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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一
睿极换上了官服,称今年邙州多次受灾,或许需考虑减免当地税负,求见陆曜定夺。
仙侍称宣肃天君方自下界归来,请睿极坐下等候,睿极在外头等了约一刻钟的时间,方见到了陆曜,睿极说话时悄悄打量他,见其面色如常,举止亦无不便之处,疑是刺客未得手。
陆曜听完睿极所说,思索片刻,只道此事非小,一时难以决定,他且记下,稍后与诸神官讨论,还请真君再拟一份书面材料来。
睿极乃告退,归之告思敬,圣元天君却又过来说,手下的人见着自陆曜的车驾回天之后,又陆续召了两三个人去,皆是带了药箱的。得到消息之后,三人都愣住了,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先静观其变。
见应付完了人,“陆曜”始松了口气,移步而出,进了陆曜的住处方撤了法术,恢复林听原本的面目。
当初受伤时本以为是一点小伤,谁知在上药包扎之后未能止住血,一为保密遇刺之事,二防人心有动,陆曜便让林听扮作自己去应付他人的求见。
林听简要地说了会见睿极的事情,又道了处理方式,陆曜躺在床上微微颔首以示认同:“干的不错,这几日便有劳你了。”
林听余光瞥到陆曜煞白的面色,再加上那有气无力的声音,叫他不由得心中一惊,却又不敢直接问,只是答了陆曜的问,于告退之后悄悄拉了映雪问,映雪只蹙眉道:“都说是小伤,只是不知为何血止不住,大夫都说问题出在失血过多上,如今已经在服药了。”
林听见她手里端着一摞文书,又问:“这是做什么?”
“天君说怕公务不处理,引人猜疑,要我念了简短的与他听,记下他口述去作回复。”
听映雪这样说,似乎没有多大的问题,林听便放心离去了。
却说明康自从骊王战败,因为圣寿的有意保护,确有许多天庭的神官来搜捕过他,均无所获,美中不足的是叛军也来找他,一群人围着他认他做长官,要他完成骊王未成的霸业,虽明康早就想甩掉这逆贼的名头,但这么多人,他又不敢拒绝,恐他们杀人劫财,才勉强答应,每日看着几十号人在自家后院舞刀弄棍,明康看着敢怒不敢言,他也曾好几次说地方不安全,要撤离,从甬东南搬到了甬西南,那些人还是牢牢地跟着,连掉队的都没几个。
明康作剑指,口中念咒,一道青光闪过,韩月面上五官逐渐扭曲,随即恢复,变得与明康无二致,明康取来与他瞧,韩月为这易容之术的巧妙所惊,连连称赞:“干爹好本事!”
明康心中暗喜,这韩月只是他从街上随便捡的流浪儿,亲自取了名字,假意教些书画拳脚,带到那些人面前去混个脸熟,自从他从天庭出来之后,自在了没几天,只觉得还是做官好,却又听陆曜掌了大权,纵自己想受招安,陆曜定也想把自己赶尽杀绝,便想了个法子,届时要这韩月替自己死,自己则以他的身份去做神官,因此苦练了好些天的法术。
此时下面的人来报,发现有天兵往他们所在的方向行进,明康可不想还未投诚就被歼灭,即刻让人收拾东西往后方撤离。好在是人少,这一撤就从甬州撤至菁州,一行人兜兜转转,竟到了衔玉山。
起初明康也没注意到了哪,只是夜黑风高,深山老林,忽然窜出个手持钢叉的人来,险些没将明康吓死,待他定睛一看,不过是个凡人,还没等明康开口叫人将他打死,那凡人开口道:“快来人!官府的人上山了!”
一时间呼啦啦从里边又跑出一群人来,明康听得他们七嘴八舌地说衔玉山、李先生等字样,心中大喜,忙喊:“我与那李嵩是旧友!诸位不必害怕,且代为引见便是。”
那些人将信将疑地去把文清请出,文清半睁着朦胧的睡眼披衣而来,一见是明康,便高兴地将他请进山饮茶。
“那些跟着你的,是什么人?”文清问。
明康随口扯了个谎:“世道太乱,雇来保护我的,你这边这堆凡人又是什么情况?还怕官府,不会是流寇罢?”
“不是不是,”文清连连摆手,“只是一群被逼无奈的百姓,灾年里交不上税,被酷吏鞭笞,眼见着要被打死,只稍作反抗,却误杀了人,没办法才上山躲避,我将他们收留,官府那边又说他们是逆贼,正愁不知如何处理。”
明康的直觉告诉他,或许能从此中获利:“哦?那你这儿有多少人?”
