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等等我啊[重生]

作者:公子千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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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油茶


      周围大姐大婶纷纷发声:“真是个负心汉。竟然抛弃自己的妻子!好好的家不要,修什么仙?这样的人,沧南派也不会要吧!”、“都说这男的,长得好看,大多薄情。你看这不正是现眼嘛。”、“啧啧,长得好看,就了不起啊,就可以随便抛妻弃子啊!我看这小娘子模样儿也不差啊!”,“害,要我说,嫁人千万别嫁好看的,要是嫁到这种人,还不如不嫁!”

      连那喝茶的大爷听了这委屈的哭声都无法忍受了:“男子敢做不敢当!像个什么样子。”,“娶了别人,若不好生对待,算什么男人?我看,连畜生都不如!!”

      言卿被这杂七杂八的话语喷得满脸皆是,只见他面孔愈发寒冷,连周遭的空气都要凝固了。他眼眶微微有些发颤,动了动唇瓣,却又什么都没说。

      是的,他没说。他什么都不想解释。以前的言卿就不多言,但从来待人都是十分温暖的,并不像现在这般寒气逼人。而他的不多言,也只是针对除了楚幸之外的其他人。

      而现在的言卿,自始至终,脸上只有冷漠、凉薄与无情。他微微闭了闭眼眸,并不想理会地上的女子,可女子将其衣角猛地一拽,嘶声道:“相公!呜呜呜,相公,不要抛下我!”

      见男子依旧无动于衷,周围的大叔大婶发出山洪般的谩骂,什么畜生、猪狗不如、不要脸、贱人,全都倾泻而出,言卿冷漠无情的面色终于有了一丝波澜,他好像不想再听见这些话语,转身将地上的楚幸狠命提起,拿上柜台上的房间钥匙,拖着楚幸就往房间里去。

      言卿连拖带拽,让楚幸几乎是滚上去的。一路上跌跌撞撞,他身上摔得到处青一块紫一块,再加上言卿手掌力大,抓得楚幸臂膀生疼。他的这幅身体本就是弱女子体质,哪经得住言卿如此野蛮?

      楚幸拼命呐喊:“相公,相公,你弄疼我了,你慢一点嘛。”楼下的众人见此情此景眼神更加愤愤:“真不像话!”

      一进房间,言卿将楚幸一把扔在床榻之上,完全不顾楚幸的死活。楚幸眯着眼睛还沉浸在自己几乎全身筋骨全断的痛苦之中,待到他睁开眼睛时,他才惊奇地发现,言卿立于床榻一侧,他的脸正对着自己的脸,那之间的距离几乎微乎其微。

      他呼出的微热气息贴在自己的脸上,师兄他……这是要作甚?

      只见言卿额上贴着薄汗,嘴唇微启,乌黑的发髻微微有些散乱垂下,却遮不住他几乎完美的面颊与颌角。

      因为拖拽楚幸,言卿的衣衫不禁被拨乱,微微露出的雪白的脖颈让人忍不住乱想。而他那双乌黑的眸子直直地盯着楚幸,似乎是要望穿他的灵魂,他越发急促呼吸更让楚幸有些乱了心神……

      两人的目光顿时擦上了千般火花,直直勾住眼眸深处的万种情绪。

      这这这……这谁顶得住啊!

      楚幸他不敢再想下去,任何他心中肮脏的画面都配不上他心中完美无瑕的师兄,那可是他心中深藏的白月光啊。

      可是,这个白月光有一些不一样了。

      言卿声冷如冰:“你,是故意的么?”

      “???”

      “为何?”

      “……”

      “说话。”

      “……”

      应对这种状况,楚幸的选择是:装死。装着装着也许就睡着了。他瞬间闭上眼睛,心想你怎么叫我也不会醒的。

      只听见言卿又沉声道:“喂……”随后便是一声长长的叹息。言卿想起方才的撒泼,再想到现下的装睡,也不难解释了。此人必定生性无赖。

      果不其然,到了第二日,等到楚幸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而昨日俯身贴面之人,早已不在。

