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山女伯爵

作者:疏星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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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宴


      阿列克斯?鲁伯特勒斯?德?萨克谢尔,正是现任萨克谢尔大公爵——克劳迪西斯?雷诺比乌斯?德?萨克谢尔的父亲。在阿列克斯担任萨克谢尔大公爵期间,他为帝国夺得了两座郡城和数个城镇。而这两个郡城中的其中一个,得以成为萨克谢尔家族新的封地,至此萨克谢尔家族富有埃尔梅罗,萨尔,和多里诺三座郡城以及周边许多城镇,成为帝都最为炙手可热的明星。
      要知道,即使是现在王后殿下的父族,也不过拥有三座富饶的郡城!
      吃完午饭后绯拉娜迅速地洗干净身体,偎在躺椅上睡了一小会儿。绯拉娜计划得明明白白:午睡一小会儿以保证今晚精力充沛,下午把叶丽莎带来的礼物收拾好,再看一会儿赛勒杜的诗集。赛勒杜现在颇受贵妇们欢迎,看一看总是没关系的!
      绯拉娜计划得清楚,可公爵夫人显然不打算给绯拉娜实施计划的机会。
      三声平稳的敲门声响起:“绯拉娜小姐,夫人邀请您去二楼的会客厅喝下午茶。”此时绯拉娜刚刚睡醒,离下午茶尚有一段时间,她还有充足的挑选自己衣服的余裕。她自己带了一些衣服,房间里也有提前准备好的衣裙。她站在镜子前纠结了半天,还是选了一条没有任何装饰的颇为朴素的法兰绒裙子。
      当她下楼到达二楼的会客厅,看见这位不苟言笑的公爵夫人时,她就明白自己下午的纠结全白费了——萨克谢尔夫人挑高的细细的眉毛,已经完全拧在一起了。
      这位萨克谢尔公爵夫人盘着黑色的长发,瞪着绯拉娜的棕褐色的眼睛里一清二楚地写着轻蔑,恶心,和些许困惑,似乎不明白为什么绯拉娜作为一个蛮族女人生下来的孩子却能拥有贵族们标志性的黑发。
      她在上下打量着绯拉娜的同时,绯拉娜已经一板一眼地行完了屈膝礼。绯拉娜站在公爵夫人面前,抬头仰望自己父亲明媒正娶的妻子:中等身材,不胖也不瘦。一张脸平平无奇,唯独高耸的鼻梁能够给人深刻的印象,肤色是对帝国而言常见的蜂蜜色。平心而论即便这位夫人说不上好看,也绝对和丑字沾不上边。可是她板着脸,面部肌肉冷硬到活像是用棺材板雕刻出来的,绯拉娜只好用力向她挤出一个微笑,以示自己的礼貌。
      可是萨克谢尔夫人的神色丝毫不变,看着绯拉娜的的目光仿佛打量田边脏兮兮的野狗。她也不打算和绯拉娜拐弯抹角,径直说明了邀请她来的目的:“你知道你父亲给你选的中间名是什么吗?”
      绯拉娜一愣,完全不明白这是什么问题。自己的中间名,难道有什么特殊含义吗?应该是有吧,不然这位夫人也不至于如此气急败坏。
      萨克谢尔夫人看绯拉娜抿紧嘴唇不说话,也不在意她的反应:“今天晚上,你要拒绝你父亲赐予你的名字。不管是别的什么都行,总之绝不能是——”
      她话说到一半又突然停下,惹得绯拉娜本不在意的心越发好奇。她其实不太在乎自己的中间名到底是什么,毕竟只要能够被承认为是萨克谢尔家族的一份子就行了。不过现在她开始期待起晚上的家宴来。
      心中窃喜着,绯拉娜嘴上还是老老实实地应承了公爵夫人的要求。毕竟,在这种关头还是没有必要和萨克谢尔夫人撕破脸的——直到晚上,萨克谢尔大公当着旁支叔伯兄弟们的面,一字一顿地宣布:“绯拉娜,我的女儿!我愿把我的父亲阿列克斯?鲁伯特勒斯?德?萨克谢尔的荣耀赐予你,从今天开始,阿列克谢芙娜将是你真正的名!”
      突如其来的喜悦已经冲昏了小小的绯拉娜的头脑,她从未设想过父亲竟然对自己抱有如此期望。公爵夫人下午的警告被女孩全然抛之脑后,她跪在松软的的地毯上,连声音都在颤抖:“公爵殿下在上,我愿遵守您的意志,以阿列克谢芙娜为名,成为萨克谢尔家族的成员!”
      绯拉娜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她的身体像是被浸没在水里,对任何外界的感知都变得模糊不清。水晶灯的光芒让人头晕目眩,周围簇拥而来的祝福话语让人飘飘然。
      绯拉娜被自己的父亲握着绯拉娜的手腕把她从地上拉起来。这个十一岁的女孩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参加贵族宴会。此刻的大厅里,底下密集的人都是为了庆祝她被认回而来。绯拉娜抚平裙摆上因为自己的大动作而产生的褶皱,随着父亲走下台阶,准备应酬。
      今天是她首次在萨克谢尔其他家族成员面前露脸,萨克谢尔大公为绯拉娜找来最好的裁缝,花了大价钱命人赶制这件礼服裙。
      天鹅绒的深绿色裙摆与香槟色的丝质上身拼接,裙摆并不是如平常的礼服一样被鲸骨撑得蓬起,而是柔顺地贴着女孩腰部腿部的线条滑下。袖子的材质没有采用蕾丝或钉珠,长度也只到小臂,露出纤细曼妙的手腕。而女孩的颈间系着一条华贵的紫色丝巾,她雪白的皮肤就是画家设计师们最靓丽的画布,足以承担任何颜色的对撞。
      “这是你的伯父和伯母,还有表哥…你的姑姑,今年还没有结婚…”萨克谢尔大公领着绯拉娜,为她介绍各个先生,夫人,小姐。而绯拉娜也记得很快,走了一圈,她就已经能够清楚地叫出今天见过的所有人的名字。
      几位旁支的姐妹对她没什么恶意,听说她看过赛勒杜后,她们对她的好品味称赞有加,并不断牵着她的手看她食指上闪亮的钻石,或是询问她的裙子是找谁做的。
      而几步开外,公爵夫人的脸都要抽筋了,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话竟被一个小孩子当成了耳旁风。可是诸多亲友在场,一位得体的贵妇人一定不会在这样的场合露出难堪或愤怒的情态。尽管此刻她的肺都要气炸了!
      不过她的心情影响不了快乐的姑娘,衣香鬓影,灯红酒绿。她拿着一只高脚杯,像穿梭在人群里的鸟儿。微甜的汽酒也很好喝…绯拉娜高兴极了,宴会结束回到房间里以后,绯拉娜的脸仍因为酒精和兴奋而潮红。她趴在松软温暖的大床上,无声地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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