“一百……二百多罢,”文清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收留了第一批人之后,又有好些边上的百姓来投奔的,现在连带着山上本来的百姓,我的那些学生,都成了逆贼了。”
“实不相瞒,其实我说那些人是我雇来的,是讲了假话,他们也是为官府所逼……”明康用尽平生所学,编出了个惨绝人寰催人泪下的故事,文清听得义愤填膺,当即表示不怕麻烦,就请他们在山里住下休息便是,又让人去给他们安排了住处。
次日,凌霄殿上早朝如常,神官启奏,玄帝答复,睿极暗中观察陆曜,退朝后,思敬再度叫了几人来讨论。
“果真是没受伤?”思敬问。
暹完道:“确实,我让人去看了,在那之后他还批了好些奏表。”
“那就是怪事了,” 圣元捏了捏胡子,“那些盯着的人说,六个时辰了,那些大夫还没出来,反而又请了几个进去,总不至于是为了查那些刺客背后的人,以此为诱?”
此时,睿极回来了,思敬忙让他入里间讲话,问他去见陆曜时见到了什么,睿极答:“好生奇怪,他只让我把奏表交了,看了几眼,也没说什么,我出来时听见有好些神官在抱怨,我去问了几句,约莫是陆曜先前说要取消神官录用时的户籍限制,引得诸多世家不满,纷纷来求见说理,只是陆曜没答应让他们见,还有他又让人拟了好些天条的草案,为的方便人经商的,先前催了好几道,谁知送上去之后连个回应也无,叫那些司法殿的神官怪气的。”
圣元道:“那怕是真的出了事?”
“可那些奏表又是怎么回事?” 暹完反问。
思敬还沉浸在圣元的上一个问题上,再加上睿极的叙述,他心中有了答案,喃喃自语道:“……若要引诱行刺的幕后主使,理应扮作重伤,骗得人放低戒备,好躲在暗处观察,如今却极力掩饰,只有一种可能,那边行刺真的得手了!”
其余三人均被吓了个激灵,睿极扶住了紫檀雕花的椅子扶手,眼珠一通乱转,于脑中按照思敬的推断串联起线索:“那我先前见到的是……是……是人假扮的?”
“对对对!我好像以前就听说过,他会让人假扮自己!” 暹完大悟。
“事不宜迟,那便动手罢。”思敬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外面还有一堆神官要求见陆曜当面谈话,林听在内急的焦头烂额,最后没有办法,只得去求助于陆曜。
林听过了重重守卫,才进了屋,便有刺鼻的药气扑面而来,定睛一瞧,这不大的屋子四处都是些药草药罐,几个大夫甚至当场在炼药,林听对守在一旁的映雪说有事要问陆曜,映雪红着眼也没讲话,只把他拉到一旁,说:“天君昏迷了,还没醒。”
此语虽轻,却似惊雷,林听慌张地望了望四周,道:“这么多大夫,都……都……罢,或许用了药就没事了。”
“天君……天君他先前醒着的时候总说,”映雪思考了许久,才鼓起勇气说,“要是他不行了,便叫你们快走。”
“行,天君这话都与我吩咐了许多遍,有问题我会派人传的。”林听沉默片刻,只答了这一句,转身命人去找献惠报信。
邙州,玉皇上帝行宫,玉琼按例与一众天兵巡视周边,防止有人“惊扰陛下”,忽然一阵风动,玉琼察觉有异,急带人前去查看,正好与带兵前来“营救陛下”的吴珪舒打了个照面。
“吴神君,这儿不是随意可踏足的地方,还请速速离开。”顾念着此人是自己师父的亲戚,玉琼尚与他几分薄面,只是客气劝离。
谁知吴珪舒笑道:“某非随意来此,为有要事禀报陛下,还请让行。”
“此乃陛下修养之所,若有要事,报与摄政便是。”见吴珪舒嚣张如此,玉琼也不再与他客气,手中幻出双钩以备应战。
吴珪舒亦不相让,亮出双斧道:“我要参的,便是当今摄政欺君罔上,囚禁尊长之罪!”见吴珪舒亮斧,其手下天兵得了信号,即擂战鼓向前冲去。
“砰!”“砰!”两声响,耀眼的火光刺破夜色,一排火铳手已列阵到场,见这架势,吴珪舒喊到:“孟天君!他们有火铳啊!”
其实不消得吴珪舒喊他,孟殊就在队伍后头,前头的队伍有序散开,孟殊身披重甲骑马而出,自他身后跑出数十个火铳手,他们与天兵中的持盾者相合,迅速摆好了阵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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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这个有户籍限制的科举,在古代是确有其事的
好消息,我们男主终于拿到了皇帝的剧本
坏消息拿的皇帝剧本是明景帝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可能,其实后面发生的这一切,都只是开篇陆曜在被捅死之前濒死的幻觉而已……什么我是作者?oh,那不可能了
朱棣:年轻人就是容易缩手缩脚,你看现在反对你的都是你当初没有赶尽杀绝的,斩草要除根呀
气氛破坏组:
……映雪思考了许久,才鼓起勇气说,“要是他不行了,便叫你们快走。”
写到这一段的时候,脑子里出现了奇怪的东西
林听:男人怎么可以说不行?
陆曜闻此言垂死病中惊坐起,按住他的头就是一顿锤:“你看我行不行”
在场众人直呼医学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