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系列之十一尾篇-东村

　　伏乾有一个朋友，在县里的位置，是一个距离我们40公里的地方，是曾经很小时候的朋友。突然心血来潮，冬天的时候伏乾带着我们顺着洪荒的田野一直往前走，就路过了这条曲蛇沟，这条沟的水面已经冰冻，我们每个人在冰面滑动，有村民打鱼留下的冰窟，要用一个叫冰凿的工具。我很小的时候听村里的人说过，有小孩在上面玩，不小心掉进了冰洞，冰洞下面的水是流动的，从冰洞的位置掉下，即使第一时间打捞，人已经被暗流冲出好远，小孩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春天，农耕的人，看到的漂浮在水面上的尸体。

　　风在耳边呼啸，却没人觉得冷。这是我们走过最远的距离。村内有车，错过了最佳的时间。

　　到达的时候已经是很晚的时间，经历了七八个小时。到达伏乾的朋友家后，我们聚在一个屋子内，那是一个特别大的房间，伏乾朋友的母亲为我们准备零食，伏乾的朋友也拿出自己最珍爱的玩具。

　　他一定是伏乾很好的朋友，他没想到我们会来，如此远的距离。那男孩短暂的在我们村呆过，还是在伏乾未留级的时候，我接触的不多。伏乾说到了他，我们就出发了，什么都没想，步行到距离家的方向四十几公里的地方。

　　伏乾只大致听过他的朋友说的那里，具体的位置并不知道，最后我们却找到了，直到今天我也始终想不起来，我们那个时候是如何找到的他朋友的家，但实际上那并不一定是伏乾特别好的朋友，恰好是伏乾想离开，就做这样一个事。那个时候，做事就是这样随机，随意，比现在好。

　　在离开养老院没多久，那些曾经和我们打架的男孩还找过我们。来我们的村子，在养老院附近，他们等待我们的出现，想报仇，这一次来的人更多。辛元这个时候已经完全适应了打架，我们也想过这些人可能会埋伏，但是他们的速度再快，也不及我们回村的速度。我们刚出现在养老院，这些人就从正门出现，管理人员将他们拦在门外，又不敢让我们出去，对方的人数是我们三倍有余。老远的位置伏乾就看见了，他站在原地不动，反而是我有些紧张，但我也想好了，如果真的闯入，只能拼命战斗，服软的一方一定会更惨。辛元根本不管对方的人数，直接拿起旁边农耕的铁锹向外冲。被大胡子管理员拦在院内。

　　那些人铁了心的不走，无论管理员说什么，我知道我们必然要有一战了，即使管理员要找对方的父母，老师，对方根本不在乎。这些都是未成年人，警察无法处理，何况那个时候很多人还没有法律意识。过了良久，伏乾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跑去了值班室的位置，拨通了我一个同学家的电话，他总是跟在我们身后玩，在班级的时候。没多久院外又出现另一批人，我知道是伏乾叫的救兵来了，叫战博，是我们曾经的同班同学，也是留级生，伏乾的同桌，打架是班级里最厉害的，辛元也和他打过，没赢，后来成了朋友，只是中途的时候退学了。

　　和战博一起来的有很多我们平常一起玩的朋友，如果是我，这些人一定叫不来，但是伏乾就不一样了，他在这群人中面子最大，人气也最高，有些事真的是羡慕不来。

　　这些人把我们当成伏乾的小弟。但恰恰是因为这一次事情，出了大问题。辛元听到声音后，拎起铁锹就向外面跑去，他早就忍不住了，伏乾看到外面来人，也跟着一起冲出去。对面没想到我们会叫人，而且人来的这么多，手中都拿着木棍，气势上就矮了很多。那些人里有我们班级的同学，也有很多退学的人，还有很多低年级的人。

　　也许是人多，对方没反应过来，辛元抡起的铁锹对方根本没躲，其中一个直接被打倒在地，身体在地上抽搐了起来，所有人看到这一幕都停了下来，对面的人也傻了，没想到辛元这么敢下手。直接将手中的东西扔掉，全部都排排站在了人群的对面，管理员看到后，立马拨打了报警电话，这一次谁也没办法组织，战博带着那些过来的人快速回村，场面上只剩下我们几人和对面的几人，警察来了，我第一次被警察问话，在了解了前后原因后我们的家长被叫到了乡派出所。

