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为顶A家族的公用家庭教师

　　“沐什么清？”裴斯宇嘴里嚼着口香糖，没嚼几下就故意张嘴吹了个泡泡，“啵”地一声，像极了挑衅。

　　但是这种幼稚的挑衅对于沐聿清来说毫无用处，他无视了这混小子的话，继续低头翻着他的名牌书包，从里面抽出了皱皱巴巴的帝国语试卷，鲜红的“28分”触目惊心。

　　沐聿清活了二十年，头一回见到这么“壮观”的试卷。

　　帝国语言其实是高中学测里，相对简单的学科，它只有两个部分，一是识字，二是作文。眼前的这张试卷，识字的部分里只对了几道，剩下的全是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叉，不难看出，这家伙是个“小文盲”。

　　他也许，真的不知道自己名字中间那个字怎么读。

　　“聿（yu），第四声。”

　　“沐聿清？这名字太严肃了。”
　　“你平时别人都怎么叫你啊？‘小聿聿’？”
　　“‘沐宝’？”
　　“‘清宝’？”他的脸上露出不受管束的坏笑，

　　沐聿清继续选择了无视，继续看着他写的作文，作文的题目是《被误解的时候》，这个题目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毕竟每个人都有被误解的时候，他很想知道是不是帝国语老师对这家伙误解了，才给了他“2分”的成绩。

　　【我觉得我这一生都在误解。】

　　emmm……开头感觉还不错，一句话高度概括，标点符号也没错。

　　沐聿清点点头，继续往下面看。

　　【比如前几天，我朝教官竖了个中指，结果他以为我在对他宣战，其实我只是手抽筋了；再比如我昨天迟到了40分钟，班主任说我玩物丧志，其实我迟到了45分钟……】

　　emmm……虽然逻辑不通，但是还算有点小幽默。

　　【被误解的感觉就像你放了个屁，结果全班都觉得是你拉裤子了。我从小就这样，讲话直接点，别人就说我没礼貌，情绪真挚点，就说我暴躁。我反思过，试图做个温和儒雅的人，但我很快发现，装礼貌只会让我便秘，所以我就又放弃了。】

　　沐聿清皱着眉头，继续往下看，文体开始逐渐混乱了。

　　【我觉得第一人称太憋屈了，我决定改为第三人称。他叫裴斯宇，是个思想激进的少年，他痛恨形式主义语言，反对虚伪的感情表达。他的座右铭是：‘如果不能一鸣惊人，那就炸出个大洞。’】

　　到了最后还用了首诗。

　　【我误解世界，世界也误解我，我看帝国语老师不顺眼，她也总在对我开火，所以，这次我决定先下手为强，考完后把作文烧掉，既然一直被误解，就与误解我的一同毁灭吧！

　　底部署名：本作文由“未来的帝国文艺恐怖分子”裴斯宇献上。】

　　看着沐聿清认真地看他的作文，裴斯宇在心里憋笑，他就喜欢看别人对着他无语、气急败坏却又拿他没辙的样子。

　　看吧，看吧。

　　他已经想像到他漂亮的小老师，被他气得脸颊微微泛红，扶额摇头，念叨个没完，“你怎么会这么写？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你是不是从来没看过一篇范文？”

　　接着，会翻个白眼，拍拍屁股走人。

　　想到这儿，他的眼神随意地往“小老师”的身上看过去。

　　低腰的军校制服裤刚刚好卡在他髋骨最细的地方，他本来就瘦，腰却非常纤细，接着两瓣挺翘的臀，包在布料里翘起，精致圆润的过分。

　　怪不得能把他的臭哥哥，迷得神魂颠倒。

　　虽然小老师没有告诉他，他是否和他的裴斯辰上过床，但是无论怎么看，那个对什么都不关心的臭家伙，居然会为了他动手打自己，傻子都看得出来，他的臭哥哥肯定是喜欢这个小老师。

　　不过，他可是个直男，这招对他可没用。

　　“我觉得你们帝国语老师对你，确实有误解。”沐聿清突然来了这么句，又补充道，“如果是我的话，可能会给你一半的分数，二十五分。”

　　“哈？”裴斯宇愣住了，他完全没想到他的小老师会“语出惊人”，但是转念一想，也许这是他反其道而行之的小把戏，便懒洋洋地靠在桌子边上，嘲讽道，“少来糊弄我。”

　　“你整体的思路把握得不错。首先用了一个总结式的论点，虽然那句话稍显浮夸，但勉强算点题。然后你用了举例论证，有生活细节，虽然逻辑有问题。”

　　他又指了指关于那个“屁”的分析，眉心轻轻蹙起，却仍没有放弃点评。

　　“你还尝试了比喻论证，虽然这个比喻不太恰当，但确实能让人印象深刻。”

