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濁洇
[真麻烦,衣服都脏成这样了,只好丢掉了。]
我把换下来的那一身衣服泡在水里,试图搓了几下,发现没有任何用处后果断放弃了。
[累了,怎么一天比一天倒霉,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
我躺到床上,感觉脑子无比沉重。
那些鬼东西还不算吓人的,倒是那几个老不死的,怎么跑的这么快?好几次差点给他们追上。
本来不想动刀枪的,没办法了只能偷偷打死几个了,顺便喂给海边的不明生物吃了。
结果那不知好歹的小东西,吃完尸体了还想来吃我……
我就把那几个吃了肉块的尸体打废后丢到了海里,剩下一个没吃的打废了再拿去给成思元看看这是什么东西,还好他没发现我偷偷杀了几个人。
倒是那个路清吟,一直在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我,有病不是?
手枪后坐力太大了,打了几发现在手还是酸的。
明天还有两节课,不想跟他们计较,先睡觉好了。
●辰时
早上的课上完了,也该去找成思元算算账了,不然这口气都咽不下去。
——————————————————
“林小姐,你还有什么事吗?”
成思元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似乎想说些什么话,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还能有什么事呢?想问问你们昨天把那东西处理干净没有?”
“祂想那我当替死鬼,如果不彻底解决掉祂,祂就还会来找我的麻烦。”
“你好像知道一些什么?别摆出一副想说又不敢说话的样子。”
“没有,只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就凭他这么敷衍的一句话,我就知道他心里肯定藏了些什么。
这种欲言又止还犹犹豫豫的样子看着就烦。
做事就不能痛快些吗?是想让我猜他要说什么不成?
[以前的事,他有过跟这种情况相关的经历吗?]
[就他那种什么都见怪不怪的样子,还有什么能打动他?]
[不应该只是指过去的普通事件,这种状态更应该是和他自身有关……]
[对了,那会成思元还说过那个邪神也是冲着他去的,他们是不是还有什么关系?]
[还有什么?哦!还有“邬水台”,莫名从脑海里蹦出来的名字,昨晚见到的东西全都带着水。成思元以前说是从老一辈打听来的——蓟城以往的名字。]
[以前的名字,以前的事……我是不是说过要帮他找回他生前的回忆来着?累了一整夜,差点忘了。]
“哦?那你是想起来什么活着时的事了吗?”
成思元惊愕地看着我,但立马又把表情收了回去。
这种反应,那肯定就是了。
“这么遮遮掩掩干嘛?说出来听听呗!”
“不然我还怎么帮你啊,是不是?”
“让我猜猜,和那个邪神有关对吗?”
他没有开口,只是抿了抿嘴,不过这更好地证实了我的猜想。
非常好猜,自从提到祂,成思元的思想明显就慢了半拍,话也变得更少了。
这个人一有心事就好像不会控制面部表情了,这样更方便我去试探他了。
“你和祂是什么关系?你是被祂害死的吗?”
“不是……祂是……我不知道祂是谁。”
“但是祂现在认识你,你们应该是在你活着的时候结下的梁子才对。”
“看来你还没有完全记起来,就算记起来了也不肯说。”
成思元垂下了眼睛看着地面。
“我说的没错,你到现在都没有肯定我,但也没有否认我——默认了?”
我眯起眼睛看向他。
“你是不是觉得我都能猜出来?你想用这种方式让我把你的生平都推出来吗?”
“既然这样,那——”
“你们的‘送’神过程,据路清吟所说进行的很顺利,看来祂——祂叫什么来着?”
“祂叫泽栖,也是濁洇。”
“嗯,对。看来泽栖没有要伤害你们的意思,多半是因为你吧?你和祂的关系应该还不错。”
“当然了,祂不对路清吟下手是因为他是个不够格的祭品吧?况且他们家都是祂的信徒。”
“不是你因祂而死,看你这副表情——”
“那么,是祂因你而死咯?”
话音刚落,成思元就猛地抬起了头。
“你看,又来了。你该学着点收起你的小情绪了。”
“都死几百年了,还没学会吗?”
“我才活了十几年都比你会控制情绪。”
“我还有什么说漏了吗?欢迎指点哦!”
