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

作者:砯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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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害


      三天后。
      现在正是旭日东升之时,这个地方极其隐蔽,四面环山,随处可见的怪石徒增了几分阴暗恐怖的气息,一叶扁舟正无目的地朝着日出的方向前进,小舟内可隐约闻见人声,可仔细听时,又被几声不知名的动物声给掩盖了。
      “报告殿下,那日确实是有人救了故里的,我们的人一路跟踪,那人极其警惕,虽没有找到他的住处,但近几日他的行踪都在监视范围内。”一个身着布衣的人悄无声息地落到那艘扁舟上,湖面顿时稍有涟漪。
      “那还等什么?挡我者,都得死!”舟内的人说话时带着几分心急,在他看来,挡路的人都必须死。他一点都不希望有谁坏了他的好事。
      “可是他这几日还和另外一个人在一起。”布衣之人思虑了一小会,继续道。
      “谁?”舟内的人突然坐直了身子。
      “不知,但我们的人不了解他的实力,不敢轻举妄动,还请殿下明指。”
      “先派一些死士去试探一二吧。”舟中人摆摆手,轻轻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他有些累了。
      “是!不过我看那救故里的人倒是没什么实力,属下觉得可以把他抓来问问!”
      “行,记住,万事都不可暴露你们的身份,抓不了能逃就逃,不能逃就死!”那人站了起来,背对着下属,虽是一个背影,却是让人不寒而栗。舟边偶地有鱼窜出头来,却因感到危险而缩了回去。
      而此时被点名暗杀的两个人还毫不知情,正惬意地在客栈吃着早点,迟渊看容浔眼也不眨地吃着一桌的糕点,莫名地想找点话说。而且容浔看糕点的眼神比他父亲看他母亲时还要深情,竟是有一瞬间让迟渊忘记了初见时容浔多变的眼神,以及那与生俱来的桀骜不驯,好像迟渊能透过这双眼睛,看清他的过去并不是很美好似的,眼睛从来不会骗人的。
      “嘿,吃糕的,我给你讲个笑话吧。”迟渊突然起意,可惜容浔没理他,于是某人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从前啊,有个将军的妻子被美杜莎石化了,于是,他很生气地对美杜莎说‘敢石化贱内!’,你猜美杜莎说了什么?”迟渊饶有兴致地单手拖着下巴,乍一看居然很贴近心思单纯的少年郎的形象。说到美杜莎时,还故意学着她的语气演绎出来,要是此时的容浔抬头看他了,不知还能不能看到这一面。
      “不猜。”容浔在百忙之中瞥了一眼对面的人,算是敷衍的回答了他,容浔能回他已经是很给面子了。他这几日想了很多,虽然他孤身一人惯了,但突然出现一个人对他说,我们一起,他还是难免会动摇,他深知他们各怀心思,各有目的,但是这样也不失是个办法。
      但他不知道的是,那日迟渊对他说的那番话,只是一番胡乱猜测罢了,可偏偏又对了半段,不知如何是好的他第一次豁出去了,应了下来,又或者因为他本来就不抱希望,只是兴致来潮答应下来了而已。
      想到这,迟渊的声音不合时宜地窜到他耳朵里——
      “美杜莎一脸慌张地接下一句‘恨?恨别鸟惊心?”说罢,迟渊笑了起来,笑得后背一仰,靠在椅背上,然后随手拿起个绿豆糕递上了嘴,边嚼边看向容浔,可是,那人哪像是有半点要笑的意思,他的眼里恐怕只容得下五花八门的糕点吧。于是迟渊突然灵光一闪,决定出门买几串糖葫芦惹惹容浔。他这几日其实挺消沉的,这一出门破天荒地遇到个比他更闷的人,他很有心想要和他交个朋友什么的。而且,爱吃的人定是骨子里很温柔的,虽然现在他并未在容浔身上瞧到这一点,但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而且,他整天看那群老头的脸,眼睛都要长出茧子来了,现下终于看到个养眼的人,他不得争取一下对自己眼睛好一点吗?他想。