　　“最后你用了观点升华式结尾，下结论，扣主题，说明你有意识在写一篇结构完整的议论文。”

　　他抬起头，看向裴斯宇，认真地说：“所以我说，能够给你二十五分，并不是在糊弄你。”

　　沐聿清的眼睛本就澄澈美丽，能蛊惑人心，特别是当他认真说话时，会愈发干净。对上他这样的眼神，裴斯宇确实有几分动容，语气里有些别扭。

　　“既然我写得这么好，你怎么不给我满分？”

　　“你应该没谈过女朋友吧？”沐聿清打量着他。

　　“你胡说，我怎么可能没谈过？”

　　“你应该也没和别人上过床吧。”

　　“你说什么？”裴斯宇被问他得莫名其妙，但突然想到，他初次见到他，也是这么张口就来。

　　“那天你递给我的避孕套，不是连包装都没拆吗？”

　　裴斯宇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狗，“怎么可能，你去打听打听，学校里追我的人可是手拉手能够绕整个操场一圈，你不信？”他语气强硬地反问。

　　沐聿清点点头，转着圆圆的大眼睛：“我信，因为你确实非常帅。”

　　这一句来的太直接了，裴斯宇一时间竟有点得意，“那还用你说嘛？你觉得我和我哥他们比，谁更帅。”

　　“你更帅。”沐聿清嘴上说着这样的话，心里想的却是：才怪。

　　但是得让他得意一会儿，眼见裴斯宇有点得意忘形，他决定给他“补个刀”。

　　“可你知道，你长得这么帅，为什么到现在都没开荤，还是个处男？”

　　“你！我都说了，你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是……”裴斯宇嘴角动了动，但又确实想知道答案，“那你说说看，为什么？”

　　“因为你实在太粗俗了。”沐聿清语调不急不缓，由“小老师”切换成了“小医师”，语重心长的对这位叛逆期的中二患者说，“你以为帝国语言学好了只是为了考试？我告诉你，写好了还能用来追人。”

　　“你想想，你长这么帅，如果还能说话动人点，文章写得再有水平点，这不得比你哥哥们还要受欢迎？”

　　说的裴斯宇确实很心动。

　　他自认长得很帅，甚至是从小到大的“校草预备役”，结果偏偏每次都活成了配角，别人眼里，他永远是裴斯辰那个“校草”弟弟，是裴斯礼“学生会长”的跟屁虫，是裴家最没出息的，长得这么帅的他，居然活成了个炮灰。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还有点道理。”他支着下巴，歪着头看着沐聿清，“你说怎么办？”

　　裴斯宇此刻的眼神，就像个养胃的人，含蓄地问眼前的医生，用什么法子才能让自己“活力四射”“重振雄风”，而沐聿清能想到的让他恢复成“男人”的方法，就是重新注入军魂，让他拥有男子汉的气概。

　　“从最简单的开始，说一句脏话，抄一遍军规，唱一遍军歌。”沐聿清表情严肃，说得一本正经。

　　老师，又不能体罚学生。
　　但是，让他学习点军人的模样，唱唱军歌，写写军规，恢复军人的骨气，倒不失为一个好的办法。

　　“呵，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裴斯宇勾着下唇，往前倾了半步，伸手搭在沐聿清的肩膀上，满脸的不屑，他又不是三岁小孩，这种扇一巴掌，再给他颗糖的方法，之前又不是没有家教试过。

　　沐聿清冷脸甩给他一副“信不信随你”的表情，继续翻阅他其他学科的试卷，帝国语言至少还写了点字，数学的14分，英文的32分全靠蒙对了选择题，帝国历史显然就没那么好运，只蒙对了一道，得了个2分，至于军事理论和信息素管理，这家伙直接交了白卷。

　　裴斯宇却没个正形。见他迟迟不开口，反倒被这个冷场愈发撩起了兴致，他故意贴着沐聿清白里透着粉色的耳廓，低声开口：

　　“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成绩特别对不起帝国？是不是觉得，像我这种人，迟到早退、打架顶嘴、全科挂零，就该被军校踢出去？”

　　“可我告诉你，这年头，讲什么军魂，讲什么纪律，根本没用。全是在给你们这群人洗脑。”

　　这大不敬的话落在沐聿清耳中分外刺耳，裴斯宇这个油盐不进的混球，说的每个字都在他的雷区上疯狂蹦跶。

　　帝国的荣耀是他的逆鳞，想要成为全帝国最优秀的指挥官是他的梦想。

　　“我说，裴斯宇，你这个废物，是被谁养废的？”沐聿清站起身，冷漠地看着气焰嚣张的家伙。

　　“你、你说谁是废物？”

