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界最后一个小师妹

作者:咬牙再写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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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叛出



      距孤西城还有七日路程时,沈天遥遥见过胡人歌一面。

      那时已是入了秋,北方的秋,好像他们赶着车马便闯了进来一般。

      胡人歌在风沙下眯起眼,视线却仅仅在沈天身上停留了一瞬,而后便被胡萍乡挡了去。

      沈天知道她在看自己,透过车,又或是透过什么更厚重的阻碍。

      只他还是调了马头,没有停留在那个方向,去等着什么。

      书冥有时觉得少尊大人心肠冷硬,但又知道,那也仅是因着胡人歌乃是赤尊大人落生,于是这念头便也很快就消了下去。

      他想若是怜悯,恐这最该之人也不会是胡人歌才是……

      距孤西城还有五日路程时,沈天收到了胡萍乡送来的一封信件。

      笔是刚落,封亦是新拆的。

      书冥此时惊觉胡人歌已被人监视至此地步,不由看去了胡萍乡,却只得来了一个惯常挂在她脸上的温婉笑容。

      那一时他又想,是否胡人歌早已有了安排,若不然这胡萍乡还能淡然如此。

      只他这念头在距离孤西城还有三日时便打消了去,因为这前去孤西的路上,终究还是生了变故……

      ——————

      大朱皇宫

      夜幕之下,那恢弘的大殿此时寂寥无比。

      秋下的承阳还有夏的余温,却总是会被急簌的雨顷刻代替。

      朱霞坐定在那早就属于她的尊位之上,看去那此刻半个朝臣都没有的大殿,愣怔着。

      雨悄然走远,宫闱之下的冷意骤起,更是那扇被人推开的大门,叫人打了寒战。

      她落定眼神,是那个叫胡千山的相宗门人。

      “陛下该保重龙体。”胡千山不卑不亢,他甚至不带半分恭敬,就像从前他对待胡人歌一般,合该谁人都不会被他放在眼里。

      “胡千山。”朱霞扯了嘴角,心中觉得好笑,“此刻若你杀了朕,是否便是得了大朱天下?”

      若是旁人,这般被揣度定是要跪地叩首以表衷心的。

      可胡千山却背着手,大抵是相宗门人从来也未瞧得起过这位女帝,他便也没甚可低头的理由。

      “陛下说笑了,若倾覆王朝只在帝王一人,这大朱也早已非是朱家的天下。”

      “哦?”朱霞冷笑,“那你可知朕在孤西的图谋之后,你相宗门会落得何种下场。”

      胡千山轻笑,月色透过,朱霞看得清楚。

      他无所畏惧。

      这个人很奇怪,和胡人歌一样奇怪。

      “陛下可知,为何是我留在了承阳?”胡千山忽而反问道。

      朱霞敛去神情,沉默半晌,“你与胡人歌,像了三分。”

      这或许是胡千山从未想过的答案,他面上微有讶异。

      朱霞于是笑过,“你与她年少时像了三分罢了。”

      她的面色忽而沉了下去,眼神中也尽是阴翳,“现在的她……”

      那哼声中满是厌恶,还有王权的蔑视,胡千山于是也收敛了桀骜,他盯着窗外初晨,终于将皇帝那质问放去了心上思量。

      胡人歌已经离去几日,她可知此行孤西意味着什么?

      孤西后相宗门会如何?

      便是他自己,又当如何……?

