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要平安

作者:今天不吃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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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受



      “因为我爱你。”

      江岁主动跟他说这种话的时候很少,上了大学之后,几乎没有主动说过。每次他都觉得,听到这种话从江岁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都很疯狂,没意识到自己喜欢江岁的时候,这种感觉就开始了。

      时安笑了一下,“岁岁,你知道你说这种话的时候,我是什么感觉吗?”

      他不想收敛了,他心急了,看着江岁闭着眼睛的侧颜,睫毛真的很翘很长,他的心痒痒的,“我真的挺想亲你的,很想很想。”

      没等江岁反应过来,时安就跨坐在了他的腿上,双手捧着他的脸,凑上去,每次亲吻的感觉都不一样,他很喜欢。

      江岁用力偏了偏头,时安的嘴唇就贴在了他的左脸上。

      时安在他脸上咬了一口,但没敢用力,只留下一个很浅的牙印,他捏着江岁的脸看着他,不太满意了,“你嫌弃我?”

      江岁的双手虚搭在他的腰上护着他,他现在的思绪真的很乱,“我说了多少次?亲嘴这种事情不可以做不知道吗?”

      他起身将时安放下,没看他,语气也严肃,“你十四岁了,还很聪明,不用我说你也该知道在外边怎么跟别人保持分寸感。”

      “可你说你爱我啊。”

      “所以只要一个人对你说了我爱你这三个字,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是么?你天天对我说你爱我,我会亲你吗?”

      他想时安能快点长大,但是又不想他长大,他太乱了。

      江岁这个样子有点不太对劲,时安咬了咬嘴唇,“你生气了,江岁。”

      “我就是生气了怎么着?”

      时安看着他炸毛的样子,其实也不能算是能炸毛,跟平时没什么不一样,但时安就是能看出来。说到底还是自己过分,太自以为是了,这次不像以前一样随便就能忽悠过去,但是他本来也没打算藏着掖着,只是他哥没意识到而已。

      “能怎么着?哄你呗,跟你说声对不起,我不想你生气,哥哥。”说是哄他,可是说话的语气又是那么死性不改,依旧很欠揍,“我很抱歉,但你要知道,我每次对你说我爱你的时候,我都想亲你,你说你爱我的时候,我会很疯狂。”

      “什么意思?”江岁听到后,将头慢慢看向时安,机械性的,满脸的生气变成不可置信,“为什么?”

      时安啧了一声,语气还挺无奈,“能为什么?因为我想跟你谈恋爱啊。”

      “那我们做情侣不行吗?”

      “哥哥我爱你啊。”

      “江岁,我好喜欢你啊。”

      “哥,我要跟你百年好合。”

      “我可以亲你吗?”

      “哎呀,岁岁你真可爱。”

      “喜欢么?”

      “跟我在一起呗,你每天都会有惊喜。”

      “好想亲你的喉结。”

      “因为我喜欢你啊。”

      “哥哥,教教我吧。”

      “买个海岛送给你吧。”

      “手镯不许摘。”

      “这车喜欢么?”

      “但没你甜。”

      “江岁,我简直爱死你了!”

      “我的生日愿望啊?岁岁,我可以再亲你一口吗?”

      “包个山头种果树吧,茴城那边种有茶,就在那种。”

      “喜欢洋牡丹?”

      “哥哥,我永远爱你。”

      “每天都会送你礼物呀,直到我死亡的那一刻。”

      “买块地呗,种片花海给你。”

      “岁岁,我真的好爱你啊。”

      “岁岁真乖,我爱你。”

      “我永远爱你,江岁。”

      “岁岁真好看。”

      “岁岁。”

      “我想把整个世界都送给你。”

      “我真的超级爱你。”

      “江岁。”

      ……

      时安说过的话此时此刻回荡在他的脑海里,散不去抛不开,就像烟花炸开散落满地,也像颜料滴入清水化开一般,搅得他的思绪翻天覆地,狼藉一片。

      他还记得时安说这些话时的表情,语气,那是发自肺腑的开心,也是明目张胆的爱意,也是在认真思考他们的未来,时安至始至终,都将他放在首位。

      只是,他从来没有当过真,他自以为藏着掖着,反复折腾,无人发现,可是直到最后,两人都逾越了。

      但是这件事情本身就很离谱,太离谱了,他不敢相信,就连时安摊牌了,他也怂得不行。

      他再次问了一遍,他想再次确定,而不是自己想错了,“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会喜欢我?我是你哥哥不是吗?亲生的啊。”