      而楚幸先是一惊,随后大声呼道:“相公当真是抛下我了吗!”看见那窗外的青天白日,他才反应过来,什么相公相公的,都怪昨日入戏太深,中了邪了。

      顺着目光望去,他才发现,木桌上赫然放着师兄的问雪剑,他料定言卿应当并未离开,这才放了心。

      可师兄昨夜是如何入睡的呢?难道保持了一夜?不过楚幸随即否定掉了,谁能受得了啊。

      猜测半晌无果,楚幸又躺了下去,想起昨夜师兄的种种神态与行径,都让他心里又喜又惊。联想到某些画面却还有些难为情,竟双手抓起身上的被子往脸上一捂,发出猥琐的笑声。

      昨日那熊熊烈火似乎又腾地一下在身子上蹿起。他只感觉身下一阵灼热,脑海里尽是师兄俊美的面孔。

      天啊,我在想什么!楚幸心里暗骂:楚幸,你个王八蛋!

      “吱吱——”,一阵声音打破幻想,耳朵里传来童子阿月的声音:“大人,昨日可好?”

      楚幸被拉回自己是女相的现实之中,神情随之发生巨大反转,怒声道:“灵力借到了吗?”

      阿月轻声道:“大人,借到了。现在就给您换形。”

      说毕,楚幸只感觉自己身姿轻盈,身周一阵烟雾之后,自己的身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先是低头一看,断定那胸前之物终于消失,心中舒坦不已。再看看自己的衣衫,嗯,颇为整洁干练。最后拿起房中的木镜一瞅,哟,还不错,这模样,的确很容易让人着迷诶。

      楚幸点点头,对阿月的这身扮相十分满意,他瞬间露出月牙儿一样的眼眸,赞叹道:“阿月终于懂事了。”

      阿月在那头长吁一口,可还是十分头疼,感叹不知道靠这点儿灵力到底能撑多久……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这声音正是来自言卿。

      楚幸有些惊喜,他知道言卿并未离开,但现在就回来竟让自己莫名有些激动。他赶紧穿好身上混乱不堪的衣服,正慌忙坐在床榻边拿地上的白靴,便看见言卿推门而入了。

      只见言卿推开房门,手里拎着木盒子。那木盒子看起来像个食盒,却又没有食盒那么大,只有半截的样子。

      言卿目光惊疑,上下打量屋内这个完全陌生的面孔。他皱了皱眉,道:“谁?”楚幸模仿了昨夜那女相的腔调:“相公,我是你娘子啊。”言卿立刻呕吐状。

      他正了正色,随即将那木盒放于桌上,才道:“滚起来吃饭。”

      呃……师兄他好凶的说……

      楚幸听着这话心中又难受又欢喜。他难受的是师兄以前从不骂人,批评师弟都没有一个脏字,但现在对自己却处处咄咄逼人,还口吐“芬芳”;而欢喜的是,他感觉昨夜撒泼颇有成效,师兄在心底算是同意自己一同前往了,居然还给自己带了早食。

      于是楚幸三下五除二穿整理好衣服和鞋,一溜烟便乖乖坐到木桌边,等待开饭。见言卿坐于一旁纹丝不动,眼眸看向别处,楚幸只得自己轻轻揭开木盒的盖子,谁知盒子中赫然出现了一碗热腾腾的油茶,这油茶不正是自己曾经最爱吃且最擅长的早食吗?

      在阴间多年,楚幸早就忘了油茶的样子,现下看见这东西,简直欣喜若狂。

      他拿起勺子就开始在碗中翻天覆地地搅动,馓子和米糊糊,在各种调味下混合得恰到好处。他轻轻吃上一口,哇,太美味了。他当真是好久没吃过这人间至味了。他一勺一勺往嘴里狂塞,吃到一半才想起一旁的言卿,于是满嘴包着油茶,口齿不清地嘟哝道:“你…你你吃了么?”

      言卿微微合上眼睛,似在闭目养神,并不理会。楚幸无趣只得继续自己碗中的油茶。

      油茶的香气飘了好远,连路过的店小二都停下来看了两眼,见房门未关,忍不住问道:“两位客官是吃油茶么?”

      楚幸莞尔一笑道:“正是。”言卿则并不理会,继续闭目。

      那小二也并不认生,将自己的白毛巾往身上一搭,往里走了几步,道:“客官可知道那油茶的故事?”

