蠡你不是没被选上吗?

      现在你被调剂到我这了,我还一心一意的对你,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还有,谁都想有个当亿万富翁的爹,你也可以想,但是你不能直接对我和你妈说‘我不想生在你家,没钱你生什么孩子’这种话,说了他就是不尊重!你生在这个家,没有人是欠你的,你认为你穷,那是因为总有超出你能力的欲望在煎熬你,所以你的穷就是怨天尤人。

      穷从来不是父母的原罪,真正有问是你没有一颗感恩的心和被消费扭曲的价值观,我们当父母的可以做你的后盾,但不是你可以随意拿捏的提款机,你以为你说顶嘴就顶嘴是你的本事啊,那是因为我们爱你,所以才忍让你,你要记住,你对待父母的态度决定你未来人生生的高度,不懂得尊重和感恩的人,他又能走多远?”

      因为争吵训斥的声音太大,周边的左邻右舍也都来了,人群里有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有德高望重的老学究捋着胡子,人群中频频点头称赞:“这是一位清醒的父亲,同时也告诉我们大伙,你没有义务用一生去填补另一个灵魂的缺口。

      然而作为子女,真正的成长是明白父母的局限和不易,用心看见他们的付出,用感恩接住他们的爱,再用担当去撑起自己的天,不能总是盯着别人玩碗里的肉却看不见自己端着的菜,父母再难也从不说养你有多累。

      只在你顶嘴的时候默默咽下委屈,也从不把爱你挂在嘴边,只当你需要时永远站在你身后,可爱并不是无限透支的卡,你把顶嘴当本事,把索取当应该,伤的却是你最疼爱的人。试问在这个世上,除了他们,还有谁真正希望你过得好?”

      段浩然通过巡街的赵捕快,为这不孝孩子义愤填膺的学舌知道后,不由得万分感慨:“这两人说的——都是屁话!这不是爱,这是一场精心包装的“免责声明”和“权力宣告”。

      ‘投胎被调剂’、‘我配吗?’——这是在宣告:你的出身是我的恩赐,你的起点由我定义,你天然就欠我。
      穷不是父母原罪,是你欲望太多——这是在宣告:你的痛苦是你自己的问题,与我无关,我已尽到义务。
      父母是后盾,不是提款机——这是在宣告:我的付出是有边界的,是以我的意愿为前提的。
      你顶嘴是因为我爱你才忍让——这是在宣告:你的反抗是被我“允许”的,你的主权依然在我。”

      “嗯?是哪里觉得不对吗?”赵捕快扭头看向身后突然出现的县令段浩然,眸中含着疑惑。
      “你没有寻思出来不对吗?”段浩然问。
      赵捕快垂眸思忖片刻,眉宇间染上几分纠结:“说实话,我觉得他说的大部分都挺在理的……”说完视线重新落回县令段浩然身上,带着真挚的眼神:“是我遗漏了什么吗?”

      段浩然哭笑不得的说:“那就是你自己被儒虫洗脑的太厉害了。”
      “洗脑?”那赵捕快被县令的评价惊到,拧起眉头:“怎么会,我只是觉得父母之恩确实重如泰山,做子女的应该多些理解和感恩……”说着抬手挠挠头。

      “你见过哪一个枝条自己去向大地吸取营养?哪一个枝条不是被树干托着向上生长,输送给养料,输送给这个枝条所需要的一切养料?”段浩然思索后找了一个最直白眼见的道理说道。
      赵捕快双手抱臂往墙上一靠,似在认真思考县令的话,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确定:“所以……您是觉得父母就该无条件为子女付出?”

      段浩然耐心的剖析着自然之道说:“你收庄稼的时候,是不是要注定有八成都要被吃掉,只有两成无损伤饱满的种子被筛选出来,有资格去繁衍自己的后代?而在王朝子民里,繁衍资格的筛选工具——就是你是否有让子女过得无忧无虑的能力。你连这个能力没有,你就没有繁衍的资格,懂吗?”

      赵捕快思考片刻后缓缓摇头:“话不能这么说…… 种地是为了收获,可生孩子不是为了养老?不能用是否有能力,给孩子提供好生活来判定繁衍资格。”

      段浩然痛其不醒的说:“人是和万物是一样的,你去看看大自然界中,羊群被狼群追赶的时候,那个羊群活下来的只是四成到六成的存在,剩下的老弱病残跑不快的就会被吃掉,无法再去繁衍自己孱弱、病态的基因。

      那在王朝子民里,自然之道的淘汰,他表现出来的则是赚钱的能力,和对生存资源占据多少的这个工具,来筛选每个子民种实基因的饱满度,有无损伤。如果人人都按照你的想法去做,是个人就可以去繁衍的话。

      那么王朝中癫狂痫、郁证等各种缺陷的病患,和没有自生能力的人就会犹如杂草和藤蔓一样蔓延开来。你想想我们县辖地,你难道从没有注意过我们那一片一望无垠的草原上,为何几乎没有树呢?