      ——————

      呼啸的风沙似乎正吹来了北地的蛮夷之气,圣使的车驾此时紧掩着门,只有右使胡萍乡坐在车辕之上。

      而那周围,却尽是虎视眈眈。

      肃杀的气氛凝滞了一切,胡萍乡的视线落在马蹄上,像是逃避,又像是无所在意。

      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于是那扇门在期待之下被推开。

      胡人歌又换上了那身承阳夜下的黑袍,她俯身走出车马睥睨着那些人,却又越过了他们,看去了远处的沈天。

      “萍乡,这是怎么了。”她淡淡问道。

      胡萍乡不答,胡人歌于是便盯着她的背,扯起了嘴角。

      如芒在背

      这是胡萍乡当下所感。

      在步出承阳前,她或许设想过今日,但,却又有不同。

      所以她灵跃跳下车马,一道手符劈在了脚下。

      在她的预想,又或是期盼里,胡人歌该是会退缩,甚至会有一瞬的惊惧与僵硬。

      可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胡人歌如她所想的一般,冷漠地睨着她,就像那时在高塔外,这人高阁之上看去自己的眼神一般无二。

      “圣使从来都将萍乡看得通透。”她仍是那般温婉的声音,“可萍乡,却似乎未看透过圣使。”

      她忽而有了一个可笑的念头,便是选择胡人歌孤注一掷又会如何。

      可也仅是个一闪而过的念头罢了。

      她从来,便不会选择胡人歌。

      “萍乡,本座不会怪你。”胡人歌道。

      她确实不怪胡萍乡,从未信任,谈何去怪罪一个道不谋同者。

      然她却看去了不远处南斋的棺椁。

      此时相宗门的部众正围在那棺椁外,是何意图不知,但,总归不善。

      “可萍乡,你该知,南斋于我之意义,千不该,万不该,你们打了他的主意。”

      她说得平静极了,瞧在外人眼中,平静的似乎能亲手点燃了那棺椁。

      “圣使说笑了,南斋大人是陛下夫婿,我等自是不会不敬,可圣使也该知,您千万不该,叛出相宗门不是?”

      胡萍乡淡然笑意,此时于她,早已没有抉择余地,她只能孤注一掷。

      胡人歌步下车马,闻言,一步步向胡萍乡走去。

      只踏于那人五步之外时,脚下如荆棘刺入,正是胡萍乡落下的那道手符。

      刺痛,叫人清醒的厉害,胡人歌碾下脚掌,锥骨之意透彻,她错齿咬住唇舌,生踏了过去。

      “胡萍乡,你在说些什么。”

      阴翳眼神中尽是淡漠,胡萍乡被瞧得心下一惊,她想恐怕世人都将胡人歌想得简单了,此行恐怕,非能如心所愿……

      “长老们已经知晓了你的图谋,圣使,欲要判出相宗门,代价可非您所想见。”她匀出一口气去,略有勉强挂起笑来,“您难道以为,判离相宗门投奔丹国,就能谋于大朱?”

      胡萍乡面有失望,自打觉察胡人歌的谋划起,她便不觉心中可笑。

      这世人皆瞧的清楚,唯有相宗门鼎立,才能叫朱国昌盛如今,也唯有相宗门意愿,便是丹、朱两国也不能违。

      她胡人歌明明是这相宗门无上尊崇的使者,却偏生看不清自己的身份,竟是去稀罕那人帝之尊。

      这莫不就是身在其中?

      “所以,你是带着他们的命令来的?”胡人歌视线又一次落去南斋棺椁之上,那其上阵法她或许猜测一二,便是今日她要动手,当是只能落得南斋棺椁不得安详的下场。

      “长老们并未责备圣使,只今次,您当得给了门中一个交代才是,否则便是迎了您回相宗门,我等也恐再难服信与您。”胡萍乡说得隐晦极了,她觑着胡人歌的手,那人肤色从来青白,这会儿,却染上了淡淡的红。

      她希望那定是气急的。

      “哦?那依右使的意思,你想要本座如何服众?”

      胡人歌自然瞧得见她的视线,便缚手在袖中,她远眺望去,便瞧见相宗门人,正将此行随驾的天机阁众人围堵了个严实。

      “圣使大人折煞,天机阁中伏有您私部一事,长老们已然察觉。”胡萍乡也看去那群人,幽幽一笑,“既如此,便是当由您来表率。”

      “何为表率?”胡人歌挑眉问去。

      胡萍乡自腰间抽出软剑,指向了他们。

      “杀之,不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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