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先生的99封情书[先婚后爱]

　　董事会议结束的当天下午，顾言就迅速搬进了顾氏传媒顶层办公室。
　　落地窗外，京城的万家灯火尽收眼底。

　　“顾总，星耀工作室那边……已经婉拒两次了。”
　　小助理汇报完默默站在桌前，表情为难，等着顾言发话。

　　“理由？”

　　小助理顿了顿，在心里斟酌要怎么表述才能不让面前这个神色稍显凝重的男人听了不生气。
　　“可能……和之前的热搜事件有关。”

　　顾言慢条斯理把金丝眼镜摘下，语气淡淡道:“那就让市场部评估，可承受范围内，开最高价。”
　　“三天，我要看到陈星若签字的合同。”

　　——

　　“什么？”陈星若看着Linda递给她的收购协议，杏眼圆瞪，“你说工作室被顾氏集团收购了？”
　　Linda语气顿了顿，局促地解释：“若若，上周他们第一次来谈我当场就拒绝了。毕竟对方是顾氏，之前那件事……”

　　陈星若嗤笑一声。
　　“你就不怕，同样的事情再来一遍？”

　　“对方承诺会做好公关……”
　　Linda语重心长道:“若若，你现在是快速上升期，你需要一个更大的平台。顾氏集团能给你的资源肯定是我们小小工作室不能比的。到顾氏传媒，你的发展前景肯定更好。利大于弊嘛。”
　　“而且……”Linda握住陈星若的手，“顾氏那边承诺的薪酬，这个数。”
　　陈星若看着Linda比出的“七”的手势。
　　“年薪？”
　　“想什么呢！月薪！月薪宝贝！工作室其他同事们也一并签走，报酬翻倍！”

　　看着Linda冒星星的期待眼神，陈星若垂眸。

　　钱？她不在乎。顾言开出的条件后面跟着多少个零，对她而言不过是一串数字。

　　可Linda的话确实刺中了她的神经，出道四年的过往在脑海里像走马灯一样播放。
　　曾经的她固执得近乎天真，拒绝家里的一切资源，偏要单枪匹马闯进这个圈子。
　　她以为只要足够热爱、足够拼命，这条路她也能走得很漂亮。

　　可这条路远没有当初想象的那么简单，而是布满了荆棘和陷阱。
　　她的第一首歌被印上别人的名字，在各大音乐平台上线时，对方公司只甩来一张五万块钱的支票。
　　陈星若胆大跑去质问，只得到一句:“你们小年轻要懂得行业规矩。”

　　后来，《逝夜》电影主题曲的机会，是工作室团队熬了三个通宵才争取来的。可就在签约前一天，投资方突然换人，那位从未涉足音乐圈的“干女儿”，轻飘飘地拿走了本该属于她的位置。

　　最恶心的是那些藏在“机会”背后的交易。她永远忘不了新声代争霸赛决赛前，评委会主席把她堵在化妆间，带着烟味的呼吸喷在她耳后：“小姑娘，你该不会真以为靠你这张脸和嗓子就能赢吧？”
　　她摔门离开时听见对方冷笑：“小作坊歌手还装什么清高。”戏谑的尾音混杂着打火机的“咔哒”声，像一记抽在脸上的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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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inda说得对，没有靠山，她走不远。
　　但……真的要向顾言低头吗？

　　“现在就剩你了宝贝。如果你不签，那对方不会要我们这些人的。”

　　她侧眸，目光落在摆在Linda桌上他们工作室的合影上。那是她出道首支单曲杀青时拍的，每个人眼里都闪着光。

　　陈星若握着笔的手悬在乙方那边，迟迟未落笔。

　　——

　　“什么？你真签了？！”电话那头的季妙思急得直跺脚。“你知道顾氏传媒的新老总是谁吗？！顾言！人家现在成了你老板了！”
　　手机开着外放，陈星若仰面躺在床上，合同盖着脸，深叹了一口气。
　　“这要被扒了，鬼知道那喷子会怎么说！……靠！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什么？”陈星若一惊，猛地扯下盖在脸上的合同。
　　“你自己看热搜……”

　　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顾氏收购星耀工作室#提示框刺入她的瞳孔。
　　指尖颤抖地下滑。

　　[果然独立音乐人最后都逃不过资本家的床’？！]
　　[之前说什么拒绝顾言N次，现在啪啪打脸了吧！装什么清纯……金主爸爸的手掌心香不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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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悉的眩晕感再次直冲颅顶，陈星若看着那些扭曲的评论直觉得恶心想吐。太阳穴突突地疼，胸口像堵了一口闷气，上不去下不来。

　　承诺做好公关？Linda怎么就信了顾氏的鬼话。

　　“砰”
　　手机被狠狠地丢在床上一角。
　　电话还没挂断。
　　“特么的，这些键盘侠整天拿顾言这破事儿翻来覆去炒冷饭有什么意思！”

　　“也许顾氏那边还偷着乐呢……黑红也是红，对吧？”陈星如嘴角抽动，苦笑道。
　　电话那头传来季妙思倒吸凉气的声音：“你......”