      不过,他这一走,倒是坑惨了容浔。迟渊并不知情,在长瀛的街上逛来逛去,硬是临近午时才拿着两个糖人归来,为什么是糖人呢?因为他逛得忘了时间,等回过神来,糖葫芦早已卖完了,满街只剩个卖糖人的在那卖力地吆喝着,迟渊叫他用糖画了个人,挺像容浔的,那糖人的嘴巴就是一条线,没笑,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
      这是迟渊第一次来长瀛,难免会对此地好奇些,但这只是表象罢了,他没有忘记他此行的目的,也不会为什么人什么事而迷失了方向。不过眼下,适当玩玩也未尝不可,人总不能一直被控在事务中吧?他也需要走出去才是。
      长瀛的街道很是拥挤,比起槐序,那肯定更胜一筹。街上穿梭着不同面孔的人,一一从迟渊眼里略过,喜怒哀乐,人间百态。女孩拉着母亲的衣角嚷嚷着要吃糖,母亲却找着各种理由不给买;老农推着一车新鲜蔬菜,累了便歇息一下,感慨时间的飞逝;还有带着妻子出门逛街的,虽然两者都还不太放得开,但所透露出来的那份情是真挚的。时不时地有人挨着他的肩膀而过,他也没在意,他只想感受一下人间的热烈,也许这样,就能冲淡他心底的那份压抑了吧。
      街道两边尽是酒楼,作坊,当铺等建筑,最后向着西南两方延伸,像是无尽头似的。那最显眼的酒楼处挂了一排大字,十分狂放地写着“酒如愁肠三分暖”几字。迟渊一看,十分不解,为何会有三分暖,这些人还真是奇怪。等找到了做糖人的地方,那店家很是热情,“公子,买糖人吗?包您满意的那种。”
      迟渊转过身走到他的小铺前,正思索时,那人又打断他的思路:“我会画的东西很多,龙凤,十二生肖,就连那树上的花猫——嘿,我也能给你画的惟妙惟肖!”
      “人,会画吗?”迟渊终于抬头。
      “啊?”那家伙说得正起劲,便听到这句话,连忙摆出个标准的笑容,“可以可以,那您看能描绘一下那人的样貌吗?方便我发挥啊。”果然,没点社交天赋是不行的。
      “就画个五官精细,不笑,手里拿着个糖葫芦的人吧。”迟渊说道。要他描绘容浔的样貌,还真是难住他了,奈何年少时下河摸鱼摸虾虚度年华,竟然觉得凭生所学都不足以述说他。
      “好嘞!”那人一听,便是忙活起来。只见他将蔗糖融化,在石板上行云流水般画了起来,不出三分钟,便是完成了,他将糖人拿起,递给迟渊,这才收了银子满意地收摊了。
      于是,拿着糖人,他礼貌性地敲了敲容浔房间的门,
      “吃糕的,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吃糕的?”迟渊又敲了敲门,还是没人回应,但迟渊并不在意,想着本来很奇怪,但是在容浔身上,倒也正常,况且他们这不才认识吗?
      “那我进来了?”迟渊边说边试探着推开容浔的房门,大步走了进去,根本没人,迟渊四处望了望,除了满地的桂花糕之外,一眼便看见了半掩着的窗户,他上前一看,有明显踩过的痕迹,不用想都知道是跳窗出去的。若不是容浔遇到急事,是断然不会抛下这一盘的“珍品”离开的。
      下去一看,果然,客栈房间后的草丛也有人踩过的痕迹,而且不止一个人的脚印。迟渊迟疑了一会,还是跑到自己的房间,带上弓和箭,跟着脚印追了过去。此处草木茂盛,而且后山很少有人踏及,被踩踏过的草大多都耷拉下去,所以很好寻到人的足迹。迟渊一路沿着那条显眼的道路走去,很是警惕。不知道为什么,他这几天总是不自在,就好像,有很多只眼睛盯着他似的。
      他本不想生事的,其实他走到容浔房间发现他不见了第一反应是不管,毕竟只是萍水相逢罢了,但是他有预感,容浔好像不慎被他拉入了漩涡之中。说来也是可笑,自己都是身处漩涡,还得在意别人。
      突然,不远处传来噪杂的打斗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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