      “你觉得我在把你当哥哥吗?”时安坐下来,坐姿依旧是挺乖的,双手就放在大腿两侧撑着,但其实认真细看,他并不像平时乖巧的模样,语气依旧温柔,“岁岁,是你一直都把我当小孩。”

      江岁感觉自己的心跳不止加快了,还漏拍了,节奏乱的很,“可我是你哥哥啊。”

      “然后呢?是我哥哥又怎么样?哪个弟弟会将全部存款拿出来给你买车办生日会?哪个弟弟会给你每天制造惊喜?送花?哪个弟弟会因为想你在凌晨的时候偷偷坐飞机去看你?拼了命的刷题打竞赛拿奖金,就为了给你买礼物,为了提前高考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就只为了离你更近一点,又是哪个弟弟会天天说爱你?想亲你?想尽办法勾引你?”

      “江岁,我都这么明显了,你那么聪明,你也该明白了,我爱你。”

      江岁说不出话来,他早该想到的啊,这完全超出了弟弟对哥哥的感情,这是不正常的,他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但不应该是这样的,也不能是这样的。

      时安继续说着,“哥哥?搞笑呢,这对我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就算你现在不喜欢男的,我也有办法把你掰弯,让你喜欢我,离不开我。”

      “岁岁,我没你想得那么单纯。”

      江岁摇了摇头,他无法理解时安的这一段话,“你还小,你不喜欢我。”

      时安抻直腿,嘴角含笑,看着江岁的样子宠溺又迷恋,跟逗小孩一样,“说到底还是把我当小孩嘛。”可是谁才是小孩啊。

      “行吧。”他叹了口气,起身跺了跺脚,从口袋里拿出今天的惊喜,是一把钥匙,“刚刚的话就当我是在胡言乱语呗?哥哥。”

      江岁看着时安手上的钥匙,没接,低声问了一句,“爸妈每个月给你多少零花钱?”

      “二三十万吧,不清楚。”时安还是伸着手递钥匙的动作,他不明白江岁问这个做什么,“怎么了?”

      江岁摇头,没说话。

      “茴城青从区那边的果树园,里边有间房子。”

      江岁真没敢接那把钥匙,果树园里的房子,以时安的性子自然是不会挑差的山头买,但是每个月最多六十万的零花钱,怎么可能买的起?

      “买都买了,收着吧。”时安将钥匙塞到他的手上,语气淡然,“这事很突然,但我真的很喜欢你。”

      “你也知道很突然?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没有吧,我最大的事情就是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可你现在已经知道了。”

      时安说完后皱了皱眉头,江岁后面有一闪而过的光亮,“哥哥,晚安?”

      江岁顺着时安的视线,灌木丛里黑乎乎的,只有一只小猫趴在上面,“你想抓猫?”

      时安听到这话扑哧一笑,将一闪而过的光亮先放到一边,“岁岁,你真的好可爱。”

      家里本来就不会养宠物,江岁能说出的这句话纯粹就是懵了,脑子没跟上,又想不出什么话来,“滚。”

      江岁说完就拿着钥匙回了宿舍,他思绪就跟藤条蔓生,枝叶疯长一样,乱的很,所以也不可能再继续跟时安待下去。刚刚两人待着的地方有视线盲区,高大的树木叶片又宽又大,还是在没有路灯的晚上,江岁不担心刚刚时安亲他的时候有人拍出来。

      事实上,确实没有一个学生看见他们亲吻了,时安抬脚走向了刚刚有反光的地方,从刚刚那个位置上看,根本看不出有人。

      “出来吧。”

      时安声音一出,五个身强力壮的高个子出现在时安的面前,“小少爷。”

      “把照片删了。”

      “是。”

      等时安一走,几个大高个默默看着相机里的视频,谁能想到自家小少爷那么野啊。

      “还删吗?”

      “删个屁,小少爷才几岁,亲一下自己的哥哥怎么了?”

      夜晚总是把人的内心搅得混乱不堪,所有的事情都一件一件的蹦出来,特别是本就存着心事的闷性子。

      江岁魂不守舍的回了宿舍,李良叫了他一声他也没听见,捏着那把钥匙想着刚刚的事情。

      时安喜欢他,想跟他谈恋爱。这跟炸弹在他眼前爆炸没什么区别,他躲不开,也没法躲开。

      才八点多,江岁趴在桌子上,整个人像是被突然抽出了灵魂一样,没精神气,事实上正是如此,他想不通,也想不明白。

      时安的那几句话就像一记重锤,硬生生的把好不容易才鲜活点的江岁砸回了小时候的闷性子,有什么事情就自己在心里憋着,他说不出口,也不能说出。

      他希望时安喜欢他,时安也确实喜欢他,摊了牌的,摊的明明白白,他没法装傻。可是他不能,他不能让时安喜欢他,他是他哥哥,他是他弟弟。

      这层关系就是一堵城墙,是一条见不到底的瀑布,他不能破墙,也不能跳崖,他连他自己都救不回来,他更没法护着时安。

      闷性子的人总是无法轻易诉说自己的苦恼与烦躁,以前有什么事情他都可以跟时安说,因为那是他弟弟,陪着他长大的人。但是现在呢,他不可能还会跑去跟时安说他难过了,他受不了了。

