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乌龙茶【GB】

　　相比于身份坦白后的黏人，玖曦表现更多的是欲望、占有与患得患失。白天出门要把他锁在房间里，吃食让小猪从窗户送进来，晚上回家就像挂件般贴着他。裴桉不排斥这样的生活，只是后悔当年没有杀了白嘉乐，否则未婚夫的位置该是他的。

　　“你们怎么回来了？顶楼的房间不用守了？”

　　“那几个有钱的主都去看戏去了，哪还有心思管我们。走，我们也去看看去。”

　　守卫的议论声从走廊传进房间，有意无意的提到那间上锁的密室，一连好几天都如此。这艘船的造价不低，隔音效果真要差到这种地步，造船的人早被论罪了。

　　除非他们刻意让自己听到。

　　裴桉不清楚这群人安的什么心，但消息送到这份上，他还真想去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在2044星球练过那么多次，他的爬窗技术早已炉火纯青，轻松溜进顶层。

　　房间的密码锁和玖曦飞船的结构相似，密码应该大差不差。他输入了王的通用密码，房门就这样轻松打开了。暗处的那人，果然是冲他来的。

　　左右环视一圈，除了钉死的窗户外，这里的布局和同楼层其他房间并无差别，引他到这来的人究竟想让他发现什么。

　　“滴滴——滴滴————”

　　声音是从角落的柜子发出来的，裴桉一直等到声音彻底消失才动作缓慢的打开柜子，朝里看去。

　　银色的老式录像机，像上个世纪的产物。

　　大部分贵重物品下都装有海兰星的感应装置，只要东西离开原位就会触发警报。既然对方想让他看里面的东西，那就在这看完再走。

　　视频是以一种透过木板缝隙拍摄的方式呈现的，画质模糊，声音也不清晰，隐约能听到“新燃料”“计划”之类的词，似乎是海兰星上任王的声音。录像机没有快进按钮，听了一个多小时的长篇大论，裴桉不禁怀疑对方是上任王的狂热粉丝，专门弄一个催眠曲戏弄他。

　　就在他抬腿走到房门口时，视频里出现了玖曦的声音。

　　“王的意思……是需要整个舰队陪您演戏吗？”

　　那时的玖曦比裴桉想象中更稳重，仅一个背影就让现在的他心动不已。

　　“玖曦，王说什么你就该做什么，哪怕让你去死，听明白了吗？”

　　“如果我拒绝呢？”

　　视频到这卡了一下，衔接到一个中年男人身上。他浑身是血，用唯一完好的一只手举着录像机，声音颤抖的说：“玖曦是个疯子，她杀了王。如果有人能找到这个录像机，一定要把她送上军事法庭。”

　　————

　　今晚的歌舞表演不知被谁改成了儿童剧目表演，到场的嘉宾顿时没了兴致，先后离场，只有年纪最小的刘佳欣看得入迷。

　　要是所有的事都能像哄小孩一样简单就好了。

　　几天未处理的工作堆满了了储存箱，账号的主人却不急不慢的在洗手池清洗“礼物”，想象爱人收到时的表情。鲜血从门缝渗出，染红了大片地板，小猪飞过那块区域站到玖曦肩膀上，投影出房间空无一人的影像。

　　她怎么忘了爱人会爬窗户……

　　裴桉回来时大厅的表演已经结束，房间却是暗的，看不清里面是否有人。他蹑手蹑脚的爬回去，还未来得及关上窗户就被人猛地一拽，撞上一旁的墙壁。有了上一次的先例，他没有第一时间反击，而是委屈开口道：“小玖，好疼的。”

　　玖曦逆着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极大可能是生气了。

　　“去哪了？”

　　没有称呼，真的生气了，这个时候说实话是最好的消气手段。

　　“我听见外面的人在说什么密室，就上去看了下……”

　　“看到了什么？”玖曦打断道。

　　“看到……”

　　看到一些不能直白说出来的画面。

　　玖曦重重的叹了口气，像是暴风雨前的预警，他果断吻了上去，推着对方坐到沙发上。年纪小的坏处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玖曦禁不住一点撩拨，一个吻就不攻自破。