“……”
“祂说……祂要我带祂出去,带祂离开这里……”
“这就对了嘛!早说出来不就完了吗?”
“看来这是你们生前的约定,祂被困在这里了。”
“祂这么急于寻找替身,是想以人类之躯离开此地吧?”
“那是你们的约定,你……”
“祂不会要你把我抓去给祂当替死鬼吧?”
我有些警惕地后退了两步。
“你先别担心,我不会把你推出去的。”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我可从来……都不会完全相信任何人的。”
“脸原萧蓓也一样,你看了我的因果,你知道的。”
“还有,你少在我面前装蠢,演技太差了。”
“……但是你现在逃不掉,我们或许还有别的办法。”
“别的办法?你还想怎么做?”
“我不会在蓟城待多久,我很快就会去法国。”
“我完全可以拖到我走的那一天,以后也不再回来。”
“脏东西应该不会跟着我跑到欧洲去吧?”
“不,你还要在待上几个月,你不能保证你每天都能相安无事。”
“只要找出泽栖被困的原因就没事了。”
“去找路清吟……还有路家的人谈谈,肯定能知道些什么。”
“这本就该是你的事,怎么都揽到我头上了?”
“我们不是约好了,你帮我调查完这件事,我会帮你找原苼桐的下落吗?”
“……可亏你还记得啊。”
我冷笑了一声。
“那么你最好看好你的老朋友,别让祂出来害死我。”
“如果我看到了祂的行踪,我会告诉你的。”
“哦,那就先这样吧。”
“量你也只有这点用了。”
“对了,知道路清吟现在在哪吗?有些事还得去找他来确认一下。”
“他现在……我带你去找他吧。”
“动作快点啊,我下午还有课呢。”
●茶餐厅
一进门就看见路清吟坐在靠门的位置上悠闲地喝茶。
“早啊路先生,今天天气不错嘛,还有心情来喝茶?”
“我这不是在等你们吗?”
他抬起头来用那副清纯无害的表情看着我。
“你知道我会来?你们两个说好了?”
我把目光转向成思元。
“看我干嘛?我不知道。”
成思元也移开了目光。
“哦——明白了。”
这小子应该还有两把刷子,可以去算命了。
我也不多跟他客气,拉开座位就直接坐了。
“这样的话,那我也不绕弯子了。”
“把你知道的都说给我听听吧!”
“你应该知道我要问什么。”
“嗯。泽栖是我们家世代供奉的神明。”
“这里原本不教蓟城,原名‘邬水台’,是在被英军侵占后不久,连同这瑾怀被割让,才改了名。”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改成这城名吗?不只是因为那些蓟花,而是……”
“你听说过魑魅魍魉吗?”
路清吟突然转变了话题。
“魑魅魍魉?魑是山泽木石,魅是百年精怪……有点关系的就是是水鬼之类的魍魉吧?”
“对,魍魉是一种水中的邪祟,这里近海,自然也近水,由水而生的魍魉也不在少数。”
“这里的魍魉归濁洇神所管,它们是祂的伥鬼。”
“这种邪祟原本不为所管,四处作恶,是濁洇收服了它们。”
“‘濁洇’是祂的神位,‘泽栖’是现在这位神的名字,在很久以前祂还不叫这个。”
“在泽栖之前是上一位濁洇神,祂现在已经被泽栖融合了。”
“听说……在以前的那位濁洇,若是不为祂操办祭祀,祂便要发怒涨潮,令魍魉拖人下水。”
”那现在呢?现在的这位不也是在拖人下水吗?”
“这里每个月都会发生一起海难吧?”
不把祂送走,等我出海我岂不是也会死在这?
说到这我才想起蓟城频繁发生的海难,多半是和泽栖有关的。
而我去法国也得坐轮船,现在看来想逃都逃不过去,必须彻底解决掉祂才行。
啧,还想划水敷衍一下成思元的。
“泽栖会每月都让魍魉拖人下水,是因为祂想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替身离开海底。”
“不过祂拉了很多人下水,终究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身体。”
“祂是被困在海里了吧?祂为什么会被困?”