      他觉得自己就是贱得慌,想把时安锁在自己身边,又想把他推出去,让他跟正常人一样生活。

      要是他十五岁,时安跟他说他喜欢他,想跟他谈恋爱,他可能会开心得不行,直接答应了,但是他快二十岁了,想的事情,顾虑的东西跟以前不一样。

      他难受极了,别扭极了,活了十九年半的江大少爷,对时安的任何事情永远无措,特别是他喜欢他的这件事情。

      当年他自己一不留神喜欢上了时安,在泥潭里呆了整一年,才能想法子让自己爬出去,让自己跟个正常人一样,可至此,也只能在泥潭周围徘徊,无法走远。

      因为,他太脏了。

      他真的很庆幸时安喜欢他,他多幸运啊,可是,不应该是这样的,时安才多大?十四岁多点,就算再成熟他能成熟到哪里去呢?他没法跟时安比。

      宿舍三人看着江岁一回来就趴在桌子上,相视无言,谁也不敢上前。大少爷终归是大少爷,平时规整得不行,何时会像现在这样,不顾形象的趴着?

      三人看着时间,等到了十点半的时候,江岁依旧是趴着。李良被推了上去,少爷有洁癖,他没敢碰他,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江岁?”

      江岁没应,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出不来,他想的东西太多了,乱麻一团。

      “你怎么了?”李良没法,只能伸手推了一下,“生病了吗?有哪里不舒服?”

      江岁冷不防被推了一下,惊到了,低着头起身,没看人,说了句,“没事,我洗澡去了。”

      三人怎么看怎么不对劲,但是江岁又不说,虽然平时关系好,但是私人问题说的是真的少,他明显有心事。

      有心事的江岁把自己给想憋屈了,他真的太别扭了,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么别扭过。

      热水哗啦啦的流,顺着头发顺着皮肤滑下来,湿漉漉的,眼睛红了,撇着嘴小声的说,“我不想长大了。”声音被水流哗啦声掩盖,没人听见,他自己也没有听见,还以为没发出声来呢。

      可是,年纪摆在这呢,他当不成小孩儿,他也没法不长大。

      这话说得委屈,根本就不像江岁这种人能说出来的话,他刚刚能在时安面前强撑着当一回哥哥,没丢脸面,但是现在不行了。

      长大多难受啊,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啊。时安的表白真的太让他心颤了,喜悦跟无措交杂在一起,一边想着,要不就谈恋爱算了,一边又想着,他是我弟弟,不可以这样。

      江岁从大二的时候就打定了心思不会跟时安在一起,喜欢归喜欢,但真跟时安在一起那就是两码事,他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

      难受的江大少爷连头发都没擦,直接上了床躺下,眼睛睁了闭,闭了睁,翻了个身,手机关了又开,开了又关。江大少爷失眠了,在黑暗中跟天花板干瞪眼一晚上。

      江岁失眠一晚上,得出了个结论,或者说是他自己想的解决办法,就是以后不能收时安送的礼物了,得跟他保持距离感,要有分寸感,要像普通的哥哥弟弟一样。

      失了眠一点都不好受,一米八九的大个子早上下个床梯还差点踩空,苏从刚巧走到旁边扶了一把,“干嘛呢?”

      随后抬头,看清了江岁的脸色,是熬了一晚上的结果,眼眶红,没精神,“怎么了?”