　　Alpha信息素相撞，乌龙茶处于劣势，浓度没有操控机甲的一半高。醉酒状态下浓度低很正常，清醒的时候浓度低只能是身体……趁着换气的间隙，他以专业医师的角度碰了下，极快的收回手。

　　好烫！！！

　　玖曦攥住他的手按在布料上，再次吻了上去。昏暗的房间内，拉链的声音格外明显。对方像个得意的小孩，急于展示自己的藏品，期望得到夸赞，裴桉却瞬间红了脸，猛地推开对方。

　　Alpha的身体再好，生zhi腔也是退化状态，撑不住这样高强度的运动。玖曦明显会错了意，将人拽回怀里拷住双手，用力咬上腺体。

　　强行注入的信息素让裴桉感觉身体有千斤重，连拆手铐的工具都握不住。喝酒前后的信息素没有差别，是对方刻意压制了，还是当时根本没醉。

　　“小玖，你等等！！”

　　突然闯入大脑的疼痛让他不由得嘶了一声，越来越重的力道也让他忍不住的咬对方……

　　好在对方没有彻夜长谈的想法，只想给他一个警告。

　　“你怎么……每次都对我这么凶。”裴桉搂着脖颈，哽咽道：“胳膊肘往外拐也就算了，还老欺负我，疼死了。”

　　玖曦吻去他的泪水，手一下下的拍着后背，安抚道：“我错了。”

　　又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一个小瓶子递给他，说道：“上次是我没了解清楚，这是补偿。”

　　瓶子里装着绿色的液体和一小截骨头，像人的手指。裴桉瞬间联想到那天摸他的老男人。小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是他离开太久了吗？

　　“我、我想去洗澡。”

　　他不擅长说谎，但玖曦不会拆穿，借助随身携带的传送装置来到一个池塘。水温偏冷，隐约能看见几条小鱼。前几次悄无声息的离开，大概也是依靠这个传送装置，可对方是从哪拿出来的？

　　戒指、手环、项链、耳饰都没有，就像变魔术一样凭空出现。裴桉不相信海兰星能研究出肉眼看不到的随身空间，更不相信断臂接回去后没有任何伤痕。

　　最重要的……是他怀疑对方是腺体改造实验的试验品。这种手术海兰星能操刀的医师少之又少，保不齐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后期极难调理。

　　“冷不冷？”

　　玖曦莫名其妙问了一句，自顾自的给他穿上衬衣，湿哒哒的黏在身上似有千斤重，让他不由得怀疑对方是不是感知能力出了问题。

　　这时，他突然在对方小臂处摸到一个硬块，像增生疤痕，玖曦下意识抽手的动作也让他笃定这块皮肤有问题。除此之外，他还发现对方的眼睛贴着一层透明薄膜，耳后还有道疤痕，只是被短发挡住，看的不是很真切。

　　“小玖。”裴桉捧着对方的脸颊，强行对上视线，皱眉道：“你对自己做了什么？”

　　玖曦看了他一眼，很快移开视线，心虚的左看右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裴桉主动问道：“近期做过检查吗？舰队每年的检查结果你应该有备份吧？”

　　对方嗯了一声，仰头吻上他的唇，用他的方法逃避问题。如果他想知道答案，就需要解释逃离房间的原因。小孩最看重的就是公平，可他该怎么解释？

　　坦白说自己发现你杀人的证据？

　　海兰星的居民骨子里十分崇拜王室，哪怕只是被怀疑对王室成员有想法，也会遭到群众唾弃。如果视频是真的，玖曦是会信任作为枕边人的他，还是怀疑。

　　腰突然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打断了他的思路，在水里摸了半天也没找到。

　　真奇怪。

　　“嘶————”

　　又被咬了一口，裴桉气的在水里揉面，终于抓到一条银白色的天地鱼，长着两排牙齿，以人肉为食，繁殖能力极强。能抓到一条这么大体型的，证明整个池塘都是这种鱼。

　　玖曦把鱼扔了回去，解释道：“我养的，不会吃你。”

　　“它刚刚咬我了！”