　　陈星如看着自己颤抖的指尖，目光愣怔，缓缓道:“思思，你还记得初三那年吗？”
　　钢琴比赛前三个小时，她被顾言堵在练琴房，逼着只能给他一个人弹奏。那天的演奏直接泡汤。

　　“那时候我就该明白，有些人，你越躲，他越来劲。”

　　——

　　报道的那天
　　寒风中顾氏传媒的玻璃旋转门像一块巨大的冰棱，将冬日晨光折射成无数锋利的光斑。
　　陈星若站在玻璃门前，迟迟没敢进去。

　　她看见无数个棱面中的自己:米白色双面羊绒大衣将身形勾勒得修长利落，浅杏色高领毛衣恰到好处地中和了娃娃脸的稚气。墨镜遮住眼底因昨夜彻夜未眠而生成的淡淡的青影。
　　她抿了抿唇。出门前她擦掉涂好的正红色，最后只留下一层薄薄的珊瑚色。

　　网上流言肆起，她故意穿得比平时成熟朴素几分。低调一点总没错。

　　“只是换一个工作场所而已……”陈星若深吸一口气，低声自语，给自己打气。

　　步入大厅的瞬间，柑橘香氛混着中央空调过热的暖风迎面扑来。这味道甜得发腻，像打翻的糖果罐，黏得喉咙口一阵发紧。藏在衣兜里的掌心渗出一层细汗。

　　大厅安静得可怕，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响被放大得惊人。“哒、哒、哒”，每一声都像踩在陈星若绷紧的神经上。

　　前台的两位接待员同时抬头，表情顿了一秒，随即训练有素地扬起标准笑容：“陈小姐，欢迎您来顾氏。您的工作室在15层，艺人电梯间在右侧。”
　　看着两个小姐姐面善得很，陈星若稍放下防备，指尖勾下墨镜，冲她们眨了眨眼。

　　电梯等待厅里，几个十八、九岁，长相秀气男生们也在等电梯。
　　耳边传来窃窃私语声，最终里面个头最高的男生被推到最前面：“星若老师！您好！我们是新来的练习生！我们都好喜欢您！能不能给我们签个名？”

　　“没问题呀！”陈星若微笑着准备接过对方掏出的笔记本。下一秒，陈星若见他表情有些异样。

　　“顾、顾总好……”面前的男生看到陈星若身后的人像触电般收回手。

　　雪松加白麝香从背后覆上来。
　　越来越近……
　　两种香味混合着刺激着她敏感的嗅觉神经。
　　嗅觉比思维更早拉响警报:
　　顾言……

　　陈星若缓缓转身，大衣的下摆划过凌厉的弧线，擦过身后男人熨烫笔挺的西裤。

　　顾言就站在面前，唇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没有说话，只是垂眸看着她。
　　他比陈星若想象得站得更近，近到陈星若能看见他狭长双眸里自己的倒影，就像……
　　一只刚入笼的猎物。

　　陈星若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等待电梯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嘈杂的人声在进电梯等待厅的时候像是被忽地按了静音键。
　　所有目光都不自觉地聚焦在他们俩身上，却又在顾言微微抬眼的瞬间慌忙避开。

　　“陈星若，”顾言喉结微动，“来我办公室一趟。”
　　顾言唇角含笑，语气却不容拒绝。
　　没等陈星若来得及反应，顾言直接扣住她的手腕，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拉进领导专属电梯。

　　陈星若大脑一片空白，等她反应过来时顾言的专属电梯门已然合上。
　　“顾言！你干什么？！”陈星若用力甩开他的手。

　　顾言嘴角微扯，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转动被陈星若重重甩开的手腕，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知道我有多爱你。”
　　他逼近一步，凝重的气息在逼仄的电梯空间里将她笼罩。
　　“跟着我，你想要什么资源、什么地位，甚至……如果你要…”顾言顿了顿，“这栋大楼的女主人的身份，我都能给你。”

　　陈星若后退几步，后背紧贴着电梯壁，手扶在冰冷的电梯扶杆上，寒意透过肌肤倒让她清醒了几分。

　　顾言没有按楼层号，意味着电梯还停留在一楼。陈星若余光扫过控制面板，正欲伸手按开门键。

　　顾言突然欺身逼近，西装前襟擦过她抬起的手腕，硬生生截断她的动作。
　　“想走？急什么。去我办公室坐坐。”
　　顾言垂眸，左手撑在她耳侧的电梯壁上，右手食指慢条斯理地卷起她耳边一缕碎发，发丝在冷白指尖绕出危险的弧度。

　　这个动作陈星若太熟悉了，那年他在琴房堵她时，也是这样把玩着她的发梢说：“求我，就让你参赛。”

　　而今天，她绝对不会像当年那样软弱。

　　陈星若深吸一口气，抬手“啪”地打开顾言的手，无惧他的目光，厉声道：“顾总，请自重。我签的是工作合约，不是卖身契。”
　　“我想之前我已经和顾总说的很清楚了，我不会嫁给你。”
　　“我和你也只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希望以后在公司顾总能和我保持应该有的距离。”

　　顾言低笑一声，俯身，呼吸喷在她耳畔:“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倔。但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你拒绝的顾言了。”

　　“叮”
　　顾言不知什么时候按了指纹识别，电梯自动直达顶层。

　　陈星若如释重负，猛地一把推开他，头也不回地冲向楼梯间。
　　顾言也不追，只是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目光幽深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办公室的门被重重摔上，震得玻璃墙都在颤动。顾言踱步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如火柴盒般穿梭的车水马龙。

　　“真有意思......”他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眼底闪过一丝志在必得的暗芒，“以前在学校，你拒绝我，是因为看不上我。”

　　杯中的红酒摇曳，在头顶的灯光下折射出妖冶的光，像极了陈星若方才气得发红的耳尖。

　　“但现在......”他仰头将酒一饮而尽，“金钱、权利、地位……我拥有了一切。”

　　脑海里闪过刚刚陈星如怒气冲冲到楼梯间逃离的身影。

　　“逃吧……”他轻声呢喃，“这样追起来，才更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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