      见楚幸一脸疑问,满是期待的神情,那小二大起胆子道:“这油茶可大有来历了哩!”于是便侃侃而来。楚幸听了没几句,就知道了这大有来历的事,原来正是曾经自己初上却巫山时,被墨蓝师兄百般刁难而流传下来的野故事。

      原来,那日墨蓝师兄要求楚幸去找的西街的油茶铺子,早在七年前就关了门。事情的渊源要从很久前说起了。

      多年前,张二郎和他的妻子从乡下来,两人在西街拐角尽头,盘下个小铺子,凭着自己的手艺在这城中卖起了早食,他们从老家带来了油茶这种吃食,说是家中祖传的秘方。一开始,吃油茶的人少,人们顶多觉得是个稀奇玩意,偶尔来尝个鲜。夫妻两人来时身上的钱不多,为了努力经营这铺子,花了不少钱。有时候实在没钱了,妻子就将从老家带来的首饰手链悄悄去当铺当掉,再交给张二郎。

      张二郎问她钱哪来的,她也不说。其实张二郎心里都清楚,他知道那些钱都是妻子最爱的珍宝换来的,常常发誓日后挣了钱一定给妻子再双倍换回来。两人相濡以沫,十分恩爱。他特别心疼妻子,脏活累活从不让妻子做,而妻子也是一个无比贤惠之人,将铺子收拾得井井有条。邻里之间见两人从不吵架,时常羡慕夫妻两人琴瑟和鸣。

      因为两人的踏实与朴素,久而久之,油茶这种早食逐渐在东隅城传开了,慢慢变成了东隅城百姓最爱的早食之一。早食铺子生意越来越好,许多人大老远跑来就为吃这一口。两人的生活境况也发生了巨大改变。

      本以为好日子就要来了。可没过多久,还是出了事。据说有一位客官在这铺子吃了油茶后,回去不久便口吐白沫,死了。那客官的家人笃定认为,是那油茶里有毒,才害死了他。

      但是两夫妻在这铺子里做早餐好多年,从未出现这种情况,油茶里的东西都是当日制作当日出售,食材也新鲜无比,不可能有毒。老板当即否认问题出在自己的油茶之中,可那客官的家人一口咬定是早餐铺子下的毒,还将其告到了官府。

      一时间,这事情在东隅城中闹得沸沸扬扬。人们谈到这有毒的油茶也随之色变,生意也一落千丈。

      虽然经过官府的调查询问、开棺验尸等,最终还给了张二郎清白。但张二郎的妻子却因为这个事情落下了心病,一时间只能卧床休息,身子骨十分虚弱。

      油茶铺子虽还开着,但生意大不如从前,而张二郎的心思也主要放在了给妻子治病的事上。铺子上冷冷清清,突然某一日来了一位道士,这道士看起来仙风道骨,颇有威严,道士告诉张二郎,他有一秘方,可治好妻子的病。于是他给了张二郎一符箓,让其将其烧后的灰烬混到药水中喝下,不出半月,便可看到成效。

      张二郎十分激动,说要是真治好了妻子的病一定上门感谢。但那道人却说,不必上门,若是真要感谢,便在傍晚午时,以血画阵,将此符贴于血上烧毁,那时我自会前来。

      半月之后,张二郎的妻子果然好了,而且容光焕发,神采奕奕。甚至看起来还年轻了不少。又过了几月,妻子身体基本无碍,年轻漂亮,但奇怪的是,张二郎却显得愈发苍老,像一个佝偻的老人一般。连周围邻居都不住赞叹,为了治好这妻子的病、悉心照顾妻子,张二郎都添了不少白发,当真是一位至情至性的好丈夫。

      虽然夫妻二人站在一起看起来越来越不像夫妻,但他们依旧恩爱无比。夫妻两人想,幸福的生活来之不易,多亏了那道人,才能像现在这样。

      他们都是知恩图报之人,于是,两人准备在傍晚午时,召唤道人以表感谢。不出意外,那道人果然前来了。见道人前来,两人均匍匐在地上,长跪不起,并且口中连连表示感谢。甚至还将自己所有的积蓄呈上,准备送给那道人。

      但那道人什么都不要。两人不解,这道长到底是想要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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