      草原其实是贫瘠的土地,因为草下面不深就是沙子了,几乎不能养活树的!一片土地上,高山和树木没了之后,就会只长草!而草和羊的繁衍力还特强。那草在暴羊之后没了,那土地就是沙漠了呢,人类的自然界圈层划分也一样啊!

      要这么多杂草和羊干什么!整个王朝的杂草和暴羊!原本该是老虎狮子狼,是树木是高山的多样性不扰的民自生,何来的天补平均!”
      说完段浩然痛心疾首的抚着胸,哀叹着顿足捶胸道:“这要让我大梁王朝何去何从啊!……不能只顾眼前的躺平,任其发展。”

      赵捕快沉默半晌,眉头紧锁:“可是……”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反驳,只好轻叹一声:“如果真按您说的,那也太残酷了。”

      段浩然果决的说:“自然之道本身它就是残酷的,但是它这个残酷却是真正的仁慈,而不是说放任这些不饱满的种子去肆意倾洒在土地上。乃至到要削峰填谷、天补平均也要满足结婚生子。你能知道真相么?”

      段浩然颤抖着说:“那年我随父亲去京城,路过国学院,见到医官们的诊断统计,七成的秀才都有癫狂痫、郁证,整日疯疯癫癫,要么死读经书不食人间烟火,要么怨天尤人骂世道不公,要死要活,或者去暴力攻击别人。

      他们的背后可又是有着两个人,甚至十几口人都是如此的残缺种实啊,这又是一个多么大的体量,你让我大梁王朝去往何方?一起堕下悬崖,去往地狱吗?不,这分明已经是人间地狱!”

      赵捕快神色凝重地望着街道缝里的花草,被县令段浩然的话深深触动,良久后才缓缓开口:“所以…… 你的意思是,应该对生育资格进行筛选?如此岂不是太冷血!毫无人性了?”

      段浩然接过话来,缓慢有力的说:“人本身就是这个天地万物中的一员而已,所以他也要去遵循这个自然之道的自然淘汰,这才是整个王朝子民们能够很好发展的必要条件。就像鸟一样。鸟不会惯着自己的子女,就是它们会飞的时候,就会把它们赶出窝去,让它们飞。

      为了啥?它们不会去养巨婴,更不会指望着被养老。就是因为只有这样,它们的种族才能健全的发展下去。而鸟去求偶的时候,你身上的羽毛是否长得好看,你跳舞的能力,展现舞姿的能力,其实是向雌鸟表明自己的身体是健康的。

      然后跟其他的雄鸟打斗中胜出了,这是表明身体是强健的,能够保护自己的家,保护后代。还要去考验它的筑巢能力,还有捕食能力,这些都是证明它是否有资格繁衍自己的基因,人也不例外。

      什么叫人性?不要认为符合了人的肆意妄为无法无天,就是有人性了。人性、万物的性,都是自然之道给的才是,而不是人类自己去定义的。人类给自己定义的人性,才是真正反人性的存在。以整个群体越延续,就会在体魄、智慧上越孱弱的存在,连其他万物的性都不如的存在。

      比如说鸟都知道后代一会飞、会捕食了,就会把后代赶出鸟巢,并不指望着鸟儿回来养老。这些都是为了自己种群的更强盛的繁衍啊。”

      赵捕快消化着县令说的话,神情有些复杂,说着抬手折下一段枯枝拿在手里把玩着继续说道:“真要筛选,怕也很难实施。”说着好是想起来什么,激动的声音大起来:“那乌鸦反哺是什么?!我的县令大人,你醒醒吧,你的自然之道的淘汰是立不住脚的!”

      段浩然感慨的说:“现实中乌鸦反哺行为确实存在,但并非人们理解的主动反哺,幼鸟反哺其实是延迟离巢的互助。乌鸦幼鸟孵化后,会在巢中待两三个月,或者会留在亲鸟身边一到两年。这段时间里,幼鸟会帮亲鸟衔食、照顾新孵化的弟弟妹妹,看起来像给父母喂食,但本质是学习生存技能和群体之间的协作,而非主动报恩。

      这些行为难道不更象人类中的三岁看大,七岁看老的父母自身圈层言行身教的传承的关键时期么?但是过了这个阶段呢?小乌鸦就会远远的飞离了啊。亲鸟并不会再去干涉小乌鸦的一切了。但是人呢?人呢!生恐自己不能如同魔鬼一般的,去掌控孩子一生都听自己那浅薄的经验和固化的人生认知......你连一只禽兽都不如啊!

      不去按照自然之道的淘汰筛选不行的啊,以前多少朝代的灭亡,不都是因为子民们都想着不劳而获,都想着别人有的我也要有的天补平均?自己没有能力去赚取到,就是烧杀抢掠?去憎恨都是外界造成的,唯独不去审视自己的内心?

      比如说打地主抢土地,行的是强盗海盗土匪一样的行为,把别人几代人一点点积累下来的财富去据为己有,还要以天补平均的名义。其实是杂草暴羊的暴起,去砍伐掉了子民中树木、高山认知的存在,来填补自己也想拥有,也想要的资格造成的。

      你想了,当一个王朝里全都是杂草,一片草上面生活着无数的羊群的时候,该是一个多么恐怖的画面。它们没有了制衡后,整个草地再被羊群吃掉,其他的生物怎么生存呢?这个草地上没有了草的护持,是不是会变成沙漠?”