“这我可就不大清楚了,可能是术士所为,也可能是别的什么东西。”
[泽栖想要寻找替身,应该就是在给自己选一副身体。]
[听起来像是在找一个容器来承载祂。]
“别的邪神也会找壳子吗?”
“不一定,祂们大可可以用自己的。”
“那么泽栖,是没有自己的身体吗?”
“我觉得吧,祂的身体应该是被困在海底了。”
“所以祂也被困在那里了。”
“祂找替身有什么要求吗?”
“要八字相合,还有一种就是……”
“阴气够重的,可以承载住祂。”
“你有看见过泽栖的全貌吗?”
“祂一直都是一副被泡烂了的样子。”
“不过凌晨那时候,我瞟了一眼,就在送神的那会儿。”
“祂好像变成了一个正常人的形态。”
“泡烂的样子……感觉像是被淹死的,尸体在水里泡太久就会变成肿胀的样子。”
“祂……或许原来是个活人呢?”
“你们又为什么会供奉祂?祂给你们带来什么了?”
“原先的那位濁洇神,邬水台的人供奉祂不过就跟给混混和条子交保护费差不多,人们供奉祂,镇子就相安无事;置之不理,祂轻则涨潮,重则放伥鬼出来咬人,总之是无理取闹。”
“后来祂变了,变成了那个叫泽栖的神,但神位还是濁洇。”
“可能像你说的那样,他原本也是个活人,所以才稍微柔和了些。”
“神之间也会厮杀,泽栖融合了濁洇,也继承了祂的能力。”
“祂一开始还不算过分,会在发洪水的时候帮忙把水位退下来,也会在旱灾时降雨,还算是一个不错的地方神。”
“当时人们也是这么想的,也都自发地给祂烧香拜火的。”
“但后来,可能因为濁洇神本就是邪神,就是换了换了一个神,但邪性还是换不掉的。”
“我不知道祂到底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但为此祂用了很多方法去尝试。”
“但都以失败告终就是了。”
“后面有很多人都受不了要那人去给祂试用,纷纷搬离了邬水台,但一场海啸封死了这里,想走的人都被淹死了。”
“他们都觉得这是神明降怒,只能胆战心惊地留在这里苟延残喘。”
“直到鸦片战争的时候,英军从这里上岸,但却恰好赶上了泽栖引发的浪潮,被卷进水里淹没了好些船只。”
“他们上岸后为了泄愤,就到处烧杀抢掠,死了大半的原住民,其中还有一些趁乱逃出邬水台。”
“后来越来越多的洋人和外来的商人来到这里,他们都或多或少经历过海难,但又幸存下来,觉得这邬水台的名字太过晦气才改了名。”
“以前邬水台的人死的死散的散,如今也只剩下我们一家老小了。”
“不过也不一定都死绝了呀!我记得还有一个叫邬童的小姑娘还在这城中。”
“你想去会会她吗?她现在也是一个人,和我住在一起。”
“你现在没有回你家那里了吗?”
“没有了,我回去干嘛?找死啊!”
“哦,也是。那等过两天我有空,再去回见一下那孩子。”
“行啊!她肯定很乐意见见你的。”
“我可以给你留个地址,有什么事直接过来就好啦。”
他递给了我一张小纸条,应该是他现在的住址。
“好,那么以往泽栖有没有给过你们一些神谕之类的话,或者祂还会跟你们说什么?”
“祂基本上没有神谕这种打谜语的东西,祂常常说的也不过是让我们去给祂找替身。”
“祂会告诉我们祂对替身的要求,比如给出一个八字,按着这个八字去找合适的人。”
“有时祂也会亲自去挑选祂想要的壳子。”
“你还挺幸运,一来就被祂选中了。”
“……那叫倒霉吧。”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我觉得我该说的都说了。”
“我也没有必要瞒着你。”
“谁知道呢?先暂时这样吧。”
“诶对了,成思元跑哪里去了?”
“他不就坐在我旁边吗?”
路清吟说着,边从空中扯下了一张符纸,成思元也随之缓缓显形。
“这就没必要了吧成先生?现在这里人又不多,也没有人会注意到你的。”
“反倒是你这样凭空消失又凭空出现,就很惹人注意了啊。”
“……”
“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刚才又跑出去转了一圈?”