      江岁说了句没事,去了洗手台开始刷牙洗脸,后边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四人一起去食堂吃早餐,江岁心情不咋样,眼光还挑,看见那些包子油条开始有点犯恶心,买了碗粥也没喝几口就扔掉了。

      江岁的低气压是所有人都能察觉得到的,但是他也没招惹到其他人,他只是心情不好而已,他控制不住。

      他依旧是认真上课,认真学习,心情就算再不好,也没落下一次去图书馆学习。

      时安给他发消息了,他看见了,他过了好久才回,可时安秒回,他又关了手机,没再搭理时安,把自己埋在学习的苦海中,确实苦啊,他真的好难受。

      他也没生气,他也没法自己哄自己,就这样再次跌入了十五岁的那个泥潭里,把自己搞得狼狈不堪。

      时安冷着脸站在不远处,看着江岁看了手机又放下,一页一页的翻着书,又一次一次的趴下身子又直起腰来,继续学着。

      江岁不回他的消息,这对他来说没什么,也是,都摊牌了,还怕什么?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也没法哄他说那是自己瞎掰逗他玩呢,这不是他的作风。低头打字,点击发送。

      Noah:今晚在三楼楼梯口等我。
      Noah:给你惊喜。

      江岁手机调了静音,等到图书馆管理员来赶人的时候他才动身收拾东西,他没看手机,不敢看。

      他回到宿舍楼下,直接搭了电梯上了五楼,冲了澡之后躺床上了,这时,他才打开手机看消息。

      Noah:今晚在三楼等我。
      Noah:给你惊喜。

      消息是八点多发的,宿舍还没有熄灯,但是他也不能去三楼找时安,现在已经十二点了,可能时安早就回去了。

      Yves:今晚回来的晚,刚刚没看手机。
      Yves:惊喜以后就别再送了。

      时安依旧站在三楼的楼梯口这里,他等了两个小时,手机屏幕的亮光照到他脸上,江岁的消息很明显,时安笑了。

      他真的太恶魔了,他根本就不在意,他认定的事情真的一根筋,性子倔得很,偏执得要命,他可不管江岁什么反应,也不怕江岁难过,反正江岁必须得跟他在一起。

      他将手中捏着的那支红色玫瑰转了一圈,跟转笔一样,又抬手打字。

      Noah:别学太晚了。
      Noah:明天还送。
      Noah:晚安。

      躺着床上的江岁看着这秒回的三条消息,晚安是不可能晚安的,翻了个身,辗转反侧,他又失眠了。

      他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但是他真的没法让自己睡熟,状态不好,本来就挑的胃口也不行。

      江岁这个样子持续了好几天,瘦了好几斤,时安看着他的样子直皱眉,他再怎么淡定也沉不住气了。

      十二月初的时候,他们院里组织了一场同专业的辩论赛,简单来说,就是四个年级的法学专业学生一起打辩论赛。对战的队伍挺人性化的,抽签来决定。

      时安那个班抽中的刚巧就是江岁那个班,整个阶梯教室里,他只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江岁,手上还捏着那张抽签的纸条。

      江岁最近在躲着他,其实也说不上躲,会跟他聊天说话,但是不多,他们的接触也从满状态变成了百分之三的续航量。

      他不是傻子,自然也知道他哥是因为那天的事情受到了影响,他不想江岁这样,可是事实已经摆在面前,江岁解决不了,只能他来。

      他不想江岁躲着他,但他上赶着凑上去江岁又不搭理他,他啧了一声,抬脚,走到江岁面前,江岁后退了一步。

      时安直接给气笑了,“江岁,谈谈?”

      周围的人不算多,江岁站的位置就在角落,他冷着脸说,“不谈。”

      要是能因为这样,时安能离他远点,那也没什么不好,但凡时安再长大两岁,他们都不会闹成这样。

      其实这事儿还真不算闹,顶多就是江岁自个儿给自己找事儿,就是江岁自己说的,贱的慌。

      但他也憋屈啊,谁能想到一向乖乖巧巧的可爱弟弟变成了这样?这一下子转换形象愣是让江岁反应不过来,他本来处理这种事情就没有经验,更何况是现在。

      可是这也怪他,毕竟是他自己没发现时安这一年来的逾越行为,单是时安叫他岁岁的时候,他就该发觉不对劲了。

      时安依旧笑着,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自己的手机,“这是在躲着我么?”

      江岁破罐子破摔,没否认,“是,你离我远点。”

      时安把手机揣进兜里,他怎么会看不出他哥现在什么心情?可是,江岁躲人明显不够格,躲得也不够严实。

      离他远点?