      赵捕快听得入神,被县令的观点深深吸引,只是待县令段浩然说完,还是艰难的缓缓开口:“所以……你觉得应该让那些有能力的人去引领,而不是搞平均主义?话是这么说…… 但人毕竟有感情的……难道穷人生孩子就是罪过吗?难道残疾人、病人就没有活下去的权利吗?
      父母再不济,生养之恩大于天,你这就是一种精致的利己主义,是对亲情的彻底背叛啊,县令!”说到后来,不由得声音又大了起来,显得理直气壮。

      “呵呵呵,首先你要去看清楚,到底是感情,还是只是情绪的发泄,还是对自己人生的没有能力达成,去放在后代身上,打着‘我爱你’的口号,寄望于对方去接着活出自己的想要来。并且以养育之恩大如天,来给后代捆绑的锁链,造成养老的既定事实。从来不去反思自己的病患是如何的不遵循饮食起居得上的。

      每每只会把一切都推在孩子身上说着“都是因为你,我才如何如何的”话语,来让对方产生愧疚心,服从自己的想要意志。连天帝都不曾这样的彰显自己的主宰权!天帝在每个孩子一出生的时候,就已经给了这个孩子一生里注定的福禄寿。

      你以为孩子出生后,家境好了,是父母每日操持的能力和运气么?醒醒吧,那是孩子自身带来的,只不过由着父母转化而来的。一点感恩之心都没有,还倒反天罡。你父母就象树上面,新枝下的老枝,不过就是一个输送养料的存在罢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天帝的给予!

      天补平均何其吓人,每一次的天补平均后,都是一场毁灭掉一切物质财富和灵魂财富的存在。”段浩然叹息了……

      赵捕快头一次听到如此震撼的话语,觉得自己的三观都被震碎了,好似呓语一般又无力的靠着墙站立着,仿佛不如此,自己会坐到地面上。这时不知道何时来到二人身前,又听了多久的俞师爷忍不住插嘴到:“谁来定义‘饱满的种子’?是财富吗?是权力吗?如果由官府来筛选,岂不是会催生出更恐怖的腐败和权力暴政?这比‘天补平均’的危害更大,是一个无休无止的地狱之旅!

      ‘天补平均’固然不好,但它在某种程度上是王朝矛盾的‘安全阀’。当贫富差距大到极致,所谓的‘自然淘汰’就不会是和平的,而是真正的、血腥的暴力行为。陈胜吴广,不是无知,而是被逼到绝路的必然!”

      “嘿嘿嘿……”段浩然冷笑着说:“官府它算个屁!自然有着在王朝里,每个人赚到钱财的多少,靠什么手艺、能力去赚到养家的所需,和是否有家族遗传病、夭亡和暴力侵害他人,来定义饱满还是干瘪种实的!

      我们的朝廷,它不过是见识低浅的走了一个家庭里父母的手足之间相互帮助,做了一篓螃蟹的助纣行为!指望通过税收去天补平均,殊不知养出来各种我弱我有理的巨婴,吸附在他人身上吸血的寄生虫!

      而杂草暴羊的天补平均,更是把这种自身的生存无能,和我也是人,我也‘想要’却无能做到的现实,去靠着人多力量大的集合起来,去抢夺别人的,伤害他人利益下去做出的强盗、土匪、海盗的行为!

      从不去内省到底是自己的内心里,哪里的认知不对,造成了自己生存艰难。”说着段浩然指了指远处的杂草和桔子树说:“你们觉得,那杂草靠着人多势众,抢夺了桔子树上的桔子后,自己也能长出来桔子么?不,他们在吃完了后,依旧还会是杂草。你不去让自己的内心认知从杂草一点点的长成到桔子,你就是痴心妄想!”

      俞师爷看向杂草和桔子树后,内心很是复杂,过了一会,一咬牙说:“何为‘天道’?县令你凭什么定义你所说的‘天道’,是真正的自然之道,还是县令你个人认知而已?凭什么说‘容得下不同’就是高级,‘追求一样’就是低级?

      蚂蚁和蜜蜂的社会,高度统一,没有个体,难道它们就不是成功的物种吗?难道王朝文明的进步,恰恰是‘逆天而行’的结果?我们发明医药,是违背‘生老病死’的天道?我们建立道德,是违背‘自然淘汰’的天道?你所谓的‘天道’,是否在否定人类文明本身?”

      预知下回如何,请看 卷三烈火焚身道未终,一卷真经渡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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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发表时间:1个月前 来自:河南
    龙女青玄凡心入劫,触犯天条,转世凡尘九九八十一次。八十一世劫满,青玄重返东海神域,独留照见的红尘真相和破幻心路与世人。“天音”起,“尘”自“解”。原创龙女渡厄录,解千古人世之一切苦难,也记录下天罚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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