“是……我又去了码头一次,结果就被魍魉给缠上了。”
“送走了几个就又爬上来几个,非要把我拖下水不可。”
“别人都看不见我和它们,我就用魂游状态飘了会就碰上这硬茬了,差点栽在它们手里。”
“那些东西都是泽栖放出来的吧?你跟祂有仇?”
“我哪知道啊?不然我让你帮我查什么?”
“哎呀,我们的堂堂判官大人竟然败在几只小邪祟的手下,真是未免有点太……”
“你少说两句吧大小姐!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不要命啊!”
“我哪有不要命,能活就活活不了就死呗!”
“这么拘泥于自己那点小命,才更容易失败。”
“依我看,你还是小心点为妙。”
“要是你被魍魉拖下水,我可救不了你。”
“我可不觉得祂会在光天化日之下放邪祟出来害人,你被盯上只是因为你的状态不是人吧?”
“不然这城里早就没人了,都被拖下水当水鬼去了。”
“走吧,再去一次邬水码头。”
“还去?我说了你不听非要找死是吧!”
“你但凡靠近一点海岸祂就会用各种方法把你卷下海的!”
“我能不知道吗?我当然有自己的打算了。”
我往回瞟了成思元一眼。
“脑子转不过来就不要跟我废话了,现在是你求我帮你做事,我让你干嘛你就干嘛就行了。”
成思元只能放弃了他那喋喋不休的警告。
●邬水码头
现在码头的风景和平常无异,没有奇怪的阵法、祭坛和乱七八糟的祭品。
“动作这么快,这就打扫好凌晨的烂摊子了?”
我走向那几个略显突兀的小沙坑,里面的小石像不翼而飞。
“里面的东西呢?你把他们拿走了?”
“我那时候就已经把它们都挖出来了。”
“七个石像作为一个阵法,走进去里面就是另一个空间了——可以直接和邪神接触的空间。”
“不过只能维持两个时辰就是了。”
“最简单粗暴的送神方式就是把七个石像全都挖走,断开和祂的直接联系。”
“那些石像你带走了?”
“对,放在我那儿。不然又给他们留下可以请神的东西,后患无穷啊!”
“这种请神和送神的方式只对想泽栖这种杀伤力不打的神才有用,恶劣一些的邪神不用这种媒介就可以直接和人接触。”
“被那种东西缠上了更是甩都甩不掉。”
“怎么样的神才会这么强大呢?祂们之间是以什么来划分实力强弱的?”
“要靠人类的信仰,信仰、崇敬、敬畏,这些都能使祂们的影响范围扩大,增强祂们的实力。”
“若是失去了所有的信徒,祂也会失去神位。”
“这样啊……不过泽栖只能够以这种方式和人类接触,主要还是因为祂没有自己的躯体吧?”
“嗯……应该是,就算现在邬水台的人已经所剩无几了,但在以往的全省时期,有那么多人供奉这祂,祂却也只能靠着这种方式来现身。”
“我大概知道怎么把祂送走了,帮祂离开这里。”
“祂的尸体应该在海里,不过祂像是在很久以前死了的吧?正常来说尸体也该分解了。”
“但现在是非正常情况,应该是能找到的。”
“海底捞针啊,就算只有这么一片海域也很难去找吧?”
“我知道祂在哪里了,不用去满个海里找。”
“成先生,你还记得你上次下海时说的水里的那个东西吗?”
“哦,那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是在航线附近找到的。”
“你觉得那会是祂的尸体吗?我原本以为会是祂的神像的。”
“在祭祀上,泽栖已经有一尊神像了,那个应该不是。”
“如果那是祂的尸体,也就可以说明航船怎么会精准遇难了。”
“报纸上说过那些船都是被海浪卷进去的,它们都正处漩涡中心附近。”
“既然是泽栖引起的海浪,那么海浪也该是以濁洇为中心产生的。”
“说这么多也没有用,直接下去把祂捞上来吧!”
“直接下去?祂会把我们都淹死的吧!”
“没叫你下去啊,让成先生提我们下去试试水不就好了?损失最小化嘛!”