　　“旧伤疤上叠加新伤口是疤痕修复的一种方式。”玖曦顿了顿，补充道：“一些没长牙的小鱼，还会含着Alpha的……”

　　裴桉连忙捂住对方的嘴，“你怎么什么都说得出口？”

　　……

　　每个传送装置可以设定五个锚点，方便使用者多次往返两地。秋香池的锚点亮时，蒲星文是欣喜的。

　　当年的玖曦会因为他的一句喜欢建造一个专门养天地鱼的池子，现在的玖曦也会在他们分别许久后半夜来此等他。所以他第一时间赶去赴约，期待与爱人重逢，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场面。

　　爱人抱着一个“替身”，在他们定情的秋香池……做那种事。

　　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收集那个人的信息，模仿那个人的神态、表情、动作，渴望再次得到她的喜欢，哪怕是以替身的身份。没有人比他更懂玖曦喜欢什么，就算池启宏送来几百个替身，他也会脱颖而出，光明正大的站到玖曦身边。至于尤文轩的提醒，他很清楚，这张脸的主人已经回不来了。

　　玖曦喜欢乖的，他就泡了热茶，乖乖等在旁边，远远看着她为替身穿上衣服、嬉闹、纠缠不清，最后抱着晕过去的替身……与自己擦肩而过。

　　茉莉乌龙茶的信息素那么契合，蒲星文却有点犯恶心，止不住干呕起来。即使这样，他还是伸手抓住玖曦湿哒哒的衣角，看向对方怀里的人。

　　他很想掀开替身披着的毯子，看看那张脸有多像，想质问玖曦心里是否有自己的位置，可他又该用什么身份质问。

　　玩物？弃犬？失败者？

　　想到最后，蒲星文什么都问不出口，只能放任二人离开。

　　他不明白，自己以药体的身份在玖曦身边待了整整两年四个月零五天都没有被标记，临时的、永久的都没有，甚至连亲密接触都很少。这个替身只待了两个月不到便得到了他奢望的所有东西，到底凭什么。

　　————

　　门缝透进来的光晃的裴桉睁不开眼，枕边空荡荡的，被窝还有些余温，对方刚走不久。他撑着酸痛的身体，一步步的朝外走，争论的声音逐渐清晰起来。

　　“说了那么多，你到底想要什么？”

　　玖曦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疲惫，或许和近期睡眠不足有关。对面的男人背对着裴桉，看不到脸，只能通过腺体判断是个Omaga。

　　“没有标记的Omaga一旦被俘虏，下场你我都很清楚。作为你的最佳对手，给我一个临时标记不过分吧？”

　　裴桉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腺体，被咬的地方抹了药，还没结痂。Alpha之间不能标记，感受不到信息素契合带来的舒适感，但他喜欢玖曦用这样的方式占有他。

　　玖曦歪着脑袋，问道：“天狼星那么多Alpha，没有一个和你信息素契合？”

　　“没有。”男人用十分肯定的语气回道：“我不喜欢他们的信息素。”

　　玖曦哦了一声，半个身子越过桌子，慢慢朝对方压去。在男人不知所措的抬手挡住她时，把一旁的茶叶罐塞进对方手里，贴心的说道：“味道差不多，将就喝吧。”

　　裴桉看着男人红的滴血的耳垂，忍不住的想笑。

　　从某些方面来说，木鱼脑袋还是有好处的。

　　担心对方没喝过，玖曦还提醒道：“晚上少喝点，容易失眠。”

　　男人窘迫的咳了两声，转移话题道：“小曦，要是你喜欢的人对你没什么感觉，你会怎么讨她欢心？”

　　玖曦如实回答：“不知道，但我不会像你一样，半夜三更过来聊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那……小曦能给我泡一杯茶尝尝吗？”

　　“你事好多，我才刚说会失眠。”

　　话虽那么说，玖曦还是起身给他泡了一壶茶。男人喝了多久，裴桉就站了多久，冷风一阵阵吹在身上，激得他连打好几个喷嚏。

　　玖曦几乎是立马推开了门，把他抱回床上，盖好被子，从始至终都挡着男人的视线。不让两人有任何对视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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