　　我们以为发生了非常严重的事，后来才知道，被辛元打倒的男孩有羊角风，当时的情况，并不一定是被辛元打的，而是被突然出现的人吓的。再后来我们合伙赔了钱，伏乾的爷爷，我的母亲，辛元的母亲，比较好的是，我们父辈这一代，关系非常的祥和，伏乾的父亲每次回来都会和我的父亲喝酒，多少次要带我的父亲一起出国，我父亲却并不热衷这个。
　　辛元的母亲，每次集市，也经常和我的母亲一起，两人还想过要一起进些雪糕卖，但最后辛元的母亲又突然反悔了，这事没做成，但是两个人的感情依然很好。

　　在那之后，那些乡里的孩子再也没来过，辛元对他们起到了极大的震慑作用，但是疗养院的管理员，有很长时间也没在让我们去过，几乎是一个学年。

　　伏乾的习惯，每次打架过后，都会安排所有人吃饭，那时一百块可以买很多东西，可以请十几个人吃东西，伏乾就从家里偷出200快，安排所有来的人吃饭，我们坐在主桌，包括战博。主桌的人会喝酒，虽然年龄很小，那个时候我还不喝，辛元也不喝，辛元不和战博说话，但是两个人打架和好后感情还不错，辛元就是这样的性格，没打过战博，心里不服，表面上会表现出来，但是不小气，内心不会一直记着不放。

　　这些人是有层次划分的，坐在那里，就知道谁是老大，谁说的算，伏乾一定是说的算的那位，即使不是打架最厉害的，这些人也愿意和他接触，那样就证明他们的人气也很高，可以和这些人玩。

　　我很喜欢吃村里一个饭店的烧烤，老板很年轻，以前是唱戏的，有很多朋友，会吹唢呐，调子吹的很好听，在方圆百里很有名。后来因为和团长的女人出轨了，被剧团开除，回到了我们这个村子，开了烧烤店。

　　总有很多朋友来，也是唱戏的，在这里吃喝，却从不给钱，伏乾居然可以和这些人聊的来，关系相处的还不错。那些人每次吃串还会主动叫他，要知道他也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伏乾总会带我和辛元来这里，点上二十几串，我们围着吃，如果碰到熟人还会喊着一起加入，我们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曾经还坐车去过县里，整个村庄走过那么远距离的小孩，应该就是我们三个，伏乾带头，我们坐着直通县里的客车经历接近两个小时，那个时候小孩都是跟着父母走那么远的距离。甚至去镇里，都要父母带着一起，我们却是自己独立的，完全没有陪同，自主选择路线。

　　我带着过年父母给的20元的压岁钱，辛元带着50，伏乾带着300，是从家里的被褥里边偷的，伏乾家里的条件很好，从很小的时候就是，在那个时候，大人拿着100元都是很大额度的金钱时，辛元就时常手里出现，200，500。

　　辛元的爷爷知道他经常偷钱，他的父亲也知道，但是很少说他，因为他们知道伏乾的根性不坏，做不了什么坏事，又觉得常年不在身边，亏欠他，所以即使犯了这样的错，多花些钱，也无所谓。

　　然后我们在县里找饭馆，伏乾会要啤酒，辛元不喝，伏乾让我陪，我会喝，吃饭结束后我们会去游戏厅，在那里玩很久，要几百块，当娱乐结束后伏乾会找宾馆，我们住在县里，第二天在坐车回去。
　　每一年都会有那么一两次，花掉我们近半年的零花钱，但是很开心。伏乾总是花的最多，也不计较，我们想要吃什么，他就买什么，最后回去的时候一分不剩。

　　小学六年级的上半年，学校组织过一次春游，地点是一个村子附近的水库，那里曾经和母亲去过一次，有凉凉的面，很好吃，一碗要两块。在那水库附近还有很多寺庙，有和尚，也可以看到尼姑。

　　那一年是学生主动提出的，伏乾带头，其他人响应，我们从来没有春游过，隔壁一个镇里的学生在组织春游，里边有伏乾的朋友，伏乾说了，我们也要春游，和班级老师说。班级老师拗不过，让他们询问校长。校长突然想到了个办法，用一上午的时间让这些孩子帮忙去收地，在玉米田里，苗刚长出来的时候要把一个苗旁边多余的种子拔掉，防止抢主力种子的养分，我们被安排去那里，只要我们把他家的三亩玉米田的多余种子拔完，我们就可以去。

　　我们心心念的准备了一上午，当全部拔完后带头的老师却不去了，最后由学生们自己组织。我跟在伏乾的身后，一群人骑着车去往20公里以外的地方。在那里聚会，跳舞喝啤酒，这些成年人可能才会做的事，然后另一群人在水库周边摸鱼抓蛤蜊。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接着低年级的学生也要求春游，效仿我们一样的做法，那一年校长家的地，被收割的很快，得益于这些苦心外出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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