　　“我说的人就是你。一个军事理论零分、连开战时间都不知道的废物，有什么资格评价帝国？”沐聿清伸手指着他，这家伙除了长得比他高十多公分以外，哪里不废？

　　为什么那么优秀的上校，会有这么个混蛋侄子！

　　裴斯宇却被他问的愣住了，他在学校里可没少把老师气哭，也没少被老师指着鼻子骂，可他就是觉得眼前的这个小老师完全不同。

　　他的这张脸，平时不说话的时候，漂亮归漂亮，精致归精致，却冷冷淡淡像个瓷娃娃，可此时教训起人来，眉毛轻轻蹙起，眼尾泛出旖旎的红色，甚至蓝色的瞳孔里漾出了淡淡的水光，一副奶凶奶凶，要吃掉他的模样。

　　啧啧，裴斯辰啊，裴斯辰，原来你喜欢凶巴巴的。

　　沐聿清见他不说话，不反驳，以为他被骂傻了，索性继续骂个过瘾，“帝国语28分，你识字吗？数学14分，你是不是连乘法口诀都背不全？别人解题你画图，别人算过程你打草稿，结果你写的答案我看了才发现那不是答案，是个笑话。”

　　“英语32分，全靠运气，帝国历史2分，军事理论，0分。信息素管理，0。你这叫成绩吗？你这叫尸体检测表。”

　　啧啧，可真凶啊！臭裴斯辰以后这日子真不好过了，呵呵！

　　“你迟到早退、打架斗殴，成天嘴里挂着‘反叛’，其实就是懒、就是蠢、就是怂。”

　　“你说你，脱离了裴家的光环，还有什么东西，说到底，你就是个寄生虫，死活不肯长大，还一天到晚自以为是。”

　　沐聿清语气越来越重，“你这种人，活得没有意义，走到哪里都只会沾别人光、给人添麻烦，除了长得高点帅点，整天把放屁挂在嘴边，肚子里连个屁都没有。”

　　“我告诉你，裴斯宇……”

　　沐聿清声音还没完全落下，裴斯宇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退无可退，后背“咚”地一声撞上了身后的白墙上。

　　他才发现自己的心忽然跳有点快，不是被骂到尴尬、愤怒或羞耻的心跳，
　　而是……一种莫名的兴奋。

　　他直直地望着他的嘴唇，说话时轻轻开合，舌尖时不时点到齿间，说着最刻薄的字眼，咬字还那么清晰，骂起人来都干净利落。

　　沐聿清缓缓抬起手，撑在裴斯宇肩侧的墙面上，整个人微微前倾，将他牢牢困在狭窄的墙角，他踮起脚尖，冷脸继续骂人：“如果把你这种从小锦衣玉食的人扔在帝国的贫民窟，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贫民窟那种地方，可没什么道理可讲。

　　拳头大就是亲哥，有奶就是娘，不管你是偷是抢，只要分得出口馊饭，就能在那片破铁皮棚下混口气。他美貌的母亲白天陪笑，晚上陪酒杯，家里总是留下不同男人的信息素味，而打她的男人一走，她就把所有的火统统发在自己身上，浑身是伤对他来说更是家常便饭，眼前这家伙简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你……”裴斯宇结巴道。

　　“你什么你？依我看，你哪哪都不行。”沐聿清算是明白了，这家伙给他点好颜色是没有用的，夸他只会让他蹬鼻子上脸，现在看他的脸青一块紫一块，连个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心道果然这个不良少年，就是活得太好了。

　　所以，欠骂！欠揍！欠收拾！

　　“你怎么知道我不行？你又见过，怎么知道我那儿不行？”到底是青春期，还是个“中二”病的少年，就算被人说是个不学无术的废物，也绝不能被人说“那里”是个废物。

　　沐聿清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脸，瞬间明白了这家伙是想歪了，又想起了初次见面时这家伙对他说的口无遮拦地话，慢悠悠地回旋过去，“我听说，越是心眼小、火气大的人，越是小。”

　　他的话音落下，裴斯宇的血液像被点燃了，从脖颈一路炸到了耳尖，他一时分不清是羞，是怒，还是某种更糟糕的情绪。

　　“你看看，我是不是真的行……”

　　特别是和裴斯辰那个臭家伙比起来……

　　沐聿清不带任何感情的瞥了他一眼，他看完后只有一个想法，眼前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总是往没什么必要的地方长。

　　他在正心里默默地叹口气，却见那家伙居然在他的凝视下慢慢抬起了头。

　　比起沐聿清，更尴尬的是它的主人。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最怕空气忽然安静。

　　“连自己的身体都不管理不了，果然还是不行啊！谁让你信息素管理课程考0分的。”沐聿清摇了摇头。

　　裴斯宇被他堵住了口，恨恨地望了他一眼，却没说话。

　　他总不能说，去TM的信息素管理课程，这个“废物”很有是被你骂得爽到了，所以才活力四射了吧？

　　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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