“是不是呀成先生?反正你也不会被淹死的,而且泽栖还没有要害你的意思。”
我向他扬了扬手中趁他不注意时偷来的判薄。
“哎?你……你什么时候拿走的?!”
“你跟我说的话也没几句是有用的,靠我这么点微薄的信息量,猜来猜去也太费精力了,就直接拿来看啦!”
“别急啊,这不是还给你了吗?”
“泽栖的尸体在这海底,我想——你的尸体应该也在这海底吧?”
“也顺便找找有没有自己的呢?说不定和泽栖的待在一块儿呀!”
“找到自己的尸体后,应该也能记起来点什么呢?”
“……”
“好了,我去给你把船找来,正好要到正午了。”
——————————————————
把成思元赶下海之后,我就在岸上和路清吟坐着看戏了。
“你看了他的判薄?你还真是不要命了!”
“怎么了吗?有什么不能看的,他能随便看别人的生平,我就不能也看看吗?”
“但那是从阴间带上来的东西,你随便乱碰就不怕折寿吗?”
“我本身就够倒霉了,不用折寿,我也活不了多久。”
“更何况我也没想活多久,活着就是遭罪受……”
我不由得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不想再说下去。
我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继续活下去,这世上没人在乎过我怎么样,也没人能理解过我。
我知道自己的性格很孤僻,不会主动和别人交流。
我也不在乎什么人迹关系,谁厌恶我、憎恨我、巴不得我去死,也统统和我不相干。
我完全可以自己一个活下去,可每当看到周围的人都能成群结队有说有笑的,心里还是免不了感到一丝惆怅。
他们都说我有情感障碍,但我也曾想过与人交往。
我也有过朋友,在瑾怀的那段日子该是我人生中最值得怀念的吧。
只是我始终都没能感觉到自己融入了他们,原苼桐一走,原萧蓓也可以随时抛弃我。
就连到后来也才知道,我以为对原苼桐的那份爱慕,也不过是出于对朋友的好感罢了。我很少跟异性打交道,自也然不知道如何处理这段感情,竟自作主张地以为这就是爱……
就到现在我也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爱。
或许只有我自己才是最可信的,才能理解我吧。
……
“沙沙沙……”
海面上突然卷起了一阵阵的海浪,翻滚的浪花挡住了成思元的那艘小船。
浪花越拍越高,即便我向后退了很远也还是感到有些许海水拍打到了我的身上。
很快浪潮就退了下来,成思元和那艘船也还安安稳稳的待在海面上,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路先生?你怎么了?”
旁边的路清吟自从刚才被一点海水溅到了身上,整个人就开始不停地发抖。
直到最后他双手捂住了脸蹲了下去,想必现在的神色一定是很差劲了。
我觉得这应该不是什么好事,有点像是中邪了。
突然他又停止了发抖,放下手缓缓站了起来,向我走过来。
“路清吟?”
我注意到他的眼眶发红,眼角也是湿湿的,像是刚哭过。
但是他的情绪好像很激动,想要大步上前来抓我一般。
◎掏枪
◎反制
●反制
在他就要抓到我的一瞬间,我侧身闪到另一边,他扑了空,我也得以钻到他的身后钳制住他,将他摁在地上。
“……你在发什么疯?被鬼上身了?”
路清吟没有回答我,反而是咧开嘴笑了,似乎还越来越兴奋。
我注意到我那摁住他的双手开始出现了黑色的裂痕,还在不停地向上蔓延。
“你是……泽栖?”
“猜对了,但是已经晚了。”
“我终于可以出去了,我会记得你的,小姐。“
BED ENDING3逃离
●掏枪
我拿出手枪对着他的肩膀处打了一枪。
“砰!”
他的动作似乎变得迟缓了,捂着枪伤在原地呆滞住。
我把枪口抵上了他的额头。
“不对……你现在不是路清吟吧?你是谁?”
“你是……泽栖?”
他缓缓抬起头来,我看到他深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个红点。
他咧开嘴笑了。
“真是聪明的小姐,我更想要占据你的身体了。”
“只要你肯让我碰一下,我就可以出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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