      “行啊,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别难受了。”时安嘴角上扬的弧度下来了,但也没对着江岁冷脸,像个乖巧的弟弟一样,感觉没什么变化。

      他走的时候还跟江岁说了一句,“也别后悔。”声音依旧好听,但这话说得也像是掌握着他一样,时安说他会后悔。

      可不嘛,他光看时安干脆的转身走人就后悔了,能怎么办?憋着吧,但到底还是松了口气,他没管自己心里空落落的感觉,“好。”

      江岁以为的离他远点就是不送他礼物了,也不再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扰他心神,但是,他没想到的是,时安做得比他更绝。

      时安说离他远点,那就是真的离他远点。辩论赛他不打了,换了人上去,当天就退出了辩论社团,不给他发消息,不打电话给他,甚至是在路上看见他都不抬一下眼皮,不转一下身,一声招呼都不打,把他当成空气一样。

      时安似乎没受多大影响,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受到影响的只有江岁。

      时安多狠啊,明知道江岁在看他,明知道江岁走在路上跟他打了招呼,却连一句回应都没有,江岁不乖,他让他离他远点,好啊,他乖,他答应了。

      江岁本身就陷在泥潭里出不来,时安又搞了这么一出,不对,是他自己作的,是他自己叫时安离他远点的。

      可是,本该松了口气的事情,怎么会那么难受?

      十二月初辩论赛打完,江岁依旧是最佳辩手,又迎来了周末。最近这些天时安不理他,所以他也没法把时安搭回家一起住,只能自己开着车回去。

      时安已经在家里了,在自己的房间里敲键盘,戴着耳机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江岁将已经脱了的外套再次穿上,出了门去楼下的超市买菜了。

      他不想时安跟他的关系变成这副又冷又淡的样子,他的初衷不是这样的。时安看样子不可能主动来破冰,那只能他来,又不是没哄过。

      但江岁明显忘记了时安在他面前是个没脾气的人,哄时安也就只有小时候那一次军训的时候,但也仅仅那一次。平时时安在他面前根本就没有什么脾气,特别是他上了初中之后,时安从小就会看人脸色,暗戳戳的惯着江岁。

      他上哪来的经验哄呢?况且时安根本就没生气。

      时安不知道江岁回来了,他最近忙得很,身上也没什么钱,上次还给江岁说了要给他买块地种花海。他只能想办法赚钱,不然显得他是在画大饼。

      他做了几个小游戏,已经有公司看上了,最近在约着谈合作签合同,那些老油条看他年纪小都狗的不行,把价压得死死的。

      但时安就是一口价,该是多少就是多少,少一分不行,多一分他也乐意,他不做亏本买卖。这跟他年纪小不小没关系,本事在这呢,没钱别来买,他也没必要上赶着贴脸去卖产品。

      他时间赶得很,一天得拆成两天来用,他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但是能赚钱的不管是什么,他都得尝试一遍。毕竟,他得养着江岁。

      他是故意晾着江岁的,就他哥那性子,没大少爷脾气,但小毛病多得很,忒会气人,现在明显就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呢。

      又有人看上他做的这几个小游戏了,给他发消息说价格可以,但是签合同得面谈一下。时安看了下对方发过来的地点,是在国外。

      时安没自己出过国,但胆子很大,也不怕对方是在讹他,很干脆的订了中午的机票,毕竟对方开的价格还真挺不错的,能买两块地给江岁种花。

      江岁买了菜回来,自己在厨房里忙上忙下,连手套都忘记了带,也用心得很。好不容易做好了饭菜,又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时安把自己的证件还有电脑放进背包里,拿着手机就打算去机场了。

      只是没成想,江岁回家了,正看着桌面上的的菜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哥又瘦了点。

      他赶时间,急匆匆拿了外套就出了门,也就没听见江岁在后头问他要不要吃饭。就算听见了他也不会回一句,他得让他哥更难受点,让他不得不想明白,到底是谁离不开谁。

      这都他该的。

      时安没搭理他的这个动作让江岁无措了,从来就没有过的大少爷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后果就是,自己把自己给气着了,自己跟自己生气。

      本来江岁就因为时安这几天不搭理他而难受,他都做了那么多菜,他都给自己找台阶下了,时安怎么就看不见?为什么就晾着他?真把他当空气吗?凭什么啊?他做错什么了?就非得把关系弄成这样吗?

      少爷脾气矫情又做作,江岁也知道这件事的起因在他,他没理,可是又想着时安能跟以前一样,但是时安狠了心了,把他的心伤得透透的。

      他在生气自己不该说让时安离他远点以及生气时安不搭理他这两件事情,来回反复折腾,反复拉扯,一下子就把自己嘭的给气着了。

      他在生自己的气,也在生时安的气。

      从小到大就一直被惯着的人何时受过这种委屈?但是他没办法啊,这是他自己作的啊,他该,他欠,他就得受着。等到饭菜凉了他也没把自己想明白,他纠结的很,他矛盾得不行。

      江大少爷还把自己气